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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北海无碑-第191章

小说: 北海无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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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楚沉夏点头应下,当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件事,我去找侧妃想想办法,朝中的动向就全靠刘大人在意了。”

    “自然自然,那就不打扰先生了。”刘正声是个明眼人,听他这么说,便准备告辞。

    若渝听楚沉夏说完这事,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半容是她的好姐妹,她的为人自然是信的过的。但是造谣者生出这样的事端来,必定是与半容过不去。

    说的直白一点,倒不如说是与东宫过不去,半容不过是这件事里的牺牲品罢了。

    若渝有些坐立不安,在楚沉夏面前踱步道:“我本来是可以让我父亲去打探刘彧的意思的,可是你也知道,我父亲与刘彧现在的处境尴尬。这个风口上去问,是有一些不妥当,容易引起对方注意。”

    见楚沉夏点头赞同,若渝又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个谣言的真实性?”

    楚沉夏迎上她探寻的目光,淡淡一笑道:“什么意思?”

    若渝走了两步,解释道:“如果这是一件子虚乌有的事,那么皇上根本不会下罪半容,可能引起皇上注意并且惹得他雷霆大怒的,恐怕……这件事是真的。”

    说完这话,若渝发现楚沉夏只是默默点头,神情并无半分异常,忍不住顿下脚步紧紧盯着他。楚沉夏抬起头见她凝视自己,索性承认道:“不错,你说的对,这确实是事实。”

    若渝眉心紧紧一蹙,追问道:“所以,殿下也知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吗?”

    “当时在场的人就只有殿下一人,殿下回到东宫之后也只告诉了我一人,没有其他知道的人了。”楚沉夏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若渝怔了一怔,将他说不上来的不对劲说了出来,“如果你确定你没有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的话,那半容将这件事传出去的可能性并不是零。”

    楚沉夏猛地抬眸,对上若渝的目光,足足愣了片刻,才慢慢垂眸道:“确实……有这个可能,可是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徐家的立场是什么?”若渝说到这里,却是给了楚沉夏一个提醒,目光闪烁道,“或许我应该去找徐之才聊聊。”

    若渝想了一想,点头道:“好……那我们一道出门吧,我去司刑寺看看半容如何了。”

    胯下的马在无人的街道狂奔,楚沉夏扬起一鞭又一鞭的马鞭,只想快点,再快点。空无一人的街道忽然就出现一个人的身影,那人听到马蹄声偏头来看,竟是他的母亲黎络。

    楚沉夏心中一惊,急急勒马,却将自己摔下了马,见母亲惊魂未定,忙上前问道:“母亲没事吧?”

    “我没事,你没摔伤吧?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哪有人像你这样骑马的,不要命了?”黎络面露关怀,目光不断打量他是否受伤。

    楚沉夏笑着抓住黎络为自己拍灰尘的手,正想说没事,目光一闪,却发现了黎络另一只手上提着药包,忙道:“母亲生病了?怎么不告诉我呢?”

    “这药不是给我抓的,”黎络忽然泄气地抽回手,脸上满是悲伤道,“这是给景旡抓的药,他病的很重。”

    楚沉夏见黎络神情骤变,便觉得事情不简单,追问道:“病的很重?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前几日,忽然就病了,口吐鲜血,可把我吓坏了。后来你外公来了,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说是病的很严重,没多少日子了。”黎络说到这里,脸上满是无助和惶恐。

    楚沉夏见母亲黯然神伤,又见她鬓角已经全白了,心中酸软不已,扶着她道:“母亲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我送母亲回去吧。”

    “不用,如果你有事的话,不用陪母亲,尽管去就是了。”

    对于母亲理解自己的话,楚沉夏眼眶顿时一热,如果自己和景旡一样,哪一天就要离开人生。那母亲,孤零零地活在这世上该有多难过?

    楚沉夏搂着母亲的手更紧道:“没有什么事能比母亲还要紧,母亲不要太难过了,孩儿以后会多抽出时间来看望母亲的。”

    黎络有些不真确地看向楚沉夏,可见他目光坚定清澈,也忍不住舒心一笑,拍了拍他的手背,由着他搂着自己往前走。

    走了几步,黎络又忍不住道:“我听说半容姑娘还在司刑寺?你应该想办法救她出来的,她一个姑娘家的,不容易,你凡事都要让这她点。”

    “我会的。”楚沉夏忍住心中疑惑,简单回道。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血脉相连

    景旡听到脚步声,心头便是一阵烦躁,正想要开口请来人出去,却发现这脚步声不同于之前。脚步声沉稳有力,不像是黎浮的,更不像是黎络的。

    探着好奇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人缓缓走进里屋,景旡目光一震,心口跟着一痛,忍不住捂着胸口龇牙咧嘴。

    “看来你真的伤的很重,连床都不能下。”楚沉夏站在他床前十步处,别有意味地说道。

    景旡低声一笑,艰难抬眸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你尽管看吧,反正你也看不了几次了,或许这是最后一次。”

    楚沉夏脸色一沉,黑着一张脸没有说话,又看了他半晌,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把玩着茶杯心不在焉道:“治不好了吗?”

    景旡心中一动,一抹喜意顿时在他脸上绽放,足以暂时抵消所有痛苦,他偏头笑道:“你关心我?”

    “我关心你什么时候死。”楚沉夏忽然冷声道,手中的茶杯也应声放下。

    景旡却早已分辨出他那句话是真关心那句话是强撑,因此也不打算得了便宜还卖乖,顿了一顿说道:“你帮我取盏油灯来。”

    楚沉夏却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到底还是为他拿来了,见他抖着手接过,眉头忍不住一蹙,见他有抬头的趋势,又忙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景旡果然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目光往床前的凳子上看去道:“你坐这里吧,说话也方便些,那么远。太累了。”

    “不用,我站着就行。一会就走。”楚沉夏却拒绝了他的好意,可又敌不过他的眼神。竟然犹豫过后,坐了下来。

    景旡十分满意地笑了一声,从枕头下取出一本秘籍,正是无牙集,当着楚沉夏的面便往油灯前凑去。

    等那油灯的火舌蹿到了秘籍上,楚沉夏才忍不住开口道:“就这么烧了,不心疼吗?”

    “说出来你可能不会信。”景旡不过是苦笑了一声,却听的楚沉夏心口一抖,又听景旡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恨这东西,它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它让我成为它的傀儡,它使我没有心地活着,你不知道我因为它有多痛苦。我曾经做梦都想要烧掉这秘籍,可是我醒了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楚沉夏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垂下眼眸不敢去看景旡灼热的目光,听他咳嗽了一阵。才继续道:“老头子选中的人是我,因此下地狱的人也是我。有时候人活着要背负那么多,就连死了也要承担不该承担的,所以我……咳咳咳……现在特别怕死。”

    “可是没有关系。总有结束的那一天,我可以等,不管让我承受多少苦痛。我都愿意等。”景旡说到这里,竟是十分满足地一笑。

    这一笑。却深深刺痛了楚沉夏,他顿时有些坐立不安。他完全不明白景旡在说什么。他只知道他的目光沉痛,他的语气悲怆,他整个人就像是沦入地狱的行尸走肉。

    他没有办法再呆在他面前,去接受那样震撼的悲痛,像一只怪物一样要将他吞没沉沦的悲痛。楚沉夏勉强起身,稳住自己的情绪道:“我还有事,必须走了。”

    不等景旡回应,他已经迅速转过身往门口奔去,他走的很急,用他的话说就是仓皇而逃。

    楚沉夏脚步踉跄地奔到拴马的地方,两眼失神地发了一阵呆,好不容易回醒过来,却发现无力爬上马背。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回想起那一刻,他竟然觉得自己能感受到景旡体内流动的血液,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

    刘衍的马车从不远处驶来,到了他身旁便停下了。刘衍探头看他痴痴地站在那边一动也不动,诧异地跳下马车,走到他面前诧异道:“沉夏?你在这干什么呢?”

    “沉夏?!”楚沉夏听到声音,忙抬眸看去,见是刘衍,当即恢复了神智道,“殿下回来了?”

    刘衍对于他如此快的变化,有些不适应,点头反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哦,我打算去找徐之才……”楚沉夏说着就要翻身上马,刘衍退到一旁为他让道,见他径自往前走去,又忍不住叫住他道,“那边,你走的是回东宫的路。”

    楚沉夏有些尴尬地调转马头,勉力一笑道:“看我糊涂的,连方向也不知道了。”

    刘衍看着楚沉夏一脸的怅然若失,着实放心不下,拍了拍马说道:“上马车吧,我和你一起去。”

    马车内,刘衍总是忍不住去打量楚沉夏的神情,只觉得他今日实在是太怪异了,楚沉夏迎上刘衍探寻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地低头,转移他的注意道:“今日进宫,还顺利吗?”

    “嗯,”刘衍微微点头,十分满意道,“父皇答应将永明的尸体运回鲁国,举行鲁国公主该有的丧礼。”

    楚沉夏麻木地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猛地抬眸道:“殿下今日进宫就是为了这事?”

    “怎么了?这难道不是我能为永明做的最后一点事了吗?我亏欠她的,不是她一个人,而是整个鲁国。”刘衍振振有词道。

    楚沉夏听了他的话,方才的情绪一下子挥洒不见,皱眉道:“如果殿下有朝一日灭了北魏呢?殿下也要欠下一整个北魏的性命吗?”

    “沉夏,你不要钻牛角尖,不说永明和我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就单说她喜欢你这一点,你是不是也该为她的死怀有半点同情和怜悯?”刘衍面无表情地看着楚沉夏,心中却颇为失望。

    楚沉夏终于低下头去,没有再回话。永明死了,他承认他心里多少是有些难过的,可是他不认同活着的人要背负内疚活一辈子。

    快到徐府的时候,两人已经沉默了许久,楚沉夏忽然开口道:“先前忘记和殿下说了,这回去徐府,是问半容的事。”

    “你想要徐之才搭救半容?”刘衍说到这里,面色一沉道,“永明出事那天,陈止明竟然与我撕破脸皮,不但扣着半容不放,还将那日的事夸大,说是我逼死了永明。”

    楚沉夏摇了摇头道:“装了那么久恐怕是装不下去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撕破脸皮,皇上相信他的说辞了吗?”

    “父皇对我的态度一如以往,我看不出什么变化,他也只是宽慰我让我好好休息几日。”刘衍不知是喜是忧,神色有些复杂,顿了一顿,忽然又想起什么,追问道,“我总觉得陈止明扣着半容不肯放,似乎别有深意。”

    楚沉夏看向他,手摩挲着膝盖道:“皇上重病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这件事情已经在大臣间闹得沸沸扬扬了,有人说……”

    “说什么?”

    “有人说,这是半容传出去的消息。”楚沉夏紧紧盯着刘衍的目光,见他皱了皱眉,随即道:“不可能吧?半容……她没有理由这么做的。”

    楚沉夏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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