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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弯月湖 作者:紫翎忧(幻侠小说网2013.8.8完结)-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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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郅望隐于深山,过着隐居的生活。 
也许命运注定不会让他安逸,三年后,郅向寅和孪生的妹妹出世后第三个月的一天,郅望出山去一小镇卖药材,偶然间得知江湖中人已追杀至此,不由心惊,要在以前,他也不会感到如此惊慌。只是现在不同,家有妻儿,他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他也要为妻儿安全考虑,所以卖完药材匆忙赶回家。 
回来后看到妻子忙碌着晒药材,心里一阵心酸与难过,自己这一走就是不归期,两个孩子丢给她一人,于心何忍?可是不走,危险便时时袭来,思前想后,终于狠了狠心肠,走至妻子身旁。 
“婉儿,累了吧,来,歇会。”郅望轻轻地将妻子拉至面前,心疼地看着妻子,结婚多年来,他从没有这么仔细打量过妻子,被汗水浸湿的面颊微泛红润,一双澄澈的眼睛带着几分娇羞与不解。 
“相公,今天是怎么啦?”婉儿也感觉到了丈夫的不寻常。 
“婉儿,来,你过来,坐这。”郅望亲自端来竹凳,扶妻子坐下,“婉儿,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怎么从不问我?” 
“无须我问,我想相公想说时,不用我问也会说的,再说,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相公,我孩子的爹就够了。”婉儿轻声细语道。 
多好的妻子,多善解人意的婉儿,饱受颠沛流离之苦的郅望,心生了几许的温暖与感动。 
“我郅望何德何能,能娶到你这么一位贤惠的妻子,宛儿,这三年里是我人生中最快乐与幸福的日子,谢谢你。”郅望看着婉儿情真意切地说。 
“相公说哪里话,这都是为妻应该做的,你是我的相公,我不为相公和孩子,为谁呢。”婉儿浅笑出声。 
这么纯洁善良的婉儿,要想离开他们,他郅望又怎能说出口?可是不说……后果真不堪设想。 
“婉儿,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和孩子,你会……” 
“不会的,永远也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们一家人就这样相守着,好好的。”婉儿不等郅望说完便上去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郅望轻轻地挪开婉儿的手,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看着一双儿女安详地睡在摇蓝中甜甜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只是瞬间并被忧虑所代替。 
“婉儿,你去我们的房间,将我带来的小木箱拿来。” 
婉儿不解,但她还是听从了他的话,去房间取来木盒。这木盒是随郅望而来,婉儿从没相问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她只是帮他好好的收藏着。 
郅望从贴身的衣兜里取出一把钥匙,瞬间打开小木箱。 
“婉儿,你来看,这是什么?”郅望招呼婉儿。 
“一只小木盒与一件做工精细、面料上乘的衣服。”婉儿知道,这不是一般人可以穿的衣服。 
“婉儿,你也不问这衣服何来?而且还是女人穿的衣服。” 
“为妻不问,相公想说时自会说,再说,相公以前的事婉儿不会过问的。”婉儿依然不失分寸。 
“好,你不问,我来说。”郅望轻轻地将衣服搭于手中,“我是前朝大寅国的王子,这衣服是我母后的。” 
        
第23章 执手凝咽话别离
婉儿听后,心中微微一振,并没有作出多大的反应,她好像是在听一段故事,听到精彩处自然出现的一点反应而已。 
其实婉儿心中有一点是清楚的,跟他生活在一起的男人,与寻常人有不一般的地方,就是一直弄不明白不一般在哪里,现在才知道,他的丈夫不是一般的不寻常,他是有着高贵血统的前皇室后人。 
“相公,我不管你是何人,我还是那句话,你是我的相公。”婉儿如此说。 
“你再看看这个。”郅望将衣服翻开,露出里面精巧细致的绣画。 
“这绣功真是绝美。”看着那一针一线的纵横交错,龙飞凤舞,婉儿由衷赞叹。 
“这是我父皇让我母后刺绣的,是一幅藏宝图。” 
“藏宝图?相公,你将这个拿出来做什么?我们家过得挺好的,还是收起来吧。”婉儿上来想替郅望继续收藏好。 
“婉儿,你听我说,大寅国有一笔宝藏,多得可以买下一个国家,也正因为这藏宝图,我才被追杀至此,差点丧命,幸亏有你搭救,不然早已尸骨无存了。”想起以前四处奔逃的日子,心中依然跌宕不已。 
“相公,你今天是怎么啦?为何要跟婉儿说这些?婉儿不是贪财之人,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些,但也能求个温饱,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我愿意就这样平淡地相守着。” 
婉儿的话,深深地刺痛了郅望的心,他又何偿不是这样想的,只是世事弄人,非得给他安排这样一个家庭背景,要让他来背负起亡国的遗愿,使他这一生都在风雨飘摇中渡过。 
如果可以,他不要生在帝王家,而且是亡国的帝王家,他宁愿生在乡野山村,平淡地过他的一生。可是老天偏偏不如他愿,他的路注定没有选择,他的人生也注定要有辜负,为了亡国的使命,他要牺牲自己的生命来辜负自己所钟爱的人。 
“婉儿,现在追杀我的人已经来到山下的小镇,不久他们就会追寻到这里,所以,我必须离开这里,趁他们还不知道你们是我的家人。”郅望鼓起勇气说出了他难于启齿的话。 
“不!相公,我绝不会让你走的,我不管他们会不会追杀到这里,我不会让你走的,就是追杀到这里,我也要与你同进共出。”郅望的这次说的话真的令婉儿大惊,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相信自己的相公会抛下他们母子几个。 
“婉儿,你听我说,我要是不走,你和孩子就会受连累,纵使你置生死于不顾,可我们的孩子呢?他们还小,他们还有好多路要走。” 
听到说孩子,婉儿心头一紧,是的,孩子,孩子咋办?婉儿不惜自己的命,可不能不惜孩子的命啊,她无语。 
“婉儿,我不但是你的相公,是孩子们的父亲,我还是大寅国的王子,在大是大非面前,我必须选择国家,哪怕这个国家已剩我一人,请原谅我,成全我,成全我一个亡国太子的忠孝,我不能让这批宝物落入贼人之手。”郅望说完,满眼含泪,深深地跪拜下去,他明白,他的妻子,他的孩子的母亲,值得他这么一拜。 
“相公,相公,快快起来,你折杀婉儿了。”婉儿连忙跪请郅望起身。 
“婉儿,你们以后的生活也不用这么辛苦,这是一些珍宝,足够你们以后衣食不愁了,以后孩子们就拜托你一人照顾了。”轻轻试去眼角的泪花,郅望打开小木箱中的小盒子,里面一些珠宝翡翠熠熠发光。 
婉儿无语哽咽,早已是泪人儿,可她又能怎样?夫妻离别在即,多少离别的话想说,可又无从说起,就让这山,这山里的一草一木来见证这生离死别的瞬间,是多么的牵愁照恨,黯然神伤吧。 
“婉儿,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做父亲的我不能陪她成长,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留给她的,就让母后这件衣服留给她做个纪念,至于寅儿,等他稍大,给他寻个好的师傅,教他识字练武,将来可以保护你们母女,不管我在任何地方,也就心安了。” 
听着郅望的交代,婉儿如万箭穿心,她只听,只听……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趁着婉儿母子熟睡之际,郅望亲吻了一下梦中妻子的面颊,断然离去,就再也没有归来。 
回忆到这儿,郅向寅已泣不成声:“我父亲让我练武好好的保护母亲和妹妹,可现在……” 
阿紫听着也是痛心万分,没想到郅向寅的身世如此曲折与特殊,她换了一种温和的口气对他说:“恶人自会遭天遣,你放心,老天会给你一个公道的,它不会让这么个恶人逍遥法外的。” 
风一阵紧似一阵地穿林而来,呜咽竹叶萧萧声,流茑相和欲断魂。阿紫不禁打了个寒战。 
“姑娘这会应该明白我没有报官的苦衷了吧?”郅向寅收起那一份悲伤,抬目相问。 
“明白了。”怎么能不明白呢,这关乎宝藏,更何况还是前朝皇室的遗孤,如果报官就得实话实说,那时官府就会判郅向寅不交藏宝图,有私吞国宝、谋反之罪,其实那藏宝图早就失去意义了,当年郅望已跟婉儿说过,要玉石俱焚,不会让珠宝再流入红尘。 
“不知姑娘什么称呼,现在你可以告知你那珍宝的来历了吧?”郅向寅收起那一份悲伤,抬目相问。 
“我的珠宝是在……”话没说完,只见阿紫飞身一掠,朝着不远处娇喝一声:“什么人在此偷听?” 
        
第24章 竹林深处喜相逢
阿紫朝着远处黑影的晃动处飞掠过去,郅向寅先是一楞,随后也紧跟其身后飞速而去。 
黑夜掩映下的竹林发出阵阵竹涛声,浓密的竹叶下一男子不躲不闪地坐于一大片竹叶之上,一顶灰色公子帽下是一张看不清楚的朦胧面庞。 
“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偷听?”阿紫一见此人,劈头便问。 
“真是笑话,我偷听?你们可以偷情,我未必会偷听,以为我变态啊?”那人反唇相讥。 
“你,满口胡言。”阿紫一听此话,满脸羞红,幸亏有夜色做掩护,才不至看到一场尴尬之情景,“你说你不在此偷听,在此做甚?” 
“问我在此做甚?我还想问你们呢,一对孤男寡女半夜在此做甚?不是偷情又是什么?”那人依旧相讥。 
“真是无礼之极,我与这姑娘素昧平生,休得玷污这位姑娘名声,如若再这样信口雌黄,无遮无拦,休怪小爷不客气。”郅向寅实在无法忍受这男子的口无遮拦,冲着那男子大声斥责道。 
“哎,我就奇了怪了,我睡这儿也得罪你们了?你们凭啥对我这么吆五喝六的?我还没怪你们打扰了我的好梦,你们倒反而怪起我偷听你们的那点糗事了。”那男子显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 
“糗事?我呸!本姑娘不教训你一下,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阿紫见那人不依不饶的非得咬住她与郅向寅之间有什么肮脏之事似的,气得银牙紧咬,杏目圆睁,右手拾指与中指一用力,便从竹枝上扯下一片竹叶,然后直着朝那男子甩去,那男子一歪脑袋,那竹叶便像一叶锋利的刀片深陷于男子脑后的竹竿上。 
“丫头,够阴险。”那男子躲过一叶飞镖,也“嗖”地一下站起身来,以同样的方法扯下一片竹叶横着甩向阿紫,便又立即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阿紫一个扫郎腿。 
此时,阿紫只看到一片飞叶直朝自己的命门而来,并且越来越大,完全遮住了自己的视线,阿紫大叫“不好,一叶障目”,也不管自己能否目及方物,一个腾挪,一个跳跃,就在这一挪一跳间,躲过了那男子的一个扫郎腿,也避过了那飞来的竹叶。 
待阿紫稳稳当当地站好后,以同样的口气戏谑道:“说我阴险,你也好不到哪去,不过你的武功倒是不错哦,我用一叶飞镖,你立马便用一叶障目来还击,反应还挺快。” 
“哪里哪里,姑娘过奖了,与姑娘比起来,阴得还没你狠。”那男子嘿嘿一笑。 
就是这一句话,就是这嘿嘿一笑,阿紫凝神注目,朝着那位男子。因为这笑声,她太耳熟能详了。可是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这眼前的人不是他又会是谁?刚才因为气极,再加上夜色沉沉,就没去在意这人的声音和容貌。 
想到这儿,阿紫心里一阵喜悦,她轻轻地呼唤了一声:“云天,你是云天吗?” 
“啊?”似答应,又似惊疑,孟云天的目光落在那张美丽无比的面颊上,借着点点透过林隙有月光,尽力去搜索一些可以令他回想的熟悉,可惜的是,这张美丽的容貌,是那么的陌生,陌生得没有一丝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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