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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今宋-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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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得及吗,来得及吗?”杜充气叫到:“金陵距此百里,大军开拔,没两日如何走得到?再说了,王燮手下人马虽多,可都是废物,抵得了什么用?”

    是的,王燮的后军本是官家的禁军。禁军是什么德行,大家都知道。

    军中皆是勋贵和无行浪荡子,这些人以前太平年月的时候也就挂了个名领饷,每月发钱的时候才跑到军营里露一次面。从开封道到南方之后,又收拢了不少溃兵,军纪散漫败坏到极点。

    要想让他们飞奔百里到马家渡,只怕一出城,队伍就散得满天满地都是。

    况且,王燮也未必听他杜充的指挥。

    因此,这次战役,杜充就将后军放在城里不管,权当他们不存在。也没指望他们能派上用处,只要保护好大军的粮道,维持好地方秩序就可以了。

    郭仲荀挥手示意那个官员退下,低声对杜充道:“相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只能等。”

    “等,你这是什么话,等死吗?”

    他颓然坐在椅子上。

    郭仲荀叹息:“也只能等,等到天明了。天一亮,或许还能收拢一些军士。相公,属下这就下去整顿部队,希望码头那边能够坚持到那个时候。实在不行,末将就战死于此,将这一腔子热报效国家就是了。”

    杜充:“也只有如此了,不过,这么坐以待毙却不行。”

    郭仲荀一咬牙:“相公放心,我再去收拢一些军士。就算只有百人,十人,也要去码头。那边,因为伤亡不少,绝对不能叫他们的牺牲变得毫无价值。”

    正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个军官冲进来:“恩相,恩相,出大事了?”

    来的也是一个统制官,郭仲荀见他满面惊恐,心中咯噔一声,喝问:“颜孝恭,你不在外面整顿人马,又派来做甚?”

    “糟糕了,糟糕了,恩相,郭殿帅,戚方……戚方那贼子反了。”

    “什么?”杜充和郭仲荀同声大叫。

    颜孝恭:“金人渡江夜袭,营中乱起,戚方恨恩相对他行军法,就裹了前军主力反了。我好不容易聚拢了千余人,见他要走,却劝,反被他以兵杀散,恩相,快想办法呀!”

    杜充想说些什么,但一身却软得不成。还能想什么办法,戚方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前军统制,掌管留守司前军精锐。想不到这鸟人罔顾我的恩义,贪生怕死,在关键时刻竟然逃了。

    此贼,此贼……此贼这一反,我军精锐尽失,那才是真的完了。

    杜充却不知道,在真实的历史上,戚方在建康陷落之后,领着留守司前军精锐脱离宋军,在江南四下抄掠,成为南方匪患中最强的几股贼军之一。后来,岳飞与张俊奉命讨伐,被岳飞战败后投降张俊,成为张俊的部将。

    此人心胸狭窄,为人凶横。今天差点被杜充以军法砍下脑袋,又吃了一顿军棍,心中七恨。见金军来袭,立即带上亲军反了。

    他这一反,留守司战斗最强的前军已经变成一盘散沙,再恢复不了。

    杜充瘫坐在椅子上,额头全是黄豆大的冷汗。

    郭仲荀心中一片冰寒,他朝杜充拱了拱手:“相公,属下去了。”

    出了节帐,迎面就是腾腾热气扑面而来,眼前到出都在燃烧,空气在热浪中翻滚扭曲,犹如炎夏。

    眼前已经没有多少人,混乱的溃军已经逃出大营,撒落在方面几十里地的范围之内。

    郭仲荀看了看远处的码头,喃喃道:“也不知道是哪一部的好汉子,定然是军中的骨干精锐。那是我西军最后的骨血,难道今日就要同大家一道尽丧于此吗?贼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这么对我们大宋啊?”

    他抽出刀来,一边跑,一边将遇到的士兵扯到自己身边:“跟我来,跟我来!”

第九十一章 不依剧本表演的历史

    夜色正浓,大江奔流。

    长江在流到马家渡这一段时,江面变得狭窄,可说来也怪,江水却更平缓了些。

    此刻,立在北岸,耳朵只“哗哗”轻柔的流水声。相反,对岸那边的宋军大营却是一片混乱,有人声鼎沸嘈杂顺着风远远传来。同时,无数的火光冲天而起,照得南方如同一片地狱火海。

    在北岸的码头上,出乎所有人意料,这里竟然还停了二十条大船,有浑身铠甲的士卒牵着战马,沿着搭到码头上的跳板,整齐有序登船。

    战马愤怒长嘶,跳板因为吃重微微向下弯曲。

    在码头上方的山丘顶上,两条人影被夜色勾勒出高大的剪影。

    二人一高一矮,都极是雄壮。

    “兀术,看样子马五干得不错呀,宋人的前军、中军老营都已经乱成一团,说不好都已经被耶律马五给打穿了,下一步是不是该把咱派过去了。再去过江,肉都被耶律家的崽子们吃光了,俺们却是连一口汤也捞不着喝。”

    说话的这个矮个子宽肩厚背,壮实得跟水桶一样。和其他女真人一样,他剃着光秃秃的脑袋,只在脑后结了几条小辫。大约是这一个月来军务实在繁忙,剃光的脑门上生出了一寸长的头发茬子,再加上他腮帮子的络腮胡,这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毛茸茸的甚是猛恶。

    被他唤着兀术的那个高个和凶猛的矮个女真大将不同,虽然皮肤黝黑,却五官标准,轮廓分明,显得甚是英俊。没错,此人就是金国四太子,曾经和完颜宗望一起领军攻打开封,俘虏二帝,灭亡北宋的金军名帅完颜宗弼。

    和其他女真人说起话来声如雷霆,像是跟人吵架不同,兀术的声音显得慢条斯理,吐字也非常清晰,一张口竟是标准的燕京口音:“拔离速,马五不过一千人,且都是步卒。你看宋人前军和中军两座大营相距十来里,他脚下又没有长毛,怎么可能冲那么快。应该是宋军中军见前军遇袭,也跟着炸了营。毕竟,前军是杜充的行辕所在。行辕一乱,群龙无首。”

    “龙……我看杜充就是一条虫子。嘿嘿,当初在东京,他连手下的几个河北土豪的乱军都打不过,又算是什么龙?”叫拔离速这人大声冷笑。

    没错,他就是完颜拔离速,管勾太原府路兵马事,女真南侵东路军副统帅。

    是金国初年女真如云名将中最闪亮的人物之一。

    他今年四十出头,已经参加过金灭辽国之战,宋金太原之战,围攻东京汴梁之战。四十岁,正是一个人体能、武艺、经验和精力的最颠峰,就如同流星般崛起的正如日中天的女真。

    “兀术,我已经在这里喝了一夜的河风,俺也该过去凑个热闹了。”

    兀术想了想,却道:“也是,是该过河,这边的天亮得早,在过得片刻,就是天明。等到白天,宋人回过神来,重新整顿好队伍,那就不好玩了。要不……还是我亲自率军直扑宋人中军吧?宋人留守司中军统制陈淬也是个人物,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听到话,拨离速就红了眼,骂道:“兀术,你这是什么话,是看不上俺?”

    “嘿嘿,老子打过的仗可比你多。当年在太原的时候,某跟着银术可,在那里跟小种兜圈子,杀得西军尸积如山。那可时候,你在哪里,不也在东京大帐里享福。说起使用骑兵,哼,不是自夸,除了银可术,老子还没有服过谁。今天过河以轻骑袭营,也只能是我,谁敢不服?你说这话纯粹就是看不起人,如果换成往日,咱可是要跟你动刀子的。”

    听到他这一通大骂,兀术却不生气,反一脸温和:“你和银术可两兄弟在山西打得漂亮,咱们可都是服气的,又何须如此。只不过,你为人冲动,怕就怕这一战会有变数。我们手头就这几十条船,只能一点一点将军马运过江去。哎,添油战术乃是兵家大忌。若是此战有事,以后就再没机会拿下建康了。如此至关紧要,我如何能不小心又小心。”

    “你这是怕我兵力不足?”拔离速大声冷笑:“马五那里有一千人,是是是,契丹汉儿懦弱,是派不上用场。可别忘了,我这里还有五百骑。兀术,你睁开眼睛看看对岸。”

    他粗壮的胳膊举起,指向南方:“那边,宋狗已经乱成一团。就算他们没有炸营,总兵力也不过三万,还能比得上当年咱们打的灭辽之战。”

    “当初,辽人十万,而我女真只有四千不到的勇士,不也灭了辽国?兀术你现在又有什么好担心的,还是不愿意将这队拐子马交给我使,怕被我拐了去?嘿嘿,我倒忘了,这可是你的私兵,你的心头肉。”

    “拔离速,你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我的私兵,这是我大金的兵。”见拔离速怒气冲冲模样,兀术眉头一皱,喝道:“我女真自起兵以来从来没有打过这种仗,仔细一些总是好的。自我等上战场以来,有快马铁骑在手,什么时候打,在什么地方打,打谁,可都由着咱们说了算。但在今日,这一切都不由我等选择。这江南一地也是邪门,某心中总有些不安,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总归要亲自过去看看才安心。”

    说出这话的时候,兀术将身体一挺,再不复先前那谦和模样。一股剽悍之气从身上生起,这个时候的他尽显一军统帅的气魄。

    完颜拔离速大大咧咧道:“是是是,这种受到地形限制,不能一口气将所有军力押上去的仗打起来就好象被人缚住了手脚,是他娘的有点叫人烦心,可你也是想多了,对岸的宋狗已经炸营,翻不了天的。这南下以来就没正经打过几仗,我骨子都快闲疼了,你再不让我上,休怪老子翻脸。”

    兀术见他执意要去,转念一想,自己乃是大军统帅,披甲冲锋陷阵确实不妥。只得微微一笑,点头:“也罢,那我就不多说了。”

    拔离速大喜:“好,你就等着俺把杜充的狗头扭给你吧?”

    说罢,就要下去。

    兀术又一把拉住他,叮嘱:“拔离速,我这眼皮跳得厉害。你现在逆水而上,船行得也快不了。等下到去打留守司中军得快,一口气把他们老营打穿,把中军的溃卒朝前军那边撵,不要恋战。记住了,这一战必须要快。等到宋人大军彻底崩溃,宋狗的人头有得你砍。”

    拔离速一耸肩,将兀术的手撞开,喝道:“兀术,你怎么婆婆妈妈的不爽利,这仗该怎么打,老子不比你更清楚。”

    “好好好,我就在这里等着。”

    上了船之后,拔离速心中大为不快,他站在船头,不断挥手。

    五百骑兵同时划动船桨,二十条大船吃力地朝长江上游移动。

    二十条大船,每船二十来个女真骑兵,外带二十匹骏马。为了减轻吃重,所有的骑兵都将扎甲留在大营里,身上只穿了一件薄皮甲。身上的武器也减到最少,只一张弓,一壶箭,一把刀和一柄长兵器。

    即便这样,船还是深深吃水,江水都没到船舷了。士卒们每划一次船桨,就有浪花拍上来,拍到大家身上。

    转眼,所有人都一身津湿,水淋淋在夜色中闪闪发光。

    逆水行船,又不习水行,这一路行去,却是无比艰难。

    有沉重的呼吸从队伍中传来,女真骑兵们都大张着嘴,将一口接一口白气喷向空中。

    但至始至终,却没有人说一句话。就连船上的战马也紧闭着嘴,轻轻抖着棕毛和尾巴上的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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