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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凤求凰-第94章

小说: 凤求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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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可烈不能趁人之危!”

  “那绑人就可以!”

  我懒懒的,一口气堵住他的嘴。

  他冷然的面容明显涨出怒气,被我这段时间的冷嘲热讽惹怒到了底线。

    “对了,有件事问你一声,你母后的那个行宫是怎么回事?”我漫不经心地道。

    “那是……”

    只说了两个字,纳可烈便不再说下去了。

    “那不会是——囚禁你母后的冷宫吧?锡勒国主不是要以你母后要挟你吗?他不怕你反弹?”我好奇起来。

  “你,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因为他现在已经有了可以要挟我的新的人了。”纳可烈突然苦涩地道。

    我从他那朗朗的眸中似乎看到——我微微一震,转过了头。


    天日的睿王府。

    九天悄悄走了进来,府里本来就人少,现在几乎没有人影,偌大的空间静寂辽阔,透着深深的亘古的孤独,就像他初次看见长大后的清歌时的感觉一样。

    他一直不明白,清歌为什么对兄弟们都虎视眈眈的皇位轻视至此,其实他心里明白,清歌是弟兄中最有资格坐上皇位的人,可是清歌却不惜全力地推动自己发展壮大,毫无私心地要推自己登上皇位——他从来都弄不懂他这个弟弟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当他们一起遇到绮罗,绮罗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清歌,而清歌也首度表现了他强硬的心态——不惜辞去封号,一定要亲自南下去追绮罗,他突然有些羡慕,有些嫉妒,有些明白——原来,清歌不是什么都不在乎,而是没遇到能让他在乎的事情。

    清歌把天下和兄弟姐妹装进胸怀里,脑海中不曾闪现过一丝自私的念头,直到遇到绮罗,他明净无瑕的干净心灵中,才算有了他自己的一席之地——依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绮罗。

  九天开始明白清歌那天说的话,在自己和清歌之间,绮罗,的确不会选择自己,就算自己是绮罗,他也不会选择自己吧。

  远远地,一袭黑衣的清歌坐在高高的屋脊上,幽幽地吹奏着一管洞箫,声音凄恻悠扬,飘传得很远。手指上反射出一弯银色,在阳光下眩人眼睛。

    他一直以为清歌常年穿着白色衣服是因为喜欢因为适合,现在他才明白,清歌不是仅仅因为喜欢和适合,而是因为,单调通透的白色是一种绝佳的掩饰色,能够掩饰人的内心波动和不让人觉察的气质,是一种疏离有礼的表现,这正是清歌想与外界保持的关系。

  但是其它的颜色不是不适合清歌,而是,怎么说呢——

    一身黑衣的清歌,如同夜晚流泻一地的迷人月光,神秘,冷然,更带着若有似无的妖邪……

  那种高高在上的、睥视天下的傲然姿态,竟让他产生一种君临天下的威严感……

  九天突然打了个冷战,该死,他刚刚想到了什么?

  可是,也许这样的清歌才是真正的清歌吧?连他都觉得迷惘了,清歌,这个一直以来自己都觉得无比了解无比信任的弟弟,仿佛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一个能让他凤九天都打冷战的深沉若海的陌生人。

    突然,屋顶上空飞来了一只奇怪的鸟,盘旋着,清歌停止了吹箫,淡漠地扫视一眼下面的九天,九天微微屏息,看着清歌伸出了右手,那怪鸟停在了清歌的胳膊上,伸出左腿,显得十分训练有素。

    清歌解开它腿上的一个小竹筒,拿出一张纸条,只看了一眼,就浑身发抖,满是血丝的深邃眸中放出了喜悦的光芒。

    刹那间,仿佛一道美轮美奂的光晕从他的周身辐射而出,那黑色也掩饰不住光耀人间的魅力,一时间,几乎眩花了九天的眼睛。

  他轻轻一抖,那怪鸟立刻飞向府里的后院。

    清歌轻轻提气,一个跃身,从几丈高的屋脊上翩然落下,映在九天的瞳眸中,仿佛一只巨大的黑色的厉鹰。

  九天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心中泛起了古怪的情绪。

    “找到了——”清歌快速走过九天的身边,丢给九天刚才他拿下的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人在锡勒。

  九天急急追进房间,清歌正左右转步,思考着对策。

  “咱们应该好好商量一下,不能贸然救人,否则反而会影响到绮罗的安全。”九天沉着地道。

  清歌抬头看他一眼,“我正在想!”

  “锡勒,那么就是纳可烈带走的,可是,单单一个纳可烈能在皇宫中出入自由吗?而父皇精明如狐狸,他会在一边旁观,但绝对不会搀合到整件事情中……”

    清歌喃喃自语,九天沉思着,突然,一个念头劈进他的脑海,“清歌,你说这件事跟父皇打算下旨让我去北疆有没有关系?”

    “你说什么?”清歌皱眉看着九天。

    “锡勒不是出现了内讧吗?纳可烈本来肯定是要在天日制造混乱,他好顺水摸鱼,那么,他本来的打算是什么呢?是——刺杀你我,还是——勾结天日叛徒?”

  说到最后一句,九天的声音低了下来,和清歌震惊地对视了一眼。

  电光火石间,两人蓦然跳起,就要往皇宫冲去。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门外,突然传来了小太监尖细的声音。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九天打开门,冷着脸走出去。

    “皇上找您和睿王殿下。”小太监瑟瑟发抖。

    九天皱眉看了清歌一眼,清歌沉默了一下,“你先回去吧,我换身衣服。”

  看着九天离开,清歌举起手,那枚灿亮的戒指仍在,可是那戒指牵系的人呢?

  他轻轻地吻了吻手上的戒指,表情狂热而忧虑,“别担心,我会救你的,等着我!”



     第二十二章 枭雄  
  

  眼前,就是锡勒的皇宫,全部用巨大而扑实的石头垒成,透出苍冷顽强的风格,与草原游牧民族的豪放粗扩的天性十分相合,而与天日奢侈豪华金碧辉煌的建筑风格迥异。

  我跟着纳可烈进去,心中揣摩着这次见面的意义,如果我伪装痴傻无知,或者我表现得过分敏捷,其实都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在尺寸拿捏之间,我需要好好地反复地思量着对策。

    在上位者,常常能根据下面人的一句话,一个表情去判断,以我目前脑海中搜集到的锡勒国主的信息,他应该就是属于那些善于推测判断的人。

  想起曹操的名言,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我浑身冒出冷汗来。

  所谓的御花园,论起精致程度,比我云府的后花园都差远了,更逞论天日皇宫连绵数里珍禽异兽、奇花异草齐聚一堂的辉煌花园。但是那连绵的梅林里,红梅、腊梅、白梅交相辉映,竟也别有一番幽雅的壮观韵味。

    在这个御花园的石亭中,我见到了传说中使得锡勒强盛起来的锡勒国主——纳可绪。

  远远地,我看见他正专注于眼前的——几件琉璃器上!

  我一怔,琉璃器天下无双,所以,每一件琉璃从我手中出去的方向,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这几件,似乎是我送给摩原族长的礼物,怎么到了国主的手上?

  转念一想,我明白了,草原游牧民族携带琉璃是多么不方便,所以族长爱不释手的自然也不是琉璃本身的价值,而是它能为摩原族带来什么样的好处——所以,他把琉璃献给了他们的国主,借以换取了某种民族生存的条件!

  国主右边,坐着一位贵妇人,五十上下,穿着朴素大方,几乎不像是一代太后的穿着,而且眉眼间愁绪不减,神情中也有深深的恐惧,她坐在原处,不时地瞟瞟不动声色的纳可绪,竟然不自觉地绞起她自己的衣角。

    “臣弟参见国主!参见母后!”

  纳可烈上前一步,跪了下去。

    我慢慢地跟在后面,要我装成卑微俘虏那样,诚惶诚恐地下跪,我实在做不到,于是,我跟在纳可烈身后,借他笔挺脊背的遮挡,微微屈膝,假装下跪。

    我倒不求这个国主能够被我的动作蒙蔽,只希望他看到我的动作不会立刻发火,毕竟,在面子上,我还是假装下跪以便为他顾及吧。

    “起来吧。纳可烈,这位,就是你从天日请回来的贵客吗?果然好风采,听说是天日睿王的未婚妻,朕以为一定是千娇百媚的南国绝色美人,没想到竟是这样英气内敛,神仙姿态,倒是朕怠慢了贵客。”

    纳可绪温温地道,站起身来。

  我大胆地抬头,接触到纳可绪淡扫过来的眼神,竟然直透心底,令我心头一凉。

  这个纳可绪,年纪在三十五岁左右,天生一副鹰目豺声,猿臂鹤身,如果照中国古代的算命的说法,这就是典型的枭雄的长相!

  尤其是那双狭长的单眼皮眼睛,中间幽黑得几乎看不到眼白,看向人时表情明明温和可亲,可是就是让我心底发寒,仿佛随时能够刺穿别人的心思般,一丝残佞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浮动在他的身周,不注意根本感受不到。难怪以纳可烈的能力,竟然也被他摆布得如此无奈,这种人,谁敢轻易惹上?

  纳可绪眉头微微一动,大概也没有料到我敢于直视他的眼睛吧,一股深沉的潜流缓缓地刷过他隐伏在眼皮底下的瞳眸。

    睿王未婚妻?看来,要么是天日有他们的奸细,要么就是纳可烈身边有他的奸细,不论是哪种情况,看来纳可烈都要忍下去了。

    “臣弟私自改变计划,请国主赐罪。”纳可烈沉声道。

    “这有什么罪不罪的,你我是亲兄弟,用不着如此严厉。”纳可绪笑道。

  “臣弟先是国主的臣,然后才敢称弟,臣做错事,国主一向赏罚分明,所以纳可烈请国主责罚!”

  我蹙眉看着纳可烈,即使他想拖延时间,让国主的注意力尽量迟一点放在我的身上,可是这样和国主力争,也是不智的,搞不好连他自己都搭进去,那我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危险?

  “不知贵客认为朕应不应该处罚他?”纳可绪眼中瞬间闪过不悦,但稍纵即逝,反倒聪明地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我。

  我微微一怔,接着明白了纳可绪的用心,心中一瞬间几乎涌动出一股杀机,最后生生压抑了下去。

    不回答,不行,回答,也不行。

    我低下头,“我认为应该,国主既是长兄又是君主,纳可烈违背您的意思就是不对,国主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处罚他。”

    坚持以“我”回答,我不必把自己当作俘虏,当作使节更好。

  纳可烈诧异地回头看了我一眼,太后幽怨恼怒的眼神像钉子一样钉我,只有纳可绪,没有任何反应。

    “如何光明正大法?”

    “比方说,国主可以贬他去做最苦最累的事情,在我们天日,皇上通常会如此处罚犯错的子女和臣子,比如被贬去监督河工,去赈济灾民,去监造行宫,去皇陵守墓等等,端看对方是什么身份,以及各自的能力表观。”

    “你的意思是,派他去监造母后的行宫?”纳可绪立刻抓住了我的话语重心,淡淡笑着问我。

    “这倒不是,原本我还想跟国主毛遂自荐呢,怎么会推荐二王子去?”我微笑,心底冷笑。

    “什么毛遂自荐?”纳可绪问道,眼中刻意的笑容早已消失无踪。

    “就是我想跟国主推荐自己,想必您已经清楚,我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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