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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4章

宰执天下-第2124章

小说: 宰执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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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依先帝诏书假天子之权,其实就是当今的皇帝,而且是真真正正能够掌握权柄的皇帝,不是晚唐那等门生天子,但她却能干净利落的放下了。尽管其中固然有生病的缘故,可李清臣觉得,如果是自己,即使已经冰凉的躺在了棺材里,也会把一只手伸出来,紧紧攥着皇帝承天受命之宝的。

    “世间皆云宰相权重,试问重在何处?”韩冈稍稍顿了一下,就接下去说道,“重在掌政务、预军事、进退百官、事无不统。尤其这个事无不统,朝廷立法,宰相掌之,要案难断,宰相决之,科举选萃,宰相问之,若议政、执政、宰相的人选,现任宰相仍可干预,其与天子何异,莫说十年,穷五年之功亦能谋朝篡位。”

    政事、军事、人事、财税、律法、教育、建设这几个方面,基本上涵盖了现有的所有统治事务,而这些事务,原本就都在宰相的管辖与过问范围之内,只是上面还有一个天子,还有一个用来遏制百官的监察体系。如今太后也要休养,可就连同监察也归属了宰相。将朝堂上下所有事务一把抓在手中,这就是皇帝了。

    听韩冈这么一数,宰相的权柄的确是大得惊人。但韩冈为什么之前不说,偏偏刚刚承诺五年后卸任的时候才说出来?

    李清臣轻轻咂着嘴,难怪韩冈甘愿只做五年宰相就辞位,原来是因为已经准备削弱宰相权柄,这样一来,日后即使不做宰相,也能遏制住东府之首。

    他悄悄瞟了一眼最上首处的章惇,却发现在这位宰相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惊怒之色。

    ‘看来两人相互之间做了交换。’李清臣心道。不让韩冈放心的走,他也掌握不了东府大权。

    ‘还有太后。’他想,想要让太后放心,一个,要把皇帝死死摁住,让他永远都无法亲政,另一个,就是要保住赵氏江山。韩冈和章惇肯定都做了保证,所以太后才会配合。

    “相公说的是。”太后不出意料的对韩冈的话大加赞同,“宰相、执政、议政,荷天下之重,不可决于私人。”

    “故而依臣之见,宰相与执政的人选,可于京中设大议会,由选自天下各州的议员来投票决定。”

    大议会……

    又来了。

    李清臣暗暗叹道。

    州县设议会的诏书刚刚颁布不久,各地州议会、县议会才开始筹备,现在韩冈又弄出一个大议会来。

    议会还没办,地方上已经被搅得一团乱,当时李清臣还庆幸韩冈没有在朝堂上办个议会的打算,现在一看,是自己庆幸得太早了。

    在李清臣看来,韩冈的脑袋里面总是有着各式各样的奇思妙想,而且他总有是会想方设法、利用甚至营造形势,将这些奇思妙想付诸于现实。

    有沟通天下的轨道,有泽被万民的牛痘,还有增强军力的飞船、火炮、板甲,更有惠及工商的钢铁、白糖、棉布,林林总总,数不胜数。

    但这些之中,最为重要的,还是改变朝廷法度的廷议和议会。

    在所有人都习惯了韩冈在应对难题时,随手抛出的新鲜玩意儿,他更张祖宗之法的举动,就不那么显眼了。

    相对于王安石从财税入手来变法,而韩冈则试图先从人入手来进行变法。

    王安石因为他的法度被整个朝堂所抵/制,而不得不引用吕惠卿、章惇这等新进,从而导致更加严重的党争。

    韩冈则选择了先行拉拢朝野,等人心依附,推行起新政便轻松无比,比起王安石,韩冈的做法更加聪明。

    只是他这么做的结果,就是需要丢出去的肉骨头要多得多。韩冈要收复这么些人,远比起当年王安石提拔章惇、吕惠卿、曾布等人所付出的好处要多。

    在李清臣看来,韩冈是崽卖爷田心不疼,做着管家,可着劲的把主家的东西丢出去。

    真要说起来韩冈所付出的代价本也不是他的,得到的好处去是实打实的属于他本人,这等买卖的确有得做。尤其是在主人家也不心疼的情况下,买卖就更好做了。

    太后的确也不在意韩冈又要拿着天家的东西给外臣分红,饶有兴致的问道,“何为大议会?”

    “县有县议会,州有州议会。用之于国,就是大议会。各州议会推举出两人,担任主持议会会议的正副议长,而这两人,便是大议会议员。大议会掌立法之权,同时执政、宰相的选举在议会中召开,究竟何人当选,也将由议会所有成员来决定。”

    大宋四百军州,大议会议员总数八百。用大议会来代行天子之权,也就是说,只要说服了其中四百议员,就能将宰相的职位给预定了。

    ‘说难不难,说易不易。说到底,还是要靠势力。’有心再进一步的李清臣想着。

    而太后还在那边继续问着,“县议员须是举人,州议会须是进士或诸科,那大议会议员呢?都得是进士?”

    县议会是秀才有选举权,举人有被选举权,州议会是举人有选举权,进士和诸科有被选举权。以此类推,那大议会就该是只有一甲、二甲的进士才有被选举权了,最低也要是个进士。但不论李清臣怎么想,这个推论都不现实。

    韩冈也的确没有这么定:“进士三年才三四百人,出仕在任的连三千人都不到,就连朝堂都尚有诸多阙额,州县亲民官也还有许多非是进士出身。大宋四百军州,大议会八百议员,若是只有进士才能成为议员,这一下可就要少了一半知县了。”

    说来说去,还是诸科得意。八百议员,不知要有多少给诸科占去。

    李清臣正想着,猛然间想到韩冈前面的话,心神一凛,慌忙出班,一下打断了太后和韩冈之间预演了多遍的问对,“相公之前所言,清臣有一事不明,敢问相公,如今天下四百军州,望州数万户,下州仅千余户,若四百军州无论紧望,皆有两人为大议会议员,岂是公平之举?”

第48章 时来忽睹红日低(11)() 
是不是觉得仅仅是跟太后一问一答太过单调,所以事先也跟李清臣约好了?

    就是章惇也在怀疑韩冈与李清臣之间是不是有默契存在。

    虽然其他朝臣,不比他早一步就与韩冈就此事进行过讨论,所以早已深悉其中的内情,但他们即使不畏惧韩冈的权势,也应该早就了解韩冈的为人,不会自大的觉得自己能够在韩冈深思熟虑的计划中,找到如许大的破绽。

    以韩冈的头脑,不可能想不到军州户口多寡的问题,以韩冈脾性,既然在他的计划中出现这么显眼的破绽,那就绝对是他故意留下的陷阱。

    章惇自问,若是自己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也要多犹豫一阵。

    但章惇并不知道,太后正紧皱眉头,怒视着下方李清臣模糊的身影。被打乱了问对的节奏,这让她的头疼变得更加剧烈了起来。

    刚刚出班,李清臣就心中暗叫糟了。

    自己一时冲动,倒是忘了韩冈是什么样的人,说不定就是抢了太后的话头。但既然出来了,李清臣也知道,他必须把话说下去。

    “……若四百军州无论紧望,皆有两人为大议会议员,岂是公平之举?”

    以州中户口来确定议员份额,新辟疆土和边疆州郡肯定吃亏,但谁也不能说不对。一两千户的下等州郡,怎么能与一二十万户的大府相提并论,难道让开封、京兆、河南、应天、大名这等大府,也只有两个议员在朝廷中发话?

    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之后,李清臣默默的看着韩冈,等着他的回应。

    韩冈也的确是一派早有准备的样子,“诚然如此,但北地一户多人口,祖孙三代不分家乃是常例,一户常四丁、五丁,而南方则一户两口、三口所在多有,浙江一路近三成是单丁户,江南东西两路也大略如此。若以户口来划定议员数量,未免过屈北地军州。”

    听了韩冈的回答,李清臣更加迷惑。

    韩冈不为户口稀少的下等军州辩护,却把话题扯到了北方和南方的户口之别上。

    韩冈的话的确有理有据,仅仅江南东西加上两浙、福建四路,就有六百万户,而整个北方,包括河北、河东、陕西、京畿和京东京西,户口总数也只多了两成而已。

    但南北之分,犹如鸿沟。北人对南人的敌视,南人对北人的不屑,贯彻国朝始终。在殿上如此直接放言,分明是要挑起事端,这是宰相该说的话吗?

    这完全不像韩冈的为人,也不符合他一直以来始终尽力弥合南北之分的态度。

    更重要的是,即使是依着韩冈的口风说下去,结果终究还是不利于他。

    对韩冈的提防,让李清臣变得更加谨慎,谨慎到了太后忍不住说话,他也没有再开口。

    向太后的确是等得不耐烦了,她现在只想早点解决殿上的时候,回去休息,“即使不按户计算,亦可按丁口数量来计。”

    李清臣摇了摇头。

    如果都是按照丁数来计算,南北家户大小的差异也就毫无影响了。可即使这么做了,北方依然还是要吃亏,不论是按照户数、丁数、还是人口数量来计算,现在都是南方占优。

    提出召开大议会的韩冈,怎么可能让北方吃这个亏?

    “大宋以孝治天下,六旬以上的老者虽不再列名税簿之上,但治家、问政,岂能将他们排除在外?”

    十六至六十的成年男子为丁,他们是最重要的生产者,也是朝廷税收的主要对象,更是需要服役的唯一人群,所以在朝廷税簿上,只有他们,没有老弱妇孺。朝廷对人口的统计,也都放在成年男丁上。

    如果按照有效人口多寡作为议员数量的标准,这比以户口为标准更有说服力。但既然话出自太后之口,韩冈当然就有应对,立刻就把‘孝’字张挂起来——儒门弟子议事,把家中的老人丢到脑后,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或有人会说,”韩冈这一回没让太后再来一唱一和了,他自己跟自己“丁籍六十除名,但旧日簿册上还是能找到姓名,只要确认还在世,这人数也能计点出来。可总不能只对父祖尽孝?”

    对,当然不能只对父祖尽孝。母亲、祖母膝下都得尽孝心。

    可要是按照韩冈的说辞,这叫人怎么计点?是把十六岁以上的女子都算进来,还是只计算已婚妇人?

    李清臣思忖着,韩冈这莫不是要把小孩子都算进来吧。

    要当真是那样的话,李清臣可就没把握了。新生儿的数量,与种痘人数不会差太多,但这个数字完全掌握在厚生司手中,说不定这些年来,北方的幼子比南方多生了许多——说起来,南方溺婴恶习至今犹在,比北方少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李清臣左右猜疑的时候,吴衍心中的疑惑更甚。

    没有谁能比厚生司的主官更清楚各地的出生率和婴幼儿人数了,更不用说吴衍现在也是议政会议的成员,天下户口的统计数目,对他来说并不是秘密。

    如果计算潼关以西的丁口数量,除非能把西域、甘凉、宁夏等各路的归化夷人都算进来,那样才能勉强达到六七百万的样子。

    若是仅仅计算汉人,包括近几年迅猛增长的儿童数量,人口估计已经超过一千两百万,可在籍丁口也才将将四百万,不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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