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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重生还情记 作者:花犯夫人(晋江vip2014-06-18完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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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元帝不怕皇子和百官放荡,就怕他们不放荡,所以明显的面露嘉许。

    央姬跪立不动。二十丈外,没人能看见她的情绪。

    宫容毫不退让,悬珠明眸瞥向镇国将军裴羽,似笑非笑的问道:“镇国将军素来杀伐果断,处事公正,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裴羽神色无常,却暗叹不妙。太子和七皇子摆明了要保四姬,而宫容究竟是要保央姬还是要杀央姬?央姬被昭姬针刺一事,若是捅出来彻查一番,估计整个姬门都要换血!最重要的是,央姬的身份就是一大隐患,若被人查出她是该被斩首的陆央……何况姬门可是百官的美人窟,得罪百官的事宫容敢做,他可不敢做……

    理所当然裴羽开口了,只有四个字:“央姬,该死!”

    裴羽没再多说,用四个字明哲保身。二十丈外的央姬抬起脸,却发现根本就看不清曾经说要娶她的那个男人。彻骨的冰冷,却泛不起一丝涟漪。

    宫容却是要执意将此路一直走到黑了,铿然道:“陛下明鉴!姬女犯上一事是小,若不彻查却后患无穷,今儿这般,明年说不准就改行刺了!陛下若不威慑,日后这教坊司和闾阁只会愈来愈懈怠……”

    宫容的话里越来越放肆。庆元帝依然端坐不动,倒是身侧的储升一声厉喝:“宫容,你放肆!”

    储升怎么可能任宫容得罪百官和两位皇子?表面呵斥,袒护的私心昭然若揭。

    储升小心的屈身赔笑:“陛下,臣这个傻儿子真是不懂事的紧,回头臣必好生教导……”储升一开口,庆元帝明显脸色稍霁。

    宫容反而是越来越无状了,扑通一声跪在殿中,仓皇的屈身申诉:“陛下明鉴!臣只是为了陛下的安危着想,臣……”

    还未落音,储升又一声厉喝:“宫容,今日可是上元节,举国同庆不宜见血,你一而再的咆哮大殿,究竟存何居心?”

    宫容跪在殿中整个人都在颤抖,抖了半晌嗫嚅道:“臣……臣就是可惜……可惜这国库里的银子,这闾阁养五姬十五载,耗资多少人力物力,不就为了这一金莲舞吗?臣还可惜……可惜这举世无双的金莲舞被糟蹋成这样……”

    所有人等都哭笑不得。

    储升怒极反笑:“宫容,你当真为国库着想?”

    “陛下明鉴,臣无半点虚言啊!”宫容恨不得痛哭流涕以彰忠心。

    庆元帝总算是开了金口:“朕也乏了,这五姬就赏给宫卿吧!储升,回头让内务府把这五姬十五载用的银子给列出来,就由宫卿给补上便是!”

    “陛下不可啊!”宫容怆然泪下。

    储升道:“宫容,陛下仁爱,不仅不责罚你的无状,还给你机会表彰孝心,你再推诿,莫不是说你舍不得这银子?”

    宫容凄然道:“陛下,陛下,臣……臣……臣真的受不起啊!”

    庆元帝也没了耐心,“行了,把这金莲台也给抬到宫卿府上,日后卿可天天赏这金莲舞,这银子绝对花的物有所值……”

    众人色变。金莲台纯金所制,普天之下只有这么一尊。那就是皇权的象征。

    庆元帝所举,究竟是代表什么?庆元帝宠幸储升和宫容,也太过火了吧……

    九千岁加上千岁,不就正是万岁……

    ——

    子时二刻,京城宫府。

    宫容一般都是待在京郊的封地,极少在京城宫府。宫府据皇宫不远,整个府里下人少的可怜,处处都透着冷清寂寥的味道。

    央姬被初紫搀下来的时候,夜间的寒气覆上了羽衣下的每一寸肌肤。从舞台上摔下来,不仅是手肘破了皮,小蛮腰和脚踝都给扭到了。月水清眸上水珠挂在睫毛上。

    一个粉装婢女手执灯笼在前面领路。整个宫府只有几间屋子有烛光微透,一片死寂。

    婢女领着她们挨着走过去,语无波澜的说道:“这是西院第一间,昭姬的住处。”

    隐约昭姬的院子里传来脂粉香。

    走了一段,婢女又道:“这是西院第二间,瑶姬的住处。”

    仿佛瑶姬的院子里传来丝竹音。

    又是一段,婢女又道:“这是西院第三间,柳姬的住处。”

    恍惚柳姬正在对月吟诗。

    再一段,婢女再道:“这是西院第四间,丽姬的住处。”

    丽姬望月起袖的身影便浮上了央姬的心头。

    这时婢女才道:“这是西院第五间,千岁给你安排的住处。”

    隔壁那个院子里通明一片,分明就是明珠为灯,院外挂的红灯笼摇曳生辉。

    央姬问道:“这位姐姐,不知隔壁这院子是何人住啊?”

    婢女道:“那是千岁住的……”

    央姬心一跳。

    婢女又道:“不过,那也是千岁和君公子同住的……”

    婢女手执灯笼先行推开院门,走过彩石甬道,吱呀一声推开朱红的大门,给屋里掌了灯,便退下了。

    初紫见四下无人,这才担忧道:“央姐,今天真是有惊无险,我在教坊司听着消息后都急死了……我去让人请大夫过来给央姐看看……这要是伤筋动骨了,日后还怎么跳舞给小千岁看……”

    央姬心里的冷意冰封三尺。这就是她央姬的作用!她的血海深仇!她的如意郎君!她的忠心姐妹!

    央姬声还未落,睫毛的水珠已经颤动的摇摇欲坠。

    初紫安抚道:“央姐莫哭,裴将今日也是不便救央姐,央姐莫放在心上!总归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咱还是想想这仇该怎么报……”

    央姬仰项,月水倒回,在眼瞳里潋滟一片。“初紫莫忧,我都晓得的,就是疼……全身都疼的紧……”

    “我去差人请大夫……”

    “罢了,都这般晚了,初紫去烧些热水……”

    ——

    不宁之夜。子时五刻。

    央姬沐浴过后,身着霜叶红袒胸古烟纹碧霞罗衣,翡翠烟罗绮云裙逶迤于塌,冰肌莹彻滑腻似酥,酥胸半露青丝成锦。貌婉心娴,月眸半开,半睡半醒状。

    初紫焚了香,添了炭火,就要回偏房休息时,只听一声巨响,正屋的门被人用脚踢开,然后是混乱的脚步声。

    还伴着一个猖狂清脆的男子声:“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祸水迷了千岁的眼?”

    这个声音前世的央姬再熟悉不过,正是:君公子。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君公子对于小千岁的意义。

    当年她若不是把君公子迷晕捆缚带走,小千岁怎么可能离开重重保护的京城因此而赴了死地……

    君公子呵……

    君公子远远比小千岁自身的性命还重要……

    当年,她无意间听到书房里小千岁和君公子的对话。

    “小君,今日钱夫子跟我说,你又不好好读书了!我花了多大力气才请了这个当世大儒,你却打渔晒网……你教我情何以堪……”

    “我不要学,不要学!我就愿这样待在你身边……”

    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你是想气死我吗?”

    “我有什么错?有什么错?待我学会了,死的人就是你……我不要你死……我就愿这样无知的活着……”

    “小君,你远比我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你还不懂吗?”

    “我要你活着,要你活着!你又懂不懂?”

    “哈哈!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活的?有什么好活的?”

    央姬道:“初紫,给我把大氅拿来。我们去会君公子。”

    初紫忐忑:“央姐,眼下小千岁不在,这君公子可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若是他为难我们……”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小千岁有个男宠:君公子。

    “难不成咱们就躲在这里?”央姬眸光一挑,初紫油然被威慑的感觉。

    君公子呵,他们也该会会了。

 第7章 同室

绯红素绒绣花大氅裹住冰肌玉肤,央姬施施然的走到正屋。烛火通明。

    只见领头的青年端的是凤表龙姿,七尺有余,大步流星。宽肩窄腰体态偏瘦,一袭银白底色云纹织锦的直裾长袍,腰间束五指宽的和田碧玉巧雕镂空牡丹玉带。

    身后跟着两排粉装婢女,手执鎏银屏画明灯,垂首恭敬的站着。

    想必领头青年宿梦被扰,青丝未冠,蓬松的垂下。偶有落于额前,更衬得冠玉之容清俊姣好。与小千岁是有三分像的,面如玉瓷薄透,眉如墨画,唇不点而朱,秀气精致。唇上一丛细软的短髯。

    来人央姬前世再熟识不过,正是:君公子。

    君公子明眸狠厉,轻蔑的瞥过央姬,自顾自的坐上主座,以慵懒的姿态靠着,右腿搁上左腿,素指拂了一下袍面,然后漫不经心的绕上垂在脸颊边的瀑发,玉白的指头穿进泼墨,自成媚色。

    来者不善。

    君公子薄唇微挑,讥讽道:“如此货色!本公子瞧着还不及本公子之一二……”

    余音绕梁,视线在她的胭红凤翼缎鞋头落定,眸子倏然眯起,“想必千岁是迷上这三寸金莲了,本公子倒是觉得断了喂鱼都是撑着鱼肚了……”

    央姬沉着端庄的上前两步,福身道:“央姬见过君公子。”

    身后的初紫愤愤不平,君公子不过是个男宠,凭什么央姬给他行礼?不过见这派头,又不敢吱声,万一这君公子发了狂性……

    君公子的玉指在瀑发里饶了两圈,沉默不语,却威压的让人无法喘息。

    倒是央姬不为所动,差遣道:“初紫,给君公子泡上一壶君山银针。”

    央姬在下首位置坐定,直到初紫端着茶托过来,她主动起身接过茶盏,眉眼含笑,看不出一丝矫揉造作。

    央姬上前,半蹲着身子,把茶托呈在齐眉处,垂首恭敬道:“君公子请用茶。”

    君公子素指揭开杯盏,只见上好的贡品君山银针芽竖悬升下沉,再升再沉,直到三起三落,央姬依然未动,不见一丝惧色。

    君公子恼极,端起杯盏,温茶便泼到了央姬的脸上。央姬依然不动,茶渍污了殊璃,茶叶沾上脆玉,却丝毫不影响月水清眸里的诚恳。

    央姬道:“是央姬不小心,君公子见谅。”

    君公子长腿挑起茶托,从茶托下直接踢上她的胸口,茶托杯盏飞到地面,砸出破裂声。她倒在地上,狼藉惨淡,初紫却不敢上前搀她。

    只听君公子的声音里略带颤抖:“千岁……”

    白衣轩然的宫容大步走了过来,君公子惊慌的起身,解释道:“千岁,这个姬女是别有用心故意激我,你可别着了她的道……”

    央姬勉力撑地起身,怔怔的望着宫容,殊璃脆玉的娇容上流光溢彩。

    宫容抬手起袖,五根葱指狠狠的掌上了君公子的脸,口吐两个字:“放肆!”

    君公子捂住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宫容,“你居然为了这样一个贱女人打我?是不是你现在喜欢女人了,不想要我了……你不要我了……”

    君公子声音里面是破碎的痛楚。

    宫容不复一如既往的从容,胸腔起伏,咬牙道:“小君,你太放肆了!我教你的,你都忘了吗?”

    君公子眸中含泪,恨声道:“你就是喜欢女人了!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

    君公子一把抱住宫容,如泣如诉:“容哥哥,把她们都撵走好不好?就我们两个,就我们两个,不要任何人,好不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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