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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穿越之细水长流-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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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大了自己一轮,整十二岁的哥哥,李高地颇觉脸红––家分得太急了,竟未给他哥透个气。

    但事已至此,也没啥好隐瞒的了。只得老实说道:“我分家了。”

    “为啥”李春山慢慢地吸烟。

    “我把满囤分了出来。”看着李春山,李高地莫名地有些心虚,小心地解释道:“贵雨这不是大了吗,要相看人家。。。。。。”

    “啊–!”

    话未说完,李高地的额角便即挨了他哥一烟锅。

    “糊涂!就为个你们贵雨,成亲。”李春山低声道:“你心疼贵雨。”

    “你把贵雨过继给满囤,不就圆了吗?”

    “那哪儿成”李高地摇头:“贵雨可是满仓的长子!”

    李春山看着依旧执迷不悟的弟弟,实在是恨铁不成钢。

    “难道满囤不是你的长子”他反问道:“你啊,你为了满仓的长子,就分了你自己的长子”

    “兄弟,不是哥说你,”李春山一锤定音道:“你的心,偏的没边儿了。”

    李高地不承认自己偏心,他辩解道:“我,我这不都是为了子孙吗?”

    “呸!”李春山张口就啐:“子孙,子孙,先有子才有孙。”

    “你连儿子都顾不了,有什么脸提孙子”

    “贵雨是满仓的儿子。他不会顾,非要你来顾”

    “你就是江边卖水––多此一举。!”

    看李高地还是一脸地不服气,李春山禁不住冷笑:“你知道你刚一句分满囤,现村里多少人在嘀咕吗?”

    “嘀咕什么?有什么好嘀咕的。”

    李高地完全不觉得自家有啥好非议的。。

    “嘀咕啊,有后娘就有后爹。”

    “都说宁跟讨饭的娘,不跟做官的爹。”

    “还有,说你家里的厉害,你软耳朵耙子的。”

    “不信,你现就去村里井口听去吧。”

    村里那帮婆姨嘴角的厉害,李高地是知道的––天天论人长短,坏人名声,不知毁了多少人家的清誉。

    他烦死这群婆姨了。幸而他辈分够高,不必答理这帮长头发,这才落了个耳根子清净。

    不过,现在贵雨要说亲。这说亲,没名声可不行。李高地也顾不得生气了,赶紧问他哥:“哥,那依你说,现在咋办”

    李春山闻言更气了,低吼道:“咋办这些年,我告诉你咋办的还少吗?”

    “二十五年前,满囤十岁,我让你送他去学堂学两个字,你咋办的”

    “二十年前,满囤十五岁,我让你给他说亲。你咋办的”

    “十五年前,满仓十三岁,你要给他说亲,而满囤二十岁,还没媳妇,我让你先给满囤说亲,你咋办的”

    “我告诉你这么多咋办,你办了几样”

    “我现在告诉你咋办,你确认你能办”

    于氏比李高地足小了七岁,李春山平素都不计较李高地对这个后弟妹的纵容,男人麽,难过美人关麽,他懂。所以,这些年,他都只管着大面。但就是只管大面,这些年,也整出不少事。

    耳听他哥提前当年,李高地的气焰消了––满囤的亲事确是被耽搁了。

    难得的,他给他哥服小道:“哥,你说的,我不是没办。我当时也是给满囤相看了,只是几下里都不凑巧,才给耽误了。”

    嗤,李春山冷笑,他心知他弟早为于氏拿捏在手心里––所以,这两年他才懒的再说。他是真没想到他弟分家敢把长子给分出去,而李丰收这个族长居然连拦都没拦––简直视族规为无物。说不得,他要出手管管––他必须得把这歪了的族风给正过来。

    “行,”李春山点头:“我就再告诉你一次。你听好了。”

    “你再分次家,把你家的老三满园分出来。”

    李高地……

    “先你分家,独把原配生的长子给分了,而继室的两个儿子,一个二十九,一个二十六了,都留在了家,”李春山问李高地:“弟,你告诉我,你觉得别人该怎么想,才能想你不是偏心”

    “满囤,他,他不是没有儿子吗”想到长子先前被耽误的亲事,李高地忽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理直气壮––他哥有句话对了,他确是没顾好儿子。

    “没儿子”李春山气急反笑:“没儿子咋啦”

    “族规里有规定族人没儿子,就要被爹赶出门吗?”

    听到族规,李满地心中一紧,他莫名想到今儿他家建房,独族长没来。

    “知道丰收为啥没来吗?”李春山告诉李高地:“跪祠堂,抄族规去了。”

    “身为族长,连自己兄弟过继承嗣,这么简单的一桩事都办不好––他愧对祖宗,自省请罪去了。”

    听说族长被关进祠堂,李高地

    方想起他哥当年路见不平轮棍上的脾气,终感到一丝惶恐:他哥,是真能开祠堂打他板子––先前给满仓先说亲时,他大哥还在呢,他哥就敢揍他,现大哥不在了,可再没人能拦住他哥了。

    想起他哥的板子,李高地终于低头:“好吧,我分。”

    “但,要晚点,”李高地与他哥讨价还价:“他媳妇怀了。”

    一听就是于氏给的托口,也就他这个傻弟弟会信。李春山懒得与这个妻奴讲歪理,横竖他也意不在此。

    李春山说:“三天。”

    “前儿你分满囤用了三天。我现在也给你三天。”

    “三天后,你交官府过了印的分家文书到族里。”

    “文书里的钱地,都比着满囤。”

    虽然对他哥逼他分家,李高地颇为不满,但见他哥确是一碗水端平,让他给满园与满囤一般的钱地。他这份不满便即就消散了不少。

    “今儿我找你两件事,”李春山说:“刚分家是一桩。”

    听说还有一件事,李高地刚放下的心又紧张了。

    “再一件就是满囤的事。”

    “族里规定族人四十无子,可过继。”

    “满囤今年三十五,再五年。满囤四十。若那时,还没得儿子,你就给他过继一个。”

    “孩子人选就先你孙子里挑,”李春山看着他弟不客气地说:“若你家里的舍不得孙子给满囤,那就在族里挑。”

    “满囤有房有地,人又勤劳能干,他家里的,除了不能生,也是里里外外一把好手,难得的是脾气还好。”

    “但看他两口子平素对红枣,就知道他家疼孩子。”

    “咱族里这么多人,地少的人家都愿意把孩子给满囤。”

    “你别愁满囤他两口子没儿子没人养老。”

    “这满囤有了自己的儿子,你家里的就不用再挂念满囤的房和地了。”

    “总之,我们李家没有故意让大房绝后,钱财都给二房的道理。”

    明知他哥说的含沙射影,李高地却无可辩驳––他哥说的族人四十无子过继,确是族规。他先也想过从二房过继,偏满仓家里的舍不得,一提就哭,他媳妇也劝他不要因为一个儿子就断了另一个儿子的父子情分,说侄子养老也是一样,他才改了主意。

    现经他哥一说,他便即明白他先前的计划根本行不通––族里大部分人家都缺地,他们都盯着满囤这份家业呢。他家再不过继,可就要便宜别人了––族人再亲,也亲不过自家的孙子。何况,满囤现在还种姜,未来的家业绝对小不了。

    “哥,”李高地真心实意地说:“谢你提醒了我。”

    “等贵雨事定了,我就给满囤过继。”

    “哼,”李春山没好气地说:“你真明白了就好。”

    “别你家里的一哭,你就又忘了。”

    “哪能呢!”李高地老脸红了。

    “对了,”李春山提醒李高地:“你得赶紧找里正再买块宅地,给满园。”

    “你知道,咱村的地紧,能买赶紧买。”

    满园也是他的侄子,他可不能由着于氏把满园给毁了––不教孩子自给自足,而是干等着兄弟的房,这算怎么回事?他得给掰回来。

    “哎”李高地点头。心说:现把满园分出来也好,宅地也能多买一块。家里孙子多,宅地自是越多越好。

    至此,李高地为他哥压迫的那点怨气全消了。

    “哥,”李高地跟他哥保证:“我今晚就回去分家。”

12。又见分家() 
又见分家

    地里干活的子侄,瞅见这边的动静,一个比一个躲得远。李春山的脾气不是一般的暴躁。在场的子侄孙辈,没一个没挨过他的棍棒。

    所以,若是待他话说完,而他们九个连这块宅地都没整完的话,就等着吃挂落吧。谁都没得好。

    李满仓则一边干活一边发愁。他爹分家越过了二伯,二伯必是来挑理了,何况,他家这次分家,压根就没理––那还禁得起他二伯挑拣?

    李满仓知道他家分家对他大哥不公平,在族规里,这就是“灭长”––他娘做足水磨功夫,把他大哥的长子继承权给夺了。

    但有什么办法呢?李满仓痛苦地想:看他爹,有分家的十五亩水田和十二亩旱田做基础,这么多年辛苦,不过挣了五亩旱地。

    轮到他,分家,按规矩,他只能得三亩水田和三亩旱田,他再辛苦劳作,也养不起他的四个儿女。

    为了儿女,他想,他只能如此,他无路可退。

    果然,他看到了,他二伯又动手了,拿烟锅敲他爹了。

    哎,只希望,二伯这次还是差不多骂过就算,不要似大哥定亲那年那样,拿着棍子撵他爹。

    九个壮劳力,九把镰刀,眨眨眼,这草就割完了。割下的草堆到一处,由太阳晒干,便即就可以当柴用,烧锅。

    收拾好草,九个人再换九把钉耙,不一会儿地也翻好了。

    拣出地里的草根,也堆到草堆上,待晒干了,也可以烧。

    最后再拿钉耙挥两个来回,这地就整好了。

    转头看两个长辈,见还在说话,便谁也不敢先走,即便先前说的活干完了。呵呵,二伯、二爷爷跟前,谁敢说活干完了,没活干了?

    无言地对视几眼,九个人便自觉地分成了两队:四个去挖茅坑,五个去修下池塘的台阶––这塘水虽不能喝,但在春夏两季浇个菜,洗个粪桶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终于,两个长辈说完了话,自顾走了。九个人方松了一直绷紧的身体,扛起工具,各自家去。

    论理,族人出力,李满囤原该准备午饭招待,但此地万事具无,只得作罢。只待来日方长。

    李满囤三兄弟也同路回家。这还是分家后第一次只三人一处。李满囤原本就是个闷葫芦,李满仓则是满腹心事,李满园虽然一向活泼,但因今儿因为李春山在,他干活累到了,不想开口。所以这一路竟是无话。

    李满仓一进家门,瞅见他爹李在堂屋里揉烟叶,他便即进织房去找于氏。

    “娘,”李满仓低声道:“今儿二伯来了。”

    于氏闻言一愣,停下了手里的纺锤。

    “然后,”李满仓说出自己的担心:“我看到他拿烟锅敲爹了。”

    他二伯,于氏想,可真烦人。圣人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偏他一个认死理。

    抬起头,于氏却对李满仓轻松道:“没事。”

    “你二伯就是脸上凶,他不会把你爹怎么样的。”

    “这么多年,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何况,这文书都过官了,”于氏不止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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