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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春秋我为王-第4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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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河深,是鲁国东地的中心,寒冬已至,恐怕不太好打。”

    “有了主君和张子的那些布置,费邑一定会在腊祭前陷落!“阚止却对此充满信心。

    “我倒是担心郕邑那边。”末了,他若有若无的说道……“不是我轻视他,子贡光靠一副口舌,能说服孟氏么?”

    赵无恤瞥了此子一眼,阚止火急火燎地将季孙斯逼死,莫不是想给去劝降孟氏的子贡制造点麻烦?三桓虽说已出了五服,但毕竟休戚与共了一百多年,爱恨交织下,对季孙斯的死难免会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所以这些心机重重的家臣啊,时不时就得敲打几下才行。

    赵无恤轻轻将眼见要输的棋子拨乱:“子我,巡视不法,约束官吏尽忠职守等事,子贡不如你;行人朝聘,折冲樽俎,则你不如子贡。他办事,我很放心,子贡虽然没带尺寸之兵,升斗之粮,但他背后还有我,这便够了!“

    ……

    从地图上看,鲁国的疆域像一个哑铃,两头大、中间细。按照山川河流走势,大致可以分为四个部分:济水、大野泽水域的西鄙;洙水、泗水流经的曲阜;泰山高耸的北鄙;以及沂水、东蒙山一带的东地。

    在三桓四分公室后,孟氏占了北鄙,叔孙氏占了西鄙,季孙则占了最大的东地,这种局面直到赵无恤入鲁后才彻底打破。

    正所谓“奄有龟蒙,遂荒大东。至于海邦,淮夷来同。莫不率从,鲁侯之功。”东地的百里山河是伯禽及历代鲁侯征伐淮夷打下来的,这片周人殖民地的中心自然是季氏的都城费邑。

    季氏能靠这座城邑专鲁长达百年之久,季氏的费宰们源源不断地崛起,试图入主曲阜,自有其原因:费邑城大池深,北阻东蒙山,南临邾国,是为兵家必争之地,谁控制了这里。谁就能将鲁国东西两部分死死扼住。

    可现如今,坚不可摧的费邑却成了一座孤城。

    “费邑恐怕是守不住了!”

    当看到一场小雪过后,城外的兵卒却没有退却,而是开始热火朝天地伐来树木。挖土夯实,准备造壁垒长期驻扎时,公山不狃对叔孙辄如是说。

    “昨日的进攻不是被击退了么?”叔孙辄这几天过的胆战心惊,该死的赵无恤,又一次食言。本来说好他与公山不狃起兵相助。事后三分鲁国,叔孙氏的城

    城邑和遗产都留给他的。谁料在曲阜碰面时,赵兵却是敌非友,冲杀过来将他们驱离曲阜。

    双方在姑蔑打了一仗,纵然费人悍勇,却逃不脱失败的命运,他只能和公山不狃一路奔逃回到费邑。本以为赵无恤至少要歇过这个冬天才用兵,谁想到,没过几天,追兵就源源不断地开过来了。在城外围三阙一。

    公山不狃道:“昨日攻城的是侯犯,光是他那些郈邑残部就差点登上了墙头,若过几日雪停了,城外万余人齐齐攻来,此城必陷!”

    叔孙辄那个气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来攻城的万余鲁人本是东地大夫们的领民,为何要听赵无恤号令?”

    “彼辈……只不过是想在腊祭前归乡过年,如此而已……”

    公山不狃伏在女墙上望了望城下那些衣食勉强够用,大冷天里被驱使来围城的鲁人,心里颇为无奈。

    半月前。狡猾的赵无恤宣布,会释放在济水之战里被俘虏的万余东地兵卒,让他们腊祭前归乡祭祖。这些东地鲁人高兴坏了,对赵无恤感激涕零。走到曲阜东郊后却被勒令停了下来,一时间又抱怨不已。

    怨声载道间,赵无恤又让人散布了一个消息:鲁国的叛臣公山不狃占了费邑,他阻断了鲁国东西间的往来,不让汝等归乡!

    公山不狃有苦难言,费邑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横亘在鲁国东西的狭地间,他若想自保,就得死死守住才行,哪能随便放人出入?

    于是这些一心想要归乡的东地鲁人便被赵无恤利用了,他们在曲阜东郊整编后开到费邑,器械完备后开始了没日没夜的攻城,前几日下了场雪才消停了一阵。

    谁料侯犯却不停,他现在一无所有,立功心切之下几步亲自参与攻城,几度差点先登!

    费邑的主力在曲阜失散了,大多数人还在俘虏营里做劳役,转运从三桓府库里搜刮来的粮食,所以费邑的人死一个少一个,公山不狃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

    他劝叔孙辄道:“如今之计,莫不如弃城而走,也好过你我被赵无恤捉了去,辱于黄口孺子之手。”

    “若是弃城,去齐国何如?齐侯的使者已经越过东蒙山来联络过吾等了,只要能带着费人入齐,齐侯许诺给吾等大夫之位。”

    公山不狃摇了摇头:“齐侯和赵无恤一样,是个无信之人!想想鲁昭公,再想想阳虎,齐侯做事有始无终,而且被赵氏打得一败再败,去了恐怕落不到好下场!”

    “那去哪?”

    公山不狃道:“莫不如去吴国!吴国前几年才大败强楚,是新兴的南方一霸,举国上下无不欢迎中夏的士大夫去投奔。而且我听说赵无恤在宋国和吴国太子有些不快,他一定能保全你我!”

    ……

    十二月上旬,在费邑被围一月后,费宰公山不狃与党羽叔孙辄夜遁向东南方逃走,赵兵入城,费邑遂堕!而赵无恤的使者又以那些归乡鲁人为前驱,逼迫东地大夫们臣服。

    在济水边被俘的那些人自然莫敢不从,其余人等,在季孙斯之死的震撼下也竞相率从。如此,东地遂平,赵无恤纵然自称“奄有龟蒙,遂荒大东”,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但正如诗言,“泰山岩岩,鲁邦所瞻”,只要泰山一带孟氏控制的北鄙一日未定,赵无恤就一日不能安心!(。)

    。。。

第566章 辩士的风采() 
山路收缩到勉强只容一辆马车行走的程度,防御工事在前方出现,两座望楼像是泰山上的松树,攀附于岩壁之上。??壹??看书·1·cc

    这是从曲阜前往郕邑的必经之路,郕邑是孟氏主邑,也是鲁国北鄙的要塞,抵御齐人长达百年之久,从未陷落过。这里易守难攻,强取会耗费大量时间的人命。

    但子贡此次前来,却必须攻陷它,不是用甲胄刀兵,而是用唇舌……

    继续往上走,迤长的城垛建筑出现在路的尽头,这仅仅是一处前哨关卡。沉默的脸庞从墙上的射箭孔、城垛间注视着来者,并向后方通报消息。抵达关口时,一位士人冷着脸过来迎接,他褪下了深衣广袖,穿上了甲胄,手紧紧握在剑柄上,正是孟氏的小宗子服何。

    “子贡,这寒冬腊月时节,你一会在陶,一会在费,一会又在曲阜、郕邑,离家可真远。”

    子服何站在墙垣上,话语里带着讥诮,他素来与子贡交好,如今却各为其主。

    “子服子不也如此么?”

    “我的家就在这里,在郕邑!只要有吾等忠勇之士在,赵无恤就休想踏入北鄙一步!”

    “百川殊途,却同归于海,子服氏的根在孟氏,孟氏的根在曲阜,鲁国诸卿大夫莫不如此。”子贡仰头告诉他,“孟氏和子服子在曲阜在家眷已被大将军安置妥当,勿虑也。”

    “你在威胁我?”

    “若威胁能消弭战乱,我愿为之,子服子,我有使命在身,叙旧之事能否稍后再议,能放我入关否?”

    子服何沉默了半响,才冷冷说道:”开门,放他进来。“

    峡谷在他们面前绵延,东西两面受群山庇护,通过最后一道关口后。道路便开始蜿蜒向上,直至数里外的郕邑。从这里抬头望去,山脉近在咫尺,子贡仿佛伸手可及。他遥遥朝泰岱一拜。

    子服何看见他停了下来,便靠过来指给他看。“郕邑北阻泰岱,被孟氏经营百年后已经极其牢固,齐人一直都想南下,但换了无数个国君。无数兵马命丧于此,却依然无法攻克此邑,赵无恤亦然!”

    “这世上没有攻不破的城池,有很多都是从内部崩溃的。壹看?书·1?k?a?n?s?h?u·cc”子贡笑了笑:“我看孟氏也不是铁板一块。”

    子服何脸色一僵,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子贡这次来是想做说客么?我听说你曾为赵无恤说服公山不狃反叛,可后来他又背弃了公山氏,你的主君是个满腹野心,不可信任之人。孔子之政之所以会失败,全怪此子,子贡。你已经忘却夫子之志了么?”

    “唯,赐不敢忘,但子服子却说错了,当日公山不狃围困国君,犯下了谋逆的罪行,大将军只是顺势讨逆而已……”他声音开始变得低沉:“当日若不是赵兵及时赶到,我与夫子、子路都将死于武子之台下。曲阜朝堂虽然换了人,但堕四都之事,大将军并未贸然废弃,他尊君。安民,做的俱是我认同的事情,只是手段不太一样而已,君子和而不同。大将军与夫子如此,我与子服子亦如此。”

    子服何无话可说了,只能自己生着闷气,带子贡继续走。抵达郕邑时天色已全黑,城垛上火把通明,新月在护城溪流的漆黑水面舞动。吊桥已经升起。铁闸也已降下,但子贡能看到城门楼内的火光。

    郕邑内甲兵密集,装粮食的车子一辆接一辆路过,但子贡知道,这是孟氏得知他来后,故意拉出来走动的。透过这虚假的声势,他能看出,郕邑的气氛是压抑的,这和外面连续遭受的失败有关:孟氏已经在北鄙龟缩一月有余了,继公敛阳被公山不狃击败后,孟氏又在从须句向这里进军的冉求那儿尝到了苦头。

    “大将军这是在为我造势,给孟氏以持续不断的压力。”子贡心里明白,要在开春前攻下郕邑是不可能的,所以才有了他这趟出使。

    他前脚刚跟随子服何踏入郕邑孟氏府邸,瞥见孟孙何忌在殿上正中阴着脸安坐,他的弟弟孟孙说(南宫敬叔)在侧,就听到孟氏家主重重拍了一下案几。

    “端木赐,你居然还敢来此,是为赵无恤做说客的么?”

    还不及子贡出言,孟孙何忌一声令下,殿堂之后便涌上了数十甲士,手持刀兵将子贡团团围住。

    “将此人拿下,休让他用花言巧语来离间人心!”

    ……

    面对近在咫尺的闪亮兵刃,子贡没有畏惧,而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爽朗的笑声传遍了叔孙氏的殿堂,让孟孙何忌心里虚。一看书·1·cc

    “你为何笑?”

    “我笑大司空在孟氏亡无待日的时候,竟还要将最后的机会拒之门外。”

    “荒谬!”孟孙何忌强作镇定,冷冷看着子贡,“赵无恤虽然撷取了曲阜,但整个北鄙还在孟氏手中,我孟氏持戟五千,城邑近十,俱是背靠泰岱的坚城,硕大齐国花了百年时间都没攻破,赵氏子何德何能,能灭得了孟氏?”

    子贡轻轻拨开凑到脖颈来的一根长矛,说道:“无他,原因只有一个……”他目光四下扫射了一眼,问道:“敢问孟氏家宰公敛阳的灵堂何在?”

    “你,你是从何而知的!”孟孙何忌大震,他的虚张声势没起到效果,竟被子贡一眼看穿?亦或是内部有奸细?

    他不安地瞥了一眼子服何,这个小宗大夫与孔门,与赵无恤颇有交情,难道是他告诉了子贡?

    子服何知道自己见疑,只能叹了口气退到一边,以示无辜。

    在济水东岸那场溃散里,孟氏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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