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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六辑)-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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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你瞧,凡是经常需要用小汽车的人,像冈萨雷斯先生那样,他们的车上都装有特别的电话机,这样,我们就可以随时知道他们在哪儿,随时去搭救他们。遇到紧急情况,要随时找到一个人,这是惟一的办法。”
  “等他回来,要很长时间吗?”
  她做了个模棱两可的姿势。
  “从昨天中午起,他就试着往回走了。他说他们变换了那些鬼把戏迷阵,把他弄到350公里以外去了。这是他们最新设计的迷阵,刚刚实行的,明白吗?他差不多花了一整夜才进得城来。”
  “可是他现在离得比较近了。”他望着地图说。
  她瞅着我,咧开嘴笑了,好像我是一个刚刚尿了裤子的小娃娃似的。
  “别忘了,今儿是财务接洽日。”她提醒说。
  “那——?”
  “那就是说,成千上万的人都要在同一个钟点到市中心来。交通阻塞的现象通常要持续到天亮。”
  我觉得脸色煞白了。事情越来越糟。
  “那么,没有办法了吗?”
  “当然有办法,”她明朗地说,“经验总是有价值的,对不对?他刚才告诉我,既然他回不来,你为什么不可以试一试到他那儿去?”她指出地图上的一个地点,“等你到了那边,他就会在S—33号环形路等你。”
  “可是我再也到不了那儿。”
  她似乎理解我的困难所在。
  “不错,你当然到不了那儿,尽管去总比来容易得多。”她说,“不过环形路上的驾驶盘员都是些行家,他们能很快地把车开到那些地方去。当然,他们要价相当高,不过,如果你确实想去见冈萨雷斯先生……”
  是啊,我当然想去见他。几分钟后,一个年轻人来到我身边,他长着一副运动员的体型,还有那么一股冲劲。他向我出示同业公会卡以后,头一句就问我,你的车属于那种型号。我告诉了他,他皱了皱眉头,说:要赛车,这可算不得好车。于是,我向女秘书告别并且道谢,同他径直来到街上。
  替我看车的那个驾驶盘员小伙子一见他的对手,就紧皱眉头,一边走开,一边打牙缝里嘟囔着,“告诉我爹去。”我没理他。新来的驾驶员坐在驾驶盘前,满有经验地转动着它,发动汽车,加速马达,倾听它的声音,然后耸耸肩膀。
  “扶好了。大哥!”他说,把车开走。
  这段旅程其实不长,可我觉得它似乎没有尽头,因为那一阵子我等于熬过了20年的驾车生涯。那家伙想必是个什么自杀俱乐部的成员;他贴着别的车飞驰而过,他以“神风机”①的速度夺路抢行,弄得我猛然间头上生出了一大丛白发。不过他竟做到了不可能做到的事:在难以置信的短时间内把我送到了S—33号路。我们到达目的地时,他查看了里程计,再看看表,咕哝说:
  【① “神风机”,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日本空军“敢死队”所驾驶的自杀飞机。】
  “比我的市内记录少30秒钟。就凭这么个车,不赖。合1200信用证,先生。”
  我一声不吭,如数付了款。因为一个人能够这样玩命地开车,想必还能干出更凶恶的事来。我继续开着车去找冈萨雷斯。
  找到他并不太难,他已经在他的车顶上插了一块牌子,上面用显眼的字母写着:我是冈萨雷斯。现在我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我原先在宇都其他车上看到的一桩怪事:许多汽车顶上都插着这样一种牌子。既然两个人没法在别的地方会面,他们除了开着车在街上互相寻找外,还有什么更稳当更快的办法呢?
  我们并排开着车。我作了自我介绍,我们象征性地握握手,然后我向他说明我的问题。像宇都所有有汽车的殷实市民一样,冈萨雷斯的汽车设备十分完善;他接通卡式录音机,录下我们的谈话,同时取出一个记录垫,用它垫着,可以用一只手写字。他用心地听我说,作一些记录,并在一块荧光屏上对一些细节进行核对;他向我解释,这块荧光屏是通过电视线路同他办公室的咨询档案相联的。最后,他深深地皱着眉头。
  “你这事很麻烦,”他说,“我看这问题相当严重。”
  “什么?”
  “你最好还是进一步考虑考虑。你可否改天来找我……明天怎么样?”
  “没别的办法了吗?”我试探着问。想想我受过的那些折腾,我禁不住打着冷颤。
  “恐怕不行。我得跟部长商量商量。你瞧,你的问题与发行无关,因此不能享有优先权。而我自己只不过是第三方的代表。你能不能在明天下午和我联系——那怕只通过电话呢?我希望无论如何天亮时能赶回办公室,明天——等我睡上一小觉——我就可以处理你的事。我想我准能替你办妥的。”
  我叹了一口气,只好同意。
  “就这样吧,”我说,“我原本希望今晚回家的,不过既然……”
  他微微一笑。
  “别着急。明天我会把一切安排好的。现在我得赶紧走了。我在这儿沿着环形路转圈,已经丧失了许多时间,而这是被禁止的。今天我已经两次被罚款……”
  他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让我明天给他打电话,我们又一次象征性地握了手,他把车开走了。我决定回旅馆去。我拿出导游手册和那套地图,开始了我的旅程。这一次还不太坏;看来我通过大量实践,已开始学会了转着圈寻路。离旅馆还有相当长的路程时,我突然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好机会——一个停车位置!就在同一时间,只见另一辆汽车也和我一样,直奔那个空地而来。我的反应神速:我重重地一脚踩上油门,射门而入,而那辆车则紧紧咬住我冲上来。它擦过我整个车帮,可我不在乎。我关上马达,下了车。
  那人恰好在我旁边。他停车走出来时,脸色死白。我攥紧拳头,准备应付任何可能发生的事。可他倒不是个爱干架的。他只是在我面前站定,用仇恨的眼睛凝视着我,说:
  “先生,你是只猪。”
  “这我知道,”我表示同意,打从我到宇都以来,这还是头一遭打心眼里感到美滋滋的。我望着他惨败而去,然后我两手插进裤兜,满不在乎地吹着口哨,向旅馆走去。
  来到旅馆,我上楼走进我的房间,在床前停下来,也懒得脱衣服,两臂成十字伸开,扑倒在床中央。我不间断地足足睡了14小时。
  第二天中午,我草草地梳洗,刮了胡子,换了衣服,收拾好旅行袋,走下楼来。我思忖,我的问题那天下午准能解决,何必留着房间呢?我付清了房钱。出门时,我瞅见那个接待员,就嘲弄地对他说:
  “我给我的车找到了一个停车处。”感到还不满足,我再重复一遍,“我把车停下了。”
  我感到我的话像一把利剑,直刺那接待员的心房,我得意地放声大笑。
  我来到我的车跟前,把行李塞进去。顿时,许多辆路过的车一齐向我冲来,当开车的人见我不打算离开时,一个个都像杀人凶手一样瞪着我。我走到最近的一家酒吧间,给冈萨雷斯先生打电话。他的女秘书告诉我他不在,她的声音听起来像刚哭过似的。
  “他什么时候回来?”我问。
  “再也回不来了……”我听到电话线的那一头又一阵断断续续的抽泣;然后,她发狂似地嚎叫:“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我浑身冰凉,不住地颤抖。我一点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觉得无端地恐怖。
  “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是啊!”那一头的声音硬咽着说。“他们昨天第三次罚了他。”
  “哦,可是……”
  “哎,你难道不明白吗?”那声音啜泣着。“冈萨雷斯先生太爱他的车,他舍不得把它交出来!”
  她突然挂上了电话。
  好半响,我不知所措。我把传者叫来,问他:
  “请问,要是在一天之内你三次受罚,他们就把你的车没收,再也不退还给你了,对吗?”他点点头。“那他们怎样处置这车呢?”我又问。
  “他们把它变成废料,当然。车太多了嘛。”他用手比划着,表示这事是怎样干的……那车给砸成一堆烂铁。
  我终于明白过来了。我感到一阵晕眩,走出来到了街上,我想到自己的车,我心爱的车,想到我的城市,我心爱的城市,想到我的家,我心爱的家——想到一切一切。我想,我得赶紧回去抢救我的车,我恐惧地发着抖。突然,在一阵神经性发作的剧烈痛苦中,我放声大笑。
  当他们用一架直升飞机把我带走时,我笑得更响了。
  打我进这家疯人院以来,两个月已经过去了。他们想方设法要让我愉快起来,让我产生希望;他们向我担保,我的病不是这类情况的惟一病例;据估计,到目前为止,同样的病例已经有五、六千起。他们谈到这种病的症状,以及可能实行的治疗方法。医生说,不出一星期,就可以让我上街了。
  可是我内心里的某种东西起了深刻变化。我知道一旦出去,这辈子我再也甭想弄到一辆车了。当然,我自己的车还呆在我离开它的那个地方……现在我既然找到了那个停车位置,谁也别想从我手里夺去。不过我不知道怎样才能离开这座可怕的城,一想到这些,就不禁心惊胆战。其他病人——他们全是宇都人,其中包括一个每年照例给送进这儿了事的人——跟我谈到出城的问题。
  他们告诉我,现在环绕着宁都的所有道路都结成了一困难解难分的乱丝或者网,任何人永远也别想从这儿逃出去。他们告诉我,大约总有一万到两万辆车,在这种当局所谓的公路交通疏散网里“失踪”。我知道,哪天我试图离开这座城,我就会深深地陷进那座迷阵,再也逃不出来,永远也逃不出来。不成,我可不能去试!
  我同样也知道,促使我来到这座城市的那个问题,再也不可能解决了。冈萨雷斯已从人间消失,我惟一能做的事是一切从头开始,重新再来一遍。可是我怎么做得到呢?我的天,我怎能从头开始呢?我刚刚读过报纸。报上说,他们要制订一条新法律,在字都的整个郊区,绝对禁止停车。当局认为,如果这项法律得到通过,那么城内的全部交通问题就统统解决了。而这时,医生给我作过检查后,仿佛说我的病又复发了……
  我不断做着噩梦,梦见一些穿蓝制服的汽车在互相撞击。我看见一堆歪七扭八的金属,从那里面发出狂笑声,尖叫声,我看见汽车……汽车……汽车。我老是不停地看见它们。我甚至怀疑我的床就是一辆汽车。我就是一辆汽车。我一个劲儿往前开,不能停,因为只要我一停,他们就要罚我…… 




《热带丛林中的生活》作者:玛莎·索科普

  作者简介
  科幻作家写作竞赛的许多评委都讲授过各种各样的写作技巧,听课者中不乏大有可为的得意门生。由竞赛管理当局转给我们传阅的一篇未署名的手稿原来就是一名以前的学生的作品,这样的发现总是叫人充满喜悦。而且当教师的总是(不现实地)希望,在一个有抱负的作家成长的诸多因素中,老师的作用是举足轻重的(其实起举足轻重作用的是学生自己)。
  索科普曾在密执安州立大学克莱利昂创作学习班学习。像这本科幻小说集的头两位作家一样,玛莎她还是科幻作家竞赛较早的一个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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