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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3章

宰执天下-第16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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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样的国势,再配合上能力超卓的臣子,那么,就将会是周边诸国的噩梦。不过那也有可能成为宋国皇帝的噩梦——只要韩冈的功劳继续累积下去。

    另一方面。以隋唐之强盛,百倍于高句丽,可为此东北一小国,中原用了五六十年的时间方才在唐高宗时将之征服。何况大辽的强盛同样百倍于高句丽,而地理上的优势则更是远远胜之。眼下只是不能像过去一样,全面压制宋国,但维持现状并非难事,若是有机会,照样有机会再让宋人重温旧ri的梦魇。

    国力上的优势,并不以一定能带来胜利。要是战争的胜负仅仅与国力有关,那就干脆不要打仗,把国库打开来比一比,把籍簿拿出来看一看就够了。

    “不用再看了。”耶律乙辛调转马头,就算是他,心中也是憋着一团火,想要找人给发泄出来。

    “都还了三座寨子了,只还差两个。汉人会依约把朔州的兵马撤走吗?”耶律乙辛身后一人插话,他的位置仅与耶律乙辛差了半个马身。身份最为尊贵,是女真节度使完颜部的族长劾里钵。

    “韩冈要是有那么蠢就好了。”萧十三冷淡的回了一句。

    劾里钵眼中凶光一闪,但随即沉静了下去,不再言语。

    女真人和契丹人的队列泾渭分明。虽然都跟随在耶律乙辛的身后,可很明显的藏着深深的敌意。

    大辽尚父对萧十三与完颜劾里钵的分歧视而不见。

    女真势力ri强,也并不符合耶律乙辛本人的利益。

    他需要的是好狗,不是养大后就反噬的狼。但现在他必须借重女真人的实力,来制衡国中那些或明或暗在反对着他的敌人。

    之后的六天时间,耶律乙辛又撤回了雁门和西陉两寨的驻军,而宋军随即将之占据。到了此时,除了代州东侧的瓶形等三寨外,所有的寨堡都回到了大宋的手中。

    太原知府同时也是河东经略使王。克臣抵达了代州,向韩冈表示恭贺。

    迎进了大厅,一番寒暄之后,王。克臣突的压低了声线:“枢密,如今辽人还了雁门诸寨,北上之路畅通无阻,朔州半在我手,只要从西、南两处发力并进,攻取大同不为难事。”

    王。克臣紧张得看着韩冈。他本以为韩冈会回一句‘人而无信,不知其可。’,那么接下来他就会把一路上想到的说词都倒了出来。

    岂料韩冈只问了一句,“可灭辽否?”

    “”王。克臣闻言一愣。

    “可灭辽否?”韩冈再一次重复。

    不能一战灭辽,背叛和约的代价就太大了。

    并不占据道义的制高点,也无法继续激发将士们的作战yu望,韩冈拿着自己的信用去夺取几片领地,无论成败,都没有任何意义。

    幸好他手下的幕僚没人会出这样的馊主意。韩冈自问他所挑选的幕僚,不至于会暗中投靠他人,更不会才智不足。如若不然,韩冈觉得自己就该反思一下自己选人的眼力了。

    坐下来一起挣钱难道不好吗?耶律乙辛想必现在也在后悔。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宋的优势将会越来越大,大到用简单的战术胜利完全无力扭转的地步,到了那时,就是辽国灭亡的时候了。

    韩冈自问有的是时间。

    当然,那是指对付辽国。

    而现在,他却在另一件事上缺乏时间。

    他需要尽快回到开封,许多事已经拖延得太久了,对他的计划越来越不利。

    虽然战争基本上已经结束了,但回京的事并不是那么容易。

    百万人生活在京城中,早就拥挤不堪,而在政事堂和枢密院中的宰辅虽然不多,可对于任何一名宰执高官来说,一个同僚就太多了,没有才最好,何况七个八个?

    韩冈和吕惠卿要挟功回京,势必要打乱之前已经稳定下来的朝堂局面。

    不过想要阻止两名西府执政回返京师,这根本是痴人做梦。统兵的主帅久留在外,这不是放不放心的问题,而是藩镇割据再现中原的预兆。

    最多也只能是招一个,留一个。绝不可能全都留在京城之外。

    吕惠卿盼着回京已经很久了。

    留在外地越久,危险xing就越大。

    三人成虎的故事听说过的人不知有多少,范仲淹当年离京前往陕西抵御西夏,背后就被吕夷简给干脆利落的捅了一刀。

    辽国的强大远过于西夏,宋辽开战时无人敢在后方搅风搅雨。前线有失,京城何能独存?何况又有王安石坐镇中枢,也没人能使坏。

    可现在不一样了,战争结束了,不早ri回京,不但没有功劳拿,还会被政敌,远在千里之外,连辩驳的机会也没有,又有几人会为他说话?

    吕惠卿想要回京。

    这一次回去,身挟不世之功,政事堂空悬的宰相之位,也就可以定下来了。

    给王安石的信,他已经送出去了。

    闻弦歌而知雅意。

    想必新学宗师王介甫能明白。

第36章 沧浪歌罢濯尘缨(13)() 
河东的战局一直牵动着京城百万军民的心。

    代州陷落的消息传来,很多东京的富户都开始做起了南下避难的准备。

    随着韩冈就任河东置制使,随着一支又一支驻扎在京畿的禁军北上河东,表里山河的战局终于渐渐稳定下来,胜利的天平也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向大宋一方倾斜。

    不过纵使在扭转颓势的太谷大捷之后,也没人认为大宋官军能够彻底击败入寇的辽军。绝大多数人都只希望河东能够与河北一样,遏制住辽军的长驱直入,守到辽军不得不撤退为止。

    而之后河东官军与辽军僵持在忻代一线,正好达成了人们的希望,由此也逼得辽国权臣耶律乙辛派人来开封和谈。

    局势的变化符合众人之意,只是谁也没想到还会有官军直取大同府的机会。辽军在大小王庄的惨败让京中官民一时为之失语,同时也让很多人看到了夺回幽云诸州在太行山以西部分的可能。

    只是局面的变化再一次出人意料,在河东主帅韩冈的主持下,宋辽双方转眼间就达成了和议。

    前几ri京中曾有传言,是皇帝故意以封王之诏相逼,所以韩冈为了ri后的前途着想,才放弃了攻取大同的打算。

    在民间,这个谣言并没有传扬开,庆幸的人还是占大多数,可在朝堂上,相信了这种说法的人就有很多了。

    一些官员觉得韩冈私心太重,让大宋失去了一个绝好的机会,另一些人则是觉得比战前不仅没有损失土地,还捞回了一个武州,也不算亏本了,而且很赚,只是话语中依然免不了要为不能赚得更多而感到遗憾。

    但为韩冈辩护的声音还是有的。

    “官军的气力已经到了极限了。负重行远,三ri而竭,九ri而亡。官军在河东数月,riri枕戈待旦,席不暇暖,纵使多在营中休息,又何曾能得半夜安寝?夺回代州乃是以轨道为助力,可轨道如何去得了大同?”

    “为什么韩枢密能刚到河东便于太谷城下大败辽贼,并非其有鬼神之助,而是辽贼深入河东千里,已是人困马乏。却因为得到韩枢密的消息,鼓起余力连夜南下。却为枢密挡在太谷城外。”

    “击败困顿城下的贼人就只需一羽之力。现在反过来,累的是官军,以逸待劳的是辽贼。”

    “高粱河殷鉴不远,易州之败更是近在眼前。”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般耳熟?”蔡渭细眯着眼,隔着花墙传过来的话,好像是在哪里听过一般。

    邢恕提起酒壶,一边给自己和蔡确的儿子斟酒,一边笑道:“宗汝霖在报上的原话,也就改了几个字,能不耳熟吗?”

    “宗泽?”蔡渭不屑的从鼻中哼出一声冷笑。

    那位出身两浙、却在战前游历过河东的年轻士子,自从成了河东战事专栏作者,便声名大噪。对于河东战局的分析远比他人更加几乎成了人所共仰的军事大家。

    钟离子和楚仲连的名号甚至传扬到了边陲。据说不止有一名边臣具礼延请,希望能聘宗泽为幕僚。不过宗泽都辞以学业繁忙、无暇分身。

    只是在更高的层次中,对宗泽的看法则是截然不同。

    在很多朝臣看来,京中声名鹊起的年轻谋士不过是一个传声筒,只是某个人想要在京城说些以他的身份不方便说的话罢了。

    “不过是韩玉昆养得一条好狗,名声倒是直追武侯、王猛和赵韩王'赵普'了。要不是看着韩枢密的面皮,早就把他给赶出国子监。”蔡渭冷笑道,也不在乎声音让隔邻的酒客们听到。

    邢恕抿了一口酒,啧了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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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泽在齐云快报和逐ri快报上的多番评述,对河东战局的分析可谓是jing到。要不然也不会让那么多人信服。但他文字中的细节其实混淆了事前事后的差别,让河东的战果显得不是那么惊人。

    在战后分析出辽军的败因很简单,但在战前就判断出辽贼已经成了强弩之末,同时还不惜以自身为饵——有此判断的难有此决断,有此决断的难有此判断——这正是名帅和庸人的区别所在。

    可宗泽的话并不是在贬低韩冈的功绩,而应是韩冈的自晦之道。以他的身份,不能学人自污,也只能自晦了。

    “其实何正通的说法与宗泽大同小异,不过他觉得河东方向还是犹有余力,如果再得河北、陕西配合,夺取大同并不是不可能。”

    蔡渭放下酒杯,皱起眉:“何正通?章子厚要荐其入武学教书的何去非'注1'?”

    “的确是他。”邢恕点点头。

    虽然说何去非的名气远不如宗泽,可在国子监中亦以知兵著称。刚刚崭露头角便被章惇网络入幕中,已经有动议要将他和宗泽一并推荐入武学担任教授。

    “武学教授可武职可文职,只不过白身无功受荐,入不了文班。就不知他们愿意与赤佬同列,在三班院中做个吃香的殿值了。”蔡渭嘴角扯动,幸灾乐祸的笑着。

    武学的成员并不是以武将为主,而‘使臣未参班并门荫、草泽人并许召京官两员保任’,没有品级的为入流武官,无法得到荫补的官宦子弟,甚至是白身的平民,只要有京官推荐,就能进身武学,至少得到考核入学的机会。

    但就是因为需要有京官以上的文臣保荐,使得许多有能力的底层武官无缘武学,反倒是一些无能之辈,依靠家中的背景,被荐入学中。

    纵然武学的毕业生能够被选派为小型寨堡的寨主、堡主,但有根基的将门子弟,不需要经过武学,也能升任。而没有根基的武学毕业生,也没人敢把重要的职位交到他们手中。自从熙宁五年武学重启,到如今已近十载,可陆续毕业的武学学员,在这十年间的频繁战事中,却都没有什么出sè的表现。

    “那两人偌大的名声不过是事后空谈得来,要是应敌破贼都是动动嘴皮那么简单,家严也不需要riri殚jing竭虑,镇ri坐守在政事堂中,唯恐战局有所变动。不过是马谡、赵括之流。”

    “邢恕也听说过。就是韩玉昆本人,也是在说:退敌逐寇,不在奇谋,只在用心。”

    蔡渭想了一想,用力的点了点头。

    他看过枢密院与河东置制使司之间往来的文书。遇贼兵当如何,守关隘当如何,行军当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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