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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翻天鉴-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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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发觉本来温声细语的豪商公子,只是神情微微一变,就流露出一股难以描述的凌人气息,仿佛让石屋里的温度都变冷了许多,女子心中一紧,再顾不得搔首弄姿,颤声答道:“并,并非如此。

    那桑懋双桑爷对我们极为照顾,不过应顺说,自古红颜多祸水,何况在,在铺子里整日的抛头露面,还是遮掩,遮掩些姿色比较好。

    所以,所以我和姐姐便有了用黄脂膏子涂脸的习惯。”

    张还生闻言目光转向应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赞许的点点头道:“你身居险地,倒是比我想的还要谨慎,难得,难得。”

    “这是小人应得思虑到的。”应顺闻言一面暗暗摆手,示意一旁的慕野荋退下;

    一面亲自给张还生搬了张圈椅,恭恭敬敬的请其坐下,在一旁低头顺眼的站着道:“全靠公子留下的那些金珠,和桑懋双掌柜的照应,如今铺子起色不少,和林间东域一些部族有了些往来。

    加上这时节又是青黄不接,牛羊一冬天刚掉尽了膘,一头犍牛宰杀了都得不到两百斤肉,草原板城里的粮食才刚刚出了一尺的青苗,再加上林间蛮兵刚从炎黄之地打了‘谷草’回来,多有缴获,公子若是有意收买奴人”,越说声音越是发虚,。

    张还生似乎是听出了他心中隐藏着的不甘愿,摆摆手打断了应顺道:“我不是买人,而是从林间蛮人的手中救回咱们的同胞,这一定你要在心里分清楚。”

    “公子,你若是真要救人,便不要在林间东域买卖,去西地救救那些即将沦为刀下之鬼的可怜人吧!”应顺闻言咬了咬牙,目光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突地跪倒在地上,朝张还生‘嘭嘭嘭’的磕着响头,悲声哀求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还生错愕的看了看脚下的应顺,也未搀扶,沉声问道。

    “那林间西王格尔萨姆,既有雄才伟略,又精于谋算,”应顺声音沙哑的说道:“与其他三王不同,继位几十年来虽然一直都是犯边炎黄的急先锋,却善待俘虏来的百姓,不许麾下部族随意欺凌、虐杀,而是建造了无数板城安置那些战俘。

    令他们在草原上拓田开荒,交粮纳税,也正因为这样,他统辖的西域比较林间其余三王统管的地域要富庶一些。

    可万物都有两面,因为那格尔萨姆善待炎黄战俘,林间西地也一直为东、南、北三域所笑,说那里的蛮人已不算是纯正的林间百姓、苍狼子嗣。

    因此西域的林间人恨透了被格尔萨姆收容了炎黄百姓,只是碍于西王的权威,不敢反抗。

    可如今那格尔萨姆战死炎黄,他的嫡长子阿姆咍穆虽有其父的武勇,却无其肚量、才略,又贪婪而残暴,还未继位便应西地诸多部落头人所请,先下令要杀尽板城里的累赘。

    说是林间西地的炎黄之民,按人头算,凡存粮少于一石者,斩之,如今已经杀了二十余万的无辜百姓。

    其实明眼人一看,这便是个由头,慢慢这林间西域的炎黄之民必被林间蛮人东找一个借口,西找一个借口屠杀殆尽。

    是以应顺才想求公子,去那西地救人,以那阿姆咍穆贪财的性子,只要价钱到了,必会应允,你变造下了无量的功德。”

一百六十一章 “朝圣”() 
滔滔不绝的说完这番话后,应顺脑袋用力撞地的‘蹦蹦’磕了几个响头,之后喘了几口粗气,便感觉身体完全僵硬住的伏在了地上不再作声,只那心脏‘嘭嘭嘭’的越跳越快。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就听张还生幽幽的问道:“若单单是生意做的好,还能说你先天聪慧,又从小便要养家,混迹于市井之中处处用心,渐渐见多识广,成了天生的买卖人。

    可你适才对于西林间的格局变化,林间西王格尔萨姆的种种制政谋略,他后继之人的倒行逆施的指摘,却绝对不是一个天生聪明就能解释的了。

    此外,你一个出身庶黎,刚刚吃了半年饱饭的小子,竟然就有胆量教训东主做事,谈吐间还显得义正言辞,其中也必有蹊跷之处。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禀告公子,小的其实并非权国泼风城人,而是在林间西地板城之中出生,”应顺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答道:“小的父亲曾是权国游侠儿,母亲则是业已被权国灭掉的炎黄小邦,黎国大夫之女。

    当年两人尽被蛮兵所虏,抓到了草原上,虽家世悬殊但相依为命,便结为了夫妇,一直以来都异常恩爱。

    虽然沦落蛮邦任人剥削,但父亲农时为蛮夷贵人种田、农闲放牧,母亲养蚕、抽丝、纺织造布,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直到生下了我,又过了六、七年,有一季严冬,草原之上连日的大雪纷飞,小的父亲合着许多炎黄遗民修缮被风吹倒了围墙的牧圈时有了闪失,跑丢了数百匹的牛马。

    这乃是灭家之罪,跑也是死,不跑也是死,所以被逼无奈之下,小的父母只得冒死带着我逃出了板城。

    长话短说,后来侥天之幸,一家人历尽艰险竟真的脱出虎口,跑到‘泼风’安顿了下来,可是小的父亲也因为逃难时风邪入骨,没几年便死去了,只留下小的孤儿寡母艰辛度日。

    不过生活虽艰难,小的母亲却自幼就教小的读书识字,没有笔墨纸砚和书本,便用树枝在沙土上写,史籀篇、千文章、夏周通鉴等等史集都曾通读,战国策之类的杂书也有涉猎,所以小的才显得比相同年纪的孩子显得机灵些”

    “我明白了,”张还生见微知著,从这几句话中已猜出了应顺与众不同的原由,打断了他的话道:“既读过战国策便难怪适才可以侃侃而谈的,指摘蛮王执政之道了。

    你倒是有个好娘亲,身陷如此困境,竟然还为你启了蒙。

    而你既然出身于林间西域,六、七岁懂事之后才逃了出来,年轻气盛又读过书识的礼义之道,一腔的血气上涌之下,求我去解救那些和自己以前同样境遇的可怜人,也是正常的事情。

    不过那林间西地不比已经走过两趟,各个部落人脉尽都打通的东域,一切都要从长计较。

    这样吧,你去将桑懋双召来,咱们先张罗个商队,去林间东地逛逛,看有没有机缘能从那位大贵人手里拿到一纸荐书,再去西域不迟。”

    “是,公子捎带,小的这就去找桑掌柜来。”听到这话,应顺惊喜的朝张还生又重重的叩了几个头,站起身来,身躯晃了晃,转身便朝门外冲去。

    张还生却将其叫住道:“且先别忙着走,永顺啊,你先告诉我‘应顺’二字到底是你的乳名,还是大号?”

    “是乳名,”应顺轻声答道:“小的正经名字姓刘,名皓元。”

    “汝既然有着炎黄封国大夫的血脉,又读书识礼,就不要总是在我面前,小的,小的自称了,”张还生开口说道:“也不要动不动就叩头,拱手行礼就可以了。

    还有日后我便唤你刘掌柜或是皓元,你便称呼我做东主,就这样吧。”

    “是,东主。”刘皓元闻言只觉得心中一热,却强自忍着,深深施礼,声音颤抖的回了句话,转身脚步踉跄着走出了木门。

    之后的两天,黄白之物开道,一番忙碌之下,一支上百人的商队便在泼风城中诞生了出来,浩浩荡荡出发,朝林间疆域跋涉而去。

    而一个半月过后,六十余万幸存的炎黄战俘,便被张还生赎救回了海外孤岛之上。

    接着那商队中的大部分人都被张还生遣回了泼风,他仅带着刘皓元一人,打扮成林间贵人青年和随扈的样子,骑着两匹骏马,朝林间人的圣山,博格汗乌拉行去。

    博格汗乌拉山四四方方卧于草原之上,长、宽皆是纵横数百里之巨,其中直插如云的高峰不计其数,远观宛如一方神帝才可使用的印玺,镇压在大地之上,委实摄人心魄。

    而林间四王的大帐便分作四方,坐落在博格汗乌拉山下。

    其中东王的部落紧靠着星罗密布的湖区而建,水源丰沛,土地可牧可耕之余,又有渔猎之利,显得分外富庶。

    张还生、应顺奔波了几日,还没望到博格汗乌拉山,只模模糊糊瞧着极目远方有片群峰轮廓,便被一队十几名身着皮甲,背负强弓,骑着巨狼,正在一座碧波荡漾的湖泊边放任坐骑饮水,自己则席地而坐歇息着的林间骑兵所见。

    虽然两人都是林间蛮人的样子,但此处已是东王直辖之地,骑兵中还是有人远远喊叫着问道:“现在可不是朝圣的日子,你们是哪个部族的贵人,来这作甚?”

    此刻情况微妙,如果将这叫嚷声置若罔闻,那很可能下一步便迎来这队狼骑兵的追击,可实话实说亦有些不妥,张还生眼珠一转,避重就轻的模仿着林间口音,高声答道:“诸位勇士是伟大的东林间掌大帐者麾下的骑兵吗。

    我是去大帐求见昂格尔总管的商人,或是见见尊贵的撒仁贵女也可以。”

    他这话自觉说的滴水不漏,还特意将昂格尔赠与了那块令牌取了出来,在手中亮着摇了摇。

    可没想到,话音刚落,远处的那队骑兵彼此交换了个眼神,齐齐站起身来,急急翻身上了坐骑,狂奔着朝张还生、应顺围了上来。

    感觉到一股无形肃杀之气袭来,应顺的脸孔顿时变得惨白,而张还生则暗暗想道:“这是哪里露出破绽了吗,这队骑兵中没有修士,打杀了倒也简单。

    就怕万一出了意外,麻烦也是不小”,表面却仍是一脸的笑容。

一百六十二章 湖山之间() 
十余名蛮骑近身,将张还生、刘皓元两人围了起来,单单四周那一只只肩高五尺,首尾盈丈,牯牛般大小,獠牙参差着发出‘赫赫’低吼声的座狼,便足以令人心胆皆寒。

    好在望了望在马背上已经开始不可抑止微微颤抖的刘皓元,和始终笑容可掬的张还生,那骑兵首领并未轻举妄动,而是朝张还生伸出手来道:“将你手里的信物给我瞧瞧。”

    “大人请看。”张还生心念转动之下,召唤出一个旋风,将掌中拿着的铁牌凌空卷住,转个不停的送到了那蛮骑首领的手中。

    左右的蛮军见他施展出神通、法术,神情都是一变,收敛了几分凶气,不过同时神态也显得更加谨慎了起来,有几人已经把手悄悄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之上。

    而就在这时,那蛮骑首领猛然抬头,将目光从手中腰牌上移开,盯着张还生冷声问道:“这铁牌倒的确是昂格尔大总管的信物,不过你们两个都是炎黄人吧?”

    张还生闻言心中一震,脑海里瞬间闪过许多念头,最终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道:“不错,我们正是炎黄来的商人。

    曾和撒仁贵女有过交往,更与昂格尔大总管做过些买卖,蒙他看重,送了这块腰牌。”

    他话音落地,右面一个身量魁梧,留着粗长的胡子,眼神如果饿狼般凶狠的蛮骑突然吼道:“你既然是炎黄人,为何穿着我们林间贵人的衣裳,还戴毡帽,掩着发冠,分明就是奸细!”

    “这位勇士,”张还生苦笑着说道:“我若是奸细,难道连剃个头,在脑袋上绑根兽尾都不愿做吗,何必还用皮帽子遮遮掩掩的呢。

    实在是觉得只带一个心腹在林间地面上行走,实在太扎眼,唯恐生了什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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