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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8章

春秋我为王-第7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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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如今,秦人却用类似的法子,将魏军的援兵和粮道从大河一断为二。魏氏尴尬啊,他们也有舟师,但大部分集中在砥柱以东,来不了西边。至于河东沿河的船,在知氏败退河西时,就被知伯烧了个一干二净……

    如此一来,魏驹的两万余人被夹在辅氏、王城一带,进退维谷,他们很可能要面临援兵抵达后,足足四万秦军的围攻!

    魏驹只能向赵无恤求援,并请求向少梁靠拢,赵无恤答应了他,却没有派兵去接应的意思,想在秦人大军眼皮底下顺利转移,哪有这么容易?

    “韩子卢竟然被东郭俊蹬了一腿,出了满脸血,真是有趣。”

    赵氏的将吏们有些幸灾乐祸,丝毫没有为盟友担心的意思,赵无恤也在琢磨,若秦军真的能一鼓作气,让魏氏主力提前覆灭的话,自己这个渔翁,是不是可以提前出场了?

    不过魏军被逼到绝境之后,也可能会激发更大的战意,一切还尤未可知,但不管怎样,局势依然在按赵无恤的剧本走下去。

    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赵无恤一面搜刮少梁财富,迁徙当地民众入赵,一面等着秦魏大战分出胜负之时,到了第三天,却传来了一个突兀的消息……

    “秦人主动退兵了!?”赵无恤愕然,这是开战以来,秦人击败魏氏最好的机会,秦国大庶长也算老谋深算,用“泛舟之役“创造以多打少的局面后,却突然放弃了?是癫痫症犯了,还是脑子抽了?

    但无论如何,在整个河西战场上,原本步步紧逼的秦人都在后撤,一副放弃河西的样子……

    真相很快便水落石出,到了第四天,雍都那边传来消息:

    秦伯宁,于五日前薨逝了……

    ……

    秦国雍都,色调简朴的“大郑宫”,今日换上了银装素裹,整个宫殿一片素白。头戴孝布,身披丝麻的卫士,持着长戟静立在两旁。

    秦伯宁继位已十年,才四十岁不到,虽然身体一直不好,虽然朝政军政都交给庶长们管理,但如今突然薨逝,还是给秦人一种”山陵崩塌”的感觉,毕竟秦国的君主在国内威望极高,只要愿意理政,便能说一不二。

    诸侯五日而殡,五月而葬,今天正好是秦君出殡的日子。到处都是抽泣声,嫔妃美人、公族、女婢、竖寺,几千人同时跪在地上啜泣,哀伤的气氛不笼罩整个雍城。

    内有君丧,外有强敌,秦国可谓是风雨飘零,太子代父亲征,而大庶长和左庶长都不在,雍都便由右庶长留守,他是个颇似文士的中年人,其祖先是百里奚和孟明视。

    “将太医李酰带上来!”随着右庶长一声威严的喝令,一位黑衣黑冠,战战兢兢的老者被秦宫侍卫们押解上来,推到秦伯的灵位前跪下。

    “君上久病多日,汝身为太医令,非但不能缓解君上的痛苦,还让他突然死去,这是失职!”

    面对右庶长严苛的指责,老太医李酰苦着脸诉苦道:“右庶长,君上他得的是疠病,是绝症啊!其疾已透过肌肤,深入肺腑膏肓,针药难治。”

    疠,也就是麻风病,大概是三年前,秦伯宁在一次狩猎归来后,出现了刺鼻无喷嚏、脚底溃疡及声嘶等症状,李酰入诊断,认定这是疠。

    秦国对疠疡患者是极其恐

    恐惧和残酷的,因为缺乏有效的诊治手段,麻风病人一旦抓住,就会被集中到专门机构“疠迁所”里,让他们得过且过,对病情严重的,直接进行人道毁灭,或是淹死,或是活埋……

    但秦伯毕竟是国君,有所不同。

    他将朝政全部交付给三位庶长,同时搬出大郑宫,在远离城区的偏殿居住,然后遍寻名医进行治疗,甚至还请过扁鹊,可惜正值秦晋翻脸,所以扁鹊没来。但诚如李酰所言,休说是先秦,就算到了千年后的唐宋,麻风病也是医药无法挽救的绝症,只能将病人隔离,拖一日算一日……

    秦伯的病情每况愈下,前不久更是出现了眉脱、鼻塌、两足畸形、肌肤溃烂的情形。但这种状况一直对外界隐瞒,除了三位庶长外无人知晓,在晋国三卿入侵的当口,他们害怕会引发秦人的恐惧和混乱,毕竟这种具有毁容性质的疾病,怎么看都是昊天鬼神在降灾惩罚。

    终于,就在前几天,就在秦魏大战的关键时刻,秦伯一命呜呼了……

    无论是不是绝症,无论有没有救,死了国君,就必须有人来背锅,这是秦国的规矩!

    右庶长自然清楚这一点,此时若不将罪责交给别人来顶,或许大庶长回来后,倒霉的就是他的了。

    “身为君臣,生时同乐,死后也要同哀,吾等三庶长需要维持国政,待复穆公之业后再自裁不迟,还请太医令先行一步!”

    李酰的冠带已经被除去,他被强壮的侍卫牢牢挟在中间,在离开前,他颇有些冤枉地疾呼道:“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右庶长,难道汝等忘了秦亡三良后不能东征的教训么?”

    “庸医,也敢自比三良?”右庶长大怒,让人速速将他拖下去,杀死殉葬。

    李酰的悲号还在殿内回荡,他不知道的是,在历史上,原本未能救下秦伯的这口锅,应该是扁鹊来背的,李酰还指使人刺杀了扁鹊,造成其畏罪自尽的假象,从而逃过一劫。

    不过因为历史已经面目全非的缘故,这一次,扁鹊在赵无恤和乐灵子的劝说下没有入秦。就在李酰被砍了脑袋入土的同时,老人家正安心地在邺城养老,向弟子们传授自己的医术,研究研究最新的医学进展,或进入赵宫逗弄徒孙,任由他拉着自己长长的白胡子,享受天伦之乐呢!

    李酰被拖下去后,秦国右庶长也不打算放过其他人,他阴冷的目光在殿内扫视,让人不寒而栗。

    “偏殿内,但凡与君上接触过的侍卫、竖寺、婢女,乃至于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皆随君上入葬!”

    秦人对于疠病,有深刻的恐惧,而处置起来,也极为残酷……

    秦伯出殡之日,除了李酰外,足足有百余人随之殉葬!古老的雍州,在河西鏖战的同时,也从宫闱间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PS:本章参见《云梦秦简》里关于疠疡患者的处置。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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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9章 礼不伐丧() 
ps:第二章在下午,求月票啊

    从雍都到河西,五百里地,快船加飞马,将秦伯薨逝的消息传到大庶长子蒲的手中。★★

    得知此事后,子蒲原本想秘不丧,逼迫魏军退出河西后再回去。但这时候的秦国还没有商鞅制定严格的户籍和客舍检查制度,晋国间谍遍布秦地,雍城的动荡,很快就传到了赵氏、魏氏的耳中。

    河西的形势也不妙,先是少梁城陷落,左庶长子虎被俘。然后是魏曼多亲自在新绛、曲沃、安邑几处,魏氏之民年十五以上者悉至河西,魏军强渡蒲坂,杀出了一条通道,粮食和援军源源不断送到魏驹手中。

    加上右庶长催之甚急,由此导致秦军壮士断腕,放弃优势,全线撤兵。

    因为子蒲深思熟虑后,认为丢失河西只是肘腋之患,雍都若乱,却是心腹之疾!毕竟觊觎君位的公子公孙有好几个,虽然秦国一向不封公子,所以他们没什么实力,过去畏惧三庶长之威不敢造次,但若子蒲在外打了败仗,就说不准了。据右庶长说,已经有人联系老公族,在蠢蠢欲动了。

    国一日不可无君!攘外,必先安内!

    所以先撤兵,让太子即位,稳定政权才是老成谋国的做法。

    对这个结果,子蒲心中是万分遗憾的,在留兵三千驻守大荔,带着城内外数万居民渡过雒水的时候,他让御者驻马,下了车,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他眼神中迸出无数不甘,不舍,不愤,与不愿。仗打到今天可不容易啊,秦军费尽全力,在牺牲极大的情况下重创了魏军,魏驹手下至少两个师丧失了再战的能力。

    到了这个地步,再努那怕那么一点点的力,秦军就可能大获全胜!

    但终究,因为种种因素,他们功败垂成。虽然秦国尚未完全失去河西,但随着秦人撤军,只要魏氏不傻,这片肥腴的土地迟早会易主。

    “吾会回来的!”望着河西,子蒲下了重誓,“有生之年,子蒲必复穆公之业,再次饮马大河,不然,死则枭,挫骨扬灰!”

    ……

    听闻秦伯死讯,对此最为欢喜的,恐怕就是魏驹了。

    原本被秦人的“泛舟之役”截断退路,受困河西,魏驹还担心自己会不会把魏氏的精英全部葬送在这里。幸好运气站在他们这边,随着秦军转攻为守,魏氏不但解除了困局,还有了更多的想法。

    “全取河西,振兴魏氏,在此举矣!”

    河西九城里,少梁陷落于赵氏,辅氏、王官被魏军占领,还剩下芮、新城、北征、彭衙、汪、邧几处,在子蒲留下的秦军守卒手中。

    按照魏驹的想法,他要再接再厉,将大荔、芮两城拿下,然后再与赵军会师于洛水沿线,从而席卷河西。

    若能如此,魏氏便达到八十年后,魏文侯派吴起全取河西,全面逼压秦国的局势了。他们将跳出河东一隅,拥有纵深,增加人口土地,也跳出了赵氏对他们的制约,可以自由展。

    然而就在魏驹兴冲冲地将这个计划告知少梁的赵无恤,希望他们再白白给魏氏打一次工的时候,赵无恤却回了他一句话,让魏曼多、魏驹父子目瞪口呆,却无从反驳的话。

    “君子礼不伐丧!”

    ……

    “诗曰:不吊昊天,乱靡有定,诸侯交兵,多不得已而为之,闻丧则止,故诸夏之礼,不伐丧吊之邦!”

    魏驹看着赵无恤这冠冕堂皇的书信气愤不止,将其揉成一团后扔到地上,冷笑着说道:“这口气,真不愧是晋国上卿!”

    赵氏的信使楚隆笑道:“不错,正因为是晋国上卿,主君代表的不仅是自己,是赵氏,还有晋国,所以才会对此尤为重视,赵氏也有难处,还望君子体谅,少梁已拔,只要君子一句话,赵氏随时可以双手奉上……”

    魏驹的愤怒,顿时被这番天衣无缝的话噎了。

    古时,诸夏邦国相互征伐,当获悉敌国君王去世或国内生严重灾祸时,一般都不会趁火打劫而要略表哀矜之意。西周五礼之一的凶礼,即要求对他人或别国的各种不幸事件要进行悼念、慰问、互助。到后来,不仅是中原,就连蛮夷之地的诸侯国也渐渐接受这种规则。如楚共王伐陈,即“闻陈丧而止”。

    而违反这条规矩的人,至少在表面的舆论上,会遭到国际社会的唾弃,比如(公元前558)楚共王去世,吴国便不顾“礼不伐丧”的惯例,竟然兴兵伐楚。北方中原的君子认为吴国的这种行为是不道德的,晋国还在召开盟会时加以指责,同时认为吴国之所以出兵不利,正是因为昊天也对这种行为愤怒的结果。

    但那个温情脉脉的古典时代已经悄然而逝,特别是在吴师入楚和晋国六卿大战后,原有的国际秩序彻底礼崩乐坏,怪现象层出不穷:赵氏父子一国二卿,曹国驱逐了国君,废除了君主制,宋国牝鸡司晨,宗教跃居政权之上……

    真要算起来,对春秋礼乐秩序破坏得最严重的,恰恰是赵氏政权,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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