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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老身聊发少年狂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晋江银推高积分vip2014-09-04正文完结)-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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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一生,原本非常不幸,生在破军之年,家中又遭胡军劫掠,虽然别人面前不说,但在背后,都说她身上有煞气。后来家人带着她去了晋阳,投奔了她的伯父,她才算渐渐过上了平和的日子。
  她能登上这皇后之位,也是全依仗着伯父的权势。否则,她一从小丧父的孤女,就算家里有些钱粮,又何德何能,可以得到陛下的青睐呢?
  若说是她的才貌惊人,她自己第一个是不信的。就如今的后宫中,比她容貌更美的妃嫔,都能拉出好多个来。
  要忍得,要豁达。
  她一想到伯父当年的敦敦教诲,一下子悲从中来,忍不住直掉泪。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有人来报,皇帝驾临了坤元殿。
  张摇光连忙抹抹眼泪,带着女官们出门去迎驾。
  楚睿也穿着一身素色的常服,他父亲的老臣,身为开国公的宿老去世,他也是必须要表示一二的。
  待他看到来迎接的皇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脸上犹有泪痕斑,身上全无鲜艳色。他这妻子,怕真是伤心极了。
  也是,她从小丧父,老国公对她来说,和父亲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
  想到这里,楚睿心里一软,执起妻子的手来。
  “莫哭,朕来,就是带你去晋国公府吊唁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她恐怕,要从此过上努力勾搭“小姑娘”的生活了。
  整个大楚的名门闺秀们,齐齐的打了个寒颤。

☆、第103章 李铭被劫

  晋国公府里,来了无数来吊丧之人。信国公府的马车刚到了晋国公府的坊口;就有许多身穿麻衣;头缠白带的下人出来相迎。
  信国公府与其他许多人家不同,自然是从不同的门进去;直接穿过了二门;进了晋国公府设的灵堂。
  “国太夫人邱氏;携信国公李茂,孙李锐;李铭来唁!”
  顾卿按照花嬷嬷的教导;带着儿孙几个进了灵堂,灵堂的地上跪着许多披麻戴孝的张氏子弟,男丁在一边跪着,女眷则在另外一边跪着;堂里设着火盆,一片悲哭之声。
  其实顾卿和两个孩子都差不多,也是见不得这样的场景。她当年在医院,一遇见有小孩夭折,心里都会难受几天,可后来次数多了,慢慢也锻炼出来了。
  虽说这里去世的是她并不认得的老晋国公,但从邱老太君的记忆里,她也能翻出不少李老国公与他早年相交愉快时,畅饮达旦的场景。
  仅凭这一点,就值得她以邱老太君的身份好好的哀悼一番。
  李茂进了灵堂,晋国公张诺亲自来迎,李茂和顾卿先点上香,他们是信国公府里男主人和女主人的代表,代表着全府上下的家人对去世的老国公叩、拜、赞、敬,晋国公的家人也在一边哭着回敬。
  礼成之后,李茂示意两个小辈去祭拜,走到张诺面前对他安慰道:“请节哀!我也曾先失兄长,后失慈父,能够理解您的悲痛,但作为先人,都是希望儿女能过的更好的,作为晚辈,要及早振作起来,方才是孝道啊!”
  张诺两眼已经哭的红肿,无法再多言语,只能执着李茂的手,郑重地点了点头。
  顾卿那边也是如此,她跪坐在女眷那边的地上,对着女眷们一一安慰,劝解众人哀痛之情。晋国公府的女眷们也纷纷低头回礼。
  她们之中有些不是诰命之身,平时里参加不得皇后的大宴,是以连邱老太君的面都没有见过,此时见到这位极少出府的老封君前来吊唁,她们之中也有些大胆点的,趁着这个机会,悄悄地打量了下这位信国公府的老封君。
  李锐和李铭两个孩子作为晚辈,不但身着吊丧所需的孝衣,李锐还恭恭敬敬地对着老晋国公张允的灵位三拜九叩。
  他的父亲曾是老晋国公的弟子,晋国公府可以算的上是他家的“师族”,虽然后来造化弄人,两府并没有如同以前那般和睦,但他在这种礼仪上,是绝对不会也不愿意出错的。
  张诺此前从未见过信国公府的两个孩子,只是对曾经“千里救叔”的李锐有些耳闻。
  待李茂带着两个孩子一进灵堂,他就已经认出了谁是李蒙之子。
  实在是太像了!若不是这孩子的眉眼比他父亲的更阳刚一些,他都几乎以为是李蒙魂魄有灵,得知父亲去世,前来迎接一程了。
  “李蒙之子,今年十四了吧……”张诺唏嘘道,“其父若在泉下,看到儿子如此长进,又是如此才德,应该也会含笑把。”
  他家因为今年入孝,家中适龄去伴读的晚辈已经无法再进宫了。他家入孝,不但在前朝受到影响,子弟的前程也会多有波折。
  一想到自己的嫡幼子每日苦读,就为了能够进宫侍读,而父亲病逝后,这孩子不但悲痛欲绝,难免还有些黯然神伤,此刻也正趴在地上,木愣愣地看着李锐。
  李茂听到张诺在夸他侄儿,谦虚地说道:
  “正是我那侄儿。说到我这个侄儿,其才德还在我的亲生儿子之上……”
  李茂正在介绍着自己的侄子,突变陡生!
  李铭不需要叩九个头,此时李锐还伏在地上继续叩拜,他叩完头后却已经站了起来,准备转身去火盆那烧上几枚纸钱。
  说时迟那时快,旁边一个正在站着准备上香的绿衣官员突然上前几步,从后面一把拉住了李铭,三两步拖到了供桌旁,背靠着巨大的供桌,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架在李铭的脖子上。
  这一下发生的极快,连李铭都没有发觉是怎么回事。李锐立刻站了起来,一声暴喝:
  “你是何人,快放了我弟弟!”
  李茂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张诺更是脸色大变。
  若是李茂的独生子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他这辈子就别想与勋贵一派善了了!
  “放下手里的利刃,你有何等要求,且说说看,我们若能满足,一定想法子周全!”张诺一边安抚着那绿衣官员,一边将手放到身后,摆了摆。
  这是叫四周家人不要轻举妄动的意思。
  灵堂四周也布着不少孔武的家人,但是这是防止吊唁的人太多,冲撞了人的。信国公府的马车进来的时,灵堂已经清了一遍,这人一定是在李茂之后进来的。
  只是七品官大部分都是在门外吊唁的,只有相交甚好的人家才会进来。
  这个绿衣官员究竟是谁?又是谁放他进来的?
  “我不要什么东西,我只求李茂老狗偿命!”那绿衣官员脸色通红,手中的短刀捏的死紧。他情绪激动之下,拿着短刀的手一抖,李铭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道口子。
  “李茂,我要你偿命!”
  李茂心疼儿子,担心的眉头紧皱,冷声道:“若是你要我偿命,就冲我来就是,放了我儿子,我过去做质。”
  此话一说,满室哗然。
  大楚最重“孝道”,有儿子替父亲死的,还没有这般说出“我替儿子”死的话来。君主有难,臣子抵挡,也是如此。君臣父子,已是礼法。
  此时若是危急到李茂的性命,他那幼子因此而死了,也不会有人说李茂什么,最多惋惜下李铭的命运多舛罢了。
  顾卿见李锐情况有些不对,悄悄地站起身,走到了李锐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背。
  李锐此时双手握的死紧,似乎随时都会冲上去的样子。顾卿担心一下子赔进去两个孩子,一边压抑住心里的震惊和恐惧,一边走过来安抚李锐。
  李锐回过头,顾卿对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耳朵,做出一个“你听”的表情。
  “我不要你做质,我要你在这里自尽!”那绿衣官员大吼一声,“你死了,我就放了你儿子!”
  “信国公,此事万万不可。若是你有个万一,他也不放你的儿子,你岂不是白死?”张诺在一边低声说道,“你设法稳定住这个贼人,我们再想法子。”
  李茂微不可见地点了点。
  “你要我死可以,至少让我做个明白鬼。我李茂自认从未谋算过忠良,手上更是未沾一点人血,为何你要叫嚣着让我偿命?”
  “你没杀过人,可是逼死的人还少吗?”那绿衣官员眼泪潸然而下,“我父亲是有错,我亦无法替他辩驳,可我身为人子,若不能替他报仇,我父亲岂不是白生我一场!”
  灵堂里此时还有许多其他与晋国公府交好的官员亲友,遇见这种事情,惊呆了的有之,见势不好连忙出去报讯的有之,还有些屏息静气,仔细观察失态发展的。
  李铭被刀架着脖子,勉力保持冷静。他知道自己这时不能妄动,更不能激怒身后的歹人,否则自己会有危险。
  可是当他听到父亲毫不犹豫地说出“我过去做质”的话语时,眼睛里一阵刺痛。
  他知道,这是自己忍住不眨眼睛后的那种酸痛,他担心眼泪流下来滴到这劫持自己的歹人手上,让他以为自己害怕,就会更加有恃无恐。
  事实上,他并不是害怕,而是怨恨而已。
  怨恨自己弱小无力,怨恨自己成了父亲的把柄。
  若是这歹人执意要父亲去死,他也只好豁出去挣扎一番。
  拼着命不要了,也不能让他得逞!
  和那官员对峙着的李茂,注视着那官员的眼睛,尽量让自己不要表现出惊慌失措来。他慢慢地向前迈步,嘴里问道:“你父亲是谁?”
  “你还记得王德林吗?”那官员
  李茂心中咯噔一下。
  此事很难善了了。
  王德林正是那汾州马场的牧丞,此人汾州马场之乱时,见事情败露,自尽而亡,还下毒毒马,差点烧了整个马场,可谓是罪大恶极。
  “王德林私养战马,谎报马数,后来又焚烧马场,本来就该伏法。更何况,他是自尽而亡,我自认并未有过逼迫之举。”李茂向前又走了一步。
  “你不要过来!”那绿衣官员用害怕的语气,尖锐地叫了起来。“你,你不要动!不然我就割下去了!”
  糟糕。这根本不是警告,而是发狂啊。
  顾卿吓得一口气都快吸不上来了,她这具身子经不得事,一受惊吓,心脏跳得快要跃将出来,她捂着心口,只能靠在李锐的身上。
  李锐原本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那绿衣官儿的刀子,指望着能有一个瞬间可以过去夺刀。可是他没等到那个瞬间,却等到了祖母压下来的身子。
  他用身子支撑着祖母,心中恨不得把那个绿衣官员千刀万剐。
  李茂见到母亲的失态,心中也是暗暗发苦。
  等他听到那官员的凶悍叫声,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王德林只有一妻一子,其妻其子已经押进京中,你是他哪个儿子?”李茂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要放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李铭脖子上已经血红一片,看起来很是吓人,张家的孩子们受到了惊吓,纷纷被乳母抱到了后面去,张诺口中发苦,都不知道此事该如何下台。
  “我母亲并没有进王家门……但这么多年来,我父亲并没有亏欠过我!他犯下这等大错,也是因为我在京中为官的缘故!”那官员满脸泪水,“我和他抱怨过,说京里什么都要钱,炭敬冰敬交完,俸禄一分都不剩了,我还要养家,还要打点上官,想要谋个好职位……”
  “从那时候起,他就托人给京中的我们送钱,先是送的很少,后来越来越多……”他抖得像是秋风中的落叶一般,“都是你们这些狗官!我只是个小官而已,为了做稳官位,每年还要侍奉你们这些上官,就是你们逼死了我父亲!你们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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