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唐-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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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对峙
张柬之的话后，上官婉儿在原地驻足半响，才轻轻摇头，是啊，自己的打算的确如此，可是事情最后，谁又知道呢？刘旭的生活，太多变故，纵观他入世开始，能真正平静的日子，恐怕也就李纲逝世的那几年，余下的，总是东奔西走。
“他总在说自己想安安静静的呆在一个角落，闲云野鹤一般，看这世界风起云落，可是事情啊，总是变个不停，总是将他卷入其中，避世，哪里有这么简单的哟。”
手里轻轻捏着一张小纸条，刘旭没有找到小武，可是却偏偏让她发现了小武的踪迹，也或许是个巧合，晋王李治当时来书院找自己，而那张纸条，是晋王从长孙无忌的府上拿出来的。
这些日子，上官婉儿总是在想，是不是应该将这事情告诉刘旭，不过，看他如今的状态，上官婉儿还是选择了沉默，她或许比刘旭更加了解小武，因为她研究了一切关于小武的资料，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更想看看，这个为了自己女儿争名的大唐第一奇女子，会造就什么样的壮举，高昌，那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南海的争锋，那才是厉害，扶南，真腊，骠国，甚至还包括刘旭府上的那个黎环所在的小国，当然，南诏诸国都不算进去了，他们那些人，顶多算个炮灰罢了！
“大道自然啊！”
上官婉儿长叹了一声，就整了整披风，北风卷地，风雪交加，这样的鬼天气，本应该是呆在家里围着火炕来听老人家讲古的！可是今天的事情，注定也会成为后人给子孙讲古的材料，因为大唐晋王要败了，因为她上官婉儿正式出世了！
紧了紧手李冰冷的长剑，夹了一下马肚子，大军再次升起了大旗，血红的刘字在狂风中张扬得狠，上官婉儿看着这面旗帜，会心一笑。
“擂鼓前行，阻拦者，杀无赦！”
声音虽然稚嫩，但是这杀气满满的几句豪言，却是谁也不敢轻视。
洛阳外的军帐已经出现在了望远镜中，围困还在继续，甚至，不时的传出战马的嘶鸣声，当上官婉儿再次率军前进百步的时候，嘟嘟的牛角声开始响了起来，视线内，所有的兵卒都开始收缩，严正以待。
前军压着沿途抓住的探子，人头连同那些官员直接挑在长枪之上扔了过去，上官婉儿木然着脸色，轻拉了一下马缰。
“岳阳侯帐下，副统领上官婉儿，率军勤王，敢阻拦者，这些人，便是下场！”
开声震慑，手一挥动，嘎吱嘎吱的弩枪昂头而起，蓄势待发，重甲的盾牌轰然驻地，卷起一堆飞雪，旗语挥个不停，调度各方人马。
“晋王欲夺储君之位而困天子，此乃大逆之举，你们只是盲目的听从者，可免死罪，若继续顽抗，当斩！”
吼了一声，军卫整齐的再次前进一步，一步一话，既是震慑，也是蛊惑，这一点，上官婉儿运用得非常娴熟。
“刘旭呢！派一个女子前来，是岳州军死绝了，没人了吗！”
终于有人回话了，骑马踏出，站在了两军之前，凝眼一看，居然就是李治！
脸上有疯狂之意，血丝布满眼球，脸色疲惫，显然是很久没有休息好了，还算整齐的衣服上，沾染了鲜血的痕迹，而且很新鲜，估计是刚杀了人，就是不知道是岳州军的，还是他自己的部下。
“侯爷说了，这等小事，他不愿亲自出面，也不愿见有些没了良心的人，侯爷说，只问晋王殿下一句话，这人，你是放，还是不放！”
上官婉儿丝毫不怯，昂了脑袋，直视李治。
“我呸！哈哈，上官婉儿，你虽然有些才学，也有几分武的风采，但是现在的你，还不配与我对话，滚！让刘旭出来，怎么，亲自带兵前来杀我，就不敢见我了吗！”
长刀直指着上官婉儿，疯狂之意更加浓厚。
周围安静极了，除了簌簌下落的风雪，再没了其他声音，上官婉儿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否前去请刘旭，说实话，对上别人，她有的是法子，但是直接对上晋王，她的地位，始终是个门槛，迈不过去，就算李治是反贼，她也依然没有这个资格与李治对话，这就是古代根深蒂固的对等！
“唉。。。”
长长的一声叹息，虽然小，可是好像每一个人都听得见一样，身批着一身白色的狐裘，身上什么都没带，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迈了出来，眼睛看着疯狂之意渐渐安宁下来的李治，刘旭又是一个叹息。
“何必？束手吧，你早该知道，这事情，你没有一丝的机会的！”
上官婉儿想要上前护一下刘旭，被他轻轻的抬手阻拦，双手负在身后，看着大军之下的血迹，眉头皱了皱，看了看远在中军的马车，闭眼，再次睁眼。
“嘿嘿。。。。你果真来了的，是啊，你怎么会不来，你怎么能不来呢？你是来杀我的么，现在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来杀啊！刘旭，从小你就没有正眼看过我啊，大哥你尽了你的全力去帮他，三哥也被你挑出了这片是非之地，四哥呢，更是成了如今大唐圣人一般的存在，后面的兕子，她是你抱着长大的啊，就连李李佑这两个混蛋，你都愿意去帮，唯独我！你从来只是施舍，将我当成一个孩子一样施舍，施舍之后，还要防备我去抢东西！告诉我，为什么！我李治哪里差了，才学，武艺，还是什么！”
刘旭蠕动了下嘴角，最终没有开口，的确如此，历史上的唐高宗啊，自己到来之后，虽然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是谁知道会不会再次拐回去，私心的作祟，他实在不愿意看见李承乾出什么意外，而如今，能威胁李承乾地位的，只有李治了，怎么会不防？更何况，你这家伙对徐慧起了心思啊，这是巧合，还是你故意的！
“还有么，今日，便让你骂个痛快吧！”
第204章 对问
李治呼呼的踹着气，他也遗传了长孙的气疾，而且，更加严重，这么小的年龄，一旦发怒，就胸口憋闷的难受，长剑驻在身前，等气息均匀了点，才努力站直了身体，抬眼直视着刘旭。
“有，不过，要打完之后再说，我杀了你岳州军整整一千人，我问你，你可恨我！”
刘旭顿了一下，点头。
“恨，来的路上，恨不得一刀宰了你！”
李治嘿嘿一笑。
“是啊，告诉你，这是我故意杀的！若不杀你，如何能让你拿起刀来！”
随手解下了身边侍卫的一柄陌刀扔了过来，插在地上。
“拿起来！你不是来杀我的么，两军对阵，我杀也杀够了，战也战够了，不过与你的这一战，我怎么也放不下来，军卫不动，你我各执刀兵对垒，我问你，你可敢！”
刘旭的眉毛跳动了一下，身后的老吴几人迅速上前，却被刘旭推了回去，呵了一声，点了点头，弯腰地上的抽出陌刀。
“还是那句话，陛下如何了？”
拿着雪亮的刀身照了下自己，呼出的气息，让一切变得模糊，李治嘿声，举剑而来。
“打赢我再告诉你！”
长驱直入，下手就是直入的杀招，战阵拼的是什么，是气，是力，力量来说，此刻的李治，已经没有多少了，从他呼呼的喘气就能看得出来，而且，十二岁的小娃娃，能有多大的力量与刘旭这个成年人来抗衡？真当自己是小说里的李玄霸么？
他现在凭借的，就是胸口的一股气，打法也全是拼命的招式，刘旭虽然初入大唐没有什么武力，但是混迹了这么多年沙场与将门，基本的自保，还是没事的，也不花俏，刀身转换，劈开了李治的直刺。
“一招一问，如今，回答我！”
紧了紧刀，刘旭眉头皱得更深，李治哈哈一笑。
“没死！”
说话，又再次举剑而来，这次是劈砍，他是要逼着刘旭来与他对攻。
控制着身形一个侧身，再次让过了一剑，李治一个猛然没有刹住，栽倒在了雪地里，头上的发髻散落，还沾染了污泥，很是狼狈。
“你下的迷神散是多少分量，何时能醒！”
再一个问题，李治单手拄剑，单手撑地，手抖得厉害。
“药效刚好到今日！最迟明日醒来！”
直接拿剑割断了垂落的头发，单手持剑不稳当，这次换了双手，手上还留着鲜血，估计是刚才划到了雪地里的尖锐之物。
“到我了，我问你，刘旭，我李治是不是真的就这样惹人烦！当年武不喜欢我，小丫也不喜欢我，哥哥们都躲着我，宫女看见我就害怕，每次见你，你除了给我钱财，什么都没有，除了兕子这个傻丫头，谁都不愿与我做玩伴，告诉我，我是不是很惹人烦！”
这一次是横削，劈不开，挡不住，而且，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刘旭无奈，只能回刀来挡，铿锵的交击声，长剑应声而断，刘旭怒眼一睁，手一翻，身体向后倒下，陌刀谢谢的非常危险从冲过来的李治脸上划过，留下一道白痕，然后迅速的被鲜血占领，此刻的李治，就如同从地底爬出来的恶鬼，趁着刘旭摔倒在地，迅速上前，捡起地上的断刃，也不管剑身刺烂了自己的手，直接身体骑在刘旭身上，剑刃放在刘旭的脖子之上，只要轻轻一割，就是神仙也难救了，脸上一片戾气，喘气声如同风箱一样。
“说话啊！你厉害不是，如今我随时可以一剑杀了你！让你的部下都退回去！你别逼我，我手抖得厉害啊！”
刘旭这时候反倒没有害怕了，镇静的放开手里的陌刀，朝着身后挥挥手，叹气。
“睡在地上，实在有些冰凉，你让我靠在边上可以不？”
李治笑了，手再紧了紧剑身，手上和脸上的鲜血都嗒嗒的望下面滴落，很是恐怖。
“你冰凉？我他娘的在这雪地里睡了整整一个月，你知道为什么吗，我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啊，我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下了命令，让大军全面冲击了你那三千破军卒啊！前几日士卒烤火，将帐篷点着了，我他娘的爬起来就跑，是害怕自己被烧死？呸，我李治敢做这事，从来就不怕死！我是害怕兕子这固执的丫头出事啊，我说了，我只想问问父皇，我这样做，可是对的，可是他希望的，她就是不让啊，就像我现在这样，用刀架着她自己的脖子，我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如今，我李治连这个世上唯一的能说话的人都不信我了，呵呵，刘旭啊，你说，我活着，还有个意思么？”
眼神有些涣散，刘旭不过撑了下身体，李治又里面聚回了眼神，恶狠狠的看着刘旭，剑身再次近了过来。
“不许动！我说过，我睡了一个月，你也好好的给我躺着！你们都他娘的是对的，就他娘的我一个人是错的！我不该信山东世家的那群混蛋，不该信汉王叔！不该信那个躲在背后谋划的家伙！你们心里想的，是不是他娘的这样的！”
刘旭抿嘴，李治再次栖身。
“你回答我啊！你已经不回答我好几个问题了啊，我等了三月，就是为了等你！都已经这样了，我没打算活下去了，你只要回答了我，我就放你生路，毕竟，你他娘的将兕子健健康康的养大了啊！但是你别逼我，我得不到满意的回答，那咱们就一起下黄泉！人总是要自私的，阳间问不着，我黄泉路上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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