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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妾本贤良 作者:约素(文秀网2013-09-30完结)-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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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玉楼坐在上头,端了一碗燕窝粥慢慢地用银勺子搅着,旁边香苹正把一包包的药摆开:“夫人说了,少奶奶定要按着日子吃才好,身子是最要紧的。”
  孟玉楼似听非听地点了点头,兰草就收了进去。韩姨娘打头,领着一群人向她行礼:“给少奶奶请安。”
  “都起吧。”孟玉楼手按按太阳穴,“昨儿晚上都没睡好吧?也是,家宅不宁的,谁也歇不好。”
  韩姨娘脸上阵青阵红,不得不低头道:“是妾看错了人,竟不知这秋晴如此不安分。扰了少奶奶,都是妾的错。”
  孟玉楼嗤笑了一声:“扰了我算什么,昨儿可是连夫人和侯爷都扰了。说起来,从前青莲你身边的人也还都不错,采芳采香都是老实的,这如今是怎么了,去了一趟别庄,怎的就带回这样的人来?”嘴里说着秋晴,眼睛却冷冷扫着沈氏姐妹。
  韩姨娘自打昨夜就恨秋晴入骨,此刻被孟玉楼这样训斥,心里更把秋晴咒得体无完肤,低头道:“都是妾的错,原想着去向侯爷和夫人请罪的……”
  “请罪就不必了。”孟玉楼将燕窝粥往小几案上一放,“侯爷生辰的大好日子,闹出这样的事来,只怕侯爷和夫人如今也不想见着你。依我说,你这些日子就在自己房里闭门思过吧,顺便抄上一百本金刚经和心经,供在佛前,也算是去去晦气。”
  金刚经和心经都不算很长,但要供在佛前的,少不得要认真仔细地誊写。便是韩姨娘这样读书识字的,也得很抄上几天。且抄经就要斋戒,自然也不能行房,至少这些日子,韩姨娘是见不着郁清和了。
  发落完了韩姨娘,孟玉楼才懒懒摆了摆手:“都回去吧,这些日子我身子不适,就不必来请安了。你们心里有,就比这些面子情好多着呢。”
  沈宜红见又叫大家回去,不由得有几分着急,抬头道:“妾等进府这几日,还没有伺候过少奶奶,容妾等给少奶奶捧茶捶腿,也尽几分孝心。”
  孟玉楼还没说话,瑞草已经笑道:“小沈姨娘,这些活计都是奴婢们做的,不好劳动姨娘的。”
  这就仍旧是不接她们的茶呗?沈宜红心里着急,不由得看了沈宜织一眼。沈宜织却是气定神闲。她才不想自己找着下跪哩,既然郁清和昨晚说到今天敬茶的事,那他这个时候该来救场了吧?
  果然,沈宜织这里还没想完呢,外头小丫鬟已经报了:“大少爷来了。”郁清和身后跟着红绢,大步进来:“这是做什么呢?怎么这时候才来给少奶奶请安?”
  孟玉楼连忙站起身,浅笑道:“少爷过来了?听说昨儿晚上是在书房睡的?如今天气还凉着呢,也不知书房的炭盆够不够?”
  郁清和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叹了口气:“有什么办法,昨晚上闹成那样,我哪里还歇得住?若翻来覆去的,又怕吵得宜织睡不着,倒是外头书房清静。”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就集中到了沈宜织身上,连沈宜织自己都被那句“宜织”给肉麻到了。这个大少爷,也太会拉仇恨了!
  孟玉楼脸上的表情即使极力维持,也实在不算是平静,她很想说句什么来挽回一下,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来,于是一腔火气都向着韩姨娘去了:“韩妹妹这次真是闯了祸,妾身已经让她闭门抄几本经书了。”
  “嗯。”郁清和随便点了点头,忽然看向沈宜织,“你可给少奶奶敬过茶了?”
  孟玉楼的脸色更难看了:“这几日太忙,妾身都给忘记了。”
  “这是礼数,可不能废。”郁清和拉着孟玉楼坐下,吩咐瑞草,“还不快去拿茶来。”
  孟玉楼满心的不情愿,昨儿晚上侯夫人还叫她给沈氏姐妹一个下马威,可是如今郁清和坐在这里,言语之间又对沈宜织极为宠爱,这个下马威还叫她怎么给呢?
  瑞草用盘子托来了两杯茶,又在地上铺了两个蒲团,沈宜织和沈宜红就每人拿了一杯,跪在蒲团上给孟玉楼敬起茶来。按说正室接妾室的茶,也该穿得庄重些,可是孟玉楼今儿根本没打算要接沈氏姐妹的茶,这时候更衣也太过扎眼,就那么穿着家常衣裳接了。本来还想训两句话的,因着郁清和在旁边,也只好简单说了几句什么日后和睦相处,好好伺候大少爷之类的话,就每人赏了个荷包打发起身了。
  来了这么一出,孟玉楼心里憋屈,加之郁清和在这里,她也不愿让姨娘们站在这里扎眼,便道:“都回去吧,这几天不用来请安了。”待众人都走了,才看着郁清和道,“少爷可用过饭了?若没用过,就在妾身这里用可好?”
  郁清和点头笑道:“虽用过了,这时候倒想再用碗粥。”
  自打韩姨娘小产,郁清和已经很少在正房用早饭,孟玉楼喜不自胜,忙忙地叫丫鬟摆饭。刚吃了几口,瑞草就打帘子进来,凑到孟玉楼身边小声道:“嘉意居又闹起来了。”
  嘉意居就是郁清明住的院子,郁清和抬了抬眼皮:“闹什么?”
  瑞草忙回道:“秋晴姑娘早上过去请安迟了,二少奶奶叫人掌她的嘴呢。二少爷说秋晴是伺候他才去晚的,跟二少奶奶吵呢。”
  “这个老二。”郁清和将勺子一扔,“这是非吵得爹发怒不可了。幸而爹一早就上朝去了,否则——”郁老侯爷一般是不管后宅事的,但若真发起怒来,那就不是掌谁的嘴能解决的问题了。
  孟玉楼暗暗痛快,叹道:“可不是,到时候若只罚秋晴一个也就罢了,别再牵扯上韩姨娘才好。”所有这些麻烦,可不都是韩家带来的?
  郁清和看了她一眼,忽然问:“方才我进屋就闻见一股药味,你又在吃药了?”
  孟玉楼点头道:“是夫人送来的,全是补身的。”
  郁清和叹了口气:“是药三分毒。依我说,你身子虽弱,也不到日日用药的地步,倒不如饮食上经心些调养着,这些药不吃也罢。”
  孟玉楼低头道:“总是妾身禀赋太弱,才不能有孕。妾身总想着,能给少爷生个一儿半女。”
  郁清和叹道:“生儿育女也并非要药补,便是用药培出来的儿女,又能强健到哪里去?”
  孟玉楼低头不语,心想倘若有了儿子,哪怕身子弱些呢,也是嫡长孙,将来自己在这家里地位也就不同了。
  郁清和看她这样子就知道自己的话她是听不进去,长叹一声起身道:“你自有主意,我也管不了。随你罢。”


☆、第六十六章

  秋晴被二少奶奶掌嘴的事,很快就人人皆知了。沈宜红听采碧说了此事,不由得道:“夫人也没过问吗?”秋晴可是侯夫人做主给了二少爷的。
  采碧一撇嘴:“不过一个官奴,便是夫人给的,也是奴婢罢了。少奶奶要处置屋里奴婢,谁还能拦着不成?”
  “那二少爷——”
  “这都是后宅的事,何况秋晴确是请安晚了,又顶了二少奶奶两句,被掌嘴也是规矩。二少爷便是不愿,也不好拦的。”采碧倒是毫不同情,“谁让她自己勾引二少爷,可不成了二少奶奶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么?二少奶奶不折腾她又要折腾谁。”
  沈宜红没再说话。自宝竹被打发回了沈家,听说是立刻就打了板子发卖了,如今她住在韩姨娘的海棠居里,身边的丫鬟都是韩姨娘的,再也没个可说真心话的人了。
  采碧看她没话要问,便退了出去。在她心里,其实也是看不上沈宜红的。出身商户人家不说,还是死皮赖脸赖进侯府的,且看大少爷的样子,根本就看不上她,日后哪有什么前程可言?
  主子没前程,奴婢自然更不用说,采碧想想自己今年也十九了,原想着跟着韩姨娘,满了二十岁就求了主子放出去配人。韩姨娘是贵妾,身边的得用丫鬟也是有点脸面的,在侯府配个小管事,也是滋滋润润过一辈子。可如今跟了沈宜红,前途怎么样可就不好说了。且因沈宜红故意往荷花池子里跳的事,教韩姨娘丢尽了脸,她迁怒于采碧毫不知情,叫她来伺候沈宜红,其实也就是变相地打发了她。既然两边都指望不上,与其在这里伺候沈宜红,还不如多想想办法去走走别的路子。
  沈宜红独自坐在屋里,看着屋子里那些贵重的摆设,又想起采碧与她说的规矩,心里一时冷一时热。想到侯府的泼天富贵,就觉得自己走对了路,可想到这些东西再富贵也不是她的,若损坏了就要拿自己的月例赔补,又觉得若是郁大少爷不来自己这里,费尽心机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来想去,不由又想到秋晴头上。这还是郁二少爷喜欢的人,在二少奶奶那里也是说打就打,如此看来,爷们的宠爱固然好,可是正房奶奶却管着后宅……
  “小莲藕,小莲藕!”沈宜红走到门口,叫了几声拨来伺候她的那个十二岁的小丫鬟,“你,你把绣花绷子给我拿出来,再拿些花线和零碎缎子——不,不要缎子,要绸子。”缎子,谐音“断子”,可不能用。
  小丫鬟本是在外头做粗活的,眨巴着两只眼睛:“小沈姨娘,花线和碎绸子在哪里?”
  沈宜红气得要命,想了想回身抓了一把铜钱,又取了一小块碎银子:“铜钱给你买糖吃。若是我屋里没有这些,就拿这银子去针线房讨些来,要喜庆的大红色,我要给少奶奶绣东西呢。”
  小莲藕见了铜钱便欢喜起来,拿着钱就忙忙地去了。沈宜红咬着嘴唇站在门口看着她跑走,暗下了决心。韩姨娘听着是贵妾,可是如今不得宠了,风光也就没了。为着个秋晴的事,这一天里受了多少排揎,还要被罚抄佛经。可是少奶奶就不同了,即如二少奶奶那样显然不得丈夫宠爱的,在后宅里也能随意处置通房,可见正室就是正室,即使不得宠,也比姨娘要威风得多。她如今自己不得宠,总要找个靠山才能过得安稳。韩姨娘这靠山怕是自己都不稳当了,那她也就得换一个了。
  小莲藕的速度倒快,没一会就拿着花线和零碎绸子回来了。侯府的零碎绸子也都是大块的,质量更是好的。针线房的人本不肯把大红色的绸子给姨娘用,后来拿了银子,又听说她是要给少奶奶绣东西,也就给了。
  沈宜红听小莲藕絮絮地说完,就将她打发了出去。她想用这大红绸子给孟玉楼做个肚兜,上头绣上百子图。绸子是“稠子”的谐音,再绣上百子图,就是祈求多子之意。虽然她女红不是顶好的,但有这求子的寓意,想来孟玉楼也会喜欢的。
  沈宜红在屋里忙着绣肚兜的时候,沈宜红在跟红绢说话:“总觉得今儿大少奶奶那些药——其实是药三分毒,与其药补,不如食补。”再说药这东西,用得不好也伤身的。
  红绢说到这事也叹了口气:“其实少爷也想让少奶奶别再用药了,可是——”孟玉楼即使嘴上答应,暗里也仍旧用着。
  “若是有机会,我想给少奶奶把把脉。”虽然没有什么辅助仪器,但沈宜织对自己的诊脉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只要别是什么输卵管粘连之类的必须手术解决的问题,她还是可以想想办法的。
  红绢嗤笑:“少奶奶怎么肯?”防姨娘们像防贼一般,怎么会让你把脉!
  沈宜织无话可说了。红绢瞅她一眼:“有些话你莫乱讲,这子嗣的事是忌讳,从前伺候少爷的红绸,就是因为嘴快说了一句少爷子嗣艰难是当初一场大病伤了身,就被打了一顿卖出去了。”
  “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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