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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1章

大明1617-第9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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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真的是桅杆成片,最少有十余艘船已经建造完毕下水,但隔的远,孙敬亭也看不清楚,而且他也不是这方面的行家,很多船只都只是看过图册和文字说明,乍看实物反而不易辨认,现在孙敬亭能一眼认出来的就是普通的福船商船和盖伦船战舰,因为这两种船都有相当高的辩识度,一看就知。而所谓的纵帆船只是在船身和帆索形式上有所变化,孙敬亭看不出来也很正常。

    看不出,但不代表不知道,孙敬亭道:“如果纵帆船船队能够成型也是好消息一桩,此船我知道,火炮虽少些,但胜在更快,不论是抢上风还是追击敌人商船都是一把好手,很好,我们一起去看看。”

    众人顺着溪流往下游走,不久就有一队骑兵迎上来,见是常威带人前来仍然问了口令,得到明确回答之后这才放行,孙敬亭等人也不以为意,这是和记的常态。

    到了船厂区外围已经有木栅围着,偶有漏网的猎民或渔民至此也进不去了,同样也是询问口令之后开门放行,一进船厂内部就是扑鼻一股木香,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大木。

    “这些都是上等柞木。”甘辉指着那些木头,感慨由之的道:“辽民伐木之难,难以想象,真的是用血汗助我台湾,虽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甘辉将自己等人要离开皮岛时秃头的话说了,台湾行军司众人无不感动,常威道:“此情要记着,将来宽甸方面有所需,我台湾方面当然也不会说二话。”

    “这样最好。”孙敬亭相当赞赏,颇为欣慰的道:“大局上有张大人和军司把握,但你们各行军司首先也要有这种守望相助的心思才好,若是大家都各扫门前雪,只对军司负责,事事抢功邀功,那样就非坏事不可。”

    众人无不点头。就这样一路往里行去,马匹直接拴在外头的拴马石上。

    工场里到处是成堆的木头,都是几人合抱的大木,地方很狭窄,骑马是没有办法行走的。满地都是木屑花,木香味十分明显,这些木头大多是去年送来的,要是自然晒干最少三年四年才合用,但用烘房来烘干,半年以上就能用了。木头内里的水份已经全部烘干脱水了,这样造出来的船才经得起海水泡,当然每次长途行船之后还是要保养,这里头的学问门道很多……常威一边走,一边向孙敬亭慢慢解说。

    转眼到了船台区,那里都是半成品的船只了,果然是以纵帆船为主,孙敬亭很出神的看着这些半成品的船,每艘船都在四十米长左右,都是中国船里没有的大船了,福船一船就长十几步,还有五六步的小船,福建水师的所谓中军船也只有三十步长不到,已经是难得的大船了。至于那些小哨船和普通的渔船,稍大些的商船,在这几艘纵帆船面前就如同稚子站在壮汉身边一样,相差的太远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投海() 
“这些船将来有大用。”常威道:“现在说起来还是太早,请上头拭目以待。”

    “好。”孙敬亭含笑应一声,然后继续观看那几艘接近完工的纵帆船。

    “都是重一百六十吨到三百吨,安装火炮二十门到二十二门。”常威介绍道:“已经下水的有两艘,这边有五艘快要建成下水,但距离交付使用,最少还得三个月到五个月时间。”

    “人员也没有齐备。”张续文语气温和不见焦虑情绪的道:“学堂里的水师军官最少半年才出师,已经是速成班了,都是在大明福建水师招募的人,也有旧海商,海盗,水手,在其中挑年纪不大,以前恶习不深的进来,先是品格教育,然后开始正式的军人训练课程,同时辅助在海船上当见习军官,时间只有一年。那些葡萄牙人说这太快了,也还好这些人此前就是水手或大明的水师军官,打下了深厚的底子,否则的话那就是开玩笑了。”

    李守信点头道:“我也问过,荷兰夷或是英国人还有西班牙人的海军军官都是自幼就在船上,大约十岁以下就上船,从最底层侍候高级军官的事做起,然后熟悉每个岗位,每个位置都要干一两年,这样等到二十来岁,升到中尉上尉,可以到小型军舰上当大副,再过几年,三十左右年纪就能成为舰长,虽然年经,在海上可能都要二十年了,经验之丰富,远非咱们的人可比啊。”

    孙敬亭很注意的听着,这时点头道:“张大人也曾说过,水师不比陆师,但理念基本上是相通的。军官都是从小培养最好,陆师可以先学文,在十五六岁的少年中择优秀者当军官来培养,先当两年兵再念两年军校,出来再当见习军官,干两三年再回校任教官,也是一个深造的过程,最后再出来就可以考虑当中层使用了。也能从辅兵中选战兵,从战兵中再考选军官,不过这样的军官一般只能当底层的军官,是我们军队的基石,但想要有好的高级军官的苗子,就得从学堂里从娃娃抓起,今日听来,水师军官的培养怕是要比陆师还早一些,这样也是很好,你们可以从福建,广州,辽东逃民中选择八岁到十岁的孩童出来,上船培养。不过这个和免费供子弟读书不同,上船就给俸禄,而且要优厚,否则百姓人家的孩子也是父母生养的,一样是心尖子肉,你一声不响带到海上冒险,还可能有性命之忧,没有丰饷厚禄,百姓是会有意见的。”

    孙敬亭长篇大论时,常威等人只是听着,这时众人都是点头,深表赞同的同时也是对孙敬亭的胸襟和见识感觉佩服。

    李平之想道:不愧是在张大人身边很久的人,见事层次分明,说起来条理清晰,道理娓娓道来,虽是指导我台湾行军司,措词还很客气,这是一个妙人……

    说实话李平之是很傲气的一个人,也不怪他,这般年轻就做了这么多事,屡立奇功,自然会有一点常人难及的傲气。不过在孙敬亭,常威,张续文等人面前,李平之还是有相当的敬服之心。没有别的原因,并非是畏惧权势,而是常威的见事明白和敢于下手的果决狠辣,远在他之上。张续文的温厚和坚持,还有温和表面之下的胆略,李平之自忖也并不比张续文强,甚至张续文犹有过之。至于孙敬亭,从今天短短的接触来看,更是人中龙凤……至于张瀚,李平之就想都不敢想了,张瀚在和记的这些学堂出身的青年眼中,等若天人。

    看过眼前未完工的纵帆船,众人脚步却是未停,绕过船台,继续向前行,这时才看到蒋奎领着一队人迎上来。

    孙敬亭笑吟吟看着蒋奎,蒋家兄弟二人也是最早跟随张瀚的那批人中的两个,资历大约是台湾这边最早的一个了,不过蒋家兄弟省事的很,从来不惹事生非,做事踏实稳重……可见喇虎出身也没甚要紧,这年头当喇虎的除了少数是真的恶人之外,多半是城市贫民,无宗族田地之养,只能瞎混口饭吃,有了正经行当,当然是奋力向上,不愿叫人给看低了。

    蒋奎还是普通护卫头目是就在灵丘认得孙敬亭了,这一晃却是好几年未见面,当下就上前来先行了个军礼,然后就要躬身问好。

    孙敬亭笑道:“私谊稍后再叙,还是赶紧引我们去看那克敌制胜的宝贝。”

    蒋奎闻言就笑,也就不多说话,立刻带着孙敬亭继续向前走。

    前方就是海岸,浪潮不停的涌上来,这时候是退潮期,露出大片的沙滩,有不少小螃蟹在沙滩上来回的爬动着,看起来象一群群的移动着的灰白色的小石子。

    海风带来腥潮的味道,孙敬亭赫然发觉自己也是有些习惯这种腥咸的感觉了。

    常威指着前方说道:“那边是一片丘陵山丘,虽不太高,却足可遮蔽人的视线,这边我们常年派出哨船警备,只要有敌船出现我们就将船只入港,暂停训练,所以这几个月下来,并没有暴露出异常。”

    这么一说,孙敬亭心里更痒痒了,很想立刻知道是什么东西。

    而且从保密等级来说,连他也不知道的东西只能在现场观看,行军司在报告里只字未提,那说明就是最高密级,只有张瀚一个人看过报告并知道此事,而且也不曾在最高政事官会议中提起,说明此事真的是至关重要……张瀚应该不是故意隐瞒,可能是觉得当时的孙敬亭还不能理解吧。

    前方开始出现三三两两的俄罗斯人,他们在向海上叫喊着什么,孙敬亭把头掉转过去,一下子就看到了右侧前方海中的情形。

    身形一震,再震,巨震。

    震动之后,孙敬亭瞠目结舌的拉着常威,叫道:“可畏,你们这弄的什么鬼,这是什么船,为什么你们每次对上汇报的图册,一次也没有说过?”

    常威满脸得意:“哈哈,这是杰日涅夫和李指挥他们搞的鬼!第一艘船已经开造了我才从平户回来,不过听了他们的分析也是相当有理,所以我们节衣缩食,开始大量建造,现在已经有四船下水,算是相当快的造船速度了。”

    “为何这般快?”孙敬亭不解的道:“这都是大船啊!”

    在他眼前的海面上浮动着的,确实是几艘相当大的战船,长约四十米以上,估计在四十五米左右,桅杆高耸,前帆后帆都挂起,白云一般飘浮在船身上空,而令孙敬亭惊奇出声的,则是船身两侧的划浆!

    划浆战船,对习惯了划浆船只是小哨船和拖船的孙敬亭来说,如何能不惊奇出声?

    当时俗语是北人骑马南人乘船,若是江南人,到处水道纵横可不是虚的,江南到浙东数十县,每州府,各县,乃至乡镇之间都有水道相连,无事都是乘船来往,不管是载人还是运货,皆是船只出力。河道行船想指望风帆也是笑话了,多半还是靠人牵引和划浆,乌蓬船行于小河之上,星光月色之下船浆轻划,水声潾潾,多少文人骚客的雅思就是从船上得来。

    眼前却是完全两回事情了,船身长数十步,江南江河上最大的五间明瓦船也只及这船的三分之一不到,不仅长,而且高,宽度也是极宽,船首低而船尾高,船尾几门火炮和敌楼上站满了穿蓝袍的水师官兵,火铳在手,刺刀耀眼,相当的令人感奋,而船身左右两舷的炮舱小窗都打开了,一门门黑洞洞的火炮指向海天一侧,随着命令,很多炮手在舱中跑动,来回的做出击发和清洗炮膛的动作……这是做战演练,上下都很认真,甚至没有因为孙敬亭的到来而稍做停止。

    这时一个随孙敬亭过来的军司官员醒悟道:“怪不得在刚进港时只看到十二磅炮,入内来这些新船上也没有装炮,看来近期的大炮重炮,都装在这几艘船身上了。”

    “然也。”常威兴致勃勃的道:“火器局发来的火炮,还有我们自铸的,从二十四磅炮到三十六磅炮都装在这几艘船上。”

    “这是大型划浆战舰?”台湾这边的保密工作真是做到家了,不过孙敬亭也没有什么不悦,毕竟是最要紧的军事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越看越喜欢,问常威道:“每舰多重,装炮多少?”

    “都是四百五十吨的大船,每舰装炮三十门,用水手和炮手三百余人,装运战兵一个连队,每船近五百人。”常威答道:“相比较巴达维亚号还是小一些,但火炮数量基本相同,战兵数字我们在其之上,所以还是有得打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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