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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1章

春秋我为王-第5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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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来向孔子下战书的巫师跳了出来,指着孔子道:“仲尼休要自食其言,那一****当众说,先事人,后事鬼的!”

    孔子大笑:“食言者肥,丘岂会乱说?我偶尔也会向祖灵祈祷,也曾在弟子们面前赞许过大禹对鬼神的恭敬,怎么会悍然否定其存在?敢问这位巫祝,丘岂有一言否认世间有鬼神!?”

    那巫师哑然,孔丘近来以质疑天道教义的态度出现在商丘街头。让他们对其十分敌视,在南子耳旁告状时便添油加醋了一番。

    南子狠狠地瞪了那几人一眼,宋国百废待兴,她创教也不过一年多。可用之人并不多,教中巫祝良莠不全,以至于今日闹了这大乌龙。她记住了这几人的名字,等事后再收拾他们。

    但事到如今总得圆下去,于是她硬着头皮道:“原来夫子也不否认鬼神存在。这是明智的,既如此,不知你今日来此是要辩什么?”

    孔子严肃地说道:“丘认为,公女对待鬼神的态度有偏颇,非其鬼而祭之,谄也。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此可谓知矣。若对鬼神的祭祀太过谄媚,甚至如现在宋国这般,将周遭所有神明都纳入社庙祭祀。将天供奉得高高在上,鬼神在中,人事却摆到了最末,是不明智的表现……“

    南子摇头:“不然,夫子错了。现在的情况是,自三代的圣王死后,天下便丧失了义,诸侯用暴力相互征伐。君臣上下不做不到仁爱忠诚,父子弟兄不相互做到慈爱孝悌,上位者不努力于听政治国。下位者不努力服役做事。各国都有寇乱之事,盗贼在大小道路上阻遏无辜的人,夺人车马、衣裘为自己谋利。由此种种,称之为天下大乱也不为过。这是什么缘故呢?南子窃以为。是因为众人对鬼神有无的分辨存在疑惑。假若天下之人能一起相信鬼神能够赏贤罚暴,在做恶事前保持敬畏,那么天下岂能混乱?”

    ”故宋国的执政大臣与在职者,若确实想求兴宋国之利,除宋国之害,那么对于鬼神的存在。就不得怀疑,并且要加以尊重表彰,这即是圣王之道,夫子可有异议?“

    孔子当然有异议:”圣王之道在恢复人道的礼仪与道德,而非事鬼神……天道可敬,却不可谄。“

    两人你来我往之下,于是乎,今天的辩难,不知不觉从鬼神存在与否偏离了,歪楼了。

    在场众人,包括孔子与南子不知道的是,这场在历史上本不该存在的辩难,揭开了延续数千年学术争端的序幕。

    那个命题,叫做“天人之辩”!

    ……

    ”天志才是一切人间事务的基准……“

    在今日的辩难进入中国古代哲学的核心”天人之辩“后,南子的言辞没了方才那么犀利,她发现自己遇到了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

    南子虽然极为聪慧,而且这一两年来十分好学,将宋国巫祝的东西学了个七七八八,加上身份和容貌加成,颇能忽悠一些信徒。可孔子毕竟是天下闻人,从十五岁起就开始刻苦学习,多次不顾年龄、身份,以他人为师的人,涉及的领域上可经天纬地,下可安邦治民,虽然都是理论,但对付南子却足够了。

    孔丘整理仪容,神情凝重,他尊敬辩难本身所代表的智慧磋磨,同时也对南子表现出来的见识有某种程度的嘉赏,就像,就像是对待一位比较聪慧的弟子一般。而当辩难进入正题,他便毫不容情开始展露自己在当世理论界傲然群侪的水准。

    俨然如泰岱,一览群山之小!

    围绕着辩难命题,无数前贤经典被孔子巧妙撷取组织,变成一张繁复又清晰的罗网。但听者却不需要琢磨太久便能明白其间真义,因为孔子的辞藻一点也不华丽,简单朴素恍如日常用语,孔门弟子们默默做着笔记,而在场的宋人也像是在听课的学生,听着听着不由颔首起来。

    更令场间众人感到震惊无语的是,在今番辩难里,孔子竟能多次使用存在于殷商、宋国史籍的东西,箕子、微子对天的态度,都变成了他的武器,让南子无从反驳。

    南子的”天道“,颇似后来发源于宋国墨家的“天志”,她希望在人伦社会秩序之上,有一个非人层次的高级存有者”天“,将天神化,扮演主宰人间,并施予赏善罚恶功能的角色,天以他的意志来作为,天志于是成为人文世界最应追寻奉行的对象。

    在孔子的心中,天是一种自然神的状态,虽然冥冥中自有天意,人要敬畏天命。但一切还是得由人自身来决断,所以孔子哲学的基础在于人,甚至是天,也要以民心为基准。至于天本身,可以高高在上,但不必太过于神化它。

    本来这是周、殷两种文化间世界观的分歧,很难分出高低胜负。但在孔子的叙论下,南子渐渐显得吃力,她只是稍做反击,便被陷入那朴素言辞铺成的海洋。她那点可怜的知识只是一条小河,进入大海后便无影无踪。竟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将那道语网织的越来越密,而自己却是毫无还手之力。

    ”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最后,孔子用这句话,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庭院之间鸦雀无声,孔门弟子们相视而笑,心道:”夫子胜了“。经历了在鲁国的失败后,夫子虽然受挫,却越挫越勇,他的言行和思想越发纯熟。

    而宋国人则不知该如何言语,包括乐溷在内,都觉得后背有些微湿。这场辩难,从后期一边倒的局面上看,似乎是孔子赢了。

    但南子却死不认输,她紧紧捏着拳头,依然咬着嘴唇,坚持道:”天尊贵至高、天无所不知,夫子所推崇的仁义,都自天出!“

    ……

    当一方不服气,死咬自己的理论时,辩难便陷入僵局,最后,还是乐溷出来打圆场,宣布这场辩难不分胜负……

    不过孔门弟子们依然像一群在将军率领下打了胜仗的士兵,昂首扬眉,跟着自家夫子往毫社外走去,今日他们获得了实质性的胜利。

    孔子和他的弟子们住在司马耕的一处宅邸里,虽然挤了点,但日常生活还是能满足温饱的,比起他们在莒国时的窘境不可同日而语。

    弟子们其乐融融地分享今日摘抄的笔记,整合到颜回那里,因为夫子述而不作,所以他们暗地里商量着,要将夫子的言行记录下来,往后做成一本书。

    孔子则在榻上闭目养神,他毕竟是年近六旬的人了,今天的辩难强度很高,从早上持续到傍晚,他感到有些许劳累。

    到了次日朝食后,却有宋宫里的有司寻上门来,说是国君有请!

    ”宋公要见我!?“

    一时间,孔子和众弟子都有些惊讶,宋公请见,这还是孔丘来宋国后的第一次。

    因为宋公纠只是个十来岁的娃娃,整日被养于宫室,实权都在司城乐氏、皇氏、公女南子手中。

    最后,还是子路兴奋地一拍大腿道:”或许是昨日辩难之事被宋公听说了,于是决定让夫子做他的太傅呢!“。

第686章 子见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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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宋君有召,孔丘匆匆穿戴上合适的冠带,带着子路和颜回,跟着宫中有司出门。

    子路欲驾车载孔子,却被那有司制止:“君上请夫子登这辆车,二子可以在后随行。”

    那车是宴请宾客专门配备的安车,是礼遇的表现,孔丘自然不能推辞,他上车后帷幕被放下,外面的情形便看不清了。

    等车停下后,他探头向外一看,才发觉已经进了宋国宫城,再往里,车就不能再走了,子路和颜回也得留在外面。

    宋国宫室在前年的动乱理有了不少损坏,但如今已经翻修一新,放眼望去,但见高台美榭,雕梁画柱,极尽古韵之美,奢华而又不失雍容大气。

    孔丘被引导进入的是一处较小的偏殿,他能理解,因为他如今是白身,作为私人召见,这是合乎礼法的,若宋君要在正殿召见他,孔丘反倒会掉头就走。

    侧殿内部陈设斧纹屏风,两侧靠门窗的位置,铺设着双层莞席,莞席饰着黑白相间的丝织花边,前置无饰的几案,陈设彩玉、漆器,都是典型的宋国风格。

    但那些无所不在的各色瓷器和纸卷也预示着,这是一个亲近赵氏,喜欢赵氏器物的国家。

    孔丘刻意对此视而不见,有司请他在此等候片刻,宋君即刻就到,他便坐在榻上闭目。不觉回想起了自己的鲁宫内与鲁侯问对的情形。

    复周礼,以正君臣,以笃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妇。以立田里,以贤勇知,这就是孔丘的理想。

    孔丘早年也曾在列国间游走奔波,寻求实现这一理想的契机,但都郁郁不得志。当他终于被鲁侯宋看中,从中都宰升为小宗伯,再到大宗伯,甚至一度利用三桓与赵无恤的矛盾。称为”代相“,主持国事时,是他离实现理想最近的时候。

    但越过了巅峰后是坠落,三桓在济水畔的一败涂地,导致鲁国政权被赵无恤所窃,鲁君成了傀儡,孔丘也不能容于鲁,只能出国继续游走。

    事后回想起来,其实就算没有这件事,孔丘的理念恐怕也无法实现。他将理想全部寄托在鲁侯身上,但早在夹谷会盟前齐人进献美人宝马时,鲁侯就让孔丘失望过一次。他竟然微服跑去观看齐国倡优游戏,与美人相乐于宫中,忘却了政务。

    有了这次教训后,孔丘寻找一个明君辅佐,得其任用,实现克己复礼的理想基本就破灭了。因为放眼诸侯,除了吴王阖闾外,稍微明智点的,也就楚王熊珍了。但吴楚都是蛮夷之地。孔子对去那两处心存犹豫,至于中原。齐侯杵臼已经让他失望过一次,这几年间因为赵氏。国土丢了一半的卫侯元竟然算是矮子里拔高个,算是”较为贤者“了。

    既然世无贤君,而孔子自己又“三月无君,则惶惶如也”,他必须依附君权才能实现理想,那应该怎么办呢?

    子路的话却让他的眼前豁然开朗。

    既然找不到贤君,那就亲手教一个出来何如!?

    经历鲁国的事情后,孔子参政的心思冷了许多,但他对自己做老师的本领还是很自持的。突闻年幼的宋君召见,心中不免就往那个方向想去了,宋公纠也到要入学的年纪了,或许正需要一位见闻博广的太傅。

    他年近六旬,自认为算是知道点天命了。但他仍有时间,一年、两年、五年、十年,这足够孔丘好好教导宋君纠,让他成为一个知道仁义为何物的贤君,至少能将宋国现在在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操纵下,偏重天、鬼的情形扭转过来。

    就在这时,他惊觉前方有轻微的脚步传来,有人正朝他走来。

    孔丘前方十步则是遮断目光的絺帷,里面有榻,据说里面的人能看清外边,外边的人则只能见到一个人影。

    有人出现在絺帷中,身形娇小,看不出是何人。

    孔丘以为是宋君到了,正要北面稽首,口称:“鲁国外臣丘,见过宋君……”

    里面的人却掩口笑道:“夫子切勿多礼。”

    孔丘愕然,帷幕中是个清泠的女声,听上去熟悉无比,似乎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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