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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9章

宰执天下-第2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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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惠卿?!”文及甫吃惊得就像看到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

    “是啊,就是吕惠卿,还让为父斧正。”正面反面的翻看了两下,文彦博冷笑着,“老夫有什么可以指点新学的?”

    说是如此说,却是没有就手丢到一边去,反而是坐下来拿着看。

    自从吕惠卿参与变法之后,文彦博对吕惠卿的态度是几十年如一日,吕升卿之辈更不被他放在眼里了。现在吕惠卿借着曲里拐弯的渠道,把吕升卿的著作送到了他手边,不用多想,肯定是为了他们共同的敌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文彦博不知道这句话,也不觉得自己会与吕惠卿兄弟成为朋友,但做一个盟友,吕惠卿还是够资格的。

    “福建子巴巴的把这部书送来,肯定有什么玄机,为父要好好看一看。”文彦博再一次将儿子往外敢,“你先出去吧,准备一下,再去台狱看一看,天太热,台狱毒气又重,多送点解暑排毒的汤饮子。”

    文及甫点头应下,两个兄弟还在台狱中,为了日后兄弟情分着想,他肯定是要多往台狱跑动,帮还陷在狱中的两位兄弟一点。

    抬脚出门,文彦博从后面又丢了一句话过来,“顺便打听一下,王安石有什么动静。”

    ……………………

    楚国公府上现在有着大动静。

    外姓没有在生前封王的旧例,功如赵普,也是死后方追晋真定郡王,再十几年,封韩王。

    但外戚,尤其是皇后、太后的直系父祖,肯定是要追封为王爵的。曹、高,包括现在的向氏,都封了王。

    王安石死后肯定会封王爵,即使坐上皇位的不是他的亲曾外孙,而是过继来的宗室子,也必须尊崇这位名义上的曾外祖父。

    但身为祖父,又怀着对熙宗皇帝的忠心,王安石怎么会不盼着他的孙女能诞下皇子,而承袭了熙宗血脉的这个皇子又能顺利即位。

    所以韩冈就在家门前,迎来了气势汹汹的楚国公。

    “岳父误会了,小婿并非是打算做下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小婿还是挺在乎自己名声的。”韩冈笑着,对王安石的怒气毫不在意,“如果越娘诞下皇子,那就顺理成章的即位。如果无法生育,这边也有准备。不论哪一种情况,小婿面临的局面都差不多,难道是太祖之后承袭大统,就会老老实实在中书拟定的诏书上盖章,其他什么事都不管吗?”

    哪个皇帝都不可能容忍得了臣子把持朝政,而自己就是只管点头的木雕土偶。

    日后即使是太祖之后登基,也肯定要跟宰辅们斗上三百回合,如果宰辅这一方输了,韩冈难道还指望那个皇帝会留份人情吗?

    反过来说,即使是熙宗皇帝后人登基,只要宰辅们牢牢控制住朝堂,他就是恨得咬牙切齿,也是无济于事,只能安心做一个傀儡。

    所以韩冈根本就不在乎——当然,这是韩冈自己说的。

    王安石连其中一半都不信,“如玉昆你所言,并不在意谁人登基,那你又何必这么着急。两三年后,还没有消息,再选老实稳重又孝顺的宗室子入宫,难道不是更顺理成章,也更能避免庙堂内外的纷纷非议。”

    “给皇帝找点事做啊,宫内有事要多操心,就能少给宫外添麻烦了。”韩冈轻描淡写的说着。

    就像是个棋手,只要稍稍播弄一两颗棋子,就能让棋盘上的形势为之大变。

    身不由己的处在棋局中,手无半点权柄的皇帝,也没办法与抱成团的大臣们为敌。只能随波逐流,等待着命运带来的判决。

    王安石阴着脸,却也没再多说,更没驳斥。

    韩冈本就是这种喜欢先下手为强的人,害怕对手找麻烦,就先给对手添麻烦,早在第一次会面,韩冈可就出过同类的计策了。

    “敢问岳父,可是放心了。”

    “放心?你让我如何放心?”

    不论韩冈说得如何在情在理,如何天花乱坠,作为祖父,作为忠臣,王安石能将信心放在韩冈身上吗?怎么也不可能。

    “这话说的,小婿这辈子在岳父面前说过半句谎话吗?”

    若是朝不保夕,寻求自保的情况下,韩冈不会介意说上一两句谎。可眼下他牢牢占据着优势,又有什么不敢对人说的呢?

    只是王安石并不信。他都不明白,韩冈的这么多心思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但他清楚,韩冈的决定,宰辅们的决定,已经无可更改。

    而且他也清楚,皇帝能有皇子的几率有多低。

    章惇那边还有一层保险的事,他并不知道,但世间早就在传了,皇帝的身子骨太弱,先天元气不足,就是强用补药,最后也能落一个外强内弱。虽有名医调养,但皇帝却不自爱。

    赵煦的身体情况有多糟,也是王安石亲眼见到的。

    从眼下的情况上看,皇后为皇帝生下皇子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太祖之后做皇帝,他的身份,先天性的就让他很难坐稳那张座椅。

    想要聚合起能对付宰辅的实力,太祖之后,和正牌子的皇子,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太祖之后会失败的事,熙宗皇帝的亲孙子却很有可能成功。

    这就是最大的不同。

    王安石当朝元老,又是人老成精,当然也清楚这一点,可他还能怎么办?

    他心口堵着的气,像皮球泄气一般瘪了下去,“无论如何,越娘可是老夫的嫡亲孙女儿。”

    “越娘是岳父你的孙女,难道不是小婿夫妇的侄女?”“不论出了什么事,小婿保证,都不会伤到越娘的。”

    王安石气势汹汹而来,最后还是无奈而返。

    具体交谈的内容没外人知道,但王安石行动的结果,世人都看在眼中。

    仍有着各种心思的人,现在能够选择的道路,也只有一条了。

    ……………………

    该送的送了,该看的看了,该打听的也打听了,文及甫回到家中。

    文彦博的书房内,黑洞洞的,一盏灯都没有点,只有月上清辉,透过玻璃窗,洒了进来。

    文彦博半靠半坐在躺椅上,右手压着一本书放在膝盖上,静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大人?”文及甫试探道。

    “这本书不错,福建子也会动脑筋了。”

    虽说作者是吕升卿,但秉承何人之意,这就不用多猜了。

    “那……”

    文及甫想,是要联络吕惠卿吗?

    “然而有个屁用!”文彦博陡然爆发,却立刻就平复了下来,“眼下这情况,能争一争的地方,就只有大议会了。”

    “幸好,我们这些人,还有些老底子在……”

第48章 时来忽睹红日低(68)() 
【预定中午发的,不过有事迟了一点,晚上还有一更。】

    列车缓缓停下,通过车厢的玻璃窗,能看到外面站台上川流不息的人群。

    跟之前途径的车站完全不同。

    章回想着。

    当车窗外的景色,变成了站台之后,列车又走了近一里路的样子,这才停了下来。

    向车窗两侧望出去,平行的站台有七八条之多,站台与站台之间,是用高高架起的桥梁连接,直接跨过铁路线。没有哪一座站台是空空荡荡,即使站台旁的铁路线上,并没有车辆停靠,也一样有旅客在守候着。

    这般庞大的建筑,章回三十年的人生中从未见过一次,感觉上都比他从小长大的仙源【今曲阜】县城都大一点。

    车门自外打开,章回从座椅下面拿出自己的行李,跟随着同列的旅客依次下车。

    自瑕县【今兖州】乘车抵京,两天的路程,章回除了,一路上都是坐在硬座上睡觉,

    这是章回第一次上京,周围都是脚步匆匆的旅客,孤身一人的他,有些兴奋,也有些惶惑。

    前方突然一片喧哗,章回望向隔邻的站台。那边,两名所谓的乘警,将一个老头儿从车厢里架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名乘警,手里提了个箱子。出到站台后,将箱子往地上一丢,箱子砰的崩开,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的散了一地。

    章回还没看明白个究竟,旁边就有人一叹息,“何苦呢,印花又不贵的。”

    接着是幸灾乐祸的声音,“有铁路坐,都省了那么多了,还舍不得买张印花,活该被抓。”

    原来是逃了税的。章回明白了。

    过去行商千里,每过一税卡,就要交上两份税钱。如今有了铁路,若是带了货物上车,只要按照路程和类别买了印花,就等于交了沿途的过税,之后穿州过县,就不用再多缴税了。

    相比过去,税金和路费就省了许多,但要是有人敢逃这印花税,不但货物会被查没,还要被罚上两倍到五倍的货款。

    这是章回上车时,便听随车的乘警告诫过。每过一个车站,每新上一批乘客,那乘警就会过来告示一番。如果有人还没买印花,这时候补还来得及,要是开始检查了,被查出来,那可就要吃大苦头。

    而且列车上查得还很严,一路上,章回随身携带的书箧就被检查了两次。

    这还是因为他看着就像个读书人,所以少受了不少骚扰,他前后左右的乘客,被检查了四五次还多。

    章回摇摇头,靠印花减了商税是好事,官府查税也是应该——不然税负都要落在不敢逃税的良民身上了——但也没做必要这般粗暴。

    一声长啸突兀的自身侧响起。

    啸声尖锐刺耳,把还在摇头的章回,吓得一个踉跄。

    回头看时,却见是一支方才就注意到的铁杆——现在看来当是中空——高高竖起的顶端外圈,一团白气正在扩散。

    周围好些人都注意到了章回方才的狼狈,脸上不免带上了对外地土包子的鄙视。章回却没注意这些,好奇的打量着这支铁杆。

    “那是汽笛。”

    汽笛?

    章回回头。

    在旁搭话之人,手摇折扇,与章回同样是书生装扮,年纪比章回还小点,但高挑俊秀,衣料、装束也都比章回鲜亮得多。

    但章回只多看了一眼就没在注意,反而追问,“怎么不见锅炉?”

    汽笛他虽没见过,却在《自然》上看到过介绍。朝廷辖下的工厂,因为规模太大,摇铃敲钟都传不了上下工的消息,所以就发明了汽笛,利用锅炉产生的蒸汽来发声。

    那书生指了指脚底下,“管道是从地下穿过来的。”

    章回看着地下,一下恍然。

    高挑书生看着章回,带些笑意,“兄台是第一次上京吧。”

    章回点点头,行了一礼,“在下章回,表字元复,敢问尊姓台甫?”

    “奔流到海不复回?”见章回又点头,高个书生就哈哈笑了起来,笑了几声,回手一礼,“这可是太巧了。在下李膺,表字亦是元复。”

    章回眼睛一亮,立刻问道,“可是昆山李元复?兄台的三篇《开方新论》,真是发前人所未发……”

    见到当初初见论文时,就顶礼膜拜的数学高人,章回情绪高涨,李膺也亲热的拉起章回的手,“兄台当是发现了鏱元素的章元复吧?小弟神交已久,不意今日得见。”

    “元……元复兄,”章回念着自己表字,感觉有些别扭,“也是上京来参加大会的?”

    “当然,当日收到请柬小弟就想动身了,没想到家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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