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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玲珑酿酒坊 作者:李飘红楼(起点vip2013.6.08正文完结,权谋,种田)-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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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流觞脸色一沉,可现在是关键时刻,他也懒得跟他计较,望眼欲穿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板,眼神灼灼似能将那扇门看出一个洞。随着里边的声音越叫越凄惨,他浑身的肌肉都在发颤,仿佛自己要被碾碎了一般。大红色的喜袍湿透了一层汗,他也没想起来擦。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怎么这么久!”他的眼睛瞪得发红,焦躁不安地问。

    “别急,喝杯茶,生孩子是项技术活,技术好的可能一两个时辰就搞定,技术差的一天一夜也算正常。”云翎玉淡定地倒了一杯茶,笑眯眯地劝慰。

    水流觞觉得他这话说得太随便很缺德,瞪了他一眼,云翎玉连忙道:“别不信,小辣椒当初就生了一天。”

    “我那是生两个。”西凤谣翻了个白眼,安慰道,“别担心,听这喊声也快了,你别着急。”

    水流觞不语,开始像棵树似的在院子里生了根,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盯着产房,那认真的表情就像是长了透视眼能看见里边似的。

    眼看着太阳逐渐西落,淡蓝色的天空被镀上一片灿烂的金光,众人的腿脚都等得僵硬了,屋子里产婆大喊“用力”的嗓子也喊哑了,声音逐渐变得虚弱的产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痛叫,紧接着一阵清脆响亮的啼哭声划破云霄,猛地钻入耳膜,顺着感官神经一点一点地蔓延进心里……

    水流觞全身的肌肉都软了下来,可脚后跟仍旧定在原地。他瞠目结舌,仿佛有点不小心自己的耳朵,但潜意识里,他体味到了一阵从未有过的疲累感伴随着幸福感。刹那间,他的所有神经突然产生了一种血脉相连的悸动,似乎每一颗细胞在此时都在愉快地跳跃着。

    房门啪地打开,豆沙满面笑容地走出来屈了屈膝:“恭喜王爷,是个小郡主!”

    水流觞一个激灵,却像一阵风嗖地从她身边刮过,直奔内室的床边,见玲珑虽然面色惨白、满头是汗地躺在床上,可神智尚且清醒,不由得重重松了口气。此时的他心窝里像饱涨了千万只泡泡,柔柔地痒痒地挤压着他的心脏,让他有一种即将飞升起来的错觉。

    他俯下头,在她湿漉漉的额头上一吻,柔声笑道:“辛苦你了!”

    玲珑粲然一笑,明明虚弱至极,那双漆黑的眼却亮得像撒了一把碎星,勾起苍白的嘴唇调侃道:“真是赶上了好日子,跟你纳侧妃是同一天,新娘子没气得上房接瓦吗?”。

    水流觞不自在地道:“哪能?还没拜堂呢。再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吃什么干醋!”说着,回头去看产婆怀里抱着的孩子。

    见他看过来,产婆连忙满脸堆笑地将孩子举过来,笑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小郡主和王爷长得一模一样,长大后一定是个大美人呢!”

    水流觞看着那个正在拱来拱去的小东西,粉白粉白的皮肤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乌黑又柔软的头发服帖地盖在小脑瓜上,短的像小萝卜似的胳膊腿胖呼呼的,肉嘟嘟的嘴唇正在一撅一撅地吐着泡泡,看上去就像一只会动的糯米团。

    他心里有点害怕会把她碰坏,但更多的却是情难自禁的喜欢,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强烈的冲动战胜了恐惧,他将孩子接过来抱在怀里。虽然动作僵硬,可感受到的那份细腻柔软却让他的心都化了。用最轻的力道把糯米团送到玲珑面前,嘴巴咧到了耳朵根:“玲珑,看,咱闺女!”

    玲珑瞄了一眼,小婴儿似乎刚好看过来,一双眼睛在半黑不黑的屋里显得特别明亮,就像黑夜里的钻石,让她的心一顿,胸臆间波涛起伏了温暖,整个人也随之柔软了起来,望着女儿笑道:“你给她取个名字吧。”

    “取个好听点的名字。”西凤谣一边说,一边趁着水流觞思考之际将婴儿偷渡走,跟水凝蕊和云翎玉三人玩得不亦乐乎,“这么可爱的小姑娘,长大后必定是个绝世美女,将来给我儿子做媳妇吧!”

    “有了!”水流觞忽然来这么一嗓子,把众人吓了一跳,只见他露出一副好像得到了千古绝句的表情,左手一拍右手,满脸兴奋地笑道,“干脆叫‘水玲珑’好了!”

    此话一出,满室寂静,所有人都傻呆呆地望着她。一股凉飕飕的小风打着旋儿刮过,紧接着满屋子绝倒!

    “这取名嘛,至少也该有点技术含量,不带这么糊弄人的!把爹的姓娘的名一拼,如此草草了事,小心将来孩子长大了会以为你不重视她,恨你一辈子!”云翎玉清凉地甩着折扇,摇头晃脑地说。


    第二百十六章世子之争


    前来参加喜宴的宾客虽然没见着新郎新娘,可吃饱喝足之后,也心满意足地逐渐散去。

    幽王府侧门的街角,一辆朴素却不失雅致的马车静静地停着。不久,王府侧门开了,一名刚总角的小厮探头探脑地走出来,见四下无人,才一溜小跑来到马车前,跟坐在车辕上一名相貌魁伟的年轻男子低声说了几句,紧接着像小耗子似的一溜烟跑了。

    魁伟的男子随即掀开马车帘子,马车内坐了一名身穿黑袍,丰神俊朗的男子,一双蓝得纯粹的眼睛像深夜里的大海带着深邃和内敛,可从他正机械性地旋转着左手拇指上的蓝宝石指环来看,此刻的他似乎有些不安。

    清平低声道:“四爷,幽王妃已经生了,母女平安。”

    一瞬间,墨羽仿佛重重松了一口气,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就在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匆匆忙忙地奔过来,站在马车前气喘吁吁地道:“四……四爷,您快回府吧,家里出事了!老爷叫您赶快回去!”

    “什么事?”墨羽眉一皱。

    “是世子爷,世子爷让人给告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刁民,竟然进京告御状,说世子爷为了霸占一个女子,竟陷害女子的丈夫投毒被判了流放,那名女子为了保全名节悬梁自尽,皇上大赦后女子的丈夫回来听说妻子自尽,捧着血书上京告状,现在连皇上都惊动了!”

    墨羽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墨阳向来好色,对有这种事他并不意外。强抢民女不仅闹出了人命,还弄出了一桩冤案,这样的事惊动了皇上,恐怕墨阳的世子之位保不住了。

    他冷冷一笑,刚要吩咐清平回府,一个让他头大的尖锐嗓音在车窗下响起:“羽哥哥!羽哥哥!”

    他本不想理会,可下面那个聒噪的人叫个没完。清平那头,一个丫鬟挡在车前面,他也没法走。墨羽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只得耐住性子,掀开车窗帘子,淡淡地问:“陈姑娘,有事吗?”。

    车窗下的正是陈媚儿,及笄之年的艳丽少女身穿一袭桃红色二色金刻丝窄袖长褙子,上挑的眼梢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媚态,雪白的脖子上佩着赤金蟠凤璎珞圈,耳珠下一对金蝴蝶耳坠叮铃当啷地摇晃,活脱脱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玫瑰色的嘴唇含着羞怯又撩人的笑意,当之无愧的狐狸美人!

    “羽哥哥,”陈媚儿也不在意他的冷淡,见他看过来,含羞带臊地低下头,又半抬起眼帘偷偷瞧他,小心翼翼地问,“媚儿正想回府,可是马车坏了,羽哥哥能送媚儿一程吗?”。那双长而卷的睫毛仿佛一根勾起的手指,在撩拨对方的心。

    墨羽的眼光至始至终都没落在她身上:“不好意思,在下府中有事正赶时间,陈姑娘请见谅。清平,走!”

    清平答应一声,扬起鞭子赶着马车。陈媚儿重重一咬嘴唇,被无视的感觉让她有些着恼,可长期的接触她也知道对方不是个她恼了就会过来哄的人,眼见他要走,心里一急,慌忙追着喊道:“羽哥哥!羽哥哥!我还有事说!大后天媚儿及笄,陈府会举办生辰宴,羽哥哥你到时候一定要出席啊!”

    墨羽不答,径直扬长而去。他实在是搞不清楚,她一个才及笄的小丫头,他比她大了好几岁,又早已过了婚配的正常年纪,不过就是救了她一次,怎么就能让她那么执着,缠了他那么长时间。

    他哪里知道,陈夫人潘氏向来认为男人爱美色,所以从小就教导女儿该如何用美色取悦男人。受这种教育的熏陶,再加上女子十三四岁就定亲的数不胜数,陈媚儿自然也想好好地为自己寻个夫郎。

    自古美女爱英雄,她一个闺阁少女自然也不会落了“英雄救美,美女以身相许”的俗套。墨羽年轻有为,又相貌英俊,个性冷漠还不近女色,完全是女人心目中理想夫婿的人选。

    尤其自安庆伯府倒台后,陈夫人没有娘家依仗,在陈府的日子大不如前。陈世美频频纳妾,如今妾室已经生了一个将满一岁的儿子。陈夫人是个善妒的,自然气愤难平。她现在只有一个女儿,要想争口气,就必须让女儿嫁得好,所以自从墨羽认祖归宗进了镇国公府后,在母亲的加倍纵容下,陈媚儿的行为只会变本加厉。

    墨羽回到现在的家,直接去正房见父亲,来到正房却没看见本该在这儿的罪魁祸首墨阳。

    镇国公墨翟妾室无数,家中有四子六女,除了嫡长女已故的太子侧妃墨蝶舞外,其他人全部是庶出。又由于墨翟自原配故去后,一直没有续弦,府邸的内院争斗更是无一日不硝烟弥漫。

    可惜的是,墨翟明明是个文武出众的人,生出来的儿子却全是草包。佩姨娘生的次子墨风嗜赌如命,一天十二个时辰他有十一个时辰是在赌坊,剩下那一个时辰是在回家或上茅房的路上;英姨娘生的三子墨武,则在那场阿芙蓉运动中华丽丽地“牺牲”了,到现在瘾头还没戒掉,成日躺在床上像条软乎乎的面团。

    被封为世子的墨阳生母虽然是梅姨娘,却自幼养在正室名下,在族谱上是挂名的嫡长子。墨阳的生母梅姨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过去只是墨夫人的丫鬟,却在墨夫人过世后成为墨翟最宠爱的小妾,日复一日更是把持了整个内院,权利已经大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墨阳从小就聪明,长得也不错,可是却好酒好色,不仅在家养了二十几个妾室通房,更是常年流连青楼,到处拈花惹草,他这些年所犯的错事全都是因为酒和女人引起的。

    墨翟因为他的这两个毛病很是愤怒,可无论怎样训斥,墨阳就是死性不改,久而久之,他也就死心了。只要别闹的太大,他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几个儿子里墨阳还算成器的。

    然而这次却闹出了大事!不是因为出了人命,而是因为那个不怕死的贱民居然有胆子去拦驾告御状!

    墨翟自墨皇后过世后,气色就一直不好,现在因为这件事,更是面色灰沉,歪垂着头坐在太师椅上,像条半死不活的鱼。

    墨羽心中冷冷一笑,不动声色地上前行了个礼:“父亲!”

    墨翟抬起头,一张黝黑的国字脸上尽管满是岁月刻下的痕迹,还隐隐透着病态的青色,可仔细看却仍能找出年轻时的俊美。那双被厮杀气浸染多年的眼依旧寒气迫人,只要一对视,仿佛能看透人的心一般,让人情不自禁心头一凛。

    墨羽连忙低下头,他心里明白,时至今日墨翟仍疑他。当年的那场凶杀案成为墨翟追杀他的理由,尽管他说过自己受了重伤,已经不记得十二岁之前的事了,墨翟的心里却并不相信。若不是他现在为太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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