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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1章

宰执天下-第10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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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脸来攻击。而两桩案子究竟的实情如何,他们都不再关心。

    赵世居、李逢谋逆案,如今已经牵扯进了数以百计的士人。

    因为李逢本来就是士人,而赵世居交游甚广,也与许多士大夫信往来。从他们家中抄出来的信,有许多让赵顼耳熟能详的名字,甚至有些人都是经常见的。甚至连自己的四弟嘉王赵頵也被牵扯了进来——他曾经请求将参与进谋反案中的医官刘育,任命为嘉王府中的医药袛应。

    但赵顼决不想就此停止,他已经忍了很久了。从开始削减宗室的待遇时,就一直在忍着宗室对他的攻击。以《宗室法》将一大批远支解除宗室的身份,让他们失去任官的机会。转运法、市易法,都在宗室身上割肉。试问他的亲戚们怎么可能会甘心。在去年的那场大旱中,上蹿下跳的人实在太多,他听到的嘲讽和讥笑也实在太多,但赵顼他堂堂天子,在当时却只能干咽下这口气。

    赵世居绝对饶不得赵顼要确定,这个朝堂之中,没人能动摇、敢动摇他的皇位。只是从另一位谋反案的参与者李士宁身上,使得王安石也被牵扯了进这一桩案子,让赵顼烦心不已。

    而另外一桩案子,也就是官营水磨坊的厢军士卒团聚起来,冲击韩家宅邸的案子,已经变成了厢军士兵无事啸聚、谋图不轨。吕惠卿的极力主张,终于让赵顼也觉得被煽动起来的厢军士卒,也的确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不能轻易的放过。而且这桩案子更是从一开始的指使者,在御史台中牵扯到了宰相冯京的身上。

    两桩案子,让两府之中的宰执们变得更加对立,之间的矛盾也更加锐利。此事的朝堂上,宰辅们也只记得互相攻击,让朝廷政事运转也渐次缓慢下来。

    赵顼决定要尽早将两件案子给处理干净,将两帮涉案人员以重惩,给予天下一个足够的警示。不过,赵顼叹了一口气,这也要臣子们配合才行。依他的才智,如何会看不出现在两边揪着这两桩案子,其本意到底是为了什么

    开封知府韩缜这时站了出来,前面的宰执官们为了两件案子争吵了一通,现在终于都累得没有气力了,让他也可以站出来说些话。

    “陛下,前夜观音院外码头上失火,现有多家绸缎商联名具状,控诉力工袁十二等二十余人于码头上纵火行凶。”

    “纵火?”赵顼最不喜欢的就是听到这两个字,东京城这样的大城市,最怕的就是火灾,一旦烧起来,就是接连数坊一起陷入火海,“回去速速断明此案,将涉案之人依律严惩”

    “启禀陛下,臣昨日已经问过了几人。”韩缜冲着崇政殿上至尊的座位躬身道:“袁十二等人是因为码头上安置了轨道和有轨马车,不再需要太多的力工而被雇主解雇。袁十二等人力工与之争执良久,最后一气之下,方有了这一次的泄愤之举”

    “轨道有轨马车这些不都是军器监的东西吗?”赵顼一直都在关心着军器监,韩冈现在的精力放在那边,他当然很清楚。

    韩缜也很清楚:“轨道和有轨马车,如今尚在军器监中打造之中。但这个消息,京中已然传遍。想必绸缎商们也是因为听说了此事之后,才会收买了军器监的工匠,将轨道和有轨马车的式样给偷了出来。”

    原来事情做得滴水不漏的能臣,这段时间怎么尽出纰漏?赵顼越来越是头疼了,真的是什么都不顺心。

    “速召韩冈觐见”带着怒意,赵顼吩咐了人下去。

    宰执们还没有走,甚至准备来个第二回合。没想到韩冈又出了事,要上殿来了。吴充捧笏而立,低垂下去的头在冷笑着,韩冈这是自己在错蠢事,怨不得他人了,就看看他能怎么为自己辩解。

    技术扩散绝对是一件好事

    韩冈还记得某本科普中,曾经看到有一位十七还是十八世纪的科学家,为了得到贵人们的资助,而在家门前竖起了一个气压计,打了一个十分有效的广告。

    他韩冈也是在打广告,如今七十二家正店门外的热气球,还有在金明池时不时飘起来的飞船,都是他韩玉昆打出去的广告。而结果也很好,浸铜法和火车的原型都顺利的流传了出去,也让人看到了相信他韩冈的好处。

    日积月累,日后不论他准备做什么,想必都会有人趋之若鹜,去学着实验、去试图仿造,得到成后,就去大力推广,说不定他还有机会看到蒸汽机的出现,只要他为此说上一句。

    至于一些后患,就完全没有必要顾忌太多,或者说带来的损失,要远远小于获得的回报。这个回报,是他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地位,虽然眼前无用,但韩冈想着的就是日后。

    力工失业那又如何?他们占了天下人的比例多少?占了东京城中的人口多少比例?有多少人会去在意?事不干己,世人也只会当成一件轶事来流传,而主角还是他韩冈。

    不过力工们也不是没有去处,只要有把子气力,哪边都不会饿死。虽然前天夜里的那场火灾,在童贯领旨到来前,韩冈就已经听说了。但他绝不会在意,被烧掉了轨道的绸缎商们也不会在意,只要有利可图,那些奸商们肯定会做出更加刻薄的举动,让轨道推广的更加迅速。

    心中这么想着,走进崇政殿中,韩冈一点也没有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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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墙成垣隳猿得意(上)() 
“袁十二平常都闷不吭声的一个人,怎么就敢在京城里面放火呢?”

    “烧了又能怎么样?一口气出得是痛快,但那轨道才值多少钱,听俞六丈说,修起来只花了一百五十贯而已,九牛一毛啊……今天烧了,明天就能给造起来,转眼就能用上。 没看这几天,李木匠都不在吗?给请去打造轨道了,现在汴河、五丈河上,多少家商行都准备要用上轨道。但袁十二他们呢?他们又是什么样的下场”

    “听说韩舍人在天子面前帮他们求了情,除了袁十二肯定要刺配以外,其他都是在开封府里杖责后就放了。可日后谁还敢雇他们做事?”

    “说得没错要是雇了人之后就不能开逐出去,以后谁还敢招人做工?”

    “也不能一下就将十几人一起赶出去,一家老小要吃饭啊前些日子,城外水磨坊的那些厢兵去韩舍人家,也不是要讨口饭吃吗?吴枢密说得也是有道理,东西是好东西,但坏了人家的生计,于朝廷并非好事。”

    “有把子气力,哪边混不到一口饭吃?更别提那些推磨的驴货,不做事都有俸禄领的,你陈二锤子一天苦下来的钱,人家还不带正眼看,你发个鸟善心”

    “卖苦力的活也不是多好的事。累得五痨七伤,年纪一大,别说是抗包了,就是走路也是一步三喘,什么毛病都上来了。还不如趁年轻学门手艺。为了这点事就放上把火,把自己都陷进大牢里去,何苦呢?何必呢?”

    事不关己,一些话说得便是轻巧无比。几个闲人坐在小小的酒家,一边吃吃喝喝,一边议论着最近京城里的新闻,那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

    “想不到殿上说得几句话竟然都传到外面来了。”

    酒店里间的包厢中,外间的议论声透过并不厚实的板壁传了进来。听在韩冈本人的耳中,便付之一笑。

    “谁让玉昆你现在一直站在风尖浪口上,木秀于林啊”王厚叹着气,用了一个听起来十分严重的形容词,“轨道和有轨马车乃世间所无,玉昆你才智天授,让人打造得出来。可区区商贾却借此从中渔利,惹得京城生乱,责任最后都要摊到你的头上去”

    “他们是听过了轨道车的原理和大概式样,自己让人打造出来,其实与军器监中正在打造的有很大差别。”韩冈对那些绸缎商人的做法倒挺欢迎,要是什么都靠来军器监偷,自己不动脑筋,那就没有技术扩散的意义了,“只凭这一点相似,根本无法惩治那些个商人。也是因为我弄出来的东西皆是构造简单,想到难,学会则不难。军器监的轨道是为了更顺利的转运运到监中的货物,迟早也是要摆出来了,届时只要看上一眼,肯定都能偷学到一个大概。早一步、晚一步,并没有什么区别。”

    小小的酒家并不是七十二家正店中的任何一家,只是靠着州桥近一点,就在与御街隔了两座坊的一条巷道中。很是僻静,但往宫里去却很方便。

    王厚这一次奉旨上京诣阙,昨天赶在入夜前刚刚入了京,今日只在宣德门前报了到,当即就有吩咐下来,让他午后入宫觐见天子。时间赶得紧,他与韩冈两人也只能在宣德门外将就一下了。两人桌上连酒都没有,只有几盘精致的小菜。倒是外间的几个伴当,有酒有肉,饱了口福。

    “但罪责落于人手,迟早会被人用上的。”王厚摇了摇头,前日他从王韶那里听说了韩冈到底跟多少名宰执关系不睦,心脏都差点停跳了,“玉昆你得罪的人未免也太多了一点,谨言慎行才是自全之法”

    “小事而已,也不能把我怎么样。”韩冈以茶代酒的敬了王厚,笑道:“倒是处道你,怎么变得这般谨慎了?”

    两年不见,王厚变得越来越像王韶,不论从相貌还是气质,都与当年韩冈王韶初见时,有了六七分相似。王厚这两年坐镇西陲,手挽大军,多多少少积累了一些功劳。在这次诣阙之后,很有可能就要调离熙河路,转任他职。

    “玉昆……这可不是小事啊你能想象神臂弓流传到契丹人或是党项人手中的情况吗?”

    “泄露也无所谓,难道契丹、西夏就不会造弓弩,为什么在这两样武器上还是远比不上大宋?只有三五具的神兵利器对军队是没有意义的,只有十数万、数十万的装备起来,才能提振一国军力。神臂弓泄露也好、水力锻锤泄露也好,想一口气打造出以千万计的兵甲,契丹和党项都做不到,他们没那个实力。”

    技术谁也不能保证不外流,又不是发展到后世的那种精密的仪器,偷学起来一点也不难。唯一能让大宋朝廷占据压倒性优势的,就是规模。而真正决定国战胜负的,也正是国力的较量。

    无论是辽国还是西夏,都不可能在整体国力上与大宋相抗衡。同样的水力锻锤,对三国军力的加成,绝不在一个数量级上。只要能将大宋经济上的优势转化成军事上的优势,以举国之力压倒西北二虏,其实不在话下。

    “而且学也不一定能学得地道。现下外面码头上,正在打造的那些轨道,我已经让人去看过了。不论是车子,还是下面的轨道都有许多区别。就像腰开弩和神臂弓的差别,本质如一,但实际上还是差了很远。就在京中,传去的轨道都已经与原案不一样了,传到了兴庆府或是析津府【今北京,辽国南京】去,说不定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关键还是玉昆你现在的声望不一样了。飞船出来后,多少人都是在竖着耳朵听着军器监中的动静。愚兄过横渠镇,你那些师兄师弟,都转托我问问,你还有什么宝贝没拿出来。”王厚唉地一声感慨着,“如果雪橇车是你现在拿出来,转脸说不定就能传到契丹东京的辽阳府去了,哪里会在陇西用了两三年,京城里面还没人听过?”

    “这就是权威啊”韩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

    别看现在朝堂上的几位宰执都看自己不顺眼,前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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