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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大文豪-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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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瞥了一眼太后,太后靠在椅上,后头枕了软垫子,用手轻撑着面颊,似在假寐,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直到外头百官高呼万岁之后,太后的眼眸猛地一张,似乎穿过了珠帘,看到了百官朝拜的景象。

    张敬便扯着嗓子道:“太后有旨,都平身吧。”

    太后依旧纹丝不动,外间则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半响,终于有人道:“陛下,臣钦天监监正曾玉有事要奏。”

    陛下尚在襁褓,自然无法回应他。

    太后只给张敬使了个眼色,张敬隔着珠帘道:“有事早奏。”

    这曾玉显然是老迈,说话一喘一喘的:“近日,金陵大灾,臣夜观天象,见白虹贯日星兆,晕者,攻也,日晕的出现和阴阳交和有关,阴阳相协,则万事俱顺,而阴阳颠倒,乃阴气攻纯阳之故也。所谓晕不时见,女谒乱公,此……”

    太后猛地凤目张大,那凤目,愈发的幽深不可见底。

    “住口!”张敬也是吓了一跳,阴阳颠倒,这预示着什么,当今虽有天子,可是天子年幼,朝政几乎出自太后,这曾玉好大的胆子,借着这一场金陵的瘟疫,居然敢说是上天警示,是因为阴盛阳衰,岂不是暗示,这是太后主政的缘故吗?

    那曾玉听罢,忙叹口气道:“臣死罪,死罪。”

    太后却是朝怒气冲冲的张敬使了个眼色,而后嫣然笑了起来,她徐徐自座上起身,侧立两旁的女官会意,蹑手蹑脚地卷起了珠帘。

    太后一身凤装,徐徐踱步而出,便见这满朝文武,一个个都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太后风淡云轻地道:“阴盛阳衰,才惹来这场灾祸的,是吗?”

    曾玉吓得魂不附体:“臣不过是以天象而论……”

    太后却压根不理会一个小小的钦天监的监正,美目似是会传情一般,含着笑意一闪,定格在了百官之首的一人身上:“赵王殿下以为呢?”

    赵王已是年过三旬,相貌堂堂,身段修长挺拔,一身蟒衣,玉带束腰,显得器宇轩昂。

    赵王只淡淡道:“娘娘,臣弟不懂天象。”

    太后只是笑了笑:“是呢,曾卿家方才是内行,这种话,当然要借着曾卿家之口才能说。”

    百官都噤若寒蝉,一言不敢发。

    赵王沉默了一下,才又道:“不过臣听说,金陵那儿有奏,说是有一个叫陈凯之的生员胡言乱语,以鬼神之说,牵强附会,以至上天降下警示,才酿成今日这样的灾祸,金陵同知杨校已经下令捉拿那陈凯之,谁料到此生员胆大包天,竟是逃之夭夭,进了疫区……”

    听到这里,太后的娇躯已微微一颤。

    陈凯之这个名字,太后已是化作了灰烬,她也记得了。

    只是她万万想不到,他竟……进入了疫区。

    那天瘟的可怕,太后岂会不知?

    赵王一面说,一面看着太后的脸色。

    太后却很快恢复了平静,只是轻描淡写地道;“噢,还有呢?”

    “没有了。”赵王的眼底不禁露出了失望,他很希望这个嫂子勃然大怒,因为陈凯之的鬼神之说,正是洛神,现在在这里提出,动摇的正是这皇嫂的名分。

    “哀家……知道了……”太后只轻轻地应道。

    就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太后只嫣然一笑,便又徐步回到了珠帘之后。

    张敬便扯着嗓子道:“议事吧。”

    朝议继续在进行,已有人开始振振有词地抨击杨同知了,自然,也有人反唇相讥。

    这朝堂上,历来都是闹哄哄的,回到了珠帘之后的太后,俏脸却是瞬间阴沉了下来,她不露声色地静听,直到朝议结束,百官告退。

    在这终于变得安静下来的宫殿里,太后抬眸,冰冷冷地道:“张敬留下,其余人……都退下去吧。”

    宫娥和女官们随之行礼,告退而出。

    这里,便只剩下了太后和张敬。

    张敬立即拜倒,惶恐不安地道:“奴才万死,奴才……早就该将殿下带回京师来的,若是如此,何至于……”

    太后像是一下子变得疲倦不堪起来,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而两行清泪,直到这时候,才自眼角流淌下来。

    她的声音少了方才的淡然,带着极少在外人跟前显露的忧伤道:“这是噩耗啊,完了,一切都结束了,那是哀家唯一的孩子啊,找了十三年,十三年啊,这十三年来,哀家无一日不是在日思夜想,哪里想到,刚刚才有了喜讯,最终……得来的却是如此噩耗。”

    方才还不怒自威的脸庞,此刻已是泪珠满脸,令这个高高在上的女子,一下子多了几分柔弱。

第八十四章:救命

    张敬在宫多年,自是早就练就了一颗玲珑之心。

    听了太后的话,便明白了,太后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娘娘方才为何不借此机会震怒?”张敬心里稍安一些,小心翼翼地继续道:“那金陵同知,真是该千刀万剐。”

    太后的眼泪如梨花雨下,却只是哽咽,没有肆意地放声大哭,她的指尖,已是掐入了手心,殷红的鲜血,自手心流淌了出来,她娇躯不禁打了个寒蝉:“因为哀家不能,这一切……显然都是有预谋的,从金陵同知借着洛神赋做文章,再到钦天监,说什么阴阳颠倒,呵……哀家难道会不知道有些人在打什么主意吗?这些人已经等得开始不耐烦了,他们巴不得哀家勃然大怒才好,哀家……怎么会让他们得逞。”

    她眯起眼睛来,又道:“这个时候,哀家要做的,是该冷静,定要冷静,天塌下来,哀家也要比他们更加坐得住。你还没听明白吗?这件事是谁报来的?是赵王。一切的奏疏,本来应当通过内阁,转通政司传递入宫的,可是为何赵王会先得到消息?”

    说到这里,太后的眼眸猛地一张,这眼眸突然锐利的如一把尖刀,她的目中虽然带泪,可是深邃的眸底深处却暗藏着无数复杂的情绪,她不屑于顾地冷冷一笑道:“这说明消息走漏了,是在内阁走漏的,内阁乃是中枢,在里头办公的大臣,无一不是我大陈朝的栋梁,能查阅金陵奏报的人,更是凤毛麟角,那么……这其中是谁敢冒这样大的风险,给赵王传递消息呢?”

    太后的眼睛落在了张敬身上:“他……这是在向哀家示威,让哀家看看他的厉害,他在告诉哀家,这朝野内外,有多少‘他’的人,他能把手伸到金陵,伸到内阁,那么……还有多少地方,乃至于卫戍宫中的羽林卫,他又伸了多少呢?”

    张敬打了个寒颤,不禁担忧起来:“那么太后……”

    太后摇摇头,道:“这一场灾难,让他们胆子大了起来,天瘟……天瘟……问题就在这天瘟上头,一旦天瘟肆虐,死伤不计其数,到了那时候,天下臣民,无不抱怨,现在哀家听政,这些怨气自然都将直指哀家。”

    “哀家……现在要忍,要伺机而动,不能急,决不能急,只是……”她抬眸,她太清楚有些人想借着这场天瘟,想要动摇她的根基,打击她的合法性,她努力地使自己冷静,突然又苦笑:“可是……忍了又能怎么样呢?哀家的无极……已是绝无幸免了……绝无幸免了啊。”

    她突然吃吃地笑了,笑中带着绝望:“哀家的儿子,哀家等了他十三年,这十三年来,每一个夜晚,哀家都梦见他,可是……他终究……又没有了,自此之后,真正的是天人相隔了,哀家……也没有什么指望了。”

    只是,说完了这些,她的脸上突然地露出了残忍之色:“哈……哀家之所以忍,是因为……哀家要铲除掉这些害死了哀家儿子的人,哀家绝不会让他们好好地活着,他们,一个……都不留,再等等吧,哀家已经不怕等了。张敬,你立即派人去金陵一趟了,固然无极……现在生死未卜,哀家……虽已不抱任何期望,可是……”她抬眸,郑重其事地看着张敬:“哀家希望,他还活着。”

    张敬心里一沉,他很清楚,皇子殿下其实是必死无疑的了,却还是乖乖地拜倒,叩首道:“奴婢遵旨。”

    太后挥手,张敬才徐步悄然地告退而出。

    女官和宫娥们蹑手蹑脚地入内,此时太后早已收敛了泪,眼里虽还留了一团朦胧,如烟似幻,却难以让人想象,现在这么笑容可掬的娘娘,方才经历了何等的锥心之痛。

    太后双目似是含情,左右四顾:“夏日炎炎,金陵的灾情,也不免令人焦躁。听说……畅春园的兰花俱都盛开了?”

    女官回禀道:“是。”

    太后便伸出手,忙有女官架起了手,太后的柔荑轻轻搭在她的臂上,一如既往的雍容华贵,她轻启朱唇:“走,去赏一赏吧。”

    …………

    一炷香之后,一个小宦官疾步到了一处偏殿,偏殿幽森,细细而看,只见那阴影下,盘膝坐着一个人影。

    小宦官拜倒在地,战战兢兢地道:“娘娘去畅春园赏花了。”

    人影僵硬着不动,宛如磐石。

    良久,这人才轻叹了口气:“知道了,退下吧。”

    偏殿的门又重新紧闭起来,只留下这偏殿中一盏油灯,盘膝而坐的人依旧还在阴影下,看不到表情,只听到他那低沉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宫殿里低声呢喃:“她还有心思赏花,莫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了今日……她还有什么底牌?不,不对劲,越来越不对劲了。”

    …………

    此时,在金陵的那县学里已是荒废下来。

    疫区之中,到处是无人过问的尸首,还有那不知从哪里钻出的野狗,一阵破败。

    方先生是略通医术的,所以他能很清晰地说出自己的症状。

    陈凯之认真细听,一一记下。

    大抵,他对这所谓的天瘟,心里已有一些数了。

    当初陈凯之在黑叔叔那里,遭遇过许多传染病,如流行感冒,如疟疾,这些在后世的小病,放到了这个时代,可能就足以致命了。

    从方先生的叙述中,陈凯之大致能判断出,这理应是一种类似于登革热的病症。

    所有人都以为,所谓的瘟疫,完全是依靠人与人的接触传染,可事实上,这登革热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是通过蚊子来传染的。蚊子无孔不入,其实登革热的致死率理论上并不高,可是传染率却是惊人,而且无孔不入,这就极容易引发恐慌。

    而一旦恐慌蔓延,几乎所有的病患,根本就无法得到有效的救治,甚至直接被遗弃,许多人何止是病死,因为大面积的营养不良,以及各种恐慌带来的后果,反而使死亡直线上升。

    陈凯之坐在方先生的榻前,心里思索着,忍不住道:“敢问恩师,十五年前,是不是也在这个时节发的疫情?七月,还是八月?”

    方先生一副病入膏盲之状,气若游丝,还是勉力地张口道;“是七月半。”

    陈凯之心里暗想,这就没有错了,果然是登革热,登革热只在七八月份流行,等到天气转凉,立即销声匿迹,可即便如此,这种无孔不入的疫情,所造成的隐患和伤亡,也足够恐怖,即便是在上一世,莫说是黑叔叔,便是基础较为完善的台湾地区,一个登革热,亦能造成数十人的死亡,何况是这个时代?

    眼下要预防这疫病,首要的是防疫,所谓防疫,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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