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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春秋我为王-第8章

小说: 春秋我为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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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说来话长啊,我乃宋国大司城幕僚,姑布子卿,今晨离开驿馆,来绵上介子推坟墓探访。回来时却迷失了道路,误入这片林子,不小心吵醒了那畜生,它一巴掌拍烂了我的车,一路追杀到此。”姑布子卿心有余悸的说。

    说到这,姑布子卿却停住了,因为他发现眼前这少年的面相十分独特:少年鼻梁高挺,眼窝微陷,显然是有部分狄人血统,而且眸子黑得发亮,像个漩涡一般,吸引着他的目光。

    他出于职业习惯,不由自主伸手去拉住了少年的手,想看看他的掌纹。

    被一个三十多岁陌生男人拉手,赵无恤一阵恶寒,抽手后退,亮出了腰间锋利短剑:“先生这是要作甚?”

    姑布子卿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无礼,但见了这少年的奇相,心里直痒痒,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实不相瞒,我乃宋国名相士,看小君子面相独特,十分新奇,还请见谅,小君子可否伸出手掌给我一观。”

    赵无恤前世也是在底层混过的,这种江湖骗子见得多了,他不以为然的笑道:“先生这么会算人命天命,怎么就算不出该走哪条路才是对,也算不出今天将要遭血光之灾……”

    说道这里他猛地愣住了,相士?莫非是那个史书中记载的,在老爹赵鞅面前说自己的好话的家伙?

    他细细一看,只见姑布子卿擦去脸上的灰土血迹后,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名士模样。

    “原来如此,那小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赵无恤思绪急转,换上了人畜无害的笑容,伸出手来,任由姑布子卿研究。

    “怪事,怪事啊……”姑布子卿一会啧啧称奇,一会眉头紧皱,看上去煞有其事的样子。

    “先生,先生?可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小君子的面相本来贵不可言,日后或为一方封君,然而……”

    “然而?”

    “可这命相却又在不久前被生生截断,这种命格,我自从十岁学易以来,至今观遍天下数千人面相,却从未见过啊……诗言: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洄从之,道阻且跻。小君子的未来如何,恕子卿无能,实在无法预料。”

    赵无恤心里有些发虚,看来眼前这个姑布子卿倒不是欺世盗名之辈,竟然被他看出了一些端倪,得赶快送走,不然让他悟出来点什么,那还了得?

    他干笑着说道:“先生是我赵氏贵客,让你受惊已经是怠慢。喜,用你的马送先生出去。”

    “顺便喊人进来把这大家伙抬走,今晚可以吃到煨熊掌了。”想到前世难得一见的珍馐,赵无恤不由得食指大动。

    姑布子卿走之前,赵无恤还半开玩笑地问了他:“先生,小子在追寻一只猎物,先生能算出那生灵是往哪个方向走的么?”

    不愧是专业人士,姑布子卿还真从那破破烂烂的衣袖里掏出了几根卜筮用的箸草,当场布了个卦。

    剑能丢,吃饭的家伙却不能丢!

    姑布子卿又皱着眉头神神叨叨念了一通成周雅言,忽然!他兴奋的一拍大腿。

    “居然,居然是文王获飞熊之象!”

    周文王一天夜里梦中见一生有双翅的熊飞入怀中,次日狩于周原,他的巫祝卜之,曰‘所获非龙非彲,非虎非罴’,于是便在渭水河畔遇到了直钩垂钓的姜太公。

    姑布子卿指了指丛林中的一条幽深小径说道:“小君子从这里过去的话,所获大吉,吉不可言!”

第10章 可怜夜半虚前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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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姑布子卿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赵无恤也不敢全然不信,毕竟他已经经历过魂穿这种不科学的事情,现在只能学学孔夫子的态度:敬鬼神而远之了。

    让牧夏留在原地照看马匹和猎物,他则按着姑布子卿所指的方向搜寻。

    山林越走越密,无恤不得不拔出短剑劈斩荆棘,筚路蓝缕的走下去。

    春秋时对自然的开发力度并不大,后世的晋南盆地,哪里还见得到这么原始的生态环境?这还是经过唐虞夏商周,五代人两千年经营的河东,是此时全天下人口最稠密的地区之一。可想而知,现在楚越等蛮荒之地更是遍布沼泽和原始森林,可以看到犀象成群的壮观景象。

    时间已经接近黄昏,看着前方那片约半人高的枯黄草丛,不知是否潜藏着有毒的蛇虫,赵无恤最终停下了脚步,出于安全考虑,他必须在天黑前离开树林。

    “我就说嘛,这要是能算得准,那姑布子卿就真是神算子了。”

    没能捕获白色麋鹿,还浪费了大半天时间,这场围猎大概是拿不到第一名,只希望加上那头倒霉的黑熊,别在兄弟四人中垫底就行。

    不过,今天也算是赚到了,想到这里,赵无恤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那个名为姑布子卿的相士,现在大概已经回到绵上馆舍,他总不会在赵鞅面前,说自己救命恩人的坏话吧。

    他正要转身,却刚好有晚风穿过林间,只见那丛茂密的草叶随风而动,但又不那么自然。

    赵无恤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再次定神一看,果然见到那只世间罕见的白色雌鹿正卧在密密织织的篙草之中!

    赵无恤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白鹿似乎受了伤,腿上被一条绳索拴住,折了蹄子,看来是不知哪个无名猎户布下的陷阱,却是便宜了赵无恤。

    见之前一路追杀自己的骑服少年手持一把寒光四射的青铜短剑靠近,白鹿似乎已经知道大难临头,便昂着头痴痴地凝视着无恤,好像正在乞求他的怜悯。

    这种眼神,赵无恤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大概是属于这一世的记忆?

    是了,这雌鹿那带有几分灵气的黑色眸子,就好像他的姐姐季嬴,在她母亲、津娟夫人突然去世的那一天,也是这般惊恐不安。

    像是被触到心中唯一柔软的位置,赵无恤高高举起的右臂不由微微颤斗,青铜短剑却牢牢地捏在手中,无法斩下。

    更何况,在靠近后一看,这白色雌鹿微微鼓起的腹部,显然孕育有鹿崽子,他就更下不了手了。

    赵无恤自我安慰般喃喃自语:“田猎之法,不杀有孕母兽,不伤未长成的小兽,围猎时要网开一面,留有余地……”

    他的心里则有另一个声音在怂恿他痛下杀手:只要献上此鹿,一定可以讨好赵鞅,在世子之争中拔得头筹!

    最后闪过的画面,则是善良的季嬴微皱着的黛眉……

    几经天人交战后,赵无恤最终叹了口气,短剑狠狠挥下!

    ……

    夜色将至,绵上灯火辉煌的高台之下,赵氏的猎手们陆续归来,向赵鞅献上自己所获的猎物。这些山珍野味将用于宴飨宾客,以及“充君之庖厨”,剩余部分腌制风干后为冬十二月的腊祭做准备。

    赵鞅抚着美须,心神不属地检视着他们,心里却放不下那头转瞬即逝的美丽白鹿。

    “若是能捕获……是不是意味着我赵氏将兴?”

    赵鞅既是个锐意进取的主君,也是个迷信天意和卜筮的天帝信徒,这两者其实并不矛盾。

    毕竟,赵氏一族的历史拥有太多的怪力乱神,比如,在下宫之难后,一无所有的赵氏孤儿之所以能够重获领地,很大程度上,就是靠了神秘的巫祝之言。

    灭了赵氏满门的晋景公在事后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见到了一个可怕的厉鬼。据说它身长高大,披发垂地,以手击胸,暴跳于地,形状非常恐怖。

    它厉声责骂晋景公:“无道昏君!我子孙何罪?你不仁不义,无辜枉杀,我已诉冤于昊天上帝,这就来取你的性命。”

    说罢直对景公扑了过来,景公大惧,往内宫奔逃,大鬼毁坏大门和正门而入。景公害怕,躲入室内,大鬼又破户追入内室。这一路追杀,景公恐怖,掀了被子呼叫醒寤,竟从此一病不起。

    当时在绛都附近一个叫桑田的地方,有一位神巫,能占鬼神事。景公召请巫人入宫,神巫所卜和景公的梦境完全相同,并说那厉鬼是先世的赵氏功臣所化,是为了报景公绝赵氏宗嗣之仇而来!

    景公越想越害怕,加上赵氏的死党韩厥正好为赵氏说情,景公顺水推舟,当天就下达了让赵武复出,继承赵氏封地的命令。

    当然,晋景公的病最后也没能好转,他果然和那神巫预言的一样,在麦熟时节暴毙,成了史上唯一一个掉进厕所噎翔而死的国君,遗笑千年。

    既然家族有这样神秘的复兴经历,赵鞅迷信鬼神卜筮,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这也是春秋时代多数人的正常信仰。

    伯鲁、仲信、叔齐三兄弟已经归来,只有幼子无恤不见踪影。但据他那个瘦巴巴的圉童说,无恤仍然在森林里搜寻白鹿的踪迹,也许下一刻,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更何况,此子已经立下了不小的功劳:验证了单骑走马的妙用,还帮赵鞅找到了不知所踪的姑布子卿,虽然这位著名相士最初狼狈不堪的模样,让赵鞅和乐祁都忍俊不禁。

    不过,当姑布子卿沐浴更衣,重新穿戴整齐后,就摇身一变,成了一位仙风道骨的雅士,让人不由得肃然起敬。

    现在,赵鞅在高台上备下了燕飨,又乘更衣之时,差人将姑布子卿请到馆舍后室,换上常服后,相对而坐。

    “宋国的外臣姑布子卿,见过上军将……子卿今日若非无恤小君子所救,险些丧命熊口之下。”

    “唉,是鞅招待不周,才出了这样的纰漏,先生大名,鞅早有耳闻,可惜难吝一见。”

    客套过后,便进入了正戏。

    赵鞅和姑布子卿先是谈论了一下占卜龟筮的手法技巧,接着又请教了学习《易》的心得,稍微试探后,他知道姑布子卿在这方面的确是很有能耐的。

    至少高明到能让他看不出深浅。

    于是赵鞅放下心来,朝姑布子卿微微一拜,“鞅年过四十,眼看老之将至,而诸子才能平庸,没有特别让我中意的。所以一直没有确定世子位置,以至于宗嗣空虚,人心不稳。今日敢请先生为我观看诸子面相,看谁可以为将?”

    为将,自然是成为家族世子,继任卿族职位的意思。这是姑布子卿的娴熟业务,何况,他现在效命的主上,宋国大司城乐祁也有意与赵氏交好,他便欣然允诺,并向泰一神赌咒发誓不将其中情形告知他人。

    赵鞅拍了拍手,他的三个儿子便走了进来,依次跪坐在席下。

    赵鞅自然不会对他们说明真相,只是有意无意的询问三子狩猎的收获。

    姑布子卿则在帘幕中暗暗观察,他清楚得很,自己没有外人说的那么神乎其神。所谓观相,其实并不像易经卜筮那般神秘,说白了,就是通过一个人的言谈举止,对其未来做出大体的判断,只是姑布子卿善于识人,所以才有了每相必中的美名。

    只见长子伯鲁二十余岁,面相方正平直,薄薄的嘴唇上留了两撇淡淡的胡须,眼神温润中带着一丝疲倦。

    他大概是和曾祖父赵文子最像的一个,在父亲面前,柔顺得好像禁不起衣服的重量,说话轻言细语好像没有发出声音。看得出来,这是一位老好人贤君子,但在六卿竞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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