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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巴陀督探长1 走向决定性的时刻(零时)-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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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不太可能,”巴陀合理地说,“不过你会为人们所做出来的一些事大吃一惊,在他们有足够的理由时。史春吉先生可能非常需要钱用。”
  “我确信他不需要,他不是个奢侈的人——一向都不是。”
  “嗯,不过他太太是。”
  “凯伊?是的,也许——可是,噢,这太荒谬了。我确信最近奈维尔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到钱的问题。”
  巴陀督察长咳了一声。
  “据我的了解,他有其他烦心的事?”
  “我想,凯伊告诉你了?是的,是一直有点棘手。然而,跟这件可怕的事毫无关系。”
  “也许是没有关系,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对那件事的说法,欧丁小姐。”
  玛丽缓缓地说:
  “哦,如同我所说的,那造成了棘手的——局面。不管起初是谁的主意——”
  他敏捷地打断她的话。
  “据我所知是奈维尔·史春吉先生的主意?”
  “他说是他的主意。”
  “可是你自己并不这样认为?”
  “我——不——这有点不像是奈维尔。我一直有个感觉,觉得是某人让他产生这个主意的。”
  “也许是奥德莉·史春吉太太吧?”
  “很难相信奥德莉会做出这种事。”
  “那么可能是谁?”
  玛丽无助地耸耸肩。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古怪。”
  “古怪,”巴陀深思地说,“这正是我对这件案子的感觉。是古怪。”
  “每件事都是古古怪怪的。有种感觉——我说不上来。某种气氛,给人一种压迫感。”
  “每个人都紧张兮兮的,提心吊胆?”
  “是的,就是这样……我们都受到折磨。甚至拉提莫先生——”她停了下来。
  “我正要去找拉提莫先生。关于拉提莫先生,你能告诉我些什么,欧丁小姐?拉提莫先生是谁?”
  “哦,真的,我对他不太清楚。他是凯伊的朋友。”
  “他是史春吉太太的朋友?彼此认识很久了?”
  “是的,她在婚前就认识他。”
  “史春吉先生喜欢他吗?”
  “还不错,我相信。”
  “没有——麻烦?”
  巴陀含蓄地说。玛丽立即加重语气回答说:
  “当然没有!”
  “崔西莲夫人喜欢拉提莫先生吗?”
  “不怎么喜欢。”
  巴陀警觉到她冷淡的语气,换了个话题。
  “那位女仆,珍·巴蕾特,她跟崔西莲夫人很久了吧?你认为她可靠吗?”
  “噢,绝对可靠。她对崔西莲夫人忠心耿耿。”
  “事实上你根本不会去考虑有可能巴蕾特打击崔西莲夫人的头部,然后自己服下麻醉药以避免受人怀疑?”
  “当然不会。她为什么要这样?”
  “她得到一份遗产,你知道。”
  “我也是。”玛丽·欧丁说。
  她以平稳的眼光直视着他。
  “是的,”巴陀说,“你也是。你知道有多少吗?”
  “屈罗尼先生刚来,他告诉了我。”
  “你以前并不知道?”
  “不知道。当然,从崔西莲夫人偶尔透露的,我猜想她留给了我什么。我自己没多少东西,你知道。不继续工作就不够维持生活。我想崔西莲夫人会至少留给我每年一百英镑——不过她有些表亲,我一点也不知道她打算如何分配她的遗产。当然,我知道马梭爵士的财产是由奈维尔和奥德莉继承。”
  “原来她以前并不知道崔西莲夫人留给她什么,”玛丽·欧丁离去后,利奇说,“至少,这是她说的。”
  “这是她说的,”巴陀同意说,“现在轮到青髯公的第一任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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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德莉穿着浅灰色的法兰绒外套和裙子。如此的穿着令她看来苍白得有如鬼魂一般,巴陀想起了凯伊的话,“阴魂不散地在屋子里鬼鬼祟祟。”
  她不显露任何感情地简单回答他的问话。
  是的,她十点钟上床,跟欧丁小姐同一时间。一整晚她都没听见什么。
  “原谅我过问你的私事,”巴陀说,“不过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一向都是这个时候到这里来。今年,我的——我的前夫想要同一时候来,他问我是否会介意。”
  “是他提议的?”
  “噢,是的。”
  “不是你?”
  “噢,不是。”
  “可是你同意?”
  “是的,我同意……我感到——难以拒绝。”
  “为什么,史春吉太太?”
  她的回答暧昧。
  “人都不喜欢薄礼无情。”
  “你是受伤害的一方?”
  “对不起,你说什么?”
  “是你跟你先生离婚的?”
  “是的。”
  “你——对不起——你是否怨恨他?”
  “没有——一点也没有。”
  “你真是宽宏大量,史春吉太太。”
  她没有回答。他再度尝试“沉默”的手法——但是奥德莉不是凯伊,不会因此被激得自动开口,她安安静静,保持沉默,毫无不自在的迹象。巴陀承认自己被击败了。
  “这次会面——你确定不是你的主意?”
  “相当确定。”
  “你跟目前的史春吉太太关系友好吗?”
  “我不认为她怎么喜欢我。”
  “你喜欢她吗?”
  “是的。我认为她非常漂亮。”
  “哦——谢谢你——我想就到此为止。”
  她站了起来,走向门去。然后她犹豫了一下,走了回来。
  “我只想说——”她说来紧张而快速,“你认为奈维尔——他为了钱而杀害她。我相当确信并非如此,奈维尔从不怎么关心钱。这一点我知道。我跟他在一起生活了八年,你知道。我无法明白他会为了钱杀害任何人——这——这不是奈维尔。我知道我这样说没有什么证明价值——不过我真的希望你相信我的话。”
  她转身匆匆离去。
  “你对她有什么看法?”利奇问道,“我从没见过这么——这么缺乏感情的人。”
  “她只是没表露出来,”巴陀说,“可是感情还是在。某种非常强烈的感情。我不知道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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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来的是汤玛士·罗伊迪。他坐在那里,神情严肃呆板,微微眨动眼睛,有如一只猫头鹰。
  他从马来亚回家来——八年来第一次,自小就有到“鸥岬”来做客的习惯。奥德莉·史春吉是他的远房表妹——从九岁开始由他家人带大。昨天晚上他正好快十一点时上床。是的,他听到奈继尔·史春吉先生离开屋子的声响,不过没见到他。奈维尔大约十点过二十分离去,也许晚一点。他自己一晚上什么都没听到。崔西莲夫人的尸体被发现时,他已经起床在花园里——他是个早起者。
  一阵停顿。
  “欧丁小姐告诉过我们这屋子里有紧张的局面,你是否也注意到了?”
  “我不这样认为,不太注意。”
  “说谎,”巴陀心里想着,“你注意到的可多了———比大部分人都多。”
  不,他不认为奈维尔·史春吉缺钱用。他当然不可能缺钱用。不过他对史春吉先生的事知道得非常少。
  “你对第二位史春吉太太了解有多深?”
  “我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她。”
  巴陀打出他最后一张牌。
  “你可能知道,罗伊迪先生,我们在凶器上发现奈维尔·史春吉先生的指纹。同时我们在他昨晚所穿的外套袖子上发现血迹。”
  他停顿下来。罗伊迪点点头。
  “他告诉了我们。”他低声说。
  “我坦白问你:你认为是不是他干的?”
  汤玛士·罗伊迪从不急躁。他停了一会儿——感觉上是很长的一段时间——然后回答:
  “不知道你为什么问我?这不是我的事,是你们的事。我自己看来——非常不可能。”
  “你能不能想出来,在你看来谁比较可能?”
  汤玛士摇摇头。
  “只有一个人,我想不可能,如此而已。”
  “那是谁?”
  然而罗伊迪更坚决地摇摇头。
  “不可能说出来,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协助警方是你的义务。”
  “我把事实都告诉你们了。这不是事实,只是一个想法,而且这是不可能的。”
  “我们没从他身上问出多少来。”利奇在罗伊迪走后说。巴陀表示有同感。
  “瞧,是没问出多少。他有他自己的想法——相当确定的想法。我倒想知道是什么想法。这是件非常奇特的罪案,詹姆士——”
  利奇正待开口,电话铃声响起。他抓起话筒,听了一两分钟之后,他说“很好”,然后放下听筒。
  “衣袖上的血迹是人血,”他说,“血型跟崔夫人的一样。看来似乎奈维尔·史春吉是难脱罪嫌——”
  巴陀已经走到窗口,相当感兴趣地望着窗外。
  “外面有个美丽的年轻男子,”他说,“相当美丽而且确确实实不正派,我想是这样。可惜拉提莫先生——我想他是拉提莫先生——昨晚是在东头湾而不是在这里。他是那种会砸烂自己祖母的头的人,如果他认为他能脱身,还有如果他知道他能从中得到好处的话。”
  “哦,这件事跟他毫无瓜葛,”利奇说,“崔夫人的死并不能让他得到任何好处。”电话铃声再度响起。“该死的电话,这回又是怎么啦?”
  他走过去接听。
  “喂。噢,是你,医生?什么?她醒过来了?什么?什么?”
  他转过头来:“舅舅,你过来听听这。”
  巴陀走过来接过电话筒,他听着,他的脸上如同往常一般不露出任何表情。他对利奇说:
  “把奈维尔·史春吉找来,詹姆士。”
  奈维尔进来时,巴陀正好搁上话筒。
  奈维尔一脸苍白疲惫,好奇地注视着苏格兰警场的督察长,企图从那张木脸上看出他的心思。
  “史春吉先生,”巴陀说,“你是否知道有任何人非常不喜欢你?”
  奈维尔两眼圆睁,摇了摇头。
  “确定?”巴陀表情深刻。“先生,我的意思是,某人不只是不喜欢你——某人——坦白说——非常讨厌你?”
  奈维尔笔直坐正。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没有这种事。”
  “想一想,史春吉先生。你没有丝毫伤害过任何人?”
  奈维尔脸红起来。
  “只有一个人我可以说是伤害过,然而她不是那种会怨恨的人。那就是我为了另一个女人而离开她的我的第一任太太。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她并不恨我。她是——她是一个天使。”
  督察长倾身向前。
  “让我告诉你,史春吉先生,你是个非常幸运的男人。我并不喜欢这个案子对你不利——我不喜欢。不过,这是个足以对你构成起诉的案子!而且除非陪审员正好欣赏你的个性,否则你会上绞台。”
  “听你说来,”奈维尔说,“好像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是过去了,”巴陀说,“你得救了,史春吉先生,纯粹是侥幸。”
  奈维尔仍旧以探询的眼光看着他。
  “昨天晚上你离开崔西莲夫人之后,”巴陀说,“她拉铃找她女仆。”
  他观望着等待奈维尔听出他的意思。
  “之后……那么巴蕾特见到她——”
  “是的,好端端地活着。巴蕾特在走进她女主人房里之前看到你离开屋子。”
  奈维尔说: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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