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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5章

春秋我为王-第1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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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诛心,老公族们议论纷纷,秦国对于叛族之人从不心慈手软。

    “哈哈哈哈。”

    赵师隰大笑起来,用手捶着自己的胸膛,对着月牙泉祭拜的帝高阳起誓道:“师隰忠于秦国之心,天地可鉴。二十九年来,我有家不能归,不过是寄居于昊朝而已。不错,我到过东京西京,见识过昊朝的富裕自信;也曾出入学宫,听九流十家的辩难;还游历大江南北,感受天朝上国的巨大……”

    “在游历期间,我算是明白了,当年秦厉共公为何会对子孙留下’决不可东出‘的遗言。只可惜啊,后世子孙不听,偏要去惹怒沉睡的玄鸟,现在,它已经展开翅膀了,秦人的国度毁灭的时候也到了。此时此刻,在昊朝皇帝和吴起将军眼里,可不会区分什么灵公之族、简公之族,吾等,都是他们枪炮和长矛方阵下的蝼蚁!”

    一席话说得身为秦简公一系的公孙康无言以对。

    这时候赵师隰又话音一转,说道:“当然,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师隰今日归来,是想要带秦人找到一条新的出路,而不是算旧账的……”

    “你?你在昊朝呆了二十九年,连秦国是什么样子都忘了,却妄谈来引导秦人?”公孙康不甘心,继续嘲笑师隰。

    师隰一笑,要论嘴皮子,在临漳学宫里见识过大场面的他,可比这群西北沙地里长大的汉子强多了:“厉共公七岁就被送去邺京做人质,不也在回来后带着秦人打下了千里山河么?”再度将公孙康噎住后,他转视月牙泉边众人道:“不错,我是离开秦国很久了,但,我也通晓天下大势!”他指着脚下的土地,厉声道:“瓜州,万万不可停留!吴起只是因为补给线太长,兵力一时半会调拨不过来,才没有继续进攻。实际上,他已经向昊朝的皇帝请求,在陇西、金城、湟中、武威、酒泉五郡新增加一个大州,就叫做凉州!加上昊朝已经在北疆设置的朔州,在东北设置的幽州,在百越之地设置的交州,昊朝已经拥有十三个州!”

    “等到了明年或后年,凉州成为昊朝的刺史部后,吴起就会继续西征,征服居延海,征服瓜州,不打到白龙堆沙漠边缘,他是不会停下征服脚步的!”秦人一片沉默,虽然这在预想之中,但真真切切地得到消息后,他们的心彻底绝望了。

    大巫问道:“师隰,你方才说,去居延海是自寻死路,既然你知道昊朝下一步进攻的方向,吾等便信了这句话。但你又说公孙康所建议,秦人分散去西域南道绿洲各城邦之举为饮鸩止渴,此言何意?”

    “很简单,绿洲各邦,都是小国寡民,最多的人口不过一万,最少的仅有数百,秦人的氏族分散到绿洲上虽然也能活,但只是苟延残喘而已,更别提向外拓展了。若二三子想要的,只是在一代人之内在绿洲作威作福,一代人以后被昊朝各个击破收服,纳为藩属的话,但去无妨……”

    “但那样的话,秦人的活力,就会像沙漠里被干涸沙子慢慢榨干的干尸一般,自缚手脚,风一吹就烟消云散了!”

    “他说的有道理。”一直与公子连有联络,迎了他回秦国的孟氏老族长站了起来:“若是老夫的子孙只能在一小片绿洲里种着麦子,每日盯着那少许的水度日,连酒也不能畅快的喝,肉不能大块地吃,那还迁徙作甚,呆在武威或者瓜州,做昊朝的顺民不就行了。”响应声陆续响起,公孙康气得脸色发红,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主意,却被师隰贬低得一文不值,顿时不忿地说道:“既然你有本事,那你来说,想要做秦国的国君,光抨击他人之想可不行,还得说出自己的看法!”师隰也不急,待秦人咋呼呼的声音平息,才大声说道:“吾等可以去西域北道!”

    ……

    近五十年来,东方的昊朝和西方的波斯之间,两大帝国开始发生贸易关系,丝绸、香料、瓷器、宝石、黄金、染料,长长的骆驼商队通过西域往来,其中有两条重要的交通线,分别是南道和北道。

    南道是指昆仑山以北的绿洲诸邦,从瓜州出去后,跨越白龙堆沙漠,经楼兰、于阗到达莎车、疏勒。至于北道,则是天山以南,出瓜州往西北行,经由伊吾(哈密)、车师(吐鲁番)、龟兹、姑墨,到达疏勒,和南道汇合。

    “南道或者北道,有何区别?”公孙康很是不满,在他看来,这个选择与自己的路线并无差异,只是距离更远,而且伊吾、车师被月氏残部占据,等待秦人的是弯刀而不是楼兰人欢迎的美酒。

    “当然有区别。”

    师隰说道:“秦人西行后,先攻克月氏残部,取得伊吾和车师,比起南道的小邦,这两处更为富饶,在天山雪水浇灌下,地宜五谷、桑麻、蒲萄,皆膏腴之地,可以供给十万人休憩。”

    “昊朝对西域丝绸之路、玉石之路上的贸易早就垂涎三尺,随时可能西进,夺取这些地方,故而吾等不能久留。当从车师附近的天山山口北上,进入金山和天山之间的盆地,那里,就是秦人未来繁衍生息的好地方!”公孙康一愣,秦人也纷纷交头接耳,打听师隰所说的去处究竟在哪。西域的地理特征是“三山夹两盆”,最北部为金山(阿尔泰山),中部为天山,最南部为昆仑山系。天山和昆仑山系之间为塔里木盆地,金山和天山之间为后世的准噶尔盆地。以天山为线,又可将西域分为南北两部。

    南部意味着绿洲和沙漠,而北部意味着高山和草原。

    南部的绿洲小邦虽然地盘小,但能够耕种,然而师隰所说的那处盆地,就秦人公族所知,根本就是一处蛮荒之地,没有城郭,没有农耕,只有一群塞种牧民,还有被他们驱出河西后,跑到那里的月氏人、乌孙人生活。

    “天山以北无耕地城郭,秦人怎么活!?”有人如此质问道。

    师隰道:“秦人在陇西河西,本就是半耕半牧,去了天山之北纵然无耕地,又何患之有?穿上胡服,用骑兵的骑射之术,畜牛羊,逐水草而居即可!”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

    “疯了,他疯了。”指着赵师隰,公孙康开始唾骂起来。

    “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我秦人虽然地处西鄙,却从始至终都归宗于昊天上帝、帝少昊、帝高阳,和昊朝治下的州郡百姓一样,是华夏之族!如今师隰想要让秦人放弃农稼、服章这些固有的东西,而袭用异族胡人的服装,这是在背离秦国和华夏的传统,我宁可死也不会追随!”

    “迂腐。”

    师隰反驳公孙康:“你所说的都是世俗的偏见,是昊朝为了他们的天下大一统而宣扬的想法。衣服,是便于应用的东西;礼义,是便于行事的礼节。因此圣人考察风俗而因地制宜地制作服装,根据行事的便利而制定礼仪,都是为了让民众便利。夏、商、周三代的服饰都不尽相同,却能拥有天下;当年昊高帝首倡狄服骑射,打造了一支纵横中原的骑兵,倘若他也食古不化,如今坐天下的,还是昊朝皇帝么?”

    “你!”公孙康说不过他,哑口无言。

    “要想建立盖世功业的人,必然会遭到庸人流俗的议论和反对;有独到见解的人,必然会遭到一般人的不满。”

    师隰傲然,在昊朝内部蛰伏二十九年,细细研究这个国度和他崛起的历史后,他自认为,自己就是那个能解救秦人的圣贤!

    “所以,习俗只有按照形势演变,礼法只能跟随世俗推移,这也才是圣人治国之道,再说了,非要稽古的话,秦人一开始,不就是这么过来的么?”

    师隰闭上了眼睛,说道:“我在有关秦国的史书上看到过,秦人,曾经被叫做‘东方牧犊儿’,意为从东方迁来的牧民。”

    “没错,吾等的先祖伯益与大禹、后稷同时,却是以牧养牲畜而闻名的,那时候的秦人,还不是过着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即便是到了周朝时,先祖非子和他的部众也是为周天子牧马。”

    “如今的秦人,在昊朝的驱赶下,犹如浮萍一般,是没办法在一个地方好好扎下根来的。吾等占了一个地方,繁衍生息上一两代人,而昊朝又扩张到了吾等国度边缘。到时候打不过昊军,还不是要流着泪告别家园,仓皇出奔,寻找新去处。而故土,只会便宜了后续迁徙来的昊朝移民和屯军,这就是当年昊高帝放任秦人在西部开边的险恶用心,驱虎吞狼之策!”

    “既然如此,那吾等索性就暂时放弃城郭,放弃耕地,放弃笨重的辎重,骑着骏马,轻装上路,走的远远的!去天山以北,去到昊朝百年内扩张不到的地方去!”

    “这个提议,够不够我戴上秦伯的冠冕,够不够二三子俯首拜我为君主呢?”

    一席话说完后,周围已经一片缄默,只能听到风吹过沙地的沙沙声。秦人们,包括有心支持赵师隰的孟、西、白三个家族也有些犹豫,虽然师隰的话很激励人心,但秦人要做到转变和牺牲,实在是太大了……

    成,则逆境而起,不成,则族亡氏灭……

    最后,却是大巫先发话了。

    “我听说,谋事如果犹豫不决,就不会成功;行动如果瞻前顾后,就没有成果……”

    他高高举起双手,疾呼道:“秦国已经不绝如缕,这时候,既然稽古不化救不了秦国,循规蹈矩也救不了秦国,那,就索性疯狂一场罢!我想,能逃离昊朝统治的河西陇西,来此聚会的秦人,没有懦夫罢?”

    然后他走下祭坛,在赵师隰面前跪下来,低下了他的头。

    “我愿奉师隰为君!”

    “吾等愿奉师隰为君!”效仿大巫,秦人纷纷下拜,在月牙泉畔围成一圈,唯独公孙康带着他的部众,默默离开了这里……

    “师隰,秦伯!”

    “师隰,秦君!”

    成千上万个呼声响起,呼喊着赵师隰的名,呼喊着他们的新国君,为他戴上了君侯的冠冕,双手奉上秦君长铗……

    赵师隰在无数双黑眼睛的注视下,在沙海和清泉边,说出了他的为君誓言。

    “昊天上帝、先祖帝高阳在上!我赵师隰,嬴姓赵氏宗族子弟,秦灵公之子,乃当今秦国之君主,今日在此立誓,此生当克己勤勉,自强不息!率我老秦子民西出瓜州,北越天山!”

    “我秦人虽离故土,变换服饰,但这颗华夏之心却不会变,吾等,就是昊天上帝手里的长鞭!”

    一手持剑,一手持鞭,赵师隰大声说道:“一甲子前,吾等在厉共、躁公、怀公带领下,抽打了月氏、乌孙,逼迫他们去了天山南北,如今,吾等将继续挥鞭西征,策六骏骑射,征服天山,征服塞种行国,让西域南道北道的绿洲小邦们来臣服吧,献上他们的蒲萄酒和麦饼吧!诸位信我一言,强取,胜于苦耕!”

    ……

    “强取胜于苦耕!”

    喊着这句被奉为国策的口号,在新君赵师隰的带领下,秦人在两个月后,便再度开始了西征。他们舍弃了城池耕地,抛弃了不必要的辎重、奴隶,只带上了所有能用的马匹,以肉干和酪浆为食。

    这支在逆境中被迫游牧化的秦人十余万人,自瓜州西出,经由数百里戈壁,抵达伊吾。

    戈壁滩沿途条件恶劣,道路艰险,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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