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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剑客-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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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翎道:“事实如此,吕四姑娘。”

  白衣少女冷笑道:“你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凭你这点气候,岂是甘大侠的对手。”

  燕翎淡然一笑道:“姑娘,这你就错了,白玉楼这身所学诸位刚才已经见识过了,较诸甘大侠怎麽样,诸位自己心里明白,就算白玉楼不是甘大侠的对手,白某人如今是何等身份?

  只须一句话,禁城铁卫尽出,甘大侠他走得了麽。”

  白衣少女呆了一呆道:“这个……”

  黑衣少女冰冷道:“恐怕就是冲这,我甘四哥才说你罪不及死。”

  燕翎道:“大概是吧,冲这个,吕四姑娘不该以德报德麽?”

  黑衣少女冰冷一笑道:“姓白的,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甘大哥是我甘大哥,我是我,我甘大哥要是欠了你什麽,他将来自会还你,如今麽,不除掉你这个弃宗忘祖的败类是我的罪过,你纳命来吧。”掌中短剑随话递向燕翎。

  她这一剑相当缓慢,也毫无奇特之处。

  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一剑内蕴无穷变化,而且威力惊人,隐隐已罩住方圆一丈之地,只要燕翎一动,黑衣少女那一击便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燕翎的唇边掠过一丝极其轻淡的笑意,跟没看见一样,一动不动。

  只听黑衣少女冷叱道:“白玉楼,亮你的兵刃。”

  燕翎微一摇头道:“吕四姑娘,白玉楼向来不带兵刃。”

  黑衣少女道:“那容易,姐姐,借把兵刃给他。”

  俊逸文士抬手探腰,“铮”然一声,一把灵蛇般软剑已拿在手中,只见他又一扬手软剑化成长虹,“笃”地一声,射落在燕翎脚前,剑把还在一上一下的弹动。

  黑衣少女道:“白玉楼,拔剑。”

  燕翎笑道:“吕四姑娘当我是三岁孩童。”

  黑衣少女道:“你这话什麽意思。”

  燕翎道:“芳驾剑术出自名家传授,有御剑飞行之能,加之‘冷霜刃’前古神兵,斩金截玉削铁如泥,芳驾出道不久,芳名已震憾宇内,我若是有兵刃在手,势必难逃一剑之劫,如今我两手展空,以吕四姑娘的身份,断不会动我,我又不是活腻了,怎麽会拔起这把剑来。”

  这话听得黑衣少女微微一怔,白衣少女怒极而骂,鄙夷已极:“好个贪生怕死的卑鄙懦夫,妹妹,跟这种人用不著顾忌什麽身份,我来。”

  她行动如电,话落已欺至燕翎面前,伸手拔起软剑,就势抖起,疾卷燕翎。

  燕翎身躯疾旋,软剑擦胸遥过,他五指一曲一伸,向著白衣少女持剑腕脉弹了过去,白衣少女偏腕躲过,软剑撩起,水蛇般点向燕翎右肋!

  燕翎提一口气,一个身躯横窜而出,双脚连环踢出,仍袭白衣少女腕脉。

  燕翎这一式躲到踢脚,不但一气呵成,疾快无比,而且姿势美妙优美,看得旁观三人不由动容。

  白衣少女冷叱声中娇躯陡然拔起,半空里微一盘旋头下脚上,软剑洒出一片寒芒,剑气砥人,凌空电卷燕翎。

  这一式,看得燕翎心里一跳,身躯一翻,横窜出去五尺有馀,噗、噗、噗一阵响,燕翎适才立身处砂飞石走,现出密密草草的一片小坑,令人触目心惊。

  燕翎一笑说道:“弄了半天,原来是西南甘家的家学。”

  白衣少女、俊逸文士同时脸色一变。

  只听白衣少女冷叱道:“你知道的太多了。”抖剑又要扑过去。

  黑衣少女突然道:“姐姐,我想通了,交给我吧。”

  “冷霜刃”疾弹,带起一道光弧指向燕翎。

  燕翎一笑说道:“我承受不起,四姑娘小心。”

  他容得光弧射到,疾快旋身,同时右手曲指弹出一缕指风。

  只听“铮”地一声,光弧斜斜荡开,黑衣少女娇躯晃动,也往後退了一步。

  燕翎这一指震住了全场。

  燕翎这一指也使得包括黑衣少女在内的对方四个人目瞪口呆。

  一时谁也没动,而且寂静异常,就是掉根针在地上,怕也听得见。

  燕翎淡然一笑道:“诸位,就凭这,我义释甘大侠,应该不假吧,既然知道两位姑娘都是谁了,诸位的来意我大概也猜出了个八分,白泰官、甘瘤子现都在‘雍郡王府’,雍郡王是眼下诸皇子中实力最雄厚的一个,想找白泰官、甘瘤子恐怕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既已有一,我愿意再有二,明哲保身,诸位还是尽快离京吧,言尽於此,告辞。”他微一拱手,转身要走。

  “阿弥陀佛,施主请留一步。”茅屋里传出了一声苍劲佛号。

  中年僧人挪身挡住了燕翎的去路。

  燕翎停步回身,茅屋门外已多了位浓眉大眼,身躯魁伟的老僧,巨目开合之间,精光外射,威仪夺人。俊逸文士、黑衣少女、白衣少女,一起向著老僧躬下了身。

  燕翎深深一眼,旋即笑道:“北京城藏龙卧虎,人所周知,我却没想到小小的‘白塔寺’里何时隐居著这麽一位空门高人。”

  “好说,施主夸奖了。”老僧凝目逼视燕翎:“容贫僧请教,施主既身在官家,为什麽一再纵放眼下这些被视为叛逆的人。”

  燕翎道:“容我先请教大和尚上下。”

  高大老僧道:“贫僧了因。”

  燕翎道:“我没猜错,果然是‘江南八侠’之首,北京城好大的光采。”

  高大老僧道:“施主好说,请答贫僧问话。”

  燕翎道:“大和尚,为人在世,做事不能太认真,尤其身在官家,官场里的事,大和尚谅必也知道一些,得过且过,跟本身利害没什麽冲突的事,一眼睁一眼闭也就算了。”

  高大老僧道:“是这样麽?施主?”

  燕翎道:“大和尚,甘大侠已回到江南去了,这总是实情吧!”

  高大老僧道:“不错,这确是实情。”

  燕翎道:“那麽大和尚还有什麽不明白的?”

  只听白衣少女冷笑道:“当初恐怕没有第三者在场吧?”

  燕翎道:“甘姑娘,的确没有。”

  白衣少女道:“我就怀疑,你是怎麽纵放甘大侠的。”

  燕翎道:“我这身所学诸位都已经见过了,纵然是甘四侠,只怕也讨不了好去,这,诸位应该有同感吧!”

  白衣少女道:“谁知道你用的是什麽卑鄙手法。”

  高大老僧抬手拦住了白衣少女,道:“甘姑娘,请相信贫僧的眼力,这位施主的一身所学博大深奥,确比贫僧那位四弟高出一筹。”

  白衣少女当即一转恭谨,欠身道:“大师既这麽说,末学不敢不信。”

  高大老僧道:“但是贫僧还有一事不明,祈请施主不吝指教。”

  燕翎道:“大和尚太客气了,请只管问就是。”

  高大老僧了因道:“贫僧虽然未见过江南白玉楼,但贫僧的友人之中,有不少见过白玉楼的,据贫僧所知,白玉楼尽管文武两途的造诣都颇可观,但他的身手绝高不过贫僧那有‘江南大侠’之称的甘四弟去……”

  燕翎“噢”地一声笑道:“我明白了,大和尚是不明白为什麽我的武功会高过甘四侠,是麽?”

  了因道:“贫僧正是此意,还请施主恕贫僧无状。”

  燕翎道:“好说,大和尚当代之高僧,武林之异人,当然知道‘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句话。”

  了因道:“阿弥陀佛,贫僧明白了,既是如此,贫僧不再多言,眼下这些人既蒙施主高抬贵手,贫僧十分感激,也不便多事留客,施主请吧。”

  燕翎道:“怎麽,大和尚下逐客令了!”

  了因道:“不敢,贫僧只是不敢耽误施主公忙。”

  燕翎笑道:“大和尚,吃公事饭的负的是什麽任务?不就是防卫京畿治安麽?”

  了因道:“然则眼下这些人已蒙施主高抬贵手……”

  白衣少女突然冷笑道:“大师佛门高僧,秉佛旨爱护苍生,奈何有些人不该留,也活腻了……”

  了因道:“甘姑娘,请相信贫僧自有道理。”

  白衣少女住口不言,但她那双仇恨的目光,凌厉的眼神,却不避过燕翎。

  燕翎视若无睹,对白衣少女适才所说的话,也跟没听见一样,淡然一笑道:“白玉楼虽身列邪道,但尚知一言九鼎,轻死重一诺,既然说过放手绝无反悔之理。”

  了因道:“那麽施主仍不肯离去……”

  燕翎道:“那是因为我的事还没有了。”

  了因道:“施主尚有何事未了?”

  燕翎道:“刚才我不知道大和尚在此,现在既然知道大和尚在此,这件事就好办多了,只要大和尚说一句话,相信眼下这几位一定乐於遵从。”

  了因道:“施主要贫僧说什麽话?”

  燕翎道:“大和尚几位所以先後来京,为的可是甘姑娘的尊人甘瘤子、大和尚的七弟白泰官?”

  了因道:“施主误会了,人各有志,不能相强,甘瘤子跟白泰官虽已投身官家,但道不同顶多不相为谋,贫僧等没有那麽多闲工夫跟他们纠缠去。”

  燕翎道:“大和尚,你是位高明人,白玉楼我也不算傻,这件事诸位不必瞒我,我可以告诉诸位,甘姑娘的尊人、大和尚的七弟,都已在‘雍郡王府’得意,他们自己知道可能会遭遇到什麽,加以‘雍郡王府’不愿让人知道他已网罗了这两大高手,所以甘、白二人并不常到外头来……”

  白衣少女道:“胤祯的住处可搬不走吧。”

  燕翎道:“甘姑娘的意思我懂,当然,这也难怪,江湖上的人,并不了解‘雍郡王府’的厉害。”

  白衣少女道:“我不信胤祯的住处是龙潭虎穴。”

  燕翎道:“‘雍郡王府’不见得是龙潭虎穴,但却是实实在在的铜墙铁壁,皇上的卅五位阿哥当中,以这位四阿哥实力最雄厚,死士最多,更有密宗高手众喇嘛,府里也秘室处处机关重重……”

  白衣少女道:“江湖上的真正高手没多少,密宗高手我们也见过不少……”

  燕翎道:“甘姑娘,不要不服气,撇开别的一切不谈,我只问诸位一句,甘姑娘你是不是令尊的对手,了因大师跟这位吕四姑娘是不是白泰官加上年羹尧的对手,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不敌人多,诸位一击不成,‘雍王府’的死士一拥而上,试问诸位有几分胜算。”

  白衣少女道:“这个……”住口不言。

  俊逸文士、黑衣少女望向了因。了因皱了皱眉,没说话。

  “诸位。”燕翎又道:“血气之勇逞不得,无谓的牺牲也更不值得,论武林豪雄,诸位都是一时之选,所谓任重而道远,还请珍重有用之身。”

  了因为之动容,凝目望向燕翎。白衣少女、黑衣少女、俊逸文士也俱为之愕然。

  燕翎倏然一笑道:“诸位不必以这等眼光看我,白玉楼以往作的孽不少,我总该积些功德,消弭消弭。”

  了因浓眉微耸,突然开口说道:“施主,有此一念大不易,施主既有此心,何故步步深入地狱。”

  燕翎笑道:“大和尚,人各有志,白玉楼出身微贱,我虽有消弭罪孽之心,但却又贪图眼前的荣华富贵……”

  了因道:“施主,那是过眼的云烟,何如留千秋万世不朽名,然则施主又何必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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