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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春秋我为王-第217章

小说: 春秋我为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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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氏的赎金虽然已经送到,但要如何处理前廪丘大夫和他的百余族人,还得等待赵无恤最终抉择。

    想到这几日监视乌氏的人送来的情报,赵无恤冷笑了一声:“乌氏家主尚在囚笼之内,子弟们就敢和高唐陈氏勾通,想要乱我廪丘,我已经想好了法子,在离开前一定能将这件事解决!”

    ……

    第二日,廪丘社庙之外。

    和理论上随时可以调换的晋国邑大夫不同。鲁国依然保留着比较原始的封建制,邑大夫涉及到授土授民。所以仪式要复杂庄重一些。

    廪丘国人聚集的社庙处已经设置了高达丈余的圜丘,甄、廪丘两地的贵族和里闾中的国人代表被允许前来观礼。

    却见子服何身穿庄重典雅的礼服。为赵无恤举行策命仪式。

    正所谓侯伯九命,诸侯七命,卿五命,大夫三命,三命分别是赐命服、赐车旗、赐礼器。

    不同等级的爵位有不同的服饰,赵无恤今天头戴玄冠,佩“不贪”玉玦,腰挂名剑少虡,穿上了大夫专用的藻火纹的深衣。光滑的鲁缟上,绣着蓝色的水藻及赤红色的火焰形图纹,让人瞧见了都由衷赞叹好一个翩翩君子。

    然后是扎着大夫旗帜的驷马戎车三乘,又被赐予了五鼎四簋的大夫全套礼器。

    鼎是铺首环耳螭纹蹄足升鼎,兽蹄形三足,鼎耳、器腹饰端正的夔纹和扭曲蟠螭纹。

    簋是立耳蟠虺兽面簋,鼎足跟部是高浮雕的庄重兽面纹,主体则是细密繁缛的蟠虺纹,首尾相交且群虺缠绕。

    此外还有壶,鸟尊等物,这便是大夫的全套家当,上面都铭刻上了赵无恤的名字,以及“子子孙孙永葆是用”等字。

    最后,在献上祭祀的牲畜后,子服何用雅音宣布了鲁侯亲笔撰写的策书:

    “景天子曾言,夫有勋而不废,有绩而载,奉之以土田,抚之以彝器,旌之以车服,明之以文章。子泰有劳于晋国,寡人闻而弗忘,赐汝甄、廪丘之土,以胙乃旧勋!”

    子服何将此策书交给赵无恤后,就完成了赐土的过程,仪式到此结束。

    赵无恤在接过策书和玉圭后,在军吏、武卒、贵庶的欢呼声下仰头与天相望。

    时值八月上旬,天空澄澈,唯独的几朵云也小心地躲在边缘,巨大的蓝色天空上,仿佛冥冥中有天帝之眼注视着廪丘城邑,注视着赵无恤。

    他也将手中沾染了一丝神圣意义的策书和玉圭高高举起,本来以为早已淡定的心竟不由自主地突突直跳起来。

    历史上的赵襄子十五岁时在做什么呢?大概还是个躲在赵鞅巨大羽翼下哆嗦,在燕飨末席上低调阴沉的庶子吧?

    可赵无恤虽然经历了种种波折,却已经成了两邑之主,手下兵卒近千,在乱世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并且在为赵氏经营狡兔的第三个洞窟。

    而且,他的这一切已经被纳入了合乎礼法的体系之内,他将在鲁国这个鸠巢里慢慢成长,壮大,最终完成自己的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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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初闻盗跖() 
八月五日这一天,现任鲁国廪丘大夫赵无恤再次召见了前任齐国廪丘大夫乌亚旅。

    乌亚旅被软禁了一个月后,虽然衣食没有受到怠慢,但面色依然有些苍白,身体有点发虚。

    “如今赎金已到,只求大夫能放我归国……”他讷讷地朝赵无恤拱手,目光却瞥到了屋内披甲戴胄护卫,冷冷注视他一举一动的武卒身上。

    赵无恤所坐的案前摆着一个大木箱,以及一个密封的小木匣,室内隐隐约约还有几分血腥味,乌亚旅下意识地感觉到今天的气氛不大寻常。

    身穿藻火纹深衣的赵无恤踱步下堂扶起了乌亚旅,说道:“本来前几日便要请乌大夫来商量此事,但先是鲁侯派遣使者为我举行策命仪式,而昨天又遇上了另一遭事情,所以才耽误了。”

    说到策命,乌亚旅心中微微酸楚,因为廪丘可是他祖传的领邑!现在却成了别人的地盘,而且还经过了赐土授民的一系列仪式。这感觉简直就像是自家的结发妻子被人夺走,又走了一趟迎亲采纳的大婚程序,还在同房后拉着手在自己面前炫耀一般。

    “简直就是窃城之人啊。”

    不过他也就暗暗抱怨抱怨,毕竟是自己先被击败,承受此难也无可厚非,只求赵无恤不要像楚共王囚知武子一样,关他个七年方才放归。

    乌亚旅现在只想平平安安结束这段囚徒生涯,便小心地问道:“不知是何事?”

    赵无恤扭身回头,让穆夏把那个木匣子拿过来。放到地上将之打开,露出里边的一物。乌亚旅倾身看去。顿时惊得倒退了几步:

    见匣内放的是个血淋淋的人头,着实骇人!

    他喃喃地问道:“赵大夫。这是何意!?”

    赵无恤语气冷了下来,背着手淡淡地说道:“乌大夫还是好好确认一下,认得此人否?”

    乌亚旅强忍着畏惧再次望去,只见那人头双目圆瞪,发髻上还沾着血,而面孔却是眼熟的,不就是陈氏的商贾邾射姑么?以前曾为乌氏经营过临淄和东莱的产业,这次带着赎金前来廪丘的就是他。

    “认倒是认得,但不知为何被杀……”

    “此人自称乌氏隶商。携带赎金而来,实则却谋图不轨之事,那日在邑寺外观望焚券时便露出了一些不正常的端倪,被我的骑吏虞喜看破,之后颇为注意此人。果然,他除了乌氏子弟外,还暗中寻觅廪丘的国人,打探消息,离间军民。于是被我派人前去缉拿。此人果然是个齐谍,见状不妙便吞金自杀,等到武卒冲入其房中时已经死透……”

    赵无恤也很遗憾,他觉得这个商贾定然不简单。细细拷问也许能从他嘴里敲出不少东西,只可惜连扁鹊的徒弟子豹也没将他救回来,索性把尸体物尽其用。拉到廪丘之市斩首威慑不轨之徒。

    陈氏、齐国也颇有一些忠勇之人啊,而且他们相对于无恤。无疑于庞然大物。

    听完缘由后乌亚旅暗骂自己投效的主君陈氏办事不分时候,要派间谍。也得自己安全脱身以后再说啊!

    “此事亚旅实在是不知啊,此人虽然是间谍,但赎金却是真的,还望赵大夫能履行诺言……”乌亚旅连忙想要撇清关系。

    赵无恤道:“大夫当然是无辜的,但乌氏子弟和此人见面多次,难免受其蛊惑……”

    他抚摸着腰间的长剑道:“我自问待大夫,待乌氏,待廪丘齐人并不苛刻,如今却出了这么一遭事情。今日便和大夫交个底罢,经过此事后,我已经不放心乌氏留在廪丘了,甚至有军吏建议说,将大夫一族全部屠戮,以绝后患!”

    “什么!”乌亚旅凛然,也顾不上和赵无恤平等的贵族身份,下拜顿首求饶一死。

    “赵大夫请看在先祖父与赵文子情谊的份上,饶恕乌氏一族!”

    赵无恤按剑仰头,立在堂上长叹了一声:“刑不上大夫,亡人之国尚且要留其社稷,如此残暴极端的事情,我即便只为自己的名声考虑,自然是不会做的。现如今,我倒是有一个两全的法子,只是不知道乌大夫愿意与否。”

    乌亚旅现在是一介囚徒,又能有什么意见?

    无恤让手下又打开了另一个木匣,里面装满了金爰、彩绢、珠玉,正是齐人为乌亚旅支付的赎金。

    “乌大夫觉得,自己和宗族的性命比起田宅、市肆产业来说,哪个更贵?”

    “自然是命贵于田宅店肆。”

    “那既然这些赎金可以赎买大夫和乌氏宗族的性命,是否也够买下乌氏在廪丘的这些资产了?”

    这并不是能划等号的东西,乌氏在廪丘经营百年之久,拥有的不动产、隶臣妾的价值自然不止这一匣钱帛珠玉,但事到如今,乌亚旅却只能点头称是。

    赵无恤拊掌笑道:“大善,既然如此,乌氏在廪丘地界上的田亩、隶妾、产业,我就用这些赎金买下了!请乌大夫带着乌氏,在三日内举族迁出廪丘,我会派人送汝等离开鲁境!”

    ……

    之后三天,乌氏举族被赵无恤迁徙,撇除隶臣妾和附庸的野人、氓隶后,仅剩数十人抱着那份赎金,灰溜溜地离开了廪丘,在一百武卒监视下朝北面的秦邑而去。赵无恤已经跟秦邑大夫打过招呼,放这些人进入齐境,之后便不用管他们了。

    如此一来,廪丘最大的宗族势力被连根拔起,轰出了境内,而乌氏的大量产业也被贱卖给了赵无恤,充当邑寺公产。

    在去除这一隐患,将廪丘、甄两地政务交给张孟谈留守后,赵无恤就和子服何打着大夫仪仗。率领百余卫队东行。他将去曲阜觐见鲁侯,完成策命的最后仪式。从此成为鲁侯的臣子。

    首先途经的是东面几十里的高鱼邑,此有户近两千。人口一万多,从前也是一个有鱼泽之利的富庶中等城邑。

    涂道上,子服何叹息道:“因为齐国数年内多次围攻鲁国西鄙,所以颇有些战乱后的荒芜,麦粟被大面积摧毁,对于高鱼来说,今年将是一个难熬的冬天,甚至有一些高鱼人在往西面的廪丘逃亡。”

    他对无恤说道:“这对于赵大夫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民众增多或减少往往是一邑之政好坏与否的标志。因为春秋时尚未推广编户齐民,户籍管制并不严密。所以跨邑乃至于跨国的人口迁徙是比较常见的,后世著名的孟子见梁惠王里,魏惠王就曾跟孟子抱怨过:“邻国之民不加少,寡人之民不加多,何也?”

    这一个月来,廪丘的东端羊角关每天都会接收十多名前来求活的高鱼庶民,赵无恤一概接纳,将他们安置到刚刚获得的乌氏田亩里。

    面对这种情况。赵无恤当然可以偷着乐,甚至还会暗中鼓励人口流动,但明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既然成了鲁国大夫,那和周边领邑的同僚处好关系是必须的。赵无恤还指望秦邑和高鱼为自己抵挡齐军进攻呢,在不能明目张胆兼并的情况下,他们的过分削弱对廪丘也没有好处。

    于是无恤正色道:“蔡仲之命中有这样的几句话。懋mao乃攸绩,睦乃四邻。以蕃王室,以和兄弟。现在邻邑凋敝。我出手援助还嫌太晚,怎么会欣然自喜呢?子服子休要看轻我。”

    子服何又是一番抱歉,心中却对赵无恤越发激赏起来。

    “如此贤明仁义,又有治邑之才的大夫,对于鲁国来说,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只希望他能被孔子之政感化,做鲁国的忠君之臣。”

    带着这种心思,赵无恤经过高鱼邑时便进去拜访了一番。

    进城的都是邻近四野的乡人,只要有超过十人一同靠近,门卒便如临大敌,十几个人持矛挺戈,警惕地提防着,细细盘问。

    而无恤等人打着大夫仪仗,半旬前子服何才经过此处,所以无人敢拦。

    不过高鱼大夫却是不在邑内,据邑宰说,是带着邑卒去南边缉盗去了。

    赵无恤向子服何询问道:“高鱼的盗患很严重么?”

    子服何叹息道:“高鱼残破,民众逃亡的方向不止是廪丘,还有东南方的大野泽一带,不少人就在那儿落草沦为盗寇了。”

    于是赵无恤等人只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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