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宰执天下 >

第2343章

宰执天下-第2343章

小说: 宰执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除非马车里面的死者不是行人司的人,那样的话,行人司来了也能挡得住。但如果丁兆兰说的是事实,那么行人司肯定会不惜一切的要把现场控制住,难道要动手硬挡不成?不动手的话,必然是拦不住的。

    心中几番盘算,欧三终于下定了决心,“你有什么消息?”他问道。

    如愿以偿,丁兆兰按捺下欣喜,道:“如果我所料不差,马车里面就是行人司失踪的四个人,或者四人中的几人。这四个人,失踪之前租了一辆车,去了国子监。再之后就没了消息。他们的马车,是向大通车行租来的,并没有还回去。”

    欧三板着脸,他手下的人的确在水里的马车上发现了大通车行的标识。眼前的这一位,应该就是得知是大通车行的马车才如此急促的赶过来。

    “他们跟那件案子有关系?”欧三问道。

    丁兆兰反问:“前日外城南还出了什么事?”

    欧三脸色一变,“你们不是闹了一夜,最后说是无名尸吗?已经拉去化人场烧了。”

    丁兆兰冲他一笑,“是啊,不仅烧了,还送去漏泽园埋了。”

    丁兆兰的回答配合上他诡异的笑容,却让人往相反的地方去理解,欧三点着头,“原来如此。”

    丁兆兰道:“俺丁兆兰的名头放在这里作保,这四个人,就是那桩案子的关键!”

    “好,小乙哥你既然这么说了,我欧阳春又如何不信?但我还有一条,”行三的欧阳春竖起一根手指,“只是这车里面的人,包括车子,你检查出了什么都要告诉我!”

    “当然可以。”丁兆兰点头。尽管欧阳春是得寸进尺,但他也不想多纠缠。

    欧阳春抬起手掌,“君子一言。”

    丁兆兰迎上去,啪的一声脆响,“快马一鞭。”

    欧阳春随即回头,大声吼道,“让桥上的人都滚下去。封桥,封路。”

    原本因为准备将马车从河边拖上岸,只从隔壁的杂货铺中,弄了一卷细麻绳将河边的系马桩和柳树连起,将河岸封住,没有去驱逐虹桥上的好事者。

    但现在知道了马车和车中人的身份,那么任何细节都不能泄露出去,尤其是给行人司。

    一群人骂骂咧咧的被赶了下来,毫不留手的几下枪托,没有外人还能在桥上赖着了。

    欧阳春的手下清光了虹桥上的闲杂人等,欧阳春本人就陪着丁兆兰上了桥。

    一辆马车半侧在河中,离着桥下不远。一边的顶部和半边车门路在水面上,透过略嫌肮脏的车窗,能看见蓝色的影子。马车前方的河水中,还有两匹挽马的尸体,一匹被压在下方,只能看见半个头,另一匹有半个身子暴露在水面上,肚皮鼓得很厉害。

    两艘小船停在马车旁,上面各有三五人,还有几人在河水里浮浮沉沉,忙着用绳索捆住马车。哗啦一声,一人从水里钻出,湿哒哒的冲着岸边喊,“缰还没断。再拿把斧头来。”

    另一艘船上也有人喊,“斧头使不上劲,去找修枝的大剪刀来。”

    岸边上,一名巡卒匆匆跑上河边的街道,汴水两岸各有大道沿河,河岸一侧是杨柳依依,另一侧则是店铺云集,开封府中最是繁华的去处之一。

    巡卒没几分钟就回来了,肩头扛着一根一丈长长杆,杆头是一把大号的铁剪刀,剪刀的刃口并不长,只有铁把手的一半,比后段的竹竿更短了许多。

    不过这名巡卒没回岸边,直接跑到虹桥最高处,欧阳春和丁兆兰的身边,从桥上将长柄剪刀递了下去,冲下面叫道,“接好了”

    “这小子,一身的机灵劲。”欧阳春带着炫耀的夸奖着。

    “是令弟?”

    “家叔晚生的幺儿,托给我照料。”欧阳春说了一下,低头向下。

    船上的人拿过修枝剪刀,将刃口张开,对准水下的缰绳,用力一夹,皮缰绳一夹二断。

    两匹挽马载浮载沉的被拖到河岸边,一只滑轮牢牢安在河边的树上,七八个壮汉一起用力,先把两匹马拉了上来。

    接着就是更加沉重的马车,十分顺利的从河中心拖到河岸边。但再想往上拖,十来个汉子齐上阵都没将马车扯离水面。

    丁兆兰看着心急,时间过去了半个多小时,行人司再迟钝也该得到消息了。

    又是五六个巡卒上去了,将近二十人抓住绳索,呼儿嘿呦一阵吼,马车四处冒水的晃晃悠悠的上去了,但卡着滑轮的树也晃晃悠悠的歪了,树根从泥土中翘了出来。

    “树要倒了。”桥上桥下一齐大叫起来。

    “放回来,放回来。”船上的人拼命挥着手。

    堤上的人比他叫起来还早一步松了手,咚的一声响,车厢重重的砸回到河面上。水花直溅上桥面,河中的小船剧烈摇晃,船上的人都吓得趴下来,被河水溅了满头满脸。看客们一通嘲笑,方才被打被赶的怨气出了大半。

    丁兆兰叹了一声,“先把车里的水放了。”

    欧阳春立刻说,“人都会掉出来。”

    更重要的,这么做会破坏马车内的现场,甚至使得尸体上留下的证据一起消失。否则开门放水这个命令欧阳春早就下了,难道他不知道带着一车子的水会有多重?

    “来不及了。”丁兆兰冷然道,“把车上的绳子捆紧一点。”

    他并不需要查明死因,只要确认身份就够了。丁兆兰现在已经不指望能够找出一条完整的证据链来定罪,但他需要真相。

    “好吧。”欧阳春也极有决断,立刻下令,“开门。”

    巡卒们听命行事,一把将车门拉开。因为之前捆住车厢的绳索又被拉紧了一圈,车门即使被拉开,也只是一条巴掌宽的缝隙。

    哗的一声,浑黄的汴河水便从车门涌出,尸体尚在里面,但如果是细小的证据,就都从门缝中流进河里了。

    又是一通吆喝,马车的车厢终于到了岸上。一名巡卒上去将绳索解开,外围的看客一个个伸长了脖子。

    车门打开,立刻一具尸体从门内倒了出来,浑黄的河水也还在流着。一片惊声中,丁兆兰望向里面,车厢中还有三具尸体,两具在车底板上叠着,另一具横在他们上面。

    欧阳春揪着胡子,“果然是四人。”

    行人司的人随时可能会到。丁兆兰向周围一张望,对欧阳春说,“准备一下,最好现在就送去太医局。”

    欧阳春点头,“府里的仵作,是比不上太医局里的那几位银章。”他说着就叫人去把马车赶来,再弄四卷芦席来。

    丁兆兰等他吩咐好,等着军巡院的人将尸体搬下车,同时对欧阳春说,“太医局现在能从肺里取样,看看里面的水到底是哪里的水。汴水和金水河的水就不一样。里面的泥沙,水藻,都有区别。也就是说,可以查清到底是掉进河里淹死,还是被人淹死再抛尸的。”

    欧阳春听得一愣一愣,啧啧称叹,“这么厉害。”

    “要不然怎么能弄出指纹查案的?”丁兆兰沉声道,“只要太医局得出验尸报告,即使是行人司都拦不住我拿一份……还有军巡院。”

    欧阳春笑笑,就当没听见了。

    尸体全都搬下来了,从怀里掏出口罩和手套戴好,丁兆兰和欧阳春一起上前,稍稍翻动了一下,丁兆兰脸色冰冷的起身,“就是他们……看来是不用等消息了。”

    欧阳春问道,“行人司的?”

    “是。没想到都被枪杀了。”

    从马车里搬出来的尸体一共四具,每一具身上都有枪伤的痕迹。

    “到底是谁杀了他们?”欧阳春问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丁兆兰,试图从丁兆兰的反应中找到蛛丝马迹的答案。

    丁兆兰忽然抬起头,望向河对岸,那里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些混乱。

    “来了。”

    欧阳春也望了过去,十来个人冲破围观群众,来到桥头前,一眼看到这边的马车,就立刻推开挡路的巡卒,直冲过来。

    “俺要走了。”丁兆兰一拱手,就要离开,“今日之事,多谢欧三哥你仗义相助。来日再请你喝酒。”

    “别想走。”欧阳春一把拽住丁兆兰,怒气冲冲,“不说明白就别想走。吃完霸王餐,抹抹嘴就想溜了,没那么便宜的事!”

    丁兆兰扯了扯手臂,被牢牢扣住,积年军巡的捕盗本事当然也是一流的,丁兆兰一时也挣脱不开。

    看了眼欧阳春,丁兆兰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这四条人命,已经可以确定是杀人灭口。他想要了解的事,又有一片碎片被补上。下面再去见几个人就能差不多确定了。

    守宫断尾求生,从没说是断手断脚重生。能将四个人的性命完全不放在心上,当做一截没用的断尾,即使是行人司提举都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必须往更高处去看。

    四条人命,放在人烟稠密的京师,也是一桩了不得的大案了。如果都是拿着朝廷俸禄,那就更不得了。而这四人之中,甚至还有一位拥有官身,尽管是未入流品,却也不是能随便杀的。

    “你真的想知道。”丁兆兰问。他相信欧阳春能够明白其中蕴含的危险。

    “四条人命。不,五条……六条,南郊的,广场上的。你我不知道的地方,也许还有更多。”欧阳春坚持道,“别的事。人命关天,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

    丁兆兰摇了摇头,“家里还有嫂子、侄儿在,三哥你还是不要掺和了。”

    提起妻儿,欧阳春的手不由得一松,丁兆兰立刻用力一跺脚,力贯全身,硬生生的挣脱了欧阳春的锁拿,一闪身,躲到了几步开外。

    “今日不得已,来日必向三哥你请罪。”说罢拱拱手,丁兆兰一溜烟就钻进了人群。

    欧阳春还想叫,行人司的人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恨恨的一跺脚,怒视来人,今天这口气,硬是要在行人司身上斩上一刀才甘心。

    ……………………

    笃笃两声敲门声,包永年依旧沉浸在书本上,只说了一句,“进来。”

    一身仆役装束的丁兆兰跨进房中,向包永年行了一礼,“小人见过包举人。”

    “你……”包永年抬起头,看见丁兆兰,声音就是一顿。

    视线顿时锐利起来,从丁兆兰的手看到身,再从身看到颈项,最后再到脸上,疑惑的问:“你是谁?”

    丁兆兰没有立刻回答。包永年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四面打量着包永年的房间。

    白垩抹墙,水泥界地,装饰只有书架和书,一个个书架将房间的四面墙上,除了门、床和书桌之外的剩余墙面全部占满,没有字画,没有陈设,干净朴素得让人心里发冷。

    微微皱了皱眉,丁兆兰转回头来,“小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包秀才你是谁?”注意到包永年的瞳孔猛地收缩,他微微一笑,“包永年?还是……白永年?”

    包永年拿起茶盏喝了一口,叮的一声阖上盖子,他平静如常的说,“我听不明白你的话。”

    丁兆兰站着,慢条斯理的说,“曾经在国子监和隔壁的学员中,有一位白永年的学生,交游虽然不广,却还是有两三个朋友。这位白永年,一直以来所持学术都是气学,军国事上也一直都站在都堂一边。”

    “但白永年这几天突然间行事大变,言辞直指都堂,接连两天,都与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