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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巴陀督探长1 走向决定性的时刻(零时)-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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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前所有的事实都在显示我有罪!”
  巴陀似乎有点退缩。
  “这倒是事实,不过,听我说,史春吉先生,你所要我相信的,你是在要我相信有某一个人同时恨你们两个——某一个人,即使他的计谋在你这方面失败了,还是可以把箭头转向奥德莉·史春吉,现在你能不能想到有任何人恨你也恨你的前妻,史春吉先生?”
  奈维尔的头再度垂下,埋进手掌里。
  “你这么一说,就显得这太捕风捉影了!”
  “因为这正是捕风捉影。我得依据事实行事。如果史春吉太太有任何解释——”
  “我那时有任何解释吗?”奈维尔问道。
  “没有用的,史春吉先生。我得执行我的职务。”
  巴陀猛然站起来。他和利奇先离开房间,奈维尔和罗伊迪紧随他们身后。
  他们越过大厅,来到客厅,停了下来。
  奥德莉·史春吉站了起来。她向他们走过去。她直视着巴陀,她的双唇微张,形近微笑。
  她非常柔和地说:
  “你要找我,不是吗?”
  巴陀变得非常官式。
  “史春吉太太,我这里有份拘捕证,将你依九月十二日,上星期一谋杀卡美拉·崔西莲的罪名逮捕。我必须要你留神,你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将被记录下来,同时可能在审判你时作为证据。”
  奥德莉叹了一口气。她轮廓清晰的一张小脸平静纯洁得有如浮雕贝壳一般。
  “这简直是一项解脱。我很高兴这已经——过去了!”
  奈维尔蹿身过来。
  “奥德莉——什么都不要说——不要开口。”
  她对他微微一笑。
  “可是,为什么不,奈维尔?这是事实——我好累。”
  利奇深吸了一口气。好了,就这样了。太疯狂,当然,不过倒省掉不少烦恼!他不知道他舅舅是怎么啦。那老家伙一副好像见到了鬼的样子。两眼直直地看着那精神错乱的女人,好像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啊,这是个有趣的案子,利奇欣慰地想着。
  然后,高潮突降,哈士托打开客厅的门宣称:
  “马克怀特先生来到。”
  马克怀特怀有目的,跨步进来,他直直走向巴陀。
  “你是不是负责崔西莲案子的警官?”他问道。
  “我是。”
  “那么我有些重要的话要对你说。抱歉我没早点来找你,不过上周一晚上我恰巧看到的某件事的重要性,我刚刚才想通。”
  他快速瞄了众人一眼。“我可不可以私下跟你谈谈。”
  巴陀转向利奇。
  “你跟史春吉太太在这里好吗?”
  利奇一本正经地说:
  “是的,长官。”
  然后他趋身向前,凑近另一位的耳边细语一番。
  巴陀转向马克怀特。
  “跟我来。”
  他带路走进书房。
  “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的同事告诉我他以前见过你——去年冬天?”
  “不错,”马克怀特说,“企图自杀。那是我想说的一部分。”
  “继续,马克怀特先生。”
  “去年一月我企图跳下断崖头自杀。今年,我重访旧地。我在周一晚上走到那里。在那里站了一段时间。我俯视大海,看到东头湾,然后我往左侧看。
这也就是说我看到这幢房子。在月光下我可以看得相当清楚。”
  “是的。”
  “直到今天我才想到那正是凶杀案发生的晚上。”
  他趋身向前。
  “我来告诉你我所看到的。”
               16
  只不过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巴陀就回到客厅里,可是这段时间对其他那些人来说,似乎长多了。
  在巴陀回到客厅之前,凯伊突然失去控制。她对奥德莉大叫说:
  “我就知道是你。我一直知道是你。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
  玛丽·欧丁迅即说:
  “请不要这样,凯伊。”
  奈维尔厉声说:
  “闭嘴,凯伊,看在上帝的分上。”
  泰德·拉提莫向开始哭泣起来的凯伊走过去。
  “冷静一点。”他仁慈地说。
  他气愤地对奈维尔说:
  “你好像不了解凯伊心里的压力有多大!为什么你不多照顾她一点,史春吉?”
  “我没事。”凯伊说。
  “我还有两条腿,”泰德说,“可以带你离开他们这一群!”
  利奇督察清清喉咙。他很清楚,在这种时候,很多欠思考的话都会说出来。不幸的是,事后这些话通常都牢记在各人心头。
  巴陀回到客厅,他的脸上毫无表情。
  他说:“史春吉太太,你收拾一下东西好吗?抱歉,利奇督察得跟你一起上楼。
  玛丽·欧丁说:
  “我也去。”
  两个女人和利奇督察离去之后,奈维尔迫不及待地说:
  “那个家伙来干什么?”
  巴陀慢吞吞地说:
  “马克怀特先生说了一个非常古怪的故事。”
  “对奥德莉有帮助吗?你是不是仍旧决心逮捕她?”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史春吉先生。我得执行我的职务。”
  奈维尔转过脸去,脸上急切的表情消失。
  他说:
  “我想,我最好打电话找屈罗尼。”
  “不用急,史春吉先生。由于马克怀特先生的供词,我想先作一项实验。
我先把史春吉太太带走再说。”
  奥德莉正走下楼来,利奇督察在她一旁。她的脸上仍旧是那遥不可及的孤立、镇定神色。
  奈维尔走向她,双手张开。
  “奥德莉——”
  她冷淡的眼神扫瞄过他。她说:
  “没关系,奈维尔。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
  汤玛士·罗伊迪站在大门边,有如要堵住出路一般。
  一丝微笑泛上她的唇角。
  “忠实的汤玛士。”她喃喃说道。
  他低声说:
  “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
  “没有人能做什么了。”奥德莉说。
  她头抬得高高的走出去。一部警车在外面等着,琼斯巡佐坐在驾驶座里。
奥德莉和利奇进了车子。
  泰德·拉提莫赞赏地喃喃说道:
  “美妙的退场!”
  奈维尔怒不可遏地转向他。巴陀督察长机敏地插身两人中间,扬声打圆场说:
  “如同我刚刚所说的,我要做个实验。马克怀特先生在渡口那里等着。我们十分钟之内到他那里。我们将搭汽艇出海,所以女士们最好穿暖一点。十分钟之内,动作请快一点。”
  他有如舞台经理一般,指挥一群演员上台。他一点也不理会他们困惑不解的脸孔。

              第四章 零时
                1
  水面上凉飕飕的,凯伊紧拥着身上穿的一件小皮毛夹克。汽艇在“鸥岬”下方的河道上轧轧前进,然后踅进分隔“鸥岬”和那阴森森的断崖头的小河湾。
  问题一两度被人提出,可是巴陀督察长每次都举起大手,有如通俗闹剧的笨拙演员,暗示时间未到。因此除了水声之外,一片沉默。凯伊和泰德站在一起,俯视水面。奈维尔跌坐在汽艇上,两腿撑开。玛丽·欧丁和汤玛士·罗伊迪坐在船首。每个人都不时地以好奇的眼光瞄着站在船尾的马克怀特那高大、疏远的身影。他没看他们,只是背对着他们,双肩耸起,站在那里。
  直到他们身处断崖头的阴森阴影下,巴陀才降低引擎速度,开口说话。
  他以深思熟虑的口吻,毫不怯场地说:
  “这是个非常古怪的案子——我所见过的最古怪的案子之一,我想先大致谈谈谋杀这个主题。我要说的并不是我的创见——实际上是我旁听到年轻的王室律师顾问丹尼尔斯先生说过的,而我想他可能也是听别人说的——这一套他很行!
  “以下就是!当你看到谋杀案的报导——或者,比方说,读到一本谋杀案的小说时,通常你都是先看到谋杀案。这全错了。谋杀案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一件谋杀案是很多不同情况的极点,这一切都在某一特定时刻汇集到某一特定地点。人们都为了不可预知的原因被从各个不同的地方带到这里面去。
罗伊迪先生从马来亚来到这里。马克怀特先生在这里因为他想要重访他曾经企图自杀的旧地。谋杀本身是故事的结局。是‘零时’。”
  他停顿了一下。
  “现在就是‘零时’。”
  五张脸转向他——只有五张脸,因为马克怀特先生没有转过头来。五张茫然不解的脸。
  玛丽·欧丁说:
  “你的意思是说崔西莲夫人之死是很多情况的累积极点?”
  “不,欧丁小姐,不是崔西莲夫人之死。崔西莲夫人之死只是凶手主要目标之外的连带事件。我所说的谋杀是谋杀奥德莉·史春吉。”
  他听着每个人突然倒抽一口气的声音。他不知道是否有某个人突然害怕起来……
  “这个罪案相当久之前就计划好了——也许早在去年冬天。计划周详到每一最小的细节都安排好了。它有一个目标,而且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奥德莉·史春吉要被吊颈,直到她死去……
  “这是个由某个自以为非常聪明的人所作的非常诡诈的计划。凶手通常都自以为了不起。先安排让我们看到一些浮面化,令人不满意的不利于奈维尔·史春吉的证据。在看过了这一套假造的证据之后,凶手以为我们不可能认为这—套会重现。然而,如果你仔细地思考,就会发现所有不利于奥德莉·史春吉的证据也可能是假造的。从她房间壁炉取下的凶器,她的手套——左手沾满血迹——藏在她房间窗外的长春藤里。她所使用的化妆粉沾到外套的衣领内侧,还有几根头发。她的指纹,当然会出现在取自她房里的胶布上。甚至她是个左撇子,正好符合凶案现场的位置关系。
  “而最要命的证据是史春吉太太本人——我不相信你们有任何一个人(知道的那个人除外)在看到了我们拘捕她时她的那种表现之后,还能相信她是无辜的。她确实是认罪了,不是吗?要不是因为我个人的一个经验,我自己可能也不会相信她是无辜的……当我看到她那个样子,听到她所讲的话时,我吓了一跳——因为,你们知道,我知道另外一个女孩就是跟她完全一个样子,承认自己有罪,其实是无辜的——奥德莉·史春吉看着我的眼神就跟另外那个女孩一样……
  “我得执行我的职务。这我知道。我们当警官的得根据证据行事——而不是根据我们的感觉和想法。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就在那一刹那之间,我祈祷奇迹出现——因为我不知道除了奇迹之外还有什么救得了那可怜的女士。
  “好了,我祈祷的奇迹出现了。立刻就出现了!”
  “马克怀特先生突然出现,说出了他的故事。”
  他停顿下来。
  “马克怀特先生,你把在屋子里告诉我的重述一遍好吗?”
  马克怀特转过身来。他以简短、尖刻的句子诉说着,就因为简明才具有说服力。
  他告诉他们他去年一月被人从断崖救起的事,以及他重访旧地的心愿。他继续说下去。
  “我周一晚上到那里。我站在那里陷入沉思。我想,那时一定是晚上十一点左右。我望着岬顶上的那幢房子——我现在知道是‘鸥岬’。”
  他顿了顿,然后继续:
  “有一条绳子从那幢房子的一个窗口直垂落到海里。我看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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