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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家有仙师太妖娆 作者:漓云(纵横2012-11-30完结)-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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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沛衣的世界天地倒转坍塌成渣。

  宸辕咧嘴对他无赖地笑:“我原想,待这次大战一结束,便向你说明我有多喜欢你。那时,那时不管你愿不愿,我皆要将你绑在我身边,生生世世都逃脱不得。”

  沛衣惊恐地看见,宸辕一说一笑之间,口中大股大股的鲜血涌出。他颤抖地伸手去擦,擦了却又流出来。

  沛衣手攥紧了宸辕的衣襟,一遍遍呢喃:“凭什么……凭什么……”

  宸辕眯起眼,眸光闪闪,道:“小沛衣没事,真是太好了。”

  “凭什么!我问你凭什么!”沛衣红了眼,悲红了眼,嘶吼,“凭什么你要如此护着我!凭什么!你从来都不问一声我愿是不愿!”

  “呐,小沛衣……你能不能亲三师兄我一下……算了,三师兄口中有污血,那么脏……唔……”

  夕阳燃了红尘。燃了红尘,不想却燃成了灰烬。

  满目疮痍的大地上,两抹染血的白影,混着血泪,紧紧拥吻。

  PS:嗳已经没人愿意给某云留言了么,某云捂着心肝儿在墙角蹲了半个月了~求留言呐~明天就没有这些番外了,后面入主题~

  章百零六

  (一)

  不想,昆仑山有朝一日会下起了雪。下起了鹅毛大雪。将整座山染成了雪白。

  我独自在后山的桃林里,眼看着灼灼盛开的桃花被雪压得残败不堪。

  若不是眼下我正坐在雪地里,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地冰寒,桃花尽被雪渣给裹落在了地上。我差点当真以为,这片桃林一直花开不败。

  手里拎着一坛桃花酒,坛子上还沾了些冰粒和还未来得及拂落干净的湿尘。我凑着鼻子往坛子里嗅了嗅,满满的桃花香。

  桃林里埋着的桃花酒,大抵都有好几百年的光景。如今被我挖出来,一坛又一坛喝了个透,就是不晓得何时能够喝光所有。想必师父在酿这酒的时候没少花功夫,师父人不在了,倒是被我捡了一个大便宜。

  地上空空落落摆着好些只酒坛,有的被雪掩了一大半。边上立着一只墓碑,那是一个衣塚。

  我在这桃林里倚在衣塚旁边呆了不晓得有多久,浑浑噩噩之间,到处都是酒香。越喝越清醒,越喝越呛鼻。而这天气似要与我作对到底一般,自我一入桃林便开始下雪,一直没停歇。

  觉得乏了,我便阖上双目。往昔开始如梦境一般一遍一遍地在我脑海里回放。

  初初跑进桃林里,发现埋藏在桃树下的酒时,还以为是大师兄藏的,不喝白不喝。后来才晓得,那酒是师父酿的。昆仑山的桃花酒,比三界任何地方的琼浆玉露都要甘甜美味。

  时值半夜,师父总喜欢微微眯着眼,斜斜靠着树脚。一身黑色锦袍铺散在地上,沾染了粉色怡人的桃花瓣;如墨染的长发,柔顺地垂落而下,手指穿插其中,比绸缎还要柔软。

  他喜欢轻轻浅笑,“弦儿弦儿”地唤我。

  他身上的桃花香,不知不觉已然让我迷恋了七万年。

  每每唤他卿华时,他会将我抱得很紧,似要揉进他的身体一般。我的心便会如破了一个缺口,再也抑制不住沉甸甸的情感,压得我身体都灼然发痛。

  师父就躺在树脚下,唇畔晕着一抹温润的笑。我坐在他身旁,顺手拈起他耳侧的花瓣。

  他张开双目来,眸子里满是灿然流光,笑着对我伸出了手,轻轻呓念:“弦儿。”

  “小师妹。”

  我动了动身体,睁开眼来,发现自己的身体差不多要被雪淹没了去。我微微仰了仰头,头顶上方安稳立着一把伞。

  雪便落在伞上,留了我一角安然。

  我心里空空如也。原来,我不过是做了一个梦。一个梦,做了千千万万回,心心念念了千千万万回,还是仅仅只剩下一个梦。

  大师兄身体坚挺地立于伞外,眉目清然,道:“三年了,回去罢。”

  我愣了愣。抬眼看向大师兄,他不知何时开始有了一双死寂的眸子,整个人亦跟着死寂起来。

  “嗯,回去罢。”我扯了扯唇角,拂落身上的白雪,站起身来。不想身体却像不是我的一般,不听我使唤,往一边倒去。

  大师兄伸手过来扶我。

  我手扶着树,道:“无妨。”

  (二)

  在回去的路上,大师兄与我道:“小师妹在这里呆了三年,还不知道天君遣过仙婢仙使来了山上许多次,鬼界鬼君亦是遣来鬼使多次,他们皆想问问,小师妹是愿意上天庭还是愿意下鬼界。”

  我淡然道:“那便留在昆仑山罢。”

  大师兄身体怔了怔,道:“小师妹如今已为上神,再无呆在昆仑山上的道理。”

  我离开大师兄撑的伞,兀自往前走了去,道:“就留在昆仑山上。”

  无论如何,我皆要留在昆仑山上。万一……我一直在幻想,一日清醒过来……万一师父他就回来了呢。

  他若是回来了,寻不得我该如何办?

  我原本是鬼界一小妖,在昆仑山上随师父修炼了七万年才勉为其难地修成了一个小神仙。老早我便晓得自己不成器,一直在想是不是真会如沛衣师兄所说,我要想修成上神非得要个七十万年不可。

  如今,我已为上神,其间不过短短七年不到。

  只可惜,他们都已经见不到。

  整座昆仑山上,除了覆盖着的厚厚的白雪,已然没有了往日一干妖孽男神仙招摇飘摆的影子。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我与大师兄两人。

  自仙魔大战以后,山上其余十位师兄皆走的走散的散,各自回去了自己来时的地方。只有三师兄宸辕,受了重伤仙元尽毁。

  沛衣师兄将他带去了北天北极,用北极下面的万年寒冰封住了三师兄的身体和魂魄。

  那样的话,起码他不用灰飞烟灭。

  不用如师父那般,灰飞烟灭。

  转眼间,大师兄带我去到师父的书房门前。

  他幽幽道:“小师妹现在领悟了么。”

  我愣了愣,没说话。

  大师兄便又道:“大师兄早该说过,若小师妹时有今日,怕是要后悔。那么如今呢,悔了么?”

  我有些惊诧,只见他在我面前摊开手,手里一粒红色的药丸。

  我晓得,那是一粒忘情丹。一如当初大师兄历情劫时,我去问尧司讨来的一般。我讷然问:“大师兄竟什么都没忘?”

  大师兄道:“这一粒是大师兄欠小师妹的,现在还与小师妹。我说过,不管是喝了忘情水还是过了亿万年,有些东西任是有人强逼,也忘记不得。”

  我拿起了那粒忘情丹。有些东西,纵然是喝了忘情水还是过了亿万年,任是有人强逼,也忘记不得。

  手指稍稍使了点力,忘情丹便化作了粉末,飘飞在了地上。

  大师兄眉头舒了舒。

  我道:“如何能不悔。悔不当初……悔不当初。”悔不当初,没抓紧师父的手,眼睁睁看师父断了仙尘。

  大师兄转身离去,道:“小师妹进去看看罢,师父有留东西给小师妹。”

  (三)

  我推门进去,里边一丝尘都没有,一如既往地干净整洁。

  书房里墙侧边,有一扇细窗。外面铺天盖地的白自细窗里映射进来,照亮了整间屋子。

  靠着细窗,立着一张小小的桌几。桌几上安静地摆放着一套茶具。

  师父就时常喜欢清晨立于细窗那里,窗扇半开,安然着一双细长的眸子看着外面。金色的晨光一丝一丝漏进窗扇里,有时照亮了师父的半边侧脸,有时闪耀了师父的青长墨发。

  我煮了一壶茶,打开师父的书房门时,他便微微侧过身来,看着我笑。然后优雅地坐在桌几前,细细品着我为他煮的茶。

  我只为师父一人煮茶,师父亦说过日后都只喝我一人煮的茶。

  我瞠着双目看向桌几那边,还有那扇细窗。可惜,等了许久,却没再看到往常那抹身长玉立的身影。不觉回过神来,扯了扯唇角。

  书房正对着门口的最里边,摆放着一张大大方方的书桌。那是师父时常处理事物的地方。我缓缓走了过去,手指婆娑着光滑的桌沿,一直向里。

  师父坐在这里的时候,手能执笔,能写能画。

  宽大的书桌上,如往常一般,整整齐齐。只有正中央安放着一张笺纸,已经覆上了薄薄的尘。

  笺纸旁边,用了一枚小镜子压着。镜子边框呈青蓝色,欠着几颗璀璨的珠石。

  那便是师父留给我的东西。

  一枚昆仑镜,一封书信。

  我安静地站了许久,许久才颤抖着手取开昆仑镜,拿起那方笺纸。

  还记得那一日我离去了昆仑山,夜里不舍得师父又骑着祥云跑了回来。打开师父书房的门时,他便是坐在这书桌前,执笔写着什么。

  竟是写给我的么。

  我一眼不眨地看着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弦儿,待为师历过此劫,便与你并肩走到天边的尽头,直至地老天荒。

  (四)

  上一回东华帝君约我师父去无涯境下棋。与师父回来昆仑山的那日,东华帝君带我去了无涯境的最底下,看见了上古神器东皇钟。

  临走时,他告诉我,待历了劫之后我该好好待我师父。

  我问他历什么劫,他半开玩笑道是历我升为上神之劫。

  我当真不晓得是自己太过愚笨还是被东华帝君诓骗得好惨。原来,历劫的不是我,而是我师父!他们都晓得师父有此一劫,师父自己亦是晓得有此一劫,唯独、唯独偏偏我一个人不知晓!

  我一个人被蒙得团团转!

  还记得仙魔大战那日,鬼军临阵倒戈,仙族死的死伤的伤,好不惨烈。

  无涯境下的东皇钟被师父祭了出来,欲打算此战一结束便将魔头再关进去一回。可惜,遭了魑辰的道。

  魑辰联合魔族灭了天兵十万,再反手给了魔族狠狠一击。

  可最终魔头还是得逞了,趁魑辰与师父纠缠之际,一手摧毁了东皇钟。东皇钟上的梵文失去了灵力,整个钟身破碎成了一块又一块。

  我就被魑辰和师父同时施的两道仙诀困在了天边,眼睁睁地看着师父为修补东皇钟,用了自己的灵体,催化了自己的仙元。

  就因为师父是上古神族后裔,就因为师父是三界司战神君,所以他义不容辞。

  看着魔头被压进了东皇钟,师父的身体却泛着淡淡的光直直往下掉时,那一刻我就晓得,我亦跟着死去了。

  我记不得自己是如何挣开束缚的。只觉眼前一黑,随即是大片大片的黑,漫天漫天的黑。

  许许多多黑色的蝴蝶围绕着我,然后包围了整片天空。

  我接住了师父下坠的身体,蝴蝶在我们四周翩飞了七七四十九日不散。

  他只来得及伸手触了触我的眉心,低声笑道:“恭喜弦儿,终于修成了正果。”随后就再也没对我说一句话。

  任我一遍一遍地喊他唤他,任我如何摇他晃他,他皆是铁了心不应我一声。

  我便抱着师父,坐在东皇钟下,坐了七七四十九日。我想,不论我坐多久等多久皆没所谓,我总能等到我师父回来。

  总能等到他张开眼,清清浅浅对我笑一声,道:“弦儿,为师回来了。”

  只是后来,师父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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