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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9章

宰执天下-第18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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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文正公的谋略也算不上多出众,得其传承,最多也就是勉强谨守门户。”丁执礼又在望着越来越近的范纯仁一行:“不过范尧夫他可真是心急啊。”

    叶祖洽冷哼了一声:“多他一人不多,少他一人不少。就算他有心,也改变不了什么。”

    从现在流出的消息上看,韩冈能得到的支持可是少得可怜。

    一方面,比起这几日频频交接群臣的李定、吕嘉问等人,韩冈完全没有动作。但另一方面,也是韩冈太过出色,以至于其余大臣不约而同的对他进行压制。

    在可以选择的条件下,如韩冈这样太过于突出的同僚,没人愿意他进入两府。如果是太后来决定,那谁都没办法,可现在决定权落在了侍制以上的重臣们手中,哪里可能会推举韩冈再入两府?

    重臣们尽管不清楚韩冈入两府之后会做些什么,但他至少知道什么叫做生老病死苦?

    熙宁初年,王安石第一次进入政府,区区一介参知政事,挤得其他宰辅没有立足之地,老的老、病的病,无能的在叫苦,心眼小点的干脆就气死了,只有王安石生气勃勃。

    韩冈当初第一次就任枢密副使,是因为北疆不稳,而且任期内他几乎都不在京城中,而是在北面主持军务。等到回京,没多久就因为误诊先帝之病而请辞。没有多少时间让人感受到他的威风。

    但这一回,可不会有辽人入寇的意外了。如果进入两府中,少说也能坐上三五年。而太后又对他言听计从,如此一来,就是当年王安石的翻版,其他宰辅还有立足的余地?而韩冈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也会大力提拔自己的部属,从而控制朝堂。眼下各位占据了重要职位的重臣们,一两年后,能剩下一半就不错了。

    从宰辅到朝臣,只要不是韩冈一系,眼下都是有志一同。有消息说,参加选举的侍制们会尽量将韩冈压在第四名。

    要么就是太后否决掉这次选举的结果,让提议的韩冈丢尽脸,无颜入两府,要么就是太后承认现实,放弃韩冈,从中选的三人中选取一名提拔入两府之中。

    不论是丁执礼,还是叶祖洽,两人都参与过熙宁六年礼部试的阅卷,当年韩冈就是在他们手上中了进士,当年还没有进士便已经是朝官的韩冈,现在更是远远的超过了他们。所以他们私心里也想看见韩冈再吃一个亏。

    “嗯?那是哪一家的?”

    丁执礼突然眯起了眼睛,只见不远处,一人突然从街边的酒店中出来,拦住了范纯仁一行。

    “似乎是就是在这里守着范尧夫的。”叶祖洽亦凝神细看。

    “看装束不像是东京城这边流行的打扮。”

    “嗯。倒像是西面土包子,不过又不像是关西。那边可真是不会裁剪,白白浪费了好布料。”

    “莫不会是西京?!”

    “文、富会支持韩冈?”

    叶祖洽和丁执礼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那怎么可能?!就是韩冈是北人,但他也是王安石的女婿啊。

    ……………………

    “景贤拜见侍制!”

    郑国公富弼的侄孙在范仲淹的儿子面前恭谨行礼。

    范纯仁对待富景贤仿佛是自家的子侄,“好些年不见,贤侄都这么大了。”

    “已经六年了。景贤还记得当初随三叔出东水门送侍制南下的事。”富景贤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双手递了上去,“这是家叔祖命景贤给侍制送来的信。”

    范纯仁笑着点头,接过信,又命人空出一匹马来,让富景贤上马。富家人,就是他的子侄一般,一点也不会觉得生疏。

    庆历之时,富弼与范仲淹是最紧密的政治盟友,一在东府、一在西府,共同推行新政。

    与那个专门坑队友的欧阳修不同,富弼在很长一段时间中,一直被范仲淹连累。其出使辽国时,所携国书都被人篡改,日后其首次自两府出知地方,也是因为跟随范仲淹。而之后,范仲淹病逝,他的墓志铭也是富弼主笔,不擅诗赋的富弼还写了一篇吊祭范仲淹的祭文。而且范纯仁早亡的长兄范纯佑的墓志铭,也是富弼亲笔撰写。

    相对于一直往来不绝的富弼,因为欧阳修在范仲淹神道碑上所撰写的范仲淹与吕夷简同时复起之后,‘二公欢然相约,共力国事’的那一段,倒是很早就疏远了——范纯仁认为自己的父亲自始至终与吕夷简未曾和解,便将那一段给删去,欧阳修却说‘此事所目击,公等少年,何从知之?’由此而疏离。

    另一方面,富弼当年科举不第,转头却得以去考制科,最后制科得中便是范仲淹举荐之功,且富弼能做晏殊的女婿,也是因为范仲淹在晏殊面前的大力推荐。

    富弼在《范文正公仲淹墓志铭》中所写的两句‘师友僚类,殆三十年’,便是两人情谊的最好总结。

    信上别无他语,只是普通的问候。范纯仁与富弼,以及富家的子弟常年鸿信往来,逢年过节都要致书问候,今日信中的内容与平日别无二致。但隔了数百里,特地派了侄孙来送信,说是普普通通的问候,也要人信才是。

    范纯仁将信纸折好放回信封,然后命左右离开一点,直接问:“郑公有何吩咐?”

    虽然在范纯仁面前侃侃而谈,但富景贤还是有些紧张,范富两家的关系虽不必多说,但范纯仁从来都不是因私情而废公事的人。

    旧年王安石入政事堂推行新法,宰相富弼阻拦不得遂告病回乡,范纯仁便上本指责富弼是‘恤己深于恤物,忧疾过于忧邦’——怜恤自己比怜恤外事更深,忧虑自己的病情超过忧虑国家——所以是‘致主处身,二者皆失’为君主效力和为自己安身立命,二方面都有过错。

    “……不知侍制可曾听说推举宰辅一事?”

    “自然。”范纯仁点头,但随即皱起眉,“不过依行程,纯仁可是要在朝会之后入京,在给郑公的信上也是这么写的。郑公如何会遣贤侄来此处侯纯仁。”

    “景贤离家前叔祖有言,侍制一向忠于王事,上京必然兼程,只要在南薰门内守着就好。”

    “……知我者郑公。”范纯仁眼神闪动了一下,叹了一声,“郑公如何说?”

第七章 烟霞随步正登览(三)() 
“家叔祖吩咐景贤,如果侍制觉得推举宰辅一事有悖祖宗之法,那就什么话都不用说了。”

    “难道郑公也觉得变法好?”

    “家叔祖说了,潞国公曾经有一句话说得很好。”

    范纯仁思忖了一下:“……为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

    “正是!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何事不可预?”

    这句话文彦博敢说,富弼当然也敢说。要不是嫌拾人牙慧,很多人并不介意多说个十遍八遍。

    “这样啊。”范纯仁点了点头,“那如果纯仁决定参与推举,那郑公又有如何吩咐?”

    富景贤顿了一顿,看了范纯仁一眼,沉声道:“请侍制推举韩冈!”

    富弼对韩冈的欣赏,范纯仁很早就知道了。

    主要还是当初韩冈在白马县,救治流民百万。富弼得知后便在家中说王安石为国抡才尽找些奸险之辈,为自家招婿倒是多长了几只眼睛。富弼次子富绍京曾经写信给范纯仁,将这件事当笑话说了一遍。

    不过范纯仁对此评价也是深以为然。虽然说韩冈的卖力使得新党安然度过了危机,但百万流民的安危,远重于朝堂政争,若是流民救治不当,整个京畿之地都要陷入大乱,孰重孰轻,不可能不明白。

    只是富弼如此明确的表态要支持韩冈,但韩冈本人会怎么做?

    这么多年来,他对新党的帮助无人能否认。尤其是在军事上,没有对外战事上的成功,新党的根基不会这么牢固,而以富国强兵为名的新法,也会失去推行的正当性。这一切,韩冈在其中功不可没,他可能放弃之前的一切,转投到旧党的怀抱?

    “不知贤侄如何看新法?”范纯仁问道。

    当初王安石推行新法,派去洛阳的新任河南知府叫富弼家缴纳免行钱。钱是小事,但脸面丢大了。但那一位是吕夷简的女婿,与富弼早就结下了梁子。他上门让富弼家交免行钱,几分为公,几分为私,那是不必多说的。但富家对新法的态度,在李中师以权谋私之前,就已经是没有半点好感了。富弼从宰相的位置上退下来,正是因为王安石进入了政事堂。如今多少年过去了,但积怨却不可能那么简单就消除。

    富景贤的心情却是一松,范纯仁既然这么问了,也就是代表他已经意动。

    “新法有其害,亦有其利,其攫取民利之本意,景贤一向不喜,但在役法上,却是要胜过旧日的差役。”

    过去的差役法,由于残民过苛,一直为人所诟病,纵使司马光也曾上表要改革役法。但新旧两党分裂朝堂之后,还能坚持旧日态度的,却就只剩那么几个了。但从实际情况来看,只要不昧着良心,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富景贤继续说道:“而且如今新法推行日久,民情惯熟,若遽然再改,就如当初以新法变旧法,百姓不宜再受如此苦……这也是家叔祖的教诲,不知侍制如何看。”

    “贤侄回去后,请上覆郑公,纯仁的想法与郑公一般。”

    富景贤深深低头:“景贤明白了。”

    ……………………

    “包绶?”乍听韩冈提起一个陌生的名字,王厚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是包约、包顺的人?”

    包约、包顺都是曾经让王韶、韩冈和王厚绞尽脑汁去对付的蕃部大首领的名字,原名自不是如此,只是因为仰慕传说中的包拯包侍制,自归顺后便请求朝廷赐予他们包姓。

    “不是。”韩冈摇头,“不过也有些瓜葛就是了。”

    “什么瓜葛?”

    “他是包孝肃的儿子,这不是瓜葛吗?”韩冈笑了,“……而且也是潞国公家的新女婿。”

    “包孝肃都是多少年前的人了,怎么他儿子才被文潞公招了做女婿?”

    “是续弦。”

    “潞国公把女儿嫁过去当续弦?!”王厚惊问道。

    如文彦博这样宰相、枢密全都做过的身份,把女儿嫁出去却不是元配,可谓是有失体统。正常来说,最多也只会是嫁出去的女儿早亡,将小女儿嫁过去做续弦,维持过往的姻亲,也可以保证外孙的安全。

    即如欧阳修先以薛奎薛简肃长女为妻,丧妻后又娶了薛奎的幼女。所以同为薛奎女婿的连襟王拱辰就写诗取笑道,‘旧女婿为新女婿;大姨夫做小姨夫’。刘敞也拿他说笑话,说是先弄大蛇,在弄小蛇,当然,这里的蛇是‘虚以委蛇’中的那个音——姨。

    “不过包绶的年纪比你我都小,包孝肃过世时才五岁。听说是长嫂崔氏抚养成人。所以当初文潞公还特地上表,要为崔氏请封。”

    王厚拿着包绶的名帖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字不错……只是递了名帖来?”

    “已经足够了。”韩冈道,“我说过的……潞国公从不服老。”

    王厚点了点头,但又道:“就文潞公一位?西京的其他元老呢?”

    “还有郑国公。”

    韩冈从厚厚的一摞名帖中中找出一封来,王厚看了一眼上面的姓名,“富景贤?”

    “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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