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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帝后心术-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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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附和皋璟雯,对皋帝道:“璟雯妹妹已经牺牲了她自己的第一个婚姻,父皇不至于真要将她许给这么个丑八怪吧,这跟毁了她有何区别!”

    说着扭头对着隔台上的男子,做了个嫌弃的表情。

    皋帝的目光顺着轩王,看向隔台。

    谁料这个麻布裹身的男子,光天化日之下,寒风冷气当中,竟退去了上半生的衣服,如猿猴般垂着自己的胸部,发出闷闷的响声。

    还一脸的骄傲,硕大的眼球只能有一只看着楼台,整张脸是侧过来的,这个样子跟神经病有何区别。

    皋帝叹着闷气。

    他身为君主,乃一言九鼎,这个时候确实难下定论。

    这时下面的锦篷内走出一位朝臣,样子有些老气,不过看上去倒算是精明。

    往前踱了几步,跪地,“陛下,臣有话要说。”

    皋帝不确定他会些什么,有些迟疑,“嗯,说说看。”

    朝臣仰面朝着楼台,大声道:“臣以为,公主乃千金之躯,万万不可嫁给这等凡夫俗辈,还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人。若是让邻国知道了,还以为我大煜朝的公主身份卑贱,摆不上台面呢!”

    他这话中有话,齐清儿算是听明白了。

    历代公主与他国和亲的居多,且皇室与皇室之间的联姻,自然不能有身份卑微之物。

    说到底,这个朝臣还是把公主当成了政治工具。

    皋帝眯眼细想,说得在理,正是他想听到了话,“嗯,爱卿说得在理,此人确实形象丑陋,配不上公主。”

    又有一个朝臣,出锦篷道:“公主荣辱,乃我大煜朝的荣辱。陛下请三思。”

    之后便不断有朝臣走出锦篷,连声附和,“请陛下三思。”

    隔台上的路谦,看不懂眼下的这一幕,肥大的手掌指着跪了一地的朝臣,急得满面青筋,喉咙里发出难听的支吾声。

    皋璟雯这才捏了一把额角的冷汗。

    群臣面前,皋帝阴郁的脸上暗暗闪过一丝喜悦,指了张公公到跟前,道:“传朕旨意,入选者路谦,百拙千丑,身无寸缕,实在有违公主凤心。此次比武招亲,暂不做结论。”

    齐清儿精神恍惚了一下,捏着衣袖。紧张了五日,算是尘埃落定,保得了住处。

    想着恭喜皋璟雯,扬了微笑看过去,却受了纯净公主的冷眼。

    心中顿时凉了一截。

    齐清儿暗想,等会儿定要把误会解除了才是。不然公主继续住在公主府,自己反倒被赶了出去,岂不是事与愿违。

    张公公宣了旨,众臣方起身道:“陛下英名!”

    皋帝皇后在太监婢女的簇拥之下,起驾回宫。

    武台殿内的群臣贵族,也纷纷散去。

    麻布男子路谦,乖顺地跟着职事太监,退下了隔台,不多会儿就消失在了武台殿内。

    齐清儿随着皋璟雯下楼,来到正殿左侧的青石道上。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皋璟雯欢快的步子突然停住,转身冲着齐清儿,眉眼生怒道:“嬅雨,我平日里待你不薄,吃的穿的都是按照公主的份例给你,没想到你竟然不帮我说话,全向着皋兰洁说话,可真是心在曹营身在汉,我可真真是错看你了!”

    此话一落,齐清儿的脚跟也僵在原地。

    这个误会可是大了,她怎么可能会站在皋兰洁一边,不帮皋璟雯呢?!

    齐清儿略略环视了一下四周,诚恳急切道:“若不是兰成公主非让陛下允了路谦的应战,公主认为孔邧和蔡应峥,哪一方赢了,会配不上公主?!”

    皋璟雯眨着秀气的双目,一时没能理解。

    齐清儿见状,又道:“若是孔邧赢了,公主认为陛下会食言,毁了这桩亲事吗?蔡应峥自是同理。”

    皋璟雯似乎理解半分,齐清儿又往前一步,凑到皋璟雯跟前,继续道:“难不成公主真想嫁给那个孔邧或者是蔡应峥吗?”

    “当然不是!”皋璟雯急道。

    “那兰成公主嘴上确实刻薄,但她适才确实无意地帮了公主一个大忙!”齐清儿说着顺势握住了皋璟雯的手。

    皋璟雯豁然开朗,瞪大了秀眼道:“原来嬅雨姑娘想得这么远,我竟一点都不知情。”

    “公主适才大概也在气头上,一时没能转过弯来也是自然。”齐清儿柔语轻细,接着道:“好在公主全身而退,我猜这也是公主心中所盼。”

    皋璟雯痛快道:“可不是吗!”

    说着反手将齐清儿的手握在手心,“辛亏有你在,不然我定会阻止父皇让那路谦应战的。现在想想,当时真是气过头了,竟然不解你所意。错怪你了!”

    齐清儿望着皋璟雯眼中丝丝歉意,心中徒然的愧疚。

    公主是真性情,什么情绪都放在脸上。

    但齐清儿还是莞尔一笑,做了个不在意的表情。

    两人并肩而行,走出了武台殿。

    此时已是下午,日头偏西,看上比较遥远。

    殿外阶下,灵儿一直守在轿撵旁等着公主和齐清儿。

    这会儿她也听说了武台殿内的事情,见到公主和齐清儿出来,满脸堆笑,撒了腿就往前跑。

    齐清儿见状,也眯眼笑着,这个灵儿还真是孩子气。

    跪祠堂的事,她早忘得一干二净。

    突然,砰地一声,灵儿摔得个四脚朝天,仰面朝上。

    旁边一个穿着浅灰色破棉袄的中年男子也摔得个四脚朝天,但他立马从路上爬起,也顾不得身上的灰尘,抬腿开跑。

    然后墙根处突然冒出两个身着深蓝色裹袖缠腿宫服的官人,截了中年男子的去路。

第七十章,何罪之有

    齐清儿眉眼迅速的从这两个冲出来的官人身上瞟了一眼。

    这身装扮当是刑部从四品以上的人,怎么着也轮不到他们当街追赶刁民。

    不经心中生疑地又看了看被强行按住的中年男子。

    皮肤黝黑,当是农民,口里喊着饶恕等话,也不像是京中口音。

    他这样的外地人怎得就惹上了京城当中的官人?

    齐清儿不及细想,忙缓身走到灵儿跟前,扶她起来,“可有伤到哪里?”

    灵儿水灵的眼睛随即眨眼一笑,“没事!”

    这个时候两个官人见到皋璟雯,又瞧了一眼她的装扮,和余下的齐齐清儿,灵儿等人,随即齐齐抱手一礼,“公主万安。”之后也没有要多停留的意思,两人架着中年男子就朝武台殿外的北街市走去。

    齐清儿看着总觉得不是很妥。

    中年男子手无缚鸡之力,也未见他抢夺了何物,更是长得一脸苦相,估摸着还未过四十岁,腰背已经开始下弯,想来定是常年面朝黄土所致。

    这样的穷苦农民,巴巴地跑来京城一趟,能犯什么罪?

    齐清儿扶稳灵儿后,正欲揽下两位官人问一问,抬眼看去,皋璟雯已经两手叉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此人犯了何罪,竟劳烦刑部侍郎带着属下拦截在此!”皋璟雯向来体恤百姓,不然两年前,她就是选择死,她也不会随嫁越国,为保百姓安泰。

    两个官人中,有一个头戴乌纱,腰挂长剑的,想来就是公主口中的刑部侍郎。

    只见他单手横在中年男子面前,略有忧虑,道:“公主乃千金之躯,此人不过街边刁民,臣恐说出来污了公主清耳。”

    齐清儿顺着声音看向此侍郎的眼睛,溜溜直转,怕是一时半会儿编不出什么罪名,故意狡辩罢了。

    更觉得此侍郎行迹可疑。

    似也很不愿意在此遇到公主。

    齐清儿拍了拍灵儿的肩膀,让她在轿撵旁等着,自己转身走到了公主身后,“是何罪名,公主即问了,道来便是!”

    皋璟雯挪挪脚,更加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侍郎。

    他低头瞟了一眼身后的中年男子,历眉稍颤,眼珠子又转了一圈,方道:“此乃前朝之事,怕公主不……”

    “不过是前几日盗了财物的刁民罢了,璟雯妹妹什么时候对这样的民生公事如此上心!”

    人未到,声音先到。

    齐清儿和皋璟雯等人纷纷冲走过来的凌王看去。

    他单手握在腹前,步子略显着急,一会儿,就走到了跟前,看着皋璟雯皮笑肉不笑。

    随即又以隐藏着冷箭的眼神看了一眼齐清儿。

    自武台殿比武招亲结束,众人均已散去,怎么凌王无故的冒了出来?

    齐清儿淡淡地看着这位被按压着的中年男子,暗自思虑,任凭凌王带着掉片的目光扫动在自己身上。

    皋璟雯看到来者是凌王,刚刚有些喜色的眉眼又挂了下来。

    这样的哥哥,她宁愿不要的好。

    皋璟雯清清嗓子,正要开口,却被凌王打断了。

    “你身为刑部侍郎,押到部内的犯人都看不住。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人给带回去!”

    凌王的手指在袖中收紧,乘着皋璟雯把视线从侍郎身上挪开,忙道了此句,语气中全是命令。

    侍郎和他的属下,竟连吭都没吭一声。

    得到了凌王的首肯,立马将中年男子带走,眨眼就消失了街面上。

    这一举,更让齐清儿疑心。

    刑部尚书曹宪是凌王的党羽,这刑部的侍郎也定然视凌王为主上。

    而凌王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替一个小小的刑部侍郎解围。

    当是另有隐情。

    然当下中年男子已经被带走,齐清儿往凌王身上瞟了一眼。若她现在能抓住凌王的什么把柄,治他一治倒也解气,免得每次见到他的时候,总是被泼得一身冷水。

    齐清人暗自想着,凌王一直视她为眼中钉,总有一天会抓着她不放。齐清儿想着又瞟了凌王一眼,或许让凌王倒台是条出路。

    皋璟雯未及再和侍郎说上话,心思就被凌王给引了过去。

    “凌王殿下,这武台殿里的人都走光了,怎么你还逗留在此。”皋璟雯一脸僵硬,说得凌王淡淡地扬了扬眉。

    “父皇让我查看一下此次比武招亲进入前十的有哪几个,所以耽搁了一会儿。现在就回去呢!”凌王冷言冷语,道完也不等皋璟雯回应,便扬长而去。

    从刺州到回京这几日,齐清儿看惯了凌王的冷漠态度,倒也习惯了。

    拽了拽气头上的皋璟雯,忙道:“公主劳累了一天,不如回去歇着吧。”

    适才在楼台上齐清儿又跌倒,又是长久的站立,这会儿子倍感体力不支,早也想回去了。

    皋璟雯边踢着脚往前走,边道:“皋俊扬!他刚才是个什么态度,两年没见,真是变得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齐清儿沉默不语,伸手让灵儿过来扶了一把。

    方在公主后面上了轿撵。

    到了府上,齐清儿也只随便吃了两口,便告歇下了。

    独自回到暖阁,支开近身服侍的所有婢女,只让灵儿进来加了新碳,在炭盆边暖了暖身子,便睡下了。

    身体再不如从前,齐清儿必须要小心待之。

    未到戍时,齐清儿的暖阁内就已经灭去了烛火,留下灰黑一片。

    她静静地躺着,闭目,却未眠。

    祁王二字不由得爬上心头,她让帮的忙,他确实做到了,还不留痕迹。

    可他为什么自始自终都没有出现在武台殿,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翻了个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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