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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御前女官手记 作者:荔箫(晋江vip2014.03.27正文完结)-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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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个女人左右心思?
    今天……算是懂了……
    算起来自己还不如他们呢――褒姒妲己那都是倾国倾城的美女,这个沐容嘛……
    贺兰世渊长叹一口气:怎么办啊……

    沐容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总之看得出皇帝郁闷得很。冯敬德还偏不让她近前侍奉了,站在十几步开外的地方,皇帝在写什么完全看不出来,只看出他面前不是道折子,就是一张白纸,握笔握得也随意,不像在认真写什么。
    沐容心下嘀咕:陛下,您该不是在“画个圈圈诅咒谁”吧……
    其实也差不多……不是“诅咒”也是念叨,目标还就是她。

    到了轮值的时候,按理皇帝也该就寝了,却是一点睡意也无。沐容想劝上两句,但被冯敬德无声地拦住,只得一福,和旁人一起告了退。
    见沐容离开了,冯敬德才走上前去,一扫皇帝面前那张写得乱七八糟的纸,横七竖八地全是“容容你个红颜祸水”,冯敬德哑了半天。
    “陛下……”终于试着唤了出来,皇帝没搭理,赌气似的接着写。
    冯敬德又道:“您说这事……瞒不住她的。御前这些事,她本就接触得多,搞不好哪天就听了去。依臣看,要么……您先把她指到别处去?”
    皇帝的笔一顿。这算个法子,索性让她先离开御前,什么都听不着,她那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只要调走的理由充分,估计也不会察觉出不对再打听去,该怎么开心还怎么开心。
    调到哪儿去呢?贺兰世渊头一个想到的是皇后,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行,皇后总时不时地想劝沐容“从”了他,沐容听着堵,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答应,皇后心里也堵。
    那还有谁呢?
    把后宫众人先筛了一遍,没想到什么合适的人选,最后……想到了娜尔。
    “去请娜尔来。”皇帝道。
    看看皇帝的神色,冯敬德把一句到了嘴边的“这么晚了,娜尔公主大抵睡了”咽了回去。
    娜尔头一回三更半夜地受召觐见,大是迷糊,睡眼惺忪地进了成舒殿,施了一礼就困得忍不住揉眼睛:“陛下……有事?”
    “娜尔,朕让沐容给你当女官去,好不好?”
    ……咦?!
    娜尔霎时清醒了两分,困意分明的眼睛也睁大了些:“为何……?”
    汉语已学得不错,除却发音还有点不大对头以外,对答不成问题。
    皇帝默了一默:“你知不知道近来靳倾发生的事?”
    “陛下是指……”娜尔问到一半恍然大悟,遂即点头,“知道!”
    “嗯,朕觉得一时不要让她知道为好。”皇帝轻道,“让她去你那儿,接触不到御前这些事,你帮朕瞒着她,好不好?”
    话语温和极了,满是恳求之意。娜尔怔了一怔,犹豫着点头:“好……可是……沐姐姐总会知道的吧……到时候……”
    娜尔顿了一顿,小心翼翼地:“她会不会……恨上陛下?”
    恨他?贺兰世渊一愣,心中有些慌,好生矛盾了一阵,才又慢慢开了口:“你说得对,她早晚会知道。终归是要面对,早一天晚一天罢了,但……”低哑一笑,口气轻轻地反问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她晚一天知道?让她晚一天知道,她就能多开心一天,不是么?”
    好像……是的。

    是以翌日清晨,收拾妥当准备去成舒殿的沐容忽然接了旨,皇帝让她陪娜尔去,原因……居然是娜尔闲得无聊?!
    大感官二代真是时时处处有特权啊!哦不,娜尔还不是官二代,她是……王二代。
    倒是觉得也好,和娜尔素来合得来,于是也未多想,领了旨就去了。
    娜尔在房中对镜调整了半天心态,才鼓起勇气面对被蒙在鼓里的沐容。

    在娜尔宫里服侍总是一种很奇怪的状态――说起来她是女官,可是到了这里只能闲着。这也难怪,她本就是皇帝下旨封的定安翁主,不嫁瑞王了也没削封;娜尔又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她,谁敢让她干事?
    两日下来,沐容闲得都快长毛了……
    觉得极度需要互联网来打发时间……
    关 键是娜尔以“无聊”为由跟皇帝要了她来,可娜尔哪里“无聊”了啊!早上吃完早膳就开始学汉语,一直学到中午用午膳;睡个午觉起来出去走走活动活动,回来就 练字;练字一练一个时辰,之后和特意请来的舞姬学学汉舞,学完就该吃晚膳了;晚膳过后她就看书,看完汉语的看靳倾语的、看完靳倾语的看汉语的……
    她哪里无聊了啊?明明日程安排得很满很充实啊!
    沐容觉得要是一天给她四十八个时辰她都照样能安排充实啊!
    调她来干什么啊!
    第四天,沐容忍不了了。试着跟娜尔开口:“娜尔啊,要是没什么事,让我回御前呗?”
    正专心致志练着字的娜尔毛笔一停,仰起笑脸可怜兮兮地望着她,泪盈于睫:“No!在这里陪我……”
    沐容:“……”
    又不忍心伤害这小萝莉,于是她忍了……

    心觉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御前,沐容觉得……自己得想办法丰富丰富生活。
    看书?免谈,不是她不爱学习,而是至今不习惯繁体字。在御前要当传译必须看就罢了,拿来消遣她压力大;
    女红?别闹,从小到大就会个十字绣,还没做完过;
    最后还是把魔抓伸向了厨房,吃货表示要把厨艺修炼好。
    还是从已经练了些天的粥开始,半点不许旁人插手,洗米淘米准备调料,颇是熟练。
    这次做了红枣薏米粥,本就是想给娜尔和自己吃,可盛出来的时候,恰好两颗红枣浮在上面,距离也刚好合适,就想头一次给皇帝做粥时的放的那两只眼睛……
    沐容和粥“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会儿,忽然笑了出来,自言自语了一句:“没人性的,单把鼻子挑了吃。”
    于是又回身削了片胡萝卜,切成三角形,懒得再用蜜汁煮,就生着直接放了上去。
    找来豆沙调稀,画张嘴。
    嗯,这碗是给自己的,娜尔那个……还是正常点吧,别吓到萌妹子。
    娜尔很喜欢这道粥,吃得愉快。抬眼看看沐容,好像调羹在碗里走得一直“很有条理”,在绕着什么一样。
    娜尔好奇,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看了看――也没什么特殊的嘛,就是碗中央有一片三角形的胡萝卜,沐容手中的瓷匙就一直绕着它走……这是什么奇怪的习俗么?
    于是娜尔在她肩上戳了戳,待沐容回过头来,问她:“为什么这么绕着胡萝卜?”
    “……”沐容微愣,听她这么说了才回过神,发现一张笑脸上红枣的眼睛和豆沙的嘴都已被她吃掉,独留了这片胡萝卜……
    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一边吃着一边心里念叨“叫你先吃鼻子,我就不吃鼻子”。也不知是赌得什么气较得什么劲……
    双颊微一热,当做笑话一般跟娜尔如实说了。
    娜尔听罢怔了一怔,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手托着腮,郑重其事又带着点踌躇地问她:“姐姐,你为什么……不嫁瑞王?”
    沐容黛眉一挑。别人这么问她也还罢了,娜尔不该问啊!遂答说:“因为她叛国啊……而且是要帮你那位王子夺你父兄的王位,我该嫁他么?”
    “那……”娜尔眼波流转,又问她,“姐姐你恨他么?”
    沐容想了一想:“现在……大概是恨的吧。”
    “因为他叛国?”娜尔追问。
    沐容点头:“是,叛国不能忍,而且他还打过我,一生黑!”
    娜尔沉吟须臾,又道:“那陛下呢……”
    沐容一愕,不解。
    “会不会有什么事,让你恨上陛下?”娜尔这么问着,双眸明亮地望着她,等着答案。
    沐容蹙起眉来:“为什么这样问?”
    “说嘛……”娜尔嘟起嘴,一脸委屈,“宫里都说你和陛下……”
    “……打住!”沐容不禁一瞪她,叹了口气道,“我和陛下没什么事,会不会恨他……”认真忖度了一下,她答说,“不知道,我以前觉得恨一个人挺难的,觉得我心这么宽的一个人,有仇报仇是真的,但是上升到‘恨’上面……好像不至于,结果瑞王……”
轻一苦笑,沐容感慨这大燕到底是不比现代,出其不意的事太多。现在是跟皇帝玩玩闹闹的不假,但日后的事谁知道呢?娜尔想说的话只好咽回去,她想,皇帝大约是对的,晚一天让她知道,她就能多开心一天。


☆、第84章 觉察
    沐容并不知皇帝有事瞒着她;也未觉出突然把自己调离御前有什么不对――类似的事情从前也有过,调去陪伴皇后或是娜尔,只是这次时间长了些。
    转眼间已过了十几日;娜尔没有让她回去的意思,御前亦没有人来问。而她若想去成舒殿,皇帝总是在和朝臣议事,次次都把她挡在外面。
    可见皇帝近来时愈发地忙了;沐容猜想着;大约是忙着布局;忙着铲除瑞王的势力、或是安排自己的势力与之抗衡。
    咋咋呼呼的性子,总不习惯闲着。在娜尔宫中实在没事做的时候就会去探望龄兮;龄兮在宫正司时伤得重,养了这许多日也没全好;仍卧床休息着。
    沐容来看她时,她十次里有八次都在望着窗外发呆,满腹心事的样子。
    医女跟沐容说过,总这么闷着心事不好,沐容便试着开解她,问她到底有什么事。
    “总数算着自己的死期,滋味不好受。”龄兮的口气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沐容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龄兮回过头来,望了望她,强扯出一抹笑容:“陛下饶我一命?你信么?反正我不信。”
    沐容无话。就如她有理由相信皇帝是真的不想跟龄兮计较一般,龄兮也有理由认为皇帝不会饶过她。许多说法都是各有各的理解,互相说服不了。
    沐容沉吟一会儿,笑了一声:“你这算数算自己的死期?就算真的是,你也是逃过了一劫,该说是数算自己多活了多少日罢了。”语中微顿,看向龄兮的目光多了些许笃定也添了三分悲戚,“皇后娘娘才是数算自己的死期,你比她……幸运多了。”
    龄兮神色一滞。
    “所以就算陛下饶你是假,你现在不也过得好好的?衣食上半点没委屈了你,还不如好好过――如当真死期将近更要好好过,时日不长,还要在最后的日子委屈自己么?”
    龄兮被她说得发怔,半晌后却是笑了:“你总是想得开。”
    “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沐容一耸肩膀,“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了,还可以盼着下一世呢,干什么活得愁眉苦脸的让自己添堵?”
    龄兮默然点点头,半晌无话,又忽地问她:“林氏……如何了?”
    ……林氏?
    哦,就是三观不正还穿越了的那货!
    沐容都快把她忘了,那天骂得痛快,借着三分火气把多日来的不快全发泄了,之后没再去见过,御前也没人提她的事,又都忙得很,心里早没了这号人。
    听龄兮这么一提,倒是觉得还是该问问――再怎么说,她们也曾经同在二十一世纪,又同在二零一四年穿越。

    同 龄兮道了别,沐容往回走。经过成舒殿后,猛地驻了足。遥遥望着那亭子,脚突然就挪不动了。今年雪多,常常一觉起来就铺天盖地的一片白。遥望着殿后的那座亭 子,亭顶上都落满了洁白,亭中一抹玄色与白雪相映很是显眼。沐容定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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