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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7章

宰执天下-第18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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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叶、辽国、日本、金银、西军

    西军!

    蔡确脚步猛地一沉。

    难道是要聚兵为乱,让皇帝拱手画诺不成?

    这种没脸没皮的事要做出来,韩冈还有脸去教徒子徒孙吗?

    完全没有。有的只是韩冈近乎自吹自擂的话语。

    难道是说,他知道小皇帝活不长,根本不用担心。

    ‘或许有那个可能啊。’蔡确漠然的望着前面的道路,‘是啊,可能’

    蔡确脚步沉沉的回到厅中,就见有两人等在里面,一个是蔡渭,一个是刑恕。

    “什么时候回来的?”蔡确停住了脚,问蔡渭。

    “儿子和和叔到了有一会儿。知道大人在见客,就没敢进来。”

    “都听到了?”蔡确沉声问道。

    刑恕却笑道:“轨道通天下商货,其利百倍,就是刑恕,也不免心动。”

    蔡确板着脸,冷哼了一声。

    刑恕的挑拨粗浅得很,但却正中蔡确的心思。挑拨离间本就是看人下菜碟,精妙粗浅与否只是末节。

    刑恕见蔡确的模样,嘴角微微一翘,“公私财利都给他一手抓了。朝廷、私人但凡有点好处,都是借他的光,要承他的情,还要赞他远见卓识。”

    韩冈今天过来,从辽国说到轨道,从西军说到邮递,这分明还是在维护他的势力范围,要蔡确做一个表态。

    在宰相面前都如此跋扈,刑恕不觉得蔡确有那么好的涵养。

    “轨道一事,有政事堂居中主持,用得力之人,聚州县之力,也用不着闲官插手。韩馆长特特提起,却是笑话了,不关他的事啊。”

    刑恕冷冷笑着。

    韩冈此前在朝中的地位,本身的能力是一条,但更重要的是依靠种痘法和冬至夜定储之功,皇太后对他的信重也来自于此。

    如今他在民间的地位没有变化,但在朝中的影响力随着他离开朝堂,而为之大落。

    一个名号可笑的宫观使,莫说影响朝政,就是上朝也是笑话。有见过集禧观使、太一宫使隔三差五的入崇政殿的吗?

    皇宋大图书馆,看其心思,是想弄成三馆秘阁那样的储才之地。尽管韩冈设法掩盖他的心思,他作为先导设立的开封图书馆中,没有编修、修撰,只有管理。但这样的刻意远避,反而彰显了他的用心。

    或许到时候,他会将图书馆变成向上晋升的跳板,将能搜罗来的人才都塞进去,其中的一名管理,都能有经天纬地之才,改天换日之志。

    但那又如何?

    过去朝廷还念着他的药王弟子身份,还需要他来保住小皇帝的福寿安康。就是当年先帝在位时,对他心生嫌隙,也没敢去动他分毫。只能忍着、看着。

    但如今,就是原先最想要保住小皇帝性命的一群人中,大半都盼着幼主早日驾崩的,太后都少不了有这样一份心。韩冈还有用武之地?

    不能顺应时势,却想着逆流而行,这是韩冈最大的错误!

第二章 天危欲倾何敬恭(12)() 
大祥。

    名义上天子驾崩的两周年纪念,以日代月的祭礼之日。

    在京文武百官,全都在持续了不知多久的仪式上,耗去了大半气力,冬日的寒风又顺便带去了身上的大半热量。

    就是身处停灵的大殿中,韩冈依然感到寒气逼人。

    他同情的望了一眼站在殿门外的那群低品官员,殿中空间有限,就只能委屈他们了。

    王厚和李信两人都是正从七品的诸司使,倒是能站在殿中,不过几乎就在门口,而且是靠后一排,都快要贴上在殿中的班直了。那个位置,有前面的人挡着风,反倒是应当比韩冈这边通着殿门更暖和一点。

    幸好在所有人都被冻僵之前,大祥终于是结束了。

    在朝臣们的脸上,都能看得出隐藏不住的如释重负。真要说起对大行皇帝的悼念,还真的没有几人。其实也跟太皇太后差不多。

    不过在群臣祭奠结束之后,就轮到命妇们出场,就是王旖也得入宫祭奠,如此才能算是大祥的结束。

    不知道这一回,高太皇太后会不会来。

    前些天的小祥,王旖也入宫了。

    回来后对韩冈说,太皇太后只出来了一次。

    被软禁在宫中多日,在亲生儿子的灵位前,太皇太后就是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韩冈听王旖回来说,她当时离得太皇太后的位置稍远,并非是能看见她脸上的泪水。只是命妇们要表现自己挂念赵顼,对前代天子的依依不舍之情,都至少会在手上拿着一面汗巾用来擦眼泪,皇太后手中也拿着的,但太皇太后的手上却什么都没有,自然更不会抚棺痛哭之类的表演。

    尽管是亲生儿子死了,却连表面文章都不做,可见她对赵顼的心结了。

    离得近的命妇们全都当没看到,离得远的,要么看不清楚,看得清楚的也一样会当做什么都没有。

    高太皇太后在民间的口碑,还不如走街串户的尼姑。她现在这个态度,也不会让她的名声更坏一点了。

    是不是当初的那一句皇后权同听政,让母子之情烟消云散?还是为最喜欢的次子抱不平?

    韩冈这几日闲极无聊的猜测着。虽然他没有了解太多,但实际上赵顼母子之间的感情淡薄,早在赵顼发病前就已经不是秘密。反倒是前两年去世的曹太皇,赵顼跟她的感情很深。

    不过无论如何,牛心左性、性情刚硬的高太皇,终究还是太上皇的亲生母亲。她就是如此态度,也不可能加罪于她。

    不知道赵颢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看到压在他头上的兄长,才三十多就亡故,是不是暗喜在心。活得长久,就可以在对方的坟头上大笑了。如果他是抱着这样的想法,那倒是好了。

    不过想来赵颢不至于有这么浅薄。能疯上一年多,不会这么自欺欺人。只是他还能有什么手段改变现在的一切?向太后一日临朝,他就一日没有翻身的机会。

    难道高太后还能翻身?

    真要说起来,宫里面的气氛是有些不对。韩冈心中也有数,总有些人想要改变,机会难得啊,但他们能做的很有限。

    向太后控制宫中已经一年多了,该换的人都换了,太皇太后成事的几率可不大。

    至于宫外。

    动武是笑话,聪明的武将都不会插手皇家之事,就是有拥立之功,也会被文官铲除,当然,也不能指望他们会出面反对,只会保持中立。但过年的这段时间,李信和他手下的炮兵们都在城内的火器局内,表兄弟之间,韩冈还是能够信任他的。

    而文官那边,只要没有宰相和枢密使出马,参知政事和西府副职们就算做事来了,他们也能给翻过来。

    韩绛那边有王安石压着。章惇为人果决,但他真的想要做什么,应该还会再来通一下气,之前自己可没把话说死,韩冈对章惇还是比较了解的。

    就是蔡确的心思不定,之前去他家拜访过,可韩冈对这位宰相还是没有把握。拖过这几日,马上就能稳住了。

    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才是好事,维持一定的危机感,才能让大臣们齐心合力将皇帝变成垂拱而治的‘圣君’。祸福之间,是没有定数的。

    只要再有几天。

    接下来便能除服,算是天子的丧期过去了,百官也不用再持丧。脱下了素色丧服,换上了淡色的惨服,虽然这也是丧服的一种,不过至少不是满眼白了。

    不过在宫内,太后、小皇帝还要为熙宗皇帝持心丧三年,禁绝宴乐。见外臣时,一切如常,宫宴照样要开。可在内宫里,则就必须是做出一个守孝的姿态,得等正式的丧期结束才行。

    朝臣们依序离殿,下了台陛便散了开来。

    韩冈与苏颂一路。

    “玉昆,”苏颂走着,问道,“这一期自然的稿子好了没有。”

    “这边才三篇能看的,其他都不行。不过有一篇不错,说钱塘潮的原理的。是日、月的引力所致,还有钱塘江口的地势的缘故。”

    “玉昆你觉得他说得对?”

    “没去过两浙,更没看过钱塘潮,那边的地势一点也不清楚。”韩冈其实去过,甚至还亲眼见识过八月十八钱塘潮,“不过海潮是日月所引,这点倒是没错,地势的原因也能说得通,看起来是有些道理。就算有错也没关系,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要允许犯错误的。”韩冈笑着,“子容兄你那边呢?”

    苏颂点点头,“也有两篇挺不错。一个是说北辰的角度不正,并不是正北。”

    “沈存中已经说过了吧?”

    发现北极星角度不正,在这个时代,不止沈括一个,很多人都有这个认识。

    “但这一篇说得更清楚一点。”

    “哦。另一篇呢?”韩冈又问道。

    “另一篇是议论金星、水星哪一颗更靠内。”

    “哪一颗?”

    “当然是水星。金星容易看到,水星却难得多。”

    “真够简单的。”

    “文章中没那么简单。对了,通讯会员”提起韩冈生造出来的新词,苏颂还是觉得拗口,顿了顿,“通讯会员他们定的份要一本本的发出去,送到的时候也不能比送去书坊要迟,这是要提早发啊。”

    “这些杂务就让下面的人去操心吧。”韩冈笑道,“子容兄你别太操心了。”

    “倒也是。”苏颂笑了笑。

    自然书社虽然是韩冈、苏颂,还有沈括担任审稿,但下面还是雇了编辑、书办、杂役,拢拢总总十几人,琐碎的杂务还是交给那些人去做。

    比如文印,制版,发卖,现在又包括了通讯会员的登记。

    所谓通讯会员,是新设立的自然学会的成员。而自然,就是自然学会的会刊。订购全年的自然,便能成为当年自然学会的通讯会员。想成为正式成员,则必须有超过三篇论文在期刊上发表才行。

    一旦成为正式成员,便能够得到一枚徽章和一份证书,同时不用再订购期刊,直接由学会免费寄送。等到正式成员多了之后,就开始选举会首,将自然学会正规化,以便传承下去。

    本来苏颂是想将会员的标识做成是腰牌的外形,不过韩冈觉得还是别在襟口更为显眼,也更别致一点。苏颂对韩冈这种奇怪的审美观无话可说,他也没有争执的兴趣,系在腰带上,还是别在胸前,他都是无所谓的。

    苏颂抬头望着天空,干净得没有一丝云翳,“今天天气好,得早点回去。”

    他那具当做宝贝的望远镜,刚刚更换了反射镜片,这两天正在调试。昨日轮值,宿卫宫中,念着家里的望远镜,苏颂的心里如猫儿挠着。

    京城的冬天,清明的天空不多见。这段时间夜中,而石炭的消耗也节省了不少,让天空也变得更干净了一点。正是观星的好时候。天上的星辰移动从来都是不等人的,错过一日,可就要耽误不少时间。

    “的确得早点回去。”韩冈也抬头看了看天,转头对苏颂道,“犯了宵禁也不好。”

    这段时间,开封城中一直都在宵禁中。丧期禁乐,管制也严格,现在丧期算是结束了,可禁令要三个月出头,才过去了十分之一。不过严禁闲人夜行的宵禁,则没几天了。再拖些天,京师中不知有多人要饿死了。

    “子容,玉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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