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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7章

宰执天下-第2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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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日一转运使,资历稍长,便可入侍从之列。江淮六路发运使,三门白波发运使,以及后来的荆湖两路发运使、湖广四路发运使,这种关系朝廷命脉的漕司衙门的主官,更是非资深侍从官,乃至两制官不得授。

    而铁路总局对天下运输的干系,比执掌汴水纲运的江淮六路更重十倍。不仅要主持公私输送、军需转运,同时还要主持营造、维修的工作,偶尔还有调兵平叛的任务。

    专业性的职位,选用不合格的官员就职,最好也只能是守成,更大的可能是闹出一团乱子,浪费亿万公帑事小,弄得兵备也跟着出乱子,那可就事大了。

    辽国的铁路网规模远不如大宋,但初建时还是闹出了不小的纰漏,要不是辽国的根基建立在马背上,大宋这边,心动的绝不止章惇一人。

    如果拿第一任的沈括来作为标杆,判铁路总局这一职司,要知军事,要明营造,要擅政务,要通会计,同时资望还必须足够高,要够得到枢密院的副职——毕竟是事关国家命脉的权柄,资望、官位稍低一点就压制不住。

    天下间数万官员,能符合这些标准的,也不过寥寥数人。

    但话说回来,以上诸条其实都不重要。除了本身的官位要达到标准之外,有能无能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看背景、靠山。

    没有靠山,再有能耐也坐不上去。有了靠山,平庸之辈也能身居高位。

    就如江淮六路发运使,前后数十人,并不是人人都能如薛向一般,在位置上游刃有余。要不然,薛向之前的汴河纲运,也不会年年上报两成的耗羡。

    幸好,这个新设立仅仅十载的铁路总局,还没有感染上其他衙门那种尸居余气、得过且过、雁过拔毛的毛病。

    这个新衙门,正是百事具兴之时,在看根脚之余,也会看一看能力和操守。纵使是气学中人,如果才干难孚众望,也难以跻身其中。

    所以紧随沈括之后的游师雄,尽管他在甘陇协助铁路总局,主持了兴修贯穿河西走廊的甘凉、甘肃、兰凉各分段的工役,同时又有作为帅臣的充足经验,但他还是要代替沈括,在天下各处的铁路工地上,充分展示自己的才干之后,才能在日后顺利的接手铁路总局。

    在眼下,游师雄依然仅仅是翰林学士兼同判铁路总局,能够参加议政会议的资格来自翰林学士,而不是一个需要他跑遍天南海北,一年只有两个月能在京师的差事。

    这样的辛劳,让游师雄的外表,与他实际年龄相差甚远。

    “景叔,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李承之长辈一样的叮嘱着游师雄,额头的皱纹中都闪现着慈祥的光泽。

    “多谢参政,师雄明白。”

    游师雄回答得严肃谨慎,不留半点口实与人。

    真像沈括。

    李承之想。

    铁路总局前后两任主事者,这经历、人品、性格都天差地远,怎么外在的表现就这么像?

    沈括他好理解,毕竟人品为世人所论,行事不得不谨慎。

    不过在沈括为了铁路鞠躬尽瘁之后,已经凭借多年来的功勋,抵消了过去给人的反复无常的印象。如果是十年前,沈括还会被说成是‘壬人’,到了现在,已经没什么人会这么说了。

    所以能接下参知政事一职,从枢密院转到中书门下这里。

    但游师雄却又为何?

    韩冈的师兄,身后有根深叶茂的气学,手底下有无数同门,军功显赫,功绩累累,他完全不必像沈括一样谨小慎微。

    游师雄的性格,按照李承之过去的了解,也绝不是眼前这般。或者说,跟这两年表现出来的性格,并不相似。

    这倒有些有意思了。

    他到底在提防谁?还是对所有人都提防着?

    “还是多注意为是。你看王寿明,就是太不注意养生了,否则何至于六十多岁就告病?玉昆相公多有倚重他之处,偏偏就病了。”

    王居卿老病,前年年底不得不致仕,游师雄也就是那时候被调回了京师,成为沈括的副手。

    李承之与游师雄并肩走着,一边不露痕迹的观察,一边说着闲话,“我这边有个四物汤的方子,还是上一回杨德时杨太医回京时讨来的,不是补血的,是养气的。只留下黄芪一味,其他都换了。我喝着倒不错,夜里能睡得安稳了,白天也就多了精神。想来景叔你喝了当也有用,不过用药的份量还得斟酌一下,等明儿我把方子找出来,你去厚生司找人添减。”

    “多谢参政……”

    游师雄边听边点头,最后还道了声谢,感谢李承之的关心和馈赠。只是说话的口吻,还是严肃恭敬。

    “也别谢我这老头子,你这位置是重中之重,铁路总局万万不可有失,虎视眈眈的不知多少。莫说四物汤,就是天天龙肝凤髓,也得给你预备下。”

    “铁路之重,师雄明白。也只望能不负国恩,不负相公所托。”

    李承之的关心,拳拳可见,游师雄也不得不表白一下心迹。

    只是从游师雄的话里,听不出多少担心。

    他的确是不用担心的,因为他的位置,有两位宰相联合作保,就是出了事,不得不交出职司,最后还是会落到自己人的手中。更不用说他也不知道章惇的打算,

    韩冈是将铨曹四选中的三个衙门让给了章惇,才将铁路总局化为自己的自留地。

    而且章惇也争不过韩冈,气学门人充斥铁路总局之中,从上到下全都是张门弟子,派了谁来都是被架空的份。

    韩冈有谦让之礼,章惇自不会与盟友平生嫌隙。

    章惇、韩冈联手把持朝政十数载,若不是双方情谊甚笃,凡事相互协调,早就闹翻了。好一点是决出胜负,其中一人退出,差的就是两败俱伤,让别人捡了便宜,最差的就是皇帝亲政,全都完蛋。

    不过这样的默契,也让许多人失望得很。

第16章 庙堂(七)() 
【第五更,改了前两章就睡着了,醒来再写,终于把五章弄完了。不过都是小章,就当每章欠了一千字,之后会补齐。】

    稍稍几句闲话,两人便到了议事厅的正厅之中。

    今日是议政会议的会期。

    议政已经到了大半,适逢其会的游师雄,才会在早上来到都堂。

    其他宰辅,几乎都到了。

    但章惇还没到,他总是最后才到。

    而韩冈也没到,但他从来不会像章惇一样总是姗姗来迟,而是到得不早不晚,显得很是中庸。

    今天韩冈没到,则是另有原因。

    “玉昆相公进宫去了,还没回来。”先到的沈括,跟两人说道。

    都堂的成员每五日在皇城中值日一次,同时每半个月入朝觐见太后一回。

    但两位宰相,则是两三日就入宫一次,向太后禀报军国重事,不过因为安全的缘故,章韩二人除了每半月的朝会日,决不会同时入宫,总有一个人在外面留守,以备万一。

    太后一直在宫中休养,天下军政诸事,都是由宰相、都堂、议政处理,事后报予太后。

    名义上,整个朝廷还是在太后的指挥下运作,而太后本身,则是得了先帝的遗诏,方可垂帘听政。

    按照李承之从韩冈那边听来的说法,就像儒门道统。这大政归属之争,也有所谓的法统。

    大议会要做的头一件事,就是把决定大政归属的权力,也就是废去旧日帝位传承的法统,而将之归于代表天下亿万士民的大议会。

    虽然李承之对韩冈的做法,还是有几分难以认同,但看皇帝如今的态度就知道,已经到了必须解决皇帝的时候了。

    在这一点上,李承之没有半点心结。

    主持会议的两位宰相还没来,也就没有会议时的严肃静默,宰辅和议政们,大多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小声的说着话。

    沈括和游师雄,铁路总局的正副官,也在向李承之告罪之后,到一边说起了话。

    不过也有现在李承之面前的黄裳一样,坐在圆桌边,手里捧着一本书,专注的读着。

    “勉仲,看的什么书?这般用心。”

    “参政!”

    几秒之后,黄裳方才转过了视线。看见是李承之,连忙起身,行礼问候。

    李承之回了一礼,偏过视线,看了黄裳翻在桌上的书本一眼。

    黄裳见状,就把封面翻了过来。

    是《自然》的子刊之一,刊名就是简单的《经义》,两个大字纵列排在封面正中。只有封面抬头处,能看到小了几号的自然二字。

    李承之瞥了一眼,就问,“看到几篇好的?没有那种太牵强的吧?”

    “这一期还好。”黄裳指点了一下,“有几篇的确是有些真知灼见。”

    韩冈曾经说过,气学士人要有海纳百川的胸怀,非异论,排异见,不免偏狭,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对象。换个说法,就是能拉拢的,都拉拢过来。

    《自然》旗下的这一份经义子刊,就是专门为了拉拢潜在的支持者,同时给气学妆点门面用的。

    蜂拥投稿的各地宿儒的姓名,能编成一本一百页的书。而通过论文刊发,成为学会会员资格的儒生,目前已有五十余人。

    张载对儒学经典的诠释,其严密性和逻辑性,比不上王安石的新学,更比不上二程的道学。

    而韩冈为了推广他的格物之说,又必须更加别扭的诠释经典。尽管在与其他学派的辩论之中,都可以把辩论的焦点转换到事实验证上。

    随着格物之说的发展,也越来越多的人发现,抛掉儒学,对学习格物之学,并没有任何影响。

    但韩冈想要让气学彻底取代新学,成为进士科的考试内容,那就必须有一套严密的儒学理论。这就要招揽大儒们去为之添砖加瓦。

    李承之从黄裳手里接过这本《经义》,随手翻了几页,其中的确有几篇还算新奇的论文,但正题上还是显得平庸,看起来韩冈要实现他的目标,还是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不过,并不是遥不可及的距离。

    李承之翻了几页之后,就换给了黄裳。

    他低声问着如今的开封知府,“勉仲,今天会上要议论的事,你可有什么新想法。”

    大议会的第四次筹备会议即将召开,前三次筹备会议,达成了不少共识,但最重要的一件事,大议员名额的分配,还是没有着落。

    一州出两人的平均分配法,这肯定是不可行的。本来就是拿出来作为讨价还价的余地。

    但按照户口人丁来定议员名额,那完全是江南诸路的天下了,福建还搭不上边,北方更不干。

    今天的议题,就是再议论一下,能得到大多数人认同的新方案……至少是更加合乎情理的新方案。

    “哪里能有。”黄裳丢下书,“不过相公那边应该是早有成算了。”

    “当真?”

    “猜的。不过应该是有,相公的性子,参政你也是知道的。”

    李承之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黄裳说的的确是没错。以韩冈的性子,什么事不算计透了,不会拿出来在世人面前亮相。

    但黄裳又说道,“其实相公说得有一句话,私以为,还是有些意思的。”

    “哪句话?”

    “上一次筹备会,相公说得最后那句。”

    报纸上对此连篇累牍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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