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石图-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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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望气术,用神念的使用也包含观察外界和隐藏自身两种效果,双方使用同样法门时,修为低者便难以感应到境界比其高太多的修士。
谢浔初学乍练,能感受到方圆四五丈的事物,意念集中之处,纤毫毕现,比肉眼观察更加清晰,而其他地方则只能看到个大概,离自身越远,效果便越差。
沙门常言,一沙一世界,谢浔往日还不相信,不过当他把意念集中在甲板上的一个小点时,终于对这句话有了体会。
只见那个小点上,坑坑洼洼便如山丘沟壑,有木刺纤毛则像名山高峰,其间有草木丛生。
不过这些都还不算神奇,只是把甲板木材给放大了而已,最让他震惊的乃是当中竟有活物。虽然它们没有移动,不过谢浔分明能感受到其中不同与死物的生命气息。
这些“生命”形状各不相同,或球或柱,或是光滑或是粗糙,有的外面还生满了触手或是毛发。
不过这些东西都一个特点,那便是丑陋,甚至丑陋都不足以用来形容它们,用面目狰狞乃至令人恶心更为恰当。
在这之前,谢浔恐怕绞尽脑汁也难以想象出如此丑陋的东西来,比其它们,那戏台上演的或是庙里塑造的妖魔鬼怪实在是都不值一提。
这法子集中的点越小,放大的倍数便越大,看到的也更清晰,而这点之外的其他景象便越模糊。
谢浔好奇之下又把念头集中在自己皮肤上,他真怕自己身上也遍布着这种恶心生物。
还好结果让他松了口气,他的皮肤虽然也沟壑纵横,不过上面并没有他之前看到的生物。
“难道这种东西不能依附与活物表面?”他暗忖道。
迎面而来的一个水手让他改变了这个想法,他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便看了下这个水手的皮肤。
结果上面不仅仅有那种恶心的生物,而起它们还在爬来爬去,谢浔脸色便变了,一股恶心之意涌上心头,差点让他本来就空空如也的肚子都翻江倒海。
那水手还给他打了个招呼,见谢浔如此表现,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惶恐地拱手道:“十二爷,我这人鲁莽,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对,还望十二爷责罚。”
谢浔连忙摆摆手道:“不管你的事,你忙你自己的去吧。”
那人如释重负,再次打了个揖手,才离开了。
谢浔喃喃自语道:“看来这事还是因人而异,看来还得多寻几个人看看。”
于是他便又寻了几人,既有水手,也有船上的管事,还有随行的武师,不过这些人身上均有那种生物。
“看来这种生物的存在和武艺无关,而这人是否爱洁净也无关。”谢浔喃喃自语。
接下来他又去观察了江水,江中游鱼和水草,发现上面均有这种小东西,水中的小东西还跑得挺快,很活跃。
他跑到厨房,其中正有人在做午饭,他观察了下锅里煮的米,惊讶的发现米锅里没有这种小东西,随后他又看了正在煮的汤和厨房里的水缸。
结果汤里没有,但是水缸里却有。
“看来这东西应该是怕热,难怪经常有人和凉水喝坏肚子的,看来便是喝进去了这种东西,毕竟这些小玩意儿长的便不像什么好物。”他暗道。
心想待师姐修炼结束定要与她好好讨论下这个东西,毕竟她修炼多年,而且想必道门对这种东西也有解释。
这事儿暂时算是告一段落,谢浔又练了下那本玉门经,这玉门经果然神奇,修炼速度比万岱功快不说,修炼出来的真气还格外精纯,中正平和。
谢浔只练了一会儿,便感觉周身毛孔都舒展开来,一呼一吸之间,全身都在和空气和鸣,身体仿佛都轻盈了许多,整个人神清气爽。
谢浔大喜,便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修炼之中,中午船上的管事过来叫他去吃午饭,见他沉迷其中,也不敢打扰,便自退去了。
日暮时分,太阳西沉,将江水染得殷红,船已行至九江地域,谢浔终于自修炼中转醒过来,因为他实在是太饿了。
他早饭因为李云妙的关系便没有吃成,午饭又因沉迷修炼而错过,而他早上三场打斗,加上武道修炼本就消耗甚大,自古便有“穷文富武”之语。
此前修炼精力集中尚无感觉,如今一放松下来,顿时体会到了“饿的前胸贴后背”是个什么滋味。
他立马翻身起来,运起轻功奔向厨房。
厨房中几位老妈子和水手见是谢浔,纷纷行礼问安,谢浔却管不了那么多,摆摆手打断了他们。
“有些什么吃的,都给我弄上来。”
其中一个胖胖的中年厨师出来,不卑不亢,道:“十二爷,马上便开饭了,您稍待片刻。”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这厨房的管事之人。
“这位大哥,不是我有意为难你们,实在是我已经两顿饭没吃了,饿得不行,我看你们这架势,怎么着也还得两三刻钟才能开饭。”
“这么着,你看行不行,这些不管冷的热的,我先吃了,一会儿我再亲自去给船上的兄弟们解释。”言罢,谢浔还拱了拱手。
谢浔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何况他还是这船的少东家,那管事自也不好再说什么,便任了谢浔去。
这船上除了水手,还有些如谢浔这样搭船的客人,以及小商人管事之流,这两类人吃的自然不同,可是船上厨房不大,便分两拨吃饭。
此时水手们的饭菜已经差不多要做好了,而谢浔等人的还要再等一阵子,谢浔打的便是吃水手的饭的主意,所以他有“去给兄弟们解释”之语。
水手都是些穷苦人家的子弟,整日劳碌,因而起饭菜也不甚可口,唯一的优点便是油水甚足,顶饱,尽管这些油水,有不少都是贵人们上顿吃剩的,再给他们热到一起罢了。
不过人饿了,吃什么都香,谢浔便是如此,何况他虽然出生富贵,不过谢家家教的缘故,也是什么都吃过,因此吃的是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愣是一个人吃掉了十余人的量。
章十七 瓜洲渡()
谢浔吃的正香,外面的水手们却都闹起来了,那厨房管事出去说了几句,水手们才安静下来。
待他酒足饭饱,又亲自出去给水手们赔礼道歉。
“这样吧,我耽搁了大家吃饭,这一百两银子算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兄弟们且拿去,等到了扬州买酒喝。”
谢浔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这些水手的头领。
那些水手见是十二爷亲自出面,又赔的是真金白银,便是心里还有些不爽,也都消气了。
那头领接过银票,道:“其实兄弟们饿一会儿也没什么,十二爷如此大方,实在让我们受宠若惊啊。”
又转过头对那些水手道:“兄弟们还不快谢过十二爷?”
转眼月牙隐没,星光璀璨,横贯在夜空的星河,流淌于大地的江水,交相辉映。
船舱中,谢浔五心朝天,双目微闭,呼吸缓慢而平静,星辉透过窗点点落在他身上,仿佛洒上了金色的尘埃。
旁边正在冥想的李云妙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蓦地睁开眼,神念一扫便发现谢浔那边的情况,结合下山前极玄子对她说的话,她已猜出了答案。
她掐了个法诀,便又闭目冥想起来。
若是此时有人站在谢浔的窗外,便会发现此前的异常均已消失不见。
不过,那只是李云妙施的障眼法而已。
而此时正在修炼的谢浔也发现,自己的真气转化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同时产生真气的量也更多。
他心里疑惑,不过也知道这是好事,便也不去多想,抓紧了时间修炼。
一个时辰后,谢浔睁开了双眼,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他望了望窗外,只见星河绚烂,由于是月初,月亮早已隐没,谢浔也无法判断此时的具体时辰,从他自己的感觉来看,离天亮应该还有些时间。
“想不到这么快便将真气全部转化了,我原道要拂晓差不多才能结束的,玉门功也甚是神奇,修炼了一天也不见疲惫,反而精神格外充足。”
“难怪云妙师姐修炼速度如此之快,她可以整日整夜的打坐冥想,我们却修炼一会儿内功便要休息一段时间。”谢浔喃喃道。
“就是不知那玄元剑经又该是怎样的神奇。”谢浔又想起了据说更加厉害的镇派宝典。
他走出船舱,站在甲板上,河风吹在他的脸上,带着清凉的水汽,江水两岸山势连绵起伏,在星光下显露出各自的轮廓,如同蛰伏黑暗中的妖魔。
不知怎的,谢浔突然想起了白天观察到的那些小“怪物”。
“这天地间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的凡人所不知的秘密呢?”
抬头望着美丽的星空,“天外又是什么样子呢,真的住着仙佛么。”
这一刻,他对长生的渴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我要成就元神,去搞清楚这世间所有的未知,我还要到天外去,看看那里又是怎样一番景象。”这一刻,他在心里暗暗发誓。
这便是他长生的追求,这就是长生包含的一切意义,也是一个初涉修仙界的少年的壮志雄心。
谢浔是一个说做就做的人,既然已经定下了如此巨大的目标,那更要好生修炼,想到之前修炼速度突然加快,那不论是什么原因,都不能浪费了这机缘,于是他又回到之前所在之处,开始打坐冥想。
第二日清晨,太阳刚从地平线上露了个头,船队便到了瓜洲渡,扬州城并不在江水边,瓜洲便是江水边离扬州最近的渡口。
江水对岸则是京口,两地数百年前起便是南来北往的交通枢纽,在几百年前,北方胡人纵横中原之时,京口更是战略要地,南渡的中原士族在此陈兵数十万,北望中原。
无数路经此地的诗人或是吊古伤今,或是感时伤情,留下了无数脍炙人口的诗篇。
在江湖中流传最广的当属一代剑侠辛幼安的词句,而在王相公的泊船瓜洲则更是被文人墨客传为佳话。
谢浔给船上管事打了个招呼,便和李云妙一起下了船。谢浔也是颇爱美食之人,提议说要到扬州城体验下当地的吃食。
他本道李云妙颇为着急,或许会拒绝,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原来李云妙虽然修为颇高,却还达不到完全餐风饮露,服气辟谷的境界。
她已几日没有进食,虽然有师门炼制的辟谷丹,不过那玩意儿味同嚼蜡,这扬州城不算远,以两人的脚力,用上神行术也走不了多久,。
何况那前辈乃是数百年前之人,数百年风雨沧桑,人世变幻,江水虽不如河水经常改道,但是河道有所变化却是肯定的,她还要到扬州城里打探一番才好行动。
谢浔在码头买了两匹良马,李云妙见此一愣,暗道这谢浔果然还是凡俗思维比较重,不过她倒没拒绝,反正这马跑的也不比自己神行术慢。
谢浔路上又借机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关于那细小的生物和自己夜里修炼速度加快的事。
李云妙道:“关于那小玩意儿你探究地倒是挺仔细,不过那又有什么好奇怪的,世间万事万物,各有各的生存之道,那些小东西自然也是生命,只是灵智甚浅罢了。”
“不止这空气和水,便是你身体里也有它们的存在,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