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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混在1275-第4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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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自然了,兵书云:慈不掌兵,爱护士卒爱护到这个份上,这些大部分都是临时征召的新兵哪还不感激涕零,可这是拿整个福建路的供应在做人情!拿朝廷上下勒紧腰带的供给在做人情!陈文龙的心里在滴着血,面上却还要露出欣赏的表情,别提有多难受了。

    “士气可用。”违心地称赞了一句之后,陈文龙左顾右盼,就看到一个年青人朝他们站立的地方走过来,来人最多二十许的年纪,生得面目俊朗,露在外头的肤色看着有些深,可别处都是莹白如玉,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

    “新到的这批粮食点算完了,阁下可是押运之人,请看看数目,无误的话就签个字,某也好去入帐。”来人同他身边的陈瓒打了个招呼,就将一个帐册递了过来,陈文龙看着上面一丝不苟的记录,在心里暗暗称许,又注意到那笔颇有功力的颜体,更是高看了几分。

    他略略看了一眼最后的那个数字,同自己出发之时点算的出入不大,这一类的粮草押运,原本就有一个正当的损耗度,其实多半都会落入私人的囊中,他此次亲自来送,下面的人当然不会做什么手脚,反而起到了一个督促的作用。接过对方手中的笔,就在册页上的空白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正待要摸出私章加盖上时,陈文龙突然听到年青人诧异的惊呼了一声。

    “阁下就是如心先生?”陈文龙没有马上回答,他将自己的私章在上面盖了一下,这才将帐子递回去,笑笑着点点头。

    “正是,不知足下如何称呼。”能叫出他的号,多半就是士林中人,他倒也没有拿大。

    “还是某来介绍吧,这位是叶少保之子叶二公子,目下在幕府当中任机宜文字,专管粮秣供应。”陈瓒指着年青人说道,至少陈文龙就没必要介绍了,因为人家一口就叫出了他的名号。

    “叶应有,小字义之。”叶应有朝他拱拱手,态度恭敬,丝毫没有公府衙内的傲慢。

    虽然陈文龙也领着一路帅臣,可是同当朝一品的少保相比,资历还是相差甚远,不过顶着一个状元的光环,倒是在读书人中有些影响,这位叶公子能一口叫出他的号,原因多半也是如此。

    “原来是贤弟。”陈文龙却没有安然受他一礼,而是上前一把扶住了,这个动作令一旁陈瓒都有些惊讶,叶应有更是茫然。

    “弟有所不知,咸淳四年秋闱陈某应试之时,主持殿试的便是令尊叶少保,只可惜来年他便挂冠而去,未能让某一尽弟子之义,至今引以为憾事,贤弟既是座师之子,更无须如此多礼。”他这么一解释,两人才恍然大悟,陈瓒了解他的为人,这种解释肯定只是表面,内中如何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陈兄。”叶应有很爽快地改了口,他看重的当然是对方的状元身份,至于官居何职,还真没放在这个公府衙内的眼中。

    陈文龙到这里可不是来叙旧的,简单地寒喧过后,自然就将话题转到了当前的战事上来,严格来说这根本不叫战事,因为迄今为止,围城的大军一直都在挖濠沟、筑墙壁、勤操练,就是没有出战哪怕一场,当然被围的看到这种架式,更不敢动上分毫了,双方就这么相安无事地对峙了三个月,这能称作战事么?

    “金帅倒是在帐中,不过今天脾气不大好,适才某出来的时候,他还在骂人呢。”叶应有得知他的来意,摇摇头说道。

    “这是为何?”

    “广南兵马有好些州府至今未到,到的也大都是些不堪用的老弱,这等人别说上阵了,就连后方做个辅兵都不行,小弟管着粮秣这一块,这些人最后哪里也不要,只能送到某这里来,不瞒兄说,某亦是头疼不已。

    陈文龙一听更是不解了,看现在大营中这个情形,人马已然不少了,再加上这道高墙,叛贼几乎只有一个结果,为何还要到处催兵?他可是知道这些兵是要吃粮食的,而粮食。。。。。。全都在自己的肩上,于是皱着眉头又多问了一句。

    “营中已有多少兵马?堪不堪用都算上。”

    “这个么?也罢,你是本路父母,不需相瞒,到今日为止,三路兵马已有十一万余人,除开二万多老弱,尚有九万可用之兵。”叶应有略一思索就答了出来,这些兵马的扎营、配给都是他一手安排的,人数自然了然于胸。

    陈文龙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这里头有近一半都是本地的畲人,光是他们就有四万多人了,但这么一算各路禁军也到了七万有余,那几乎是每个州府仅有的武装力量了,这位金帅居然还嫌不足,要知道年初贾似道带出京的那支兵马,也才十三万人!

    “无论如何,既然来了,总要见上一面才好,烦请贤弟为某通禀一下。”

    叶应有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在福建路这个地面上,这一文一武就是两大巨头,他们之间最好不要存在太大的矛盾,否则这仗是打不下去的,陈瓒另有职差就没有陪他们,军中的畲人太多,几乎天天都有不省心的事情发生,他这个居中调度的人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进了大营,一股大战将临的紧张气氛就油然而生,到处都是走动的兵马,看那情形,是在进行着贴近实战的列阵和变幻,各种兵甲仗器的相撞声、将校们的喝骂声不绝于耳,而到了一处大帐的附近,这种声音就渐渐小了下来,一圈的禁军大汉顶盔贯甲,按刀而立,让人不自觉得肃然生敬,就连前面带路的叶应有也变得拘谨起来,陈文龙哪里还不知道,这是金明的中军大帐所在。

    “。。。。。。你们瞧瞧,三个月前,本府的将令就送到了各路各州,现如今三个月过去了,别处的兵马都到了,你们可倒好,就连应付差事的老弱都不肯送来,是欺本府无权,罢不得你们路帅的职么?”

    叶应有带着陈文龙在大帐前站定,两人听着里头传出来的咆哮声,顿时发现之前的形容还太保守了,这位金帅何止是脾气不太好,简直就是雷霆震怒,对方又不是他的属下。虽然给他的旨意上是节制三路兵马,可地方上也只有协调之责,并无管辖之权,福建路是祸乱之地,当然逃不掉,陈文龙这个新晋制帅的姿态也放得很低,人家广南两路凭什么要让他随意调遣?能主动才是怪事。

    想到这里,陈文龙心里一惊,他大概明白了,为什么政事堂会临机让他接任这个帅臣,就是因为自己的本职太低,才会方便同金明配合,否则调来一个老资格,哪里肯像帐子里那样听训?早就拂袖而去了,那样一来别说平乱了,嘴皮子官司都不知道会打到哪里去。

    “这是哪里来的使者?”陈文龙压低了声音,轻轻问道。

    “广南西路。”

    中军大帐纪律甚严,按律是不能喧哗的,叶应有简单说了四个字便住了嘴,饶是如此,两个把守帐门口的军校眼光撇到了他们二人的身上,虽然没有出声,眼神中已经饱含着警告,二人都是知机地闭上了口,再也不敢多言一句。

    他们没有料错,金明的确是怒火中烧,这才借机发了一通脾气,原因根本不是什么兵马未至,现在大营中已有十多万兵马,他有信心就凭眼前的实力,足以消灭被困在当中的那座城池,只不过按照事前的计划,平叛和攻城都不是目地,这才慢吞吞地一天天挨了下来。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计划的提出者,那个让他极为头疼的妹婿,竟然被朝廷派去了元人的都城充作什么使臣,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自家妹子也跟了过去,最后让他无法相信的是,这个使团居然在元人的都城被人屠戮得一干二净,就连派去护卫的狗蛋二人都没能逃得出来。

    那人生死不明,妹子伤重南归,这些都让他牵肠挂肚,任何一个人出事都是他无法接受的,可是隔着万里之遥,纵然帐下有十万之兵他又能怎么样?于是怒火自然而然地发到了这个不晓事的使者身上,谁叫他倒霉呢,等到大帅的火气发得差不多了,一个亲兵上前悄悄说了一句什么,金明瞪起双眼,朝向那个低着头瑟瑟发抖的小吏。

    “回去告诉你们路帅,本府的钧令有政事堂诸公的首肯,他若还是执意不肯发兵,那就休怪本府动本参他了,你将本府的话原样带到‘此战一旦出了变故,他就是罪魁祸首’,还不快滚!”

    那个使者忙不迭地应声而去,脚步虚浮、额头上尽是冷汗,看得陈文龙都有些心惊,不料这个金帅严厉至此,他倒是有些担心,自己的话会不会也触了人家的霉头。

    “不知陈状元大驾到此,金某怠慢了,恕罪。”

    让他始料不及的是,轮到了自己,刚刚还满脸寒霜的金明竟然亲自迎了出来,口里还不住地说着客气之语,陈文龙顿时有些不明所以,就连反应都慢上了半拍。

    “督府军中事忙,本不应当打扰的,不过职责所在,理当前来听候调遣。”陈文龙脑子有些乱,说出来的话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

    “状元公客气了,你是本地父母,一切支应还要劳你操心,本府节制不到你,谈何调遣,帐中气闷,不如随某走走。”

    说完,金明不由分说,就当先走出了大帐,叶应有朝他点点头,示意自己去做事了,陈文龙只得快步跟上,金明的速度很快,他要完全跟上几乎就要用跑,倒底是读书人,平时讲究的就是雍容气度,何尝这么吃力过?陈文龙几乎就以为他是在耍自己。

    还好没有多远,金明带着他上了一个明显是人造的小坡,看样子,底下的土都是从前面的城墙地基中挖出来的,金明毫不在意地踩着那些黄土走了上去,陈文龙跟在后头,已经顾不得靴子上沾满了泥水。

    空气中还有些雨意,从他们所站的这里可以看到被围在当中的泉州城的城楼,虽然隔得有些远,陈文龙依旧能看到那上面的旗帜耷拉着,想必周围的叛军士气也高不到哪里去,就凭大营中的人马,能不能一鼓作气拿下?他不禁有些疑问。

    “你是否以为本府这是怯战?”

    “督府用兵严谨,本官是亲眼所见的,怯战应当不至于,不过既然问到了,本官想同督府说句心里话。”

    陈文龙听到他这么**裸地问话,怕他误会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斟酌着回答道,金明毫不在意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督府可知,府库中存粮已不及三成,本官来之前多遣人前往两浙等地购粮,能买到多少暂且不提,这么做并未长久之策,二则战事绵延,朝堂诸公亦会心焦,眼下虽然还没有问责之书,本官料定已不久矣。”

    “状元公这是腹心之语,金某感激不已,那某也同你说句心里话。”金明转过头,手指着当中的城池赫然说道。

    “那些人不过是跳梁小丑,若是某有心,不需一日便可灭此朝食。”

    金明的话让陈文龙一愣,他今天所经历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但所有的事情加起来,都不如金明方才这一句话,这分明就是说,战事拖延是他有意为之,为什么?陈文龙知道他还有下文,也不答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在说出实情之前,金某想问状元公一句,若是此敌已灭,这里的所有人当如何措置?”让他意外的是,金明的问题跑得有此偏,让陈文龙不由得想了一想。

    “叛贼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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