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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3章

宰执天下-第23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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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量团结所有人,如此一来,何愁大宋国中,还有人反对对辽战斗到底?

    对自己人,要团结,对敌人,则是要分化。

    而为了打击辽国,韩冈还承诺,将会保护辽国所有有产者的产业,无论汉人、奚人、渤海人,乃至室韦、女真、阻卜,中国军队都会敞开胸襟的予以保护。

    但是,唯有契丹一族例外。只有契丹,决不饶恕。他们的子女,将会在中国为奴,他们的产业将会分给有功之士。

    按照韩冈在报上的说法,要竭力避免契丹再为中国之患,绝不会给辽国死灰复燃的机会。

    这种说法狂妄得甚至已经将辽国看做釜底游鱼,随时可以烹煮出锅,但实际上契丹还安安稳稳的统治着辽国,辽国也没有因为战场上的一点挫败而分崩离析。

    不过这番话出自于在辽国各族都有莫大声望的韩冈之口,辽国国中各族,对于契丹的信心就更少了一番,浮动起来的人心,更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安定下来的——除非能接连对大宋打出两三个大捷来,但这比出手镇压各族还要难上一点——而作为统治者的契丹一族,对其他族群的态度,也会因此更加强硬,且缺少容忍性。

    分化、打击,这是对付敌人最基本的手段。韩冈劳费唇舌,也就是为了做到这一点。

    辽国的南京、西京两道,主要就是汉人和契丹,当地的土地、工坊,也都是分别掌握在汉人和契丹人手中。

    只要让作为统治者的契丹人怀疑其他族群,更加敌视其他族群,韩冈放出消息的目的就达到了。

    等解决掉契丹人之后,再回头看看,是否要处理辽国剩下的其他族群。

    何执中还记得,韩冈前两日尚在议政会议上说,要一步步来。一边打击契丹的支持者,一边安抚投效者。

    怎么安抚那些已经分离出去百余年的汉人,手段很很简单,就是不要去安抚,而是要先行震慑。把他们头顶上的统治者彻底击败就足够了。

    一味地安抚毫无意义,只有武力之后的安抚,才有效果。既然他们会投靠手段强硬的契丹,那大宋对契丹的屠刀过后,他们会全心全意投效。

    “下官明白了。”何执中对韩冈制定的策略心悦诚服,只要执行上没有问题,辽国国势日衰指日可待,彻底覆灭辽国的时候已经为时不远。

    韩冈在国子监中参观了一圈,就要准备回去了。临走时,他问何执中,“还有什么没说的?”

    何执中犹豫了半日,最后道,“别无他事,下官会为相公安顿好国子监。就是……吕枢密他,昨日曾要入国子监中搜人。”

    韩冈明白何执中的顾虑,“不必多担心,吕望之的目标你应该清楚,不会针对国子监。如果有问题,及时通报。”

    韩冈安抚了何执中两句,上车离开。

    眼前的几件事,一桩事是所谓的打扫屋庭,也就是大清洗,这件事由吕嘉问负责,到最后再处理一下吕嘉问,化解怨恨就可以了。

    归根到底吕嘉问只是被推出来顶锅的人。即使他每天都在审讯人犯,扩大搜捕范围,试图戴罪立功,但韩冈和章惇始终牢牢控制着实际的执行机关。

    开罪人的工作吕嘉问一个人做了,但他想要趁势扩张权力,章惇和韩冈却绝不会给他机会。

    第二桩是辽事。自从包括邸报和外面的私家报纸上刊发了韩冈的署名文章,彻底解决辽国的思潮,在国中立刻占据了主流,到处都在说一雪百年新仇旧恨,甚至让人忽视掉了正在进行中的大清洗,一家家宗室、贵戚的哀嚎,未能引动舆论分毫,甚至可以说,京师之中不相干的士民百姓,根本不关心他们的下场。

    但韩冈的精力并没有放在辽事上太多。

    宋辽战争现阶段只是战略相持阶段,所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其实说到底只是煽动而已。要让天下人知道中国会跟契丹打到底,要让天下人都觉得契丹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的,就像一栋破房子,踢上一脚就能塌掉了,但实际上,韩冈现在只打算跟契丹拼消耗,收买其国中各部,拆掉契丹人的台。等到契丹根基被毁,剩下的工作才会是顺水推舟。

    韩冈现在考虑的是官制。

    华夏官制,源自礼记,传说由周公旦设定——也有可能是春秋战国的某一位书生拍脑袋的结果——这一制度,从头到尾都是在为‘家天下’所服务。

    不论时代如何变迁,帝室如何更迭,官制体系的根本没有发生改变。依然都是建立在天子为核心的统治制度之上。

    在韩冈看来,想要根绝皇权对国家的控制,官制革新是必然——这是明面上的。私底下对韩冈来说,通过官制更迭,也能够更好的掌握住官僚体系。

    只有自己亲手建立的一套体系,才是最为趁手的。在变动的过程中,升降进黜也更为简单,更能契合韩冈之意,减少许多因权衡而不得不妥协的人事安排。

    而这件事,他还没有对外公开,甚至只在自己心里去计划,准备等到战争大局已定的时候,再行发动。

    正是战争之时,现在韩冈还不打算弄得京师震动,官场动摇。

    想要在京师之中守住秘密,基本上就像是用网眼很宽、绳子却不怎么结实的渔网捕鱼,比网眼小的鱼全都穿过了渔网,而穿不过网眼的大鱼,却能够凭借自己力量挣脱渔网的束缚。

    永远都不会有多数人的秘密,只有属于一个人的秘密,才是真正的秘密。

    还要多久才能公布这个秘密?韩冈还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一天已经离得不远了。

第160章 京师(二)() 
田垄上,一台蒸汽机正轰轰的喷着烟气。

    旁边一名小工,正用不断向炉膛中填充着柴草、木料,保持锅炉里的水温。

    滚水发生出蒸汽,驱动着活塞。在气缸中来回往复的活塞又推动着曲轴,让一只飞轮急速旋转。一条皮带环成一圈,一头圈在飞轮上,另一头则是一只轱辘。

    飞轮旋转着皮带,皮带又卷动着轱辘,将一条长索不断收紧。长索绷得笔直,拖着一具重型犁,哗哗劈开土地。

    深层的黄土被犁刀翻了上来,裹着黑色灰烬的表层泥土则被埋到了下面。

    一具重犁足有三步宽,沉甸甸的至少有百斤之重,下方十二支犁刀,深深的扎进田地里。寻常马牛没有五六匹,根本扯不动这样的耕犁。但这具重犁在蒸汽机的驱动下,却仿佛热刀切过牛油一般轻易。

    当重犁被牵扯到田亩靠近蒸汽机的这一头,就有人松开轱辘上皮带的连接,解开犁头,重新将已经几乎全数缠绕到轱辘上的长索扯出,一路拖到对面的田垄前,绕过一支深深扎在田地里的桩子,再返回来接上犁头。

    而蒸汽机也被推着向前方挪动了几步的距离。当蒸汽机再次旋转起轱辘,就又开始扯动重犁,向着对面的田垄耕犁过去,围绕着桩子绕过半圈,再返回来。

    如此反复,在韩冈抵达的时候,十二三亩的田地已经只剩下小半还保持着完整的黑色。

    就在这一片面积十二三亩的田地旁,还有一片面积相近的田地。两边同时开始犁田,不过这一片是由两匹马拖曳着耕犁,在使用蒸汽机的田地快要耕作完毕的时候,这里却还只完成了一半不到。

    “呵,是不错。”

    当章惇兴致高昂的向韩冈发表自己的感慨的时候,韩冈如此回应了章惇。

    他只看了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司农寺为了体现蒸汽机的作用,在其中还是做了点手脚。

    “何必如此。”看出韩冈的真实想法,章惇笑着对韩冈道,“马力牛力有其极限,机器是没有的。现在只能勉强打个平手,并不代表以后还会输给牲畜。”

    章惇抢着说完韩冈常说的话,韩冈也只有苦笑了。

    两位宰相的眼前是一片斑驳的黑色,这是刚刚烧过秸秆的痕迹。

    这一片种植占城早稻的田地前两天便已收割完毕,残余的秸秆被焚烧之后,就开始翻耕。

    如果是普通人家的田地,不会这么快就进行翻耕,总会到快播种前才开始。

    甚至可以说秸秆都不会烧,京师中多用石炭不假,并不代表普通百姓会宁肯外购石炭烧灶,而不去用不要钱的秸秆。

    但这里是隶属司农寺的试验田。在种植工作上,从不会吝惜人力、物力。秸秆焚烧可以杀灭害虫,同时草木灰还能还田,当然焚烧了事。

    自从章韩秉政之后,原本在变法过程中占据了重要地位的司农寺,就从变法的执行机关回到了老本行上,只负责农林渔牧相关的事务。

    更具体一点的说,就是培育和推广农牧良种,实验新兴耕作技术和机械,推动牲畜规模化养殖,并进行相关研究。还有农作物和牲畜各种疾病的研究和治疗。

    权力比起过去是一落千丈,不过还是能够挤进议政的行列,而且还能排在中游的位置上。

    司农寺辖下有二十多处农业试验基地,分布天下东西南北,西抵北庭伊丽,东达高丽耽罗,北近河套,而南面,旧日最南的一处基地设在交州,今天夏天,在南洋的三佛齐故地也有了一处试验基地。

    此外即将成立的农学,将会是继明法、明工、明算、明医四科之后,第五个隶属诸科的专业性科目。

    更远处,种植普通占城稻的稻田还是一片绿色,而种植另一稻种的田地,则正在收镰。

    但田地中并没有镰刀,由两匹马拖动着一台机器,从稻田中经过,一株株沉甸甸的稻穗就给卷割了下来。

    畜力收割机已经在许多地方开始推广,随着轮子的转动,带动机械结构,切断秸秆。

    “什么时候收割机能载收割之后能顺便脱粒就更好了。”章惇满怀着期待。

    章惇最喜欢看的就是遍布在田地中的机器,拥有着天下间最多的种植园,拥有着天下间最多的田地,章惇家中,对各种能够减少人力使用的机器,有着最为迫切的需求。

    “肯定是可以的。”韩冈当然还记得联合收割机,收割、脱粒、顺便还能翻耕,“只是机械结构更麻烦,故障率太高了,暂时还不实用。”

    “什么时候能将蒸汽机装上车?就像玉昆你说的,和耕犁直接连起来。绳子拖曳虽然也不慢,却还是差了点。”

    韩冈都感觉章惇在戳自己难受的地方呢,“还要再等等,这可比铁路上跑的蒸汽机车还要难一点。”

    “要比铁路上的机车小啊。”章惇道。

    韩冈道:“机器更小,零件可就要更精细了。”

    “还真是慢。”章惇抱怨着说。

    “已经不慢了。”

    “打完辽国能弄出来吗?”

    “如果多留辽国几年倒是可以。”

    韩冈说着,与章惇一起往回走。司农寺的官员和基地的官员一串跟在后面,只是不敢打扰两位宰相,都是远远的跟随。

    田垄上,两位宰相缓缓走着。章惇问着韩冈,“国子监的情况怎么样?”

    “都是些年轻人,一腔热血不知道往哪里去,只要给他们指出一条路,当然就不会有什么怨言。”

    韩冈去国子监,听了课,听了演讲,同时还发表了一次讲话。

    国子监此前闹出了一场乱子,监中如今正惶惶不安,现在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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