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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络新妇之理 下-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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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新妇之理 下
作者:京极夏彦
译者:王华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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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lzhmsmsmmsyes
录入:奶茶伪娘控
轻之国度:lightnov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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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头垂了好久,后颈根都酸起来了,吴美由纪总算抬起头来。
    有些灰蒙蒙但仍微带春意的风从略开的窗户吹了进来,拂上脸颊。
    抬头一看,眼前是一张鄙俗的五角形脸庞。
    美由纪不知道他的身份。我没道理地就是很伟大——连他自己都这么说了,一看就知道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
    听说他叫海棠卓。
    不知道几岁。在美由纪这种年纪的女孩子看起来;年长的男人都一样。不管是二十岁还是四十岁,青年就是青年,中年就是中年,其他的全都是老人。分类只有三阶段而已,非常笼统。
    而这种分段评价并来严密地反映出对象的实际年龄,全都是根据概略的印象所作出的判断。海棠的年纪难以捉摸。他不到中年,但也没有年轻到青年的地步。虽然不具老成的氛围,但满脸油光,一点清爽的气息也没有。
    年龄不详的男子眯起五角形脸庞上的三角形眼睛,用充满黏性的视线舔也似的从美由纪的脚尖看到小腿.再从膝盖上合拢的指尖爬到肩膀,经过脖子来到脸上,然后总算停下来了。
   “吴同学……没有时间了,已经没有时间了。”
    ——口气真令人不愉快。
    仿佛铁块和玻璃彼此摩擦发出的声响。模糊难辨,口吻却充满了毫无根据的自信与傲慢,表面殷勤,实则无礼。所谓令人作呕,指的就是这种声音。
   “别嫌我啰嗦,我已经从过世的理事长那里听说喽。我是为你好,想要帮你把事情压下来啊。”
     真的很烦。美由纪已经把所有知道的事都说出来了,不知道的事也无从说起。所以美由纪瞪着他。
“听好了,吴同学,这话只在这里说啊。你可能不知道,那位前理事长——现代理理事长柴田先生,身份相当不凡哪。正因为这样,他根本没见过什么世面。最让人伤脑筋的是,他的正义感强得跟什么似的。”
这有什么好伤脑筋的?——美由纪没有说出口,瞪得更凶了。海棠的厚脸皮似乎随着年龄愈来愈厚,就算被美由纪这点年纪的小姑娘瞪视,好像也不痛不痒。
这样的逼问已经是第几次了?
美由纪从今早起,就一直处于软禁状态。
门、小窗、桌子、椅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里是教职员大楼的一角,位于三楼角落的小房间。
学生们模仿军营,把这里称为重紧闭房。
由于建筑物给人的印象,也有人把这里叫做拷问房。
美由纪觉得那些称呼并不夸张。
若问为什么——因为渡边小夜子就是在这个小房间遭到本田幸三凌辱的。
一想起此事,美由纪就想吐。刚被带进来时,她真的吐了。不过那时候是因为混乱到了极点,也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
美由纪从那天晚上起,再也无法相信包括自己在内的全世界了。
这种状态就叫诅咒吗?——美由纪现在这么想。
海棠那有如蜥蜴般令人不快的声音,就像在远方作响的海潮声般无可无不可,美由纪望向窗外。
十二天前。
本田被杀的夜晚。
黑圣母披着和服奔入黑暗。
本田幸三的脖子被绞断。
小夜子错乱而自屋顶跳下。
——跳下去的的确是小夜子。
然而……
小夜子跳下去,美由纪尖叫。接着她推开茫然伫立的织作碧,冲下楼梯。
——我想在楼下接住她。
美由纪对警察这么说。虽然很蠢,但当时她是真心这么想。想要赶在跳楼自杀的人之前早一步抵达地面,根本是荒谬绝伦,连落语(注:日本传统演艺之一,类似单口相声,由一位表演者跪坐在舞台上说故事)里头也不会有这么荒唐的故事。
但是美由纪冲到二楼时,被老太婆给抓住了。她们在原本应该受到寂静支配的时刻,在回声极大的中庭里扯着嗓子大声寻找小夜子,宿舍里的人一定也听到这场骚动了。老太婆似乎也不得不下定决心,在上班时间外出勤。
——不快点会死的!
那时,美由纪还这样喊着。
老太婆完全无法理解状况。
——本田老师在屋顶上、
——黑圣母在后面的树林里、
——小夜子、小夜子她、
话语拆成片段,无法形成意义。
但是支离破碎、毫无脉络的话语只要累积,也能够形成大略的意思。老太婆察觉楼上和楼下都发生了非比寻常的大事、狼狈不堪。
此时……
上方传来尖叫声。
是夕子或碧从楼上看到小夜子坠地,发出了尖叫……
当时美由纪这么认为。
老太婆呼喊着神的名字,想要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屋顶赶去。美由纪则相反地想要往楼下跑。得尽快赶到小夜子身边,或许小夜子还有气——实际上美由纪并未如此冷静地思考,她只是一团混乱——总之她就是这么想。老舍监用力拉扯美由纪的袖子,美由纪奋力抵抗。那个时候,美由纪完全无法理解老太婆为什么要阻止她,但是现在想想,那或许是理所当然的行动。
——在这里拖拖拉拉下去,小夜子会死。
——小夜子会死掉啦!
她觉得应该不断地这么大叫。
美由纪完全不记得两人在二楼的楼梯间拉扯了多久。不久后就传来叫声:“不好了!出事了!”
是男人的声音,不知道是工友还是教师。
小夜子跑出夕子的房间后,已经过了相当久的时间。这段期间她们一直大声吵闹,会有人出来察看也不奇怪。
老太婆总算下定决心去楼下,抓着美由纪的手臂走下楼梯。来到二楼转角处,玄关近在眼前。几名教师正粗暴地推开玄关进来。
“有学生死掉了!发生了什么事?”
死掉了……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美由纪紧绷的线断了——她失去了意识。
美由纪醒来时,人躺在某房间的床上。
保健老师和校长,以及几名一脸凶悍的男人——刑警——正围绕在枕边望着美由纪的脸。
“喏,小妹妹,把事情说明给我们听吧。”
美由纪觉得要被送进监狱了。
她觉得好像说了一阵子呓语般的话。
是诅咒、有恶魔、是黑圣母——这根本不是有理智的人会说的话。而且美由纪还目击到最要好的朋友跳楼自杀的瞬间,她觉得当时会那样反应,也是不得已的。
醒来以后,大概过了半天以上,美由纪的意识才清醒过来,恢复了理性的判断力。
——碧和夕子怎么了呢?
也是那时,美由纪才想起她们。
她们一定遭到了相同的盘问。
刑警三番两次地过来询问。
美由纪迷惑了,她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美由纪所见闻到的现实,就连亲身体验的她自己都难以置信。学园里有崇拜恶魔的团体,她们举行黑弥撒,进行卖春和咒杀,有谁会相信这种话?但是……
山本舍监,姓前岛的东京女性,还有本田幸三,据美由纪所知,已经死了三个人。
而且那个……黑圣母……
——不是幻觉。
该说出来吗?首先这就让美由纪筹措再三。
但是本田幸三的恶行应该被揭发。
可是,如果丑闻曝光,小夜子的名誉很可能因此蒙受相当大的损害。
与其说是可能,根本是绝对。不过小夜子也已经不在世上了,那么为了悼念她的死,不是更应该说出这件事吗?
但是……
麻田夕子会怎么样?
是不是至少应该隐瞒卖春的事实?
蜘蛛的仆人那些人会变得如何,都不光美由纪的事。但是麻田夕子不同,美由纪不认为夕子的下场如何与她无关。虽然只认识了短短几小时,但是美由纪心里已经对夕子萌生出友情——不,萌生出近似友情的感情了。卖春的事如果此时曝光,夕子的未来将会如何?
关于蜘蛛的仆人,也应该保密不说。
结果,美由纪做出了十分半吊子的供述。
本田幸三是个不可原谅的坏人。他好几次蹂躏我已经自杀的朋友,还让她怀孕,最后唾骂她,把她赶走。我的朋友为此痛苦不堪,最后想不开,去教堂后面的祠堂下了诅咒,但是她知道诅咒成真,陷入混乱,跳楼自杀了……
杀害本田的,是教堂后面的祠堂里安置的恐怖木像,俗称黑圣母……
“我真的看到了。”
警官笑了。
“你是笨蛋吗?混账,别开玩笑了!”
“死掉的女孩的确是怀孕了,可是孩子的父亲可不是本田老师。那家伙是无精症患者,不要胡说八道了。”
美由纪觉得后脑勺仿佛被铁锤狠狠地敲了一记。
“凶手是妖怪?少说蠢话了。”
“跟你在一起的织作家小姐啊,说她什么也没看见哪。”
织作碧作了伪证……
遗憾的是,当时美由纪无法这么想。
当时她心想,如果碧说她没有看见,那么那种东西果然还是不存在的。
因为那实在是太脱离现实了,可是……
美由纪清楚地记得。那张漆黑的脸,以及披在身上的衣服的——水鸟花纹。
——那、那是什么?黑圣母……怎么可能……
天使的声音,那个时候美由纪听到的碧的声音是……
是幻觉,是幻听,是幻视,全部都是幻影吗?
是吗?那么……
包括碧的言行在内,那天晚上美由纪所见闻的一切,可能全都是她的妄想。
对于自己的知觉和记忆,美由纪已经丧失了一切自信。她也试着拜托大人让她见织作碧,但是碧今天早上已经返家,不在宿舍里。
当天晚上,双亲来访了。
父亲非常惶恐,母亲则垂头丧气。
双亲似乎向警察拜托,说想带美由纪回家,但是被警方以还需要讯问为理由回绝了。刑警说:“她不像另一个女孩,既没有受伤,健康上也没有问题。”
另一个受伤的女孩——指的是麻田夕子吗?
夕子受了伤,憔悴至极。美由纪向警方询问夕子的状况,却因此失去了最后的自我。
——跳下去的明明是小夜子……
摔死的却是麻田夕子。
美由纪花了好久的时间才听进去。
摔死的是夕子?那么小夜子还活着?美由纪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理解这铁铮铮的事实。
小夜子还活着?……
刑警不屑地说:“你说的渡边小夜子是受伤了,可是顶多只是几处跌打损伤,手骨开裂罢了。那是不可能是从屋顶上摔下来的伤——除非有人在底下接住她。”
“而且渡边小夜子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作证说,她去找跑出房间的麻田夕子,结果麻田夕子从楼上摔下来,她是被麻田夕子给撞伤的。”
可是……
可是……跳下去的应该还是……
美由纪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再次混乱得说不出话来。自己所看到、所听到的,果然全都是假的。
后来,美由纪一次又一次地受到眩晕和恶心所折磨,甚至无法接受警察的讯问。
警察暂时离开,然后美由纪第一次被叫到这个小房间来。那时,这个充满闭塞感的房间里,坐在眼前这把老旧的椅子上的——也就是海棠现在所坐的椅子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现在已经过世的理事长——织作是亮。
如果海棠是蜥蜴,那么理事长就是蝎子或蛐蜓。美由纪记得,理事长的眼神就像一条虫。
有着一双虫眼的男人态度下流得完全不像是一个理事长,劈头就用一种厌烦的语调说:“就是你啊?”然后他走近美由纪,用食指抵住美由纪的下巴,硬是把她的脸转向自己,直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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