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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怪世奇谭之三 将军之死-第2章

小说: 怪世奇谭之三 将军之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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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背负着将军一点也不吃力地走着。在走廊之尽头,又有一到铁栅门,将军看得清,门上是上了一把大铁锁的。他本以为此人会掏出一把钥匙将门打开,谁知……根本没有用钥匙,他走将过去,就像门没有锁上一样将其一推,门就开了,锁呢,掉落下去,在水泥地面上发出了沉重的一声。将军压抑住极度的惊异,任何时候,沉得住气都没错,这是他的一个信条。他也看过一些武侠演义,他推想,尽管太离奇,但惟有的可能就是此人乃那些书里写的本领广大的侠客一般的人物了,那么,他真是要搭救自己,出于为国家挽救一个忠心耿耿、功勋卓著的将军……这样一想将军有些自得,可又有一些担心,毕竟,离开此地是偷偷摸摸的,如果加害他的人,甚或“老一”,借此大做文章,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但他本能地伏在那人的背上,他实在已经再也无法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接着就到了一个大屋子里,那是监管人员的房间,但见,两个穿军装的监管人员——其中就有那个满脸红豆豆的青年军人——都倒在地下,好像喝醉了酒似的,一动不动。那人对将军说:“呵呵,我让他们都老实了一点,不过放心,不会死的,只不过睡了过去,愿他们都有一个好梦……” 
从大屋子里出来,便是一座巨大的院子,院子四周高墙如壁垒,正是太阳早已西坠的傍晚时分,墙壁和其四角所耸立的哨所,都像不真实的影子一般黯然失神,又像超现实的梦境似的压抑诡秘。将军曾点着脚尖扒着窗户向外张望过,他的部队里绝没有此类场所,哨所上有两名士兵,荷枪实弹,威风凛凛,院子里似乎总有同样的士兵走来巡去,好像即使把人关在铁重重铁门里还不放心似的……但是此时,院子里却出奇的安静,没有一个人,连哨所上也没一个人,所以显得像超现实的梦境一般了。 
“都在做好梦呢……他们将梦到,一个许久以前的军人带着一个将军,飞上了天空,飞走了……”那人轻轻地说。然后将军就感到身体越来越离开地面,等到他清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在半空中——离地面起码有数十公尺吧?那人仍背负着他,可以说,正是前者身体的腾空,才将将军带了起来。他像一片灰暗的云似地托着将军…… 
他们飞过了高墙,飞在田野上,大地和天空都是一片昏沉,偶尔有蝙蝠等夜鸟在身边掠过,翅膀发出“呼啦啦”的声音。而那个人的飞则是无声的。 
“我明白了,”将军冷静地说,“你压根儿就不是人,是个神仙……虽说我从来不相信,我是个无神论者,可目前的事实使我不得不承认,无神论或唯物主义解释世界或许存在某些偏差……” 
“哈,你抬举我了……我可不是神仙,准确地说我是一个鬼……” 
“在我眼里都一样,哈哈,一个无神论者可难以区别神仙和鬼的差异。你这是带着我到哪儿?你带着我越狱,让我罪加一等啊……” 
“我带您去的地方,没人能找到的,除了某些像我这样的……”那人欲言又止。他们升至惟有有限数点模糊星光的天空上,宛若阿拉伯飞毯那样滑翔。将军在越来越大的风声中有些昏沉,那轮廓已像墨洇似的山川河流……那灯光渺茫的城市村落……将军恍然像是来到了他曾做过的梦中(在监牢里,他做过这样的梦,飞过迢迢路途回到老家的乡下做一个下田耕作的农夫)…… 
“哦,到了……”风声有些变小了,好像在下降,却原来落在一个巍峨的山岗上,那山岗一面黑魆魆雾沉沉似乎是一个下临深渊的断崖,一面是比较陡峭的长满在风中摇曳松林的山坡。此山岗并非空无一物——有一座建筑物耸立其上,从其窗口扬出薄雾似的细微灯光来,它好像有上下两层,每一层都相当高大。将军感觉这栋建筑挺眼熟的……那人背着将军进入其中。里面不可思议地亮着灯光,通过那熟悉的陈设将军惊讶地发现:此屋正是他倒霉以前在休闲时居住的别墅,而这个别墅是在首都郊外一块平坦的园林中的,如何会出现在此处呢?那人似乎明了他的心思,说:“我恐怕乡下的粗劣居所,将军还一下子适应不了呢,这儿有助于您恢复身体……你不是想见‘老一’吗?”那人的眼睛在镜片后面向那雪白墙壁上的镶嵌于精美紫檀木镜框中的大幅画像看着。镜框中的人像,忽然间像是立体了起来,硕大的橙黄色肌肉块反射着灯光,张口对将军说: 
“你已经被划进去了,你知道吗?这就是说——你将要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语调之冷漠,仿佛十二月的寒流一般令将军颤抖起来。“……您完全搞错了……”将军叫道,“日他娘的……我发誓我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情,哪怕是任何一件事情……” 
那头像刹那间又恢复了平面,有一片“哈哈哈”的大笑声,从那个平面的头像处播散出来,在大房间里暗黑的水流似地流淌着。 
“你不是想见到国防部长吗?”那戴眼镜的人(“鬼”——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对将军说。将军的视线从头像上移开,发现套着洁白罩子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而将军记得很清楚,刚进来他环视房间,整个房间可是空空荡荡的。那个人,正是国防部的吴部长……吴部长也有一具发胖的身体,一头乌发中甚至没有几根白头发(将军已经谢顶了),军队的一些将领中暗暗流传着此人的一个外号:“笑面虎”。他不管面对谁一般都是一张面具似的笑脸,尤其是面对上方人物,(不像将军,整天虎着个脸好像人家都欠他账似的,)他的赤裸裸的奉承夹杂在俏皮话和滑稽里,使其到处都成为受欢迎的人,尤其是在上方人物那里。这大概是吴将军比将军混得开、升得快的部分的、也是比较重要的因素吧?……不过,现在沙发上的吴部长,脖子上面岂止没有那受欢迎的笑脸,简直就是一脸霉气,似乎还凝结着一层黄蜡般的憔悴枯槁……迎着将军的目光,吴部长脸上肌肉扭动,竭力挤出一丝笑,可那笑就像这山岗上的别墅一般诡异虚无。那个戴眼镜的“鬼”对吴部长说: 
“一路上,我感觉到有人跟随着我,刚才才发现竟是您老先生……” 
“我却早就看到了你……”吴部长说,“哈哈,我本来想帮着解救将军呢,但马上发现不需要我了,年轻人比我这老朽手脚灵活啊……嗯,多少年没见,还是挺精神的,简直比以前还要精神……”他欣赏似地歪着脑袋看着那人说。 
“你他娘的少在这儿打哈哈,”打从看到吴部长起,将军就感到身上有一股火在烧,这股力量推动他摇摇晃晃地走向后者,边走边吼:“是不是你这个杂种在‘老一’面前说我的坏话,你这个嫉贤妒能的恶棍……”他张开双手,扑上前想掐住吴的粗粗的、蟾蜍一般的脖子,可却扑进沙发里,扑了个空。吴将军影子一样飘到了沙发后边,唾沫星子乱飞地说:“我可没有坑害你,也从没垫你的黑砖。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你这个老瞎子,你没看出我如今和他差不多(他指着那个戴眼镜的人),成为一个鬼了吗?我如果在‘老一’面前控告你这老混蛋,而‘老一’又听信我的话,那不表明他十分宠幸我吗?我何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呢?(吴将军着实是激动了,挥舞着短粗的胳膊,并用手指头抓着自己的头发,他那平时总是光滑平整的头发被他揪得麻一般凌乱,唾沫在嘴唇上形成一些令人反胃的白沫……)你这个老混蛋也不好好想一想?你得好好看一看:我是一个鬼,和这个渣滓(他又指着那人)一样的鬼,并不比他好到哪儿去……你难道竟愚蠢到这种地步吗?(随后,似乎是他的一贯阿谀奉承的本能,推动他又不自觉地补充了一句——)你一向可是一个能看到问题实质的精明人啊,这是大家所公认的……” 
将军迷惑了,“你死了?你是怎么死的?” 
吴将军飘将过来,穿过沙发,将军不及闪避,他又穿过了将军,将军只感到一丝凉风涌动着。“只有鬼能这样,像一阵风……”他又腾空而起——肥胖的身体好像一个庞大的气球——头下脚上,倒立于天花板上,那面孔的肌肉扭动出小丑似的笑,眼睛冲将军眨巴着。然后,他一头栽下来,像个球似地在地面上翻着跟头……又一股凉风,他猛然出现在将军面前。“看到没?这就是一个真正的鬼……只可惜,他妈妈的,这副鬼样子再也得不到人们敬仰崇拜的目光了……日他妈妈的……”“谁把你弄死的?你比一头骡子还健康,我清楚你不会自己死掉的……” 
“我的确是自己死掉的,嗨,他妈妈的……当时,搜捕我的人已经进入了国防部,我趁其不备,服用了早已准备好的氰化钠药品——在这样一个时代,能不随身准备好这样的药品,以备不时之需吗?除非他是一个没头脑……我听到看到的对阶下囚的侮辱太多了,我绝不允许自己受这样的侮辱。他妈的任何人也不能侮辱我,只有那些没有自尊心的人才能忍受那些的侮辱……” 
他什么时候都是一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将军想。但某种愉快——可能是吴如此结局造成的愉快——使他没有发起火来。他问:“难道真的‘老一’对你失去信任了?”“我不晓得,好像都疯了,‘老一’也疯了。要不世界怎么会这么疯狂呢?一群小兵冲进国防部,要逮捕国防部长……” 
“他从来都是深谋远虑的,”将军说,“或许他自有他的打算,作为我们,要服从他的任何决定,对任何事情随遇而安,包括被小兵所逮捕……” 
“哈哈,”吴部长的蛤蟆嘴继续喷着唾沫星子,“那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如果你讲究服从,你现在蛮可以呆在可爱的监牢里而不是这漂亮的别墅里。” 
“都是他,”将军无奈地指着那个鬼,那个鬼一直默默地站在一边,“这个像你一样的家伙,将我绑架至此地。不过,你说得不错,是个人都忍受不了那种侮辱,所以我得感谢他。或许,你这个家伙,是我昔日的部下吗?”将军歪着头问那个戴眼镜的鬼。吴部长却一下子跳到一座大吊灯上,哈哈大笑起来。“哇哈哈……哈哈哈……你难道还没有认出这是谁吗?你这个老糊涂……你这个尸位素餐脑子已经不灵光的老东西啊……”将军茫然地看着吴。吴笑得越发厉害了,“知道我为什么用你那些报告擦屁股吗?因为它们出自一个混乱的大脑,一团混乱,分不出个头绪来,擦屁股倒赋予了那些纸片一点点价值。嘿嘿,我还是冒着划破我的痔疮的危险呢,你难道不懂得感激吗?还有你那些所谓的军事演习,只有你这个自以为是、盲目自大、高度自恋的老糊涂才会欣赏得津津有味,并要求别人也如此;难道将军没有看到,你的那套已经完全落伍了?你还停留在三十年前的水平,而在今天这仿佛就是愚蠢的闹剧。可怜你热衷于这种闹剧,致力于这种闹剧,并且要求国防部把你的闹剧推广开来。你,将军……在军界只是一个笑柄而已……” 
将军缩紧了身体…… 
“你那聪明绝顶的脑袋里,”吴部长嬉笑着,“就没有这家伙的一点踪影吗?” 
戴眼镜的文人似的鬼,无声地凄凉地笑了一下。“我怎么能记得清他是谁呢?我这辈子打交道的人太多了……”将军嗫嚅着,然后大声问那鬼:“那么,你是谁?不要再让我犯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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