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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大文豪-第4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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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汉光武帝得知之后,震怒,董宣便道:“陛下圣德中兴大汉,却放纵奴仆杀害良民,将怎样治理天下呢?我不用棍打,请让我自杀吧。”

    于是用头撞柱子血流满面。

    至此,这位董宣被人称之为‘强项令’。

    梁同知的水平,显然不低的,这一番话,可谓义正言辞,完全是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冷冷呵斥道。

    “陈凯之,事到如今,你还想心存侥幸,今日无论是何人,有什么身份,在这天子脚下,但凡是违法犯忌,本官便是拼了这命不要,也要治你的罪,来人……”

    一声号令,左右两班差役连忙应诺。

    梁同知面上带着杀气,接着高声道:“都给本官听好了,在这里没有什么宗室,也没有什么权贵,杀人偿命,此乃天道!”

    “喏!”

    众人轰然应了一句。

    梁同知眼眸眯得愈发甚了,冷冷的,直勾勾的盯着陈凯之:“陈凯之,现在你还想自报自己家门吗?”

    陈凯之抿抿嘴,他摇摇头。

    他很明白,这梁同知是要和自己拼命了。

    梁同知见陈凯之缄默不语,随即冷笑起来。

    “很好,在这京兆府里,没有什么权贵,只要涉及到了此案,一个都别想逃脱,现在本官来问你,你是否对梁宽动手?”

    原来那梁公子,是叫梁宽。

    陈凯之还没开口,梁同知已厉声着又道:“你休想要抵赖,那可是闹市,人证多的是,若是抵赖,就是罪加一等了!”

    在这正堂之外,已涌来了许多的百姓。

    有不明就里的人,见这梁同知杀气腾腾,一身正气,也不禁暗暗叫好。

    自然也有晓得其中关系的人,却是暗暗在旁听。

    此时,陈凯之道:“不错,我是动手了。”

    “好,你终于承认你动手了。”梁同知深知陈凯之不是普通人,想要为儿子报仇,就决不能粗枝大叶,这里头,一丁点的细节都不可出现纰漏,于是他又正色道:“你为何打他?”

    这个问题问得好,陈凯之还怕这梁同知不问呢,因此他眉宇一挑,神色淡淡地道:“只因此人当街行凶。”

    “他如何行凶?”梁同知步步紧逼。

    陈凯之正色道:“他痛打铺中的店伙。”

    梁同知眉宇一皱,嘴角微微抽了抽,旋即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冷冷发问:“他若是当街殴人,自然有京兆府来处置,敢问陈凯之,你是京兆府中的什么人,又或者是否在刑部、大理寺公干?”

    言外之意是,你陈凯之可有执法权?

    这才是至关重要的问题。

    你陈凯之若是没有执法权,无论你是什么人,再如何仗义,这也是杀人,杀人者死,这是万颠不破的道理。

    梁同知双目死死的盯着陈凯之,目中已呈现着熊熊的火焰。

    他早已打算好了,只要罪名坐实,这陈凯之就别想走出京兆府了,管他是什么人,先报了一箭之仇再说,到时自己大不了做一回强项令,拼了这前途不要也罢。

    面对要置于自己于死地的梁同知,陈凯之不由冷笑起来,一双清澈的眼眸眯着,现在的自己想脱罪,恐怕很难了。

    陈凯之心里很清楚,经梁同知这么一审,事态已经十分严重了。

    可越是这时,他越是心如明镜,对方若是秉持着公事公办,这件事,确实棘手无比。

    “你说你见了梁宽行凶,为何不知会京兆府,为何不命人通报刑部和大理寺,是谁给了你当街杀人的勇气……”

    梁同知继续步步紧逼,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着。

    陈凯之依旧态度镇定,似乎一点也不怕,而是淡淡说道。

    “并非是当街杀人,不过是殴斗而已。”

    “殴斗?”梁同知嘴角勾了起来,脸色铁青着,冷笑道:“到了如今,你还想避重就轻吗?若是殴斗,会下这样的死手?”

    他话音落下,这时,外头却有差役急匆匆的进来,气喘吁吁道:“大人,大人,梁公子……梁公子死了。”

    死……死了……

    这姓梁的公子,竟连陈凯之的一脚都没有承受住,只一脚下去,便重伤不治,直接暴毙了。

    梁同知闻言,脑中顿时嗡嗡作响,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的儿子死了,被陈凯之打死了?

    这梁同知有些无法接受这事实,他面色惨白,嘴角哆嗦起来,整个人的力气像是突的给抽空了般,一下子跌坐在了位上,双手紧紧的握住扶手,竟是在发颤。

    一旁的京兆府尹也是不由皱眉,这位高府尹,此刻也明白,麻烦大了。

    “你这个杀人犯!”梁同知拍案而起,怒气冲冲,他狞笑起来,看着陈凯之的目光透着火光。

    “你还敢说只是殴斗,而今你杀了人,你还想抵赖什么?陈凯之,你好大的胆子,你到现在还不承认吗?而今证据已经确凿,看你还要如何抵赖!来人,来人!”

第五百九十九章:祸水东引(3更求月票)

    梁同知大吼一声,面带狰狞之色,目光通红,完全是一副杀人的模样,此刻于他而言,已再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了。

    他的儿子已死在了陈凯之的手下,今日……不死不休。

    现在只要抓住了陈凯之确凿的罪证,他陈凯之,便非要杀人偿命不可。

    在梁同知的心里,只剩下唯一的念头,就是为他的儿子报仇,什么前程,什么后果,他再也没有心思去想了。

    因此,他面容微微一抽,赤红着眼瞪着陈凯之,道:“方才是你承认自己动了手,现在人已经死了,无从抵赖,陈凯之,这杀人的大罪,你认还是不认?”

    认还是不认?

    只要认了。

    即便陈凯之你是宗室,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明目张胆的在证据确凿之下,平安无恙吗?

    陈凯之却显得极冷静,微眯的双眸,阴沉着脸。

    不认,这是罪加一等,因为证据实在太多了。

    可是一旦认了。

    这梁同知,若是真打着强项令的旗号,不计任何后果,那么……

    一下子,整个京兆府的大堂里,空气骤冷,令人不寒而栗。

    便连陈凯之,也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杀气,他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头,像是在深思着什么。

    ………………

    在内阁,靠着诸公的公房,便是一处茶坊。

    此时,在茶坊里,苏芳正慢悠悠地喝着茶,一个老吏已给他换了三泡水,其实内阁有一个优待,每一个内阁大学士,都准许带一个家人来此照料平时的生活起居,而且这样的人,绝对是信得过的。

    苏芳面无表情,双眸微眯着,似在看着茶杯升起的青烟,又似在想着什么,整个人看上去却有着些倦意。

    这时,老吏在他的近前道:“老爷,下午户部就有人来了,请老爷过目一下……”

    “啊……知道,今日是十三,该是清查户部钱粮的日子。”

    这老吏略带关心地道:“老爷该去歇一歇,别累着了,否则……”

    苏芳眼眸一睁,却是微微一笑道:“平时在午时总要歇一歇,可今日……却一点困意都没有,多喝几口茶吧,老夫还有些事需要再想想。”

    老吏只好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噢,还有一事,那明镜司的吴同知,已亲去了临淄……”

    “哦。”苏芳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

    临淄……乃是苏芳的老家,那毕竟只是一个小府城,根本不可能劳动到明镜司的同知亲自去,当然,若是那儿有个内阁大学士的老宅,可就不一样了,所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苏芳却只是一笑:“无妨,他很快就会回来了,到时这京里,可有令他头痛的事处理。”

    “老爷说的是……”

    苏芳抿了口茶,才又道:“这叫祸水东引,有人想要借明镜司来撼动老夫,老夫就借京里最天不怕地不怕的一柄刀,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说着,苏芳又是一笑:“下去吧,好戏就在后头,你等着看,若是这时候,一边是刚正不阿的京兆府同知,另一边却是名噪一时的宗室,这若是碰撞起来,那明镜司和这位同知的关系,可是不浅哪,要嘛,就是陈凯之令他们焦头烂额,要嘛,就是他们整死了陈凯之,可这又如何呢?”

    他双眸微微一眯,嘴角的笑意越发甚了,道:“陈凯之深得太后的信任,这是人所共知的事,陈凯之若是被整垮了,依着老夫对太后娘娘的了解,这明镜司的指挥、同知、佥事诸人,怕也得吃不了兜着走,老夫……”

    他举起了茶盏,又轻轻抿了一口茶水,下一刻便面带微笑,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静静的看戏,看戏罢。”

    ………………

    在京兆府的大堂,杀气腾腾的梁同知,此刻已是决心放手一搏了。

    儿子死了,这笔账,是绝不可能算了。

    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取了陈凯之的性命,一定要为他的儿子报仇,讨一个公道。

    他狞笑看着陈凯之,双目尽赤,随即步步紧逼,口气严厉地道:“到了如今,你便是杀人,杀人重罪,无人可免,本官忝为同知,岂容你放肆,来人啊,照例先打四十棍,押入大牢,待案卷呈入刑部、大理寺,择日……问斩!”

    问斩……

    其实对于梁同知而言,他压根就没想给陈凯之问斩的机会,因为一旦问斩,势必要等到秋后,以陈凯之宗室的身份,怎么可能问斩?所以,这关键就在那四十大棍上头了。

    重罪都需先打四十棍,这四十棍,既可让人劈开肉绽,甚至可以将人打得脊椎尽断,而一个人若是断了骨锥,便必死无疑了,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任何救治的可能。

    这四十大板一定可以要了人的命。

    今日……他便是要将陈凯之活活打死,至于之后的后果,则另行再说,反正陈凯之的罪名是确凿的,既然确凿,自己就有转圜的余地。

    退一万步,就算因此而使他的前途不保,丢了官职,那又如何,今日,他打定了主意不死不休!

    这梁同知可谓已是愤恨交加,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一门心思先打了陈凯之再说。

    他的一声令下,差役们倒是稍显犹豫,毕竟怎么说,陈凯之的身份都摆在那里。

    陈凯之却依旧很平静,从容优雅地站着,一双眼眸浅浅一眯,看着梁同知,一脸正色道:“梁同知,你敢打我,你可要想清楚了!”

    陈凯之素来很少仗势欺人,可现在这一句厉声责问,就颇有几分权贵的样子了。

    梁同知反是哈哈大笑起来,现在反正是豁出去了,他直接大手一挥,格外正气凛然地反驳陈凯之。

    “莫说你是宗室,便是皇子来了,而今杀人,本官既是权责所在,在这证据确凿之下,怎么容得下你?老夫刚正不阿,这天子脚下,若是今日放了你,本官如何对得起朝廷的厚碌?本官早说过,本官乃是董宣,今日无论你是谁,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也休想逃之夭夭!”

    陈凯之心里叹了口气。

    他很明白,这个梁同知由头到尾就是想杀了他。

    显然这梁同知很聪明,他假装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某种程度来说,算迎合了这礼教社会所谓‘犯上’的传统。

    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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