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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章

步步倾城:噬心皇后-第5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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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不免有些凄然,道:“宫里人人都长着一双势力的眼睛,拜高踩低。如今臣妾的处境……奴才们派来了,怕不是让臣妾顺心的,反而要给臣妾添堵。臣妾就一个人儿,能有什么麻烦事儿呢?再等几日吧。”

    “放心,朕会让老李妥善挑人,且朕会亲自吩咐他们,让他们不敢怠慢。”皇上道。

    秦颖月摇头,道:“陛下的好意,臣妾心领了,只是宫里这些奴才,哪一个不是长了几十个心眼子的?在陛下面前一个样儿,在臣妾这里,怕是又一个样了。人前人后如一的奴才,都只在受宠的、高位的娘娘那儿才有呢。如臣妾这般处境……何以奢求?莫不如清清静静的。”

    皇上想了想,便道:“也好吧,随你顺心便是。只是小桃不在这几日,你身边没个服侍的人,却是万万不可。朕让云裳过来跟你几天……诶,这你可不要推辞!不然朕可真要给你配奴才了!”见秦颖月开口欲要拒绝,皇上忙阻止了她。

    秦颖月见皇上坚决,便也只得点点头,道:“好吧,臣妾不推辞便是……”

    忽的叹了一声儿,道:“听得夏果就这么死了,臣妾心里也不舒服。虽说她对臣妾百般怠慢,但毕竟是成日里在跟前儿的人,就这么死了,总归让人惋惜。不想一个出门儿时还活蹦乱跳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秦颖月说着,又是一声重重地长叹:“人的福祸,当真说不准的……臣妾真怕,如果有一天,臣妾也是这般不知怎的就死了,连最后一面也无法和陛下喜相见,臣妾可怎么甘心呢……”

    “说什么不吉利的话?”皇上笑道,“夏果那是恶有恶报,你也不必把这事儿太放在心上。只管安心养病、舒舒坦坦地过日子,总想着死的时候做什么?”

    秦颖月却是没有玩笑之意,而是深情地看着皇上。那眼神儿让人瞧着,好像她真的是个将死之人似的,满是不舍。

    被她这动情的眼神儿看得,皇上不免也是心里一阵难受,语气不由得温柔了些:“放心,宫里的太医虽然及不上君紫夜医术高超,但也过得去。李太医只是一时犯了糊涂,怕是还没睡醒呢!等下几个睡醒的太医过来,定能给你开一个尽快痊愈的方子。”

    皇上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李太医自己禀报道:“陛下,微臣叫了几位当值的同僚过来。”

    “进来。”皇上略扬声。

    李太医做事情还挺尽责,一起带了四个太医过来,加上他自己,一共五个。每日当值的太医一共才八个,此时年长的几个,怕是都在这儿了。

    “好,给秦贵人仔细瞧瞧。”几位太医请了安,皇上一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见皇上竟然是穿着上朝的龙袍在此,几位太医自然都知道了皇上对秦颖月的重视,哪敢怠慢?轮番儿地、仔细地给秦颖月把了脉。然而一个个的,却都还是如同李太医那般眉头紧锁。

    “如何?”皇上问。

    几位太医相视了一眼,最终由最年长的陆太医道:“回陛下,从脉象上看,小主的确只是心气劳损、肝气郁结。并无什么大为不妥当之处。”

    “那为何会如此剧烈咳嗽?为何会咳血?”皇上问。

    一个太医若瞧不出来,许是庸医,两个太医若瞧不出来,许都是庸医,但不可能今日当值的太医都是庸医吧?所以对于几位太医所说的脉象之所见,皇上并无什么怀疑,但是对秦颖月的咳血之状,显然也没什么怀疑……

第七百二十三章:出手稳准

    听得皇上如此问,几位太医自然也知道,对于秦贵人的咳血之症,若是不给出个合理的解释,只怕今日是很难全身而退了。但从脉象看,却的确看不出什么来,这让他们如何回答皇上?

    还是陆太医年长经事,细想了想,便道:“小主近日来可是依旧按时服用君阁主的药?”

    “这是自然”,秦颖月压抑着咳嗽了两声儿,方道,“每日小桃都会按时熬了给我。今早因着这病起得突然,且小桃又不在,便落下了一顿。”

    陆太医道:“如此便对了。”

    “对了?什么对了?难道这咳血之症和君紫夜的方子有关?”皇上有些诧异。以君紫夜的品性,绝不会做出在方子上动手脚的害人之事。

    “依微臣愚见,正是”,陆太医道,“君神医妙手,所用之药,定然也与寻常阆中不同。小主吃了君神医的药,平日里可有嗜睡之症?”

    秦颖月点头,道:“确实如此。”

    “但每每困乏之时睡上一觉儿,醒来身子便极舒坦,与平日里熟睡醒来不同?”陆太医又问道。

    “正是。”秦颖月道。

    “陛下和小主无需担心,小主的咳血之症,只是神医的药服用到了一定日子,起了排淤的作用而已。小主将体内难以由血气循环而排除的淤血,以此方式排出来,日后体内气血通行更加顺畅,对每日所服之药的吸收,要比之前更好些,更助于痊愈……”

    陆太医说得极为佩服:“这便是神医的高明之处了。只以药量的积累,便能达到即便连日行针都无法媲美的效果。若以行针来助小主排除体内积淤,一来太过冒犯小主凤体,二来小主定然也要忍受每日行针之苦,但如此,小主只是咳嗽陆个两三日,便能将体内积淤排得干干净净的,并无其他不适之处。如此妙招,令微臣叹服啊!”

    “敢问小主,除了从昨夜起便开始咳嗽之外,是否并无其他不适之症?咳嗽之时是否并不觉得脏腑疼痛?”陆太医这才补问了秦颖月这么一句。

    其实这断病之“问”,岂不应该在他给出结果之前便做出的?他不是不懂望闻问切这些最基本的,而只是故意在此时问出。因为他心里有谱儿,在说过刚才那一番话之后,此时问出,秦贵人定然会给他肯定的回答。

    “的确如此……”秦颖月道,“所以我自昨晚咳嗽时起,便觉得能熬得过去,觉得不是什么大病。但今早还在咳血,这才有些吓着了,便劳烦了侍卫去寻了太医。”

    陆太医点点头,向皇上又施了一礼,道:“陛下尽管放宽了心,微臣等所料不差,小主咳血之症,是福非祸,待到体内淤血排出,便可痊愈了。”

    皇上恍然道:“的确……刚刚颖月和朕说话之时,朕听着,并未觉得气息虚弱,只是见她难掩咳嗽而已……”

    “如此便好,朕也放心了。只是总这么咳嗽着,却也让人太难熬。不知陆卿可有什么法子,能让贵人既把体内淤血都排出、又能让她不必咳嗽着这么难受?”皇上又问道。

    “这……”陆太医笑道,“陛下可真是为难臣等啦……若是不用力咳嗽,岂能将体内积淤排得干净呢?都说良药苦口啊,想要治病,多少是要受些罪的。古往今来医之大者,也未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啊。更何况臣等这般学浅才疏?”

    其他几人也随之点头,施礼歉然道:“臣等无用。”

    皇上一摆手,道:“罢了,的确是这个理儿。良药苦口利于病吧!只是……只是即便喝了苦药,也能紧跟着吃一块儿糖缓和一下。这不咳嗽的法子没有,可有让咳嗽时痛苦小些的法子?”

    “回陛下,小主这般咳嗽,必定伤及喉咙,微臣等这就回去拟一个极温和的润喉方子出来,抓好了药给小主送来。”陆太医道。

    “好,你们这就去办,务必要弄得仔细些。朕记得,神医给秦贵人的药方,太医署也备有一份儿。你们回去找出来瞧瞧,可莫要与其上的药冲撞了。”皇上吩咐的细致。

    “是,陛下放心,这点臣等是不会疏忽的。”陆太医道。

    皇上点点头,吩咐了太医们退下。急着去上,便也并不在此多留,简单嘱咐了两句,便转身要走。

    “陛下……”秦颖月轻声叫住了皇上。

    “怎么了?”皇上回身问。

    秦颖月含情看着皇上,好一会儿才道:“没什么,臣妾只是……臣妾只是想,多看陛下几眼……陛下这一走,臣妾又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到陛下……”

    说着,秦颖月这才起身,规矩施礼道:“臣妾……恭送陛下……”

    皇上看她那含泪垂首的模样,心内一软,走回来扶起她,笑道:“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你只管好生歇息……”

    却只是扶着她回到床边,并未向她保证什么。

    然而扶着秦颖月坐下,手要抽出之时,忽地被秦颖月紧紧握住了。

    秦颖月抬头,一滴泪便从那满含泪水的眼中落下,顺着脸颊滑落……

    “宸哥,你晚上还来,好不好?夏果死了、小桃又不在,我……我和云裳又不熟,不敢劳烦她上夜,我……我害怕……”秦颖月委屈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掉落,楚楚地看着皇上,眼中满是渴求。

    皇上心内一软,脱口便应道:“好。”

    秦颖月含泪笑了,轻轻揉了揉皇上的手,这才不舍的放开了。却还是道:“君无戏言,陛下既答应了臣妾,晚上可一定过来……”

    皇上点点头,也不知怎的,竟然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这才转身离开。

    “咳……”身后儿,又传来了秦颖月的一声咳,但声音断得很快,可见是被她压抑住了。

    走出霜露阁,皇上的眉心皱了一下。便紧赶着吩咐李忠贵:“快走,莫要误太久。”

    在窗内看到皇上匆匆上了步撵、步撵匆匆离去了,秦颖月拿下了捂在嘴边的帕子,端起小几上的茶盅,猛喝了几口茶,用力将喉咙里的鸡血咽了下去。弄得自己一阵恶心反胃,但嘴角,却是笑着的。

    君无戏言,他既答应了过来,便一定会来。

    ……

    回太医署的路上,赵太医轻轻拽住了陆太医,有些紧张地低声道:“陆大人,秦小主的病到底如何?你这般在陛下面前乱说,可别惹上了干系。万一回头儿亲小主的咳血不止,可怎生是好?”

    此时永巷里无人,听得赵太医这般问起,其他三个太医里,有一个不明白的,也跟着问了一句:“是啊陆大人,咱们可别摊上了干系?”

    其余两人却是含笑,一脸了然。

    见永巷里此时无人,陆太医也稍稍放心了些,却还是压着极低的声音,拉着李太医和吕太医近前来,道:“放宽了心,秦贵人根本就没有病。如若不然,怎的我们几个都没把出来?更不可能在我问她之时,那般顺着咱们回答。明摆着是没病。”

    如此一说,不必细解释什么,赵太医和吕太医自然懂了。

    宫里的这些老太医,如陆太医这般年岁的、且入宫又早的,都已经是历经三朝的人了,更何况太医们又多出自世家,对后宫里娘娘们的那些计较,了解得比皇上还透彻。秦贵人的这种无病称病之举,可是宫里娘娘们的惯用伎俩,一旦反应过来,便都见怪不怪。

    秦贵人给他们抛了一个难题出来,他们却不能计较,只能认命。只能凭借着自己的一番翘舌应对,给彼此一个台阶下。等会儿还要把戏给做足了,给这无病之人开一个润喉的方子,一点儿不能怠慢。且不光要好人做到底,还得做哑巴,不能和任何人说秦贵人的病是假的,他们自己看出来罢了。

    老陆轻声叹了一声儿:“人难做,医难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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