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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权柄-第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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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皇帝把御林军也交给太子了?”坐在主位上的李浑翁声道。

    “千真万确,今天早上御林军的公羊校尉亲口说的。”敬陪末座地李四亥沉声道。这小子明显清减不少,看上去倒也更精神了。

    李浑揪了揪钢针似的胡须,向左边上首坐着地一个葛衣文士道:“阴先生怎么看?”

    那阴先生看上去约摸四十岁左右,身材瘦削,长脸浓眉。狼目鹰鼻,薄唇黑须。尤其是那双眼睛,闪烁间寒光四射。即使对面坐的李清也不敢与之对视。

    沉吟片刻,阴先生嘶声道:“东主容禀,这是皇室内乱之兆。”声音如挂擦铁片一般难听,说出的话来更是惊心动魄。

    李浑哈哈笑道:“这话我爱听,先生给老夫解释解释。”

    阴先生伸出树枝般细长的手指。轻轻捻着下颌那长而稀疏的胡须。沙哑道:“原观昭武皇帝所为,虽然委琐卑鄙。却仍属目的明确,有条有理。观他排斥皇长子,架起皇二子,扶植皇五子,每一步都为了他秦家能更有把握。”

    坐在李清下首的李二合撇嘴道:“就那个秦雨田?烂泥扶不上墙才是真的。”

    阴先生目光流转,夜枭般盯着李二合,把他看的浑身发才咯咯笑道:“二公子不要意气用事,秦雨田有勇有谋又胸襟宽广,待人宽厚又御下极严,性烈如火又狡猾如狐,乃是秦家百年不遇地中兴之才,不是阴某不留情面,大秦朝除了太尉这辈人之外,没有一人能胜过此人。”

    李二合又撇撇嘴,抗声道:“有那么厉害吗?”

    阴先生桀桀一笑道:“若非如此,文庄老太后怎会把所有筹码都压在他身上?要知道,原本那老婆娘属意的可是老二。”

    李二合挺着脖子还要犟,被他爹冷哼一声,吓得缩缩脖子把话憋了回去。

    李浑叹口气,郁闷道:“当初若是听先生的,早些把李恪俭那个怂包撤了,换上个会打仗的把那京山营拿下来,也就没有今日的忧愁了。”

    阴先生悚然一笑道:“确实如此,按照常理讲,秦雨田在京山寨站稳了脚跟,咱们就只能徐徐图之,最后用蛮力将他摧毁了。但谁成想天无绝人之路,他皇家自己乱了套。”说着嘶声解释道:“按照昭武帝的思路,是要让秦雨田为他冲锋陷阵,他自己掌着大军在后面压阵,这样进可、攻退可守,还算是堂堂正正、攻守兼备,咱们也很难觅到破阵的机会。”

    阴先生又桀桀笑道“但这样做就必须要让秦雨田安心,如何安心?不让太子军权过大,可以威胁到秦雨田。这样秦雷才会义无反顾地与我们放对。”

    李浑哈哈笑道:“但现在,他把御林军也给了老二,老五就要坐不住了,肯定是要回来闹的。”说着狠狠一拍茶几,粗生道:“先生说怎么办吧?”

第二九二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 人间正道是沧桑

    “怎么办?”几乎与此同时,河阳公主府内,一身绿色绸衫的太子问道。

    “加紧拉拢卓太监,封锁慈宁宫、瑾瑜宫、如兰宫。”对面侃侃而谈的是一个面容消瘦,眼窝深陷的中年男子。若是秦雷见了他,一定会惊掉下巴,大叫道:你不是傻了吗?

    不错,这位就是秦霖口中那头簪红花,招摇过市的文侍郎文铭义,只见他虽然形容憔悴了许多,但双目炯炯有神,出言狠厉果决,哪有半点癫狂之相。

    听了他的话,太子的手一哆嗦,喃喃道:“那不是谋反吗?”

    榻上慵懒卧着的河阳公主悠悠道:“难道二哥把那道士送进宫里,还存了什么善心不成?”这位公主年少成婚,青年丧夫,如今正是花信之年,娇艳怒放的好时候,却难得浇灌,是以眉宇间颇有些幽怨之气。

    秦霆闻言叹气道:“那不同,本宫本来准备徐徐图之的,”说着面上显出一丝狠厉,冷声道:“谁知那秦雷狂妄不悖,仗着父皇和祖母的宠溺,居然敢在我秦氏上万宗亲面前折辱于我!这让本宫如何自处?天下谁还认我这个储君?”

    一攥拳,嘴角抿出条冰冷的弧线,恨声道:“与其等着将来被我那好五弟撵下台去,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呢。”与其说这是他的战斗檄文,还不如说是他心虚的自白。

    文铭义呵呵笑道:“太子爷仁厚,微臣当然知道您是被逼无奈的,但不了解内情的可不知道,若是不把这些人的嘴巴堵严实了,传出去可有损您的圣名啊。”

    太子皱眉道:“沈家怎么处置?这一家在御林军和铁甲军里的影响都不小,贸然动手地话,会引起反弹的。”

    文铭义点头道:“这家子着实讨厌。留着却是个祸患,又不好明着动手,毕竟咱们还借着陛下的名义行事,有些放不开手脚。”

    卧在榻上的河阳公主吃吃笑道:“你们真傻,用父皇的语气写一道诏书。不让我那五弟进京不就行了吗?”伸出青葱般地手指,将如瀑般的秀发随意一拢,娇声道:“老五不在京里,沈家还能怎么蹦?退一万步讲,就算老五进了沈家又怎样?这些年父皇对沈家的态度暧昧,把历来天子亲领的御林军交给他们,这哪是要用他们呵?”

    说着坐起来,对着铜镜收拾起容姿来,一边将青丝绾成乌云坠,一边漫不经心道:“沈家捧着这烫手的山芋战战兢兢。唯恐让父皇以为他们培植亲信。别看沈潍当了这些年的统领,但那些校尉副统,哪个不是原来父皇手下的老人?他是一个都不敢动的。而他们经营若干年的铁甲军。却被父皇摘拔的连根毛都不剩了。”

    太子渐渐恢复了温文尔雅地面色,捻起一支华贵的凤头珠花,插在河阳公主的头上,温声道:“妹妹所言甚是,听你这样一说,哥哥心里可算宽慰了。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仿照你在铁甲军所做地,对御林军的大小将领许以高官,赐以厚禄。相信哥哥会快就会让他们归心的,毕竟您占着正统名分呢。”河阳公主娇媚的横了太子一眼,娇声道:“哥哥改日遂了心愿。可不要忘了妹妹呦。”

    太子一脸宠溺笑道:“怎么可能,你与文卿家都是孤的大功臣,自然要风的风、要雨得雨了。”

    边上的文铭义一脸受宠若惊道:“微臣惶恐。”

    太子哈哈笑道:“文卿家不必拘束,本宫对于功臣向来不吝赏赐的。”说完语气转冷道:“对于冒犯本宫地人,却也永不饶恕!”低着头的文铭义偷偷瞥见。这位太子爷的细长地指甲。已经深深嵌在肉里,心中不禁暗道:这家伙闷騒的外表下却藏着个疯子的内心。

    “怎么办?”阴先生幽幽道:“静观其变。此时最宜坐山观虎斗,最好让他们皇家阋墙的丑闻传得妇孺皆知,待他们名声尽丧,威望扫地的时候,东主便可举义旗、诛奸佞,清君侧,自此大事可定尔。”

    李浑放声笑道:“哇哈哈哈,难道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坐享其成?”

    阴先生桀桀一笑道:“秦家毕竟占着正统地名分,咱们现在少做些,将来天下地非议便会少些。”

    李浑撸着胡子嘬牙花子笑道:“先生所言是极,若是他们秦家自己把名声败坏完了,那就是无道了,一无道气数便尽了,咱们取而代之乃是拨乱反正,就不算是篡了。”

    阴先生捏着稀疏的胡子,嘿嘿笑道:“东主想要那把椅子容易,但被人说得来不正地话,根基就不稳,那椅子坐起来也硌人,还容易授人以柄。”说着幽幽叹道:“所以说天做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本来秦家降下个杀破狼,给了他们一线生机。却硬生生要把那秦雨田逼得同室操戈,这不是自作孽是什么?”说完,阴先生忍不住得意的笑了。

    听着那让人毛孔耸立的笑声,坐在下首的李四亥面色越发沉重,虽然双方已是敌对,但他还是不希望看着秦雷如此不名誉的败北。想到这,李四亥的眼神不由飘向西南方向,心中暗道:你已经有办法了吗?

    “你已经有办法了吗?”秦霖焦急向正在披甲的弟弟问道。

    摇摇头,秦雷的面色冰凉如铁,沉声道:“乐先生说过,如果你去坐席,但眼看要迟到,就应该马上上路,在路上想办法也不迟。”

    秦霖一脸无奈道:“但你还不知道京里是个什么情况。万一真是龙潭虎穴怎么办?”

    “还是那句话,就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秦雷一挥手,低喝道:“父皇、皇祖母现在生死未明,容不得再犹豫了。”一边说,一边抬起胳膊。以便秦卫将胸甲挂上。

    边上又在摩挲玉石的乐布衣,轻声道:“在下陪王爷去吧。”

    秦雷摇摇头,沉声道:“工程不能停、训练不能停,这里两万多口人,一日不能离了做主的,孤走了,就只有你能镇得住。”

    乐布衣轻叹一声道:“确实如此,那学生送王爷个锦囊吧,到一筹莫展时打开使用。”说着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又从怀里掏出个青布小包。将那纸叠好,塞进青布袋中,再用棉绳扎好。信手一弹。那青布袋便划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在秦雷手中。

    秦雷刚要打开看看,却听乐布衣慢悠悠道:“看了就不灵了。”

    秦雷呲牙道:“真的假的?”

    “信则灵不信则不灵。”乐布衣又拿出那副神棍模样,让秦雷恨得牙根痒痒,却始终没有打开那青布袋,毕竟谁都希望能够绝处逢生,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地机会也好。

    这时,秦雷的盔甲也穿好了。又嘱咐乐布衣道:“告诉那些烧砖工人,哪怕因为缺煤停了窑,也不许再动山上一棵树了。”

    秦霖好奇道:“为什么啊?树不就是用来架梁、烧柴火的吗?”

    现在这时候。秦雷哪有心情跟一个只懂的文盲,解释这座山是黄土结构,若没有茂密植被的覆盖,遇到夏季连续暴雨,便有可能引发泥石流。估计说了他也不懂。且就算他能听地话。秦雷也不一定能说明白…

    翻个白眼,粗声敷衍道:“那就破了风水了。”但这句随口胡诌的屁话。却让秦霖大点其头道:“风水确实太重要了,你看我和老四两个,原本虽说不上飞黄腾达,却也算是兴旺发达。结果过年时不知哪个王八羔子一把火,把我俩的王府都烧成了白地,原本种下的九九八十一棵风水树也无一幸免。”说着如丧考妣道:“结果怎么样?我们俩算是扫帚星上门,倒霉到家了。”

    秦雷心道:还有这一说。面上淡淡道:“那件事情是太子和南楚间谍合谋的。”

    秦霖听了,顿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道:“好你个秦老二,丧尽天良了你!咱们可算是不死不休了!”

    秦雷心中冷笑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不是你和老四本来就心机不纯,怎么会着了人家的道。当然,现在是建立统一战线时期,地主和佃户都能互称同志,秦雷自然也不会揪着这个问题发作。

    待老三骂够了,秦雷沉声道:“三哥只管在这住着,但山野军营条件简陋,你就将就着点吧,我走了。”说着朝他拱拱手,便大步往门口走去。

    老三赶紧下地道:“我送送你。”秦雷哈哈笑道:“外面冷,别冻着。”这时秦卫一掀帘子开了门,一股冰碴子风便灌了进来,正扑在老三脸上,把他刚恢复血色的圆脸,一下子吹成了茄皮色,上下牙便咯哒咯哒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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