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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花开锦绣 作者:吱吱(起点高推vip2012-12-04完结)-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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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对吕太太道:“今天太累了,改天再和大家一起出去逛逛。”
吕太太还要说什么,三福憨笑道:“既然傅小姐累了要留在家里,那我就在家里看门吧!也免得有人趁火打劫到家里来偷东西。”
“那就这样吧!”赵凌没等其他人开口,做了决定,“我们出去逛逛,让傅小姐歇会。”语气淡淡的,刚才溢于言表的喜悦突然间淡了不少。
杨玉成等人见赵凌说了话,不再坚持。
吕太太朝着吕老爷瞪了一眼。
吕老爷不明所以地睁大了眼睛。
吕太太不再理会丈夫,但也不好再说什么,笑着招呼郑三娘:“那我们就把家里东西收拾收拾,一起去看灯。”
郑三娘和芦苇都高兴起来,吕太太领着郑三娘服侍傅庭筠梳洗,芦苇在院子里打扫,三福和石柱帮着把桌子搬回了厢房,大家很快收拾妥当,留了三福看门,去广仁寺看灯会去了。
院子里安静下来,傅庭筠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起身支了窗户。
夜空中的月亮又圆又亮,皎洁的月光如流水般洒落进来,柔和而安祥。
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
算算日子,七堂姐还有一个月也该出嫁了。
但愿她没有被自己耽搁。
想到这里,她情绪有些低落。
如果她没有出事,也应该在遣嫁的路上了。不过,如果她没有出事,也就不会遇到赵凌了。
这么一想,她心情又好了起来。
可转瞬间,傅庭筠的心情又变得很差。
这个赵凌,平时不是冷清清一副什么也不感兴趣的样子吗?怎么听到有灯会就跑得比什么都快。也不管身上是不是有病,也不管明天是不是要早起去见那个唐岱山……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情有些怅然。
看着月色正好,转身拿了些香烛到院子里去拜月神娘娘。
“求娘娘保佑母亲身体安康,保佑父亲万事顺遂,保佑哥哥乡试提名,保佑嫂嫂和侄儿无病无灾,”她双手合十,闭着眼睛默默地念着,想到那个人身体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语气一顿,声音又低了几分,“求娘娘保佑赵凌……无灾无难……以后走正路……一帆风顺……”
陡然感觉有陌生的气息,好像有人闯了进来似的。
她顿时毛骨悚然,不禁暗暗后悔,悄悄张开眼睛,抓起了点着的香烛,想着说不定可以趁其不备把香烛朝那人脸上扔去,也许可以借机跑回屋里去……她猛然转身,却看见了一个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吓了一大跳。
“你,你怎么在这里?”她杏目圆瞪,“你不是去看灯会了吗?”
赵凌没想到安安静静地在那里拜月神的傅庭筠会突然转身,而且手里拿着把香烛满脸警惕地望着他,好像他是她的仇人似的,不由的目瞪口呆,半晌才道:“灯会我见得多了,不过是陪着他们去看看。看过了,自然就回来了。”
“吓死我了!”傅庭筠不由抱怨,“你怎么走路也不带声的。”她把香烛重新插好,拍了拍手上的灰,道,“他们呢?都回来了吗?我还以为你们至少要过了丑时才会回来?”
“他们还在看灯,”赵凌道,“我先回来了,”又道,“正好让三福出去玩玩。”
这么说来,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傅庭筠心跳得厉害。
“你,你要不要喝杯茶?我很会沏茶的……祖母的茶,都是我沏……”她有些磕磕巴巴。
“好啊!”赵凌道,“那,那我搬把椅子出来吧?今天的月色不错。”他的声音透着几分迟疑。
他答应让她沏茶了,还主动提出搬了椅子出来……
傅庭筠心像风帆似的,鼓得满满的,哪里还会注意到赵凌的异样,欢欢喜喜地去烧水了,找了上次吕老爷送来的龙井,自己用的折枝花粉彩茶盅出来,那边赵凌已搬了两把椅子,一张小几放在了院子中央。傅庭筠温了茶盅,倒了头道茶,端了过来:“谷雨后的龙井,九爷效应着喝吧!”
明前龙井最好,雨前龙井次之,谷雨过后的龙井,就不上品了。
两人一左一右隔着小几坐下。
赵凌闻着茶香,小口小口地品着:“想着好多人还没水喝,再喝什么都好喝了!”
傅庭筠笑起来。
看他喝了一半,起身给他续水。
赵凌却打量着手中的茶盅:“我以为你会喜欢斗彩。”
斗彩和粉彩都颜色鲜艳,只是相比之下,粉彩柔和些。
傅庭筠道:“实际上我喜欢青花。”
赵凌有些惊讶。
傅庭筠想到了姊妹间的调侃,不禁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
赵凌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忙道:“这是吕老爷买的吧!明天我帮你带套青花回来。”
傅庭筠片子有些发酸。
他总是这样……给她找台阶下……
“不是,”她犹豫,“我也喜欢粉彩,”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我们姊妹十几个……她们都长眉细目,温婉秀美,只有我……你也看见了……她们说……要是花,我就是牡丹花……要是绸缎,我就是蜀锦……要是瓷器,我就是斗彩……”她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语气越颓沮,“祖母说,经得起时光沉淀的东西才是好东西……可我就是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裳也很……很打眼睛……”
换下了绫罗绸缎,卸下了珠玉宝石的傅庭筠,只穿了件寻常的白色棉布衫,月光下,像玉人儿似的,难掩其艳色。
他想到她耳边摇动的红宝石耳坠……心里一热。
“这样也挺好啊!”他低声道,心里流动着股莫名的情绪。
“啊!”傅庭筠愕然地抬头,满脸不置信地望着赵凌。
“听人说,现在蜀锦都买到了十五两银子一匹,”他有些不自在地道,“京都也早不流行青花了。”

第59章 纠结
傅庭筠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漂亮。 

小的时候,她和姐妹位一起去走亲戚,那些表哥、世兄、小叔叔们总是喜欢揪她的头绳,总是喜欢讲鬼故事吓唬她。 

有一次,六婶婶的幼弟舒明来家里做客,说她的山水画画不得好看,非要帮她画不可。那是师傅布置的功课,母亲从小就告诉她不能作弊,她不肯让他画,拉拉扯扯中打翻了砚台,她新做的一件桃红色杭绸裙子溅满了墨汁,把她气得直哆嗦,和他打起来,旁边服侍的拉都拉不开。 

六婶婶的母亲知道后,把舒明狠狠地打了一顿,还禁了他一个月的足,罚了半年的月例。从那以后,他只要遇到傅庭筠,就喊傅庭筠“丑八怪”。 

她当时不服气:“我才不是丑八怪,祖母最喜欢我。” 

舒明冷哼:“那是因为她是你祖母。你看其他人,只要你站在那里,大家都会多看你两眼。” 

傅庭筠不相信,和他驳了几句,却暗暗留心观察,发现果如舒明所言,不管她走到哪里,和谁在一起,别人都会多看她两眼。 

她深受伤害,趴在床上就大哭了一场。 

乳母知道了安慰她:“那是因为我们九小姐最漂亮。” 

傅庭筠不相信:“因为你是我乳母。” 

乳母要去告诉母亲:“让夫人跟舒夫人说去,我看舒家小舅爷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她心里更郁闷了:“也就是说,我真的很丑了?” 

“不是,不是。”乳母连忙否认,傅庭筠已趴在床上又哭了起来:“你们去舒夫人那里告状,舒夫人又要罚舒家小舅舅了,舒家小舅舅又要到处喊我‘丑八怪’了!” 

这些都是小孩子的意气之争,乳母就是去告诉傅庭筠的母亲,傅庭筠的母亲也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就去舒夫人那里告状,何况舒夫人已经罚过舒明了,傅家的人再有什么不悦之词,只会让人说傅家的人心胸狭窄没有容人之量。乳母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哄傅庭筠不哭罢了。现在见她钻到了牛角尖里,只好道:“世家女子,当以谦虚谨慎、沉稳端庄为第一,至于好不好看,哪个女人是因为好看就做了正室嫡夫人的?要不然,何必要讲什么‘三从四德’,学什么‘女红针黹’,大家就比谁好看就是了!” 

傅庭筠想着四伯父屋里那些漂亮的姨娘们,哭声渐渐小起来。 

乳母松了口气,柔安地道:“我们小姐以后可是做主母,主持中馈的。要学,就学老太太,学大太太、学夫人,贤良淑德,贞静恭顺……” 

傅庭筠深以为然,下定决心在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上下工夫。 

姐妹们一起跟着师傅学这学那的时候,她总是很认真。姊妹们玩的时候,她虽然也跟着一起笑闹,可转过身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悄悄地练习。时间一长,姐妹里她处处做得最好,样样都是拔尖,祖母不住地夸她天姿聪慧,去南京姑母家做客的时候,就带了她去。 

她也因此得了俞家的亲睐,和俞家订了亲,让位姊妹们都羡慕不已……从那以后,她就更觉得乳母的话有道理了。 

可现在,赵凌却说“蜀锦卖到了十五两银子一匹,京都也早不流行青花了……” 

他这是在赞扬她吗? 

难道他觉得她好看? 

傅庭筠躺在床上傻笑。 

他肯定是在赞扬她。 她想到他说起酥皮月饼时的情景。

“…听说是你做的,糖饼甜而不腻,比明月楼的点心做的还要好吃!” 

他静静地望着她,目光比那天上的皓月还要明亮,还要温柔,还要静谧,宛如隐隐的水波荡漾在他的眉宇间,让人沉醉其中而不愿醒来。 

她不敢多看,微微低下头。 

想到这里,傅庭筠的脸有些红。 

她知道明月楼,在苏州,别人提起江南的点心就会说起明月楼。 

或者,赵凌是在安慰她? 

一如从前,总会找个台阶给她下! 

她立刻躺不住了,不由揽镜自照。 

皮肤像花瓣般细腻,眼睛像晨星般闪耀,嘴唇像朱砂般红润…… 

傅庭筠白玉般的指尖从面颊慢慢地滑落到下巴,抿了嘴笑。 

镜子里的女郎也笑,如繁花盛开,刹那明丽。 

他应该也是喜欢的吧? 

她“啪”地一声将镜子扣在了镜台上,只觉得脸滚烫滚烫的,心底的欢喜像海水拍打着崖壁,她心神摇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闭着眼睛趴在了床上,把脸埋在了被子里。 

准备嫁衣的时候,她曾想看中块料子,大红色遍地金,织着忍冬、玉簪、芍药、月季…彩绣辉煌,十分耀眼,她很喜欢。母亲却说,这织物不太好,绣工又太艳丽,不够端穆,选了织着牡丹、菊花、兰花、梅花的宝蓝色遍地金,漂亮是漂亮,可花色太整齐,不如那红色遍地金看着有种妩媚的风情迎面而来。豳安府应该也有那种织了忍冬、玉簪、芍药、月季的大红遍地金吧? 

她想像着自己如果能穿件这样一件衣裳时的模样。 

乌黑的头发,雪白的皮肤,红彤彤的嘴唇与大红色遍地金的衣裳交相辉映,肯定是娇艳逼人吧! 

赵凌看了会不会目瞪口呆? 

她越想越觉得不错,躲在被子里偷偷地笑。 

明天一早和赵凌打个招呼,然后和吕太太小街看看,说不定能买到同样的料子呢! 

念头一转,笑容就凝固在了她脸上。 

她,她还在孝期呢? 

怎么能穿大红的衣裳。 

傅庭筠不由坐了起来。 

常言说,如要俏,一身孝。 

可惜,她和月白、湖色、缥色这样清雅的颜色一向没什么缘分。这种颜色的衣裳贴在她的身上,和她的皮肤一样白,映得她青丝过于浓黑,嘴唇过于红艳,就像素绢上洒了墨,白纸上点了绛颜色太过亮丽,反而显得突兀。 

她叹了口气,想起要给舅舅做道场的事。自从到了西安府,一桩事接着一桩事,倒把这件事给忘得干干净净了。给舅舅做道场的事虽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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