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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2章

汉祚高门-第1042章

小说: 汉祚高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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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还有一桩事是沈哲子比较重视的,那就是前往馨士馆举办劝学礼。

    如今的馨士馆于行台而言,基本上等同于太学、国子。之所以还要保留馨士馆这一个旧称,一则还是因为行台规格不够,二则也是沈哲子有意区别于旧有国学,自己新创馆阁,这样也有利于他在办学中施加更多自己的意愿。

    尽管诸多事务繁忙,沈哲子还是赶在除夕之前抽出一天的时间来,专门来到馨士馆举行一次劝学礼。至于行台属官们也并没有强制跟随,基本还是以自愿为主。

    但就算是如此,行台一众官员们也都知大将军对馨士馆的重视,大凡休沐在家且无事者也都悉数到场。

    沈牧、沈云这一对难兄难弟,归洛之后接连遭遇毒手,就连形容都有碍观瞻,在大将军府里窝了十多天耻于见客,这一天里也被亲长打出门来,喝令他们同往馨士馆以求沾染几分经韵墨香。

    这两人不敢违逆亲长,只能拉着脸跟随在沈哲子仪驾之后,至于心情也真是平生唯有的不愿受人关注。

    但是他们各自出身摆在那里,想要不引人注意又何其的艰难,所以一路上也是观望打量者诸多,而他们各自头脸上伤痕便也引起议论诸多。

    “那两位沈将军,怎么各自头脸带伤?”

    “这还用问吗?沈氏吴中第一名门,大将军大权在执,但也并不以此包庇家人。两位沈将军俱都统部在外,肯定是作战英勇、身先士卒,奋战杀敌之际又哪里顾得上保全自身……”

    “他们一个身在泰山,一个身在江夏,都非目下战况酷烈所在,又何至于主将亲战至损?”

    能发出这种疑问的所知讯息周详,自然也不是寻常人,或是自任行台,或是亲长在职,才能详知王师排阵如何。

    谢奕、萧元东等人也都难得闲暇,今次同行凑趣,听到这些议论声已是暗笑到两肩频颤,却还一本正经向人解释道“王师在戍也不是唯战才动,寻常也有出操野练,劳损都是难免。他们两个都是躬劳尽责之选,偶有自伤也是难免。”

    “理虽如此,但是伤损都布面目上,也实在猜不到他们日常操练都是何种技艺……”

    耳边诸多看客的议论并损友的讥笑,这两人心情如何可想而知,沈牧满口钢牙咬得咯咯作响,若是眼神能放出冷箭,沈云此刻怕是早已万箭穿身。

    而沈云也无暇回应沈牧的怨毒目光,只是瞪大眼在队伍中搜索沈劲等几人的踪迹,满腹的怨忿甚至就连日常随身的折扇都忘了带在身上,口中也是忿声连连“九世犹可复仇,何况朝夕!看你们能躲到几时……”

    沈劲等人能躲到几时且不论,一行人浩浩荡荡而行,很快便抵达了伊阙。此间早有众多学子在此久候,除了馆院学生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私学学子也都来这里凑一个热闹。

    虽然眼下年关将近,伊阙诸多学舍早已经休课,但也还有许多人逗留在此。今次大将军驾临,对于伊阙莘莘学子而言也都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们各自才学如何且不论,若能有一二特质得到大将军的欣赏,对于整个人生都有着极大助益。

    往年为了抬举工程院的地位,沈哲子多将劝学礼安排在工程院里,但也不能长久的厚此薄彼,所以这一次还是选择了馨士馆。

    在一干学子之前,一些馆院学官们眼见大将军仪驾渐近,也都热情相迎。馨士馆祭酒颜含早已经是年过古稀的老人家,自然不会再亲自出面的迎来送往,但今次出迎的几个掌馆学官也都不是寻常人。

    比如行在最前方的一个掌馆名为孟嘉,本籍江夏,早年入聘馨士馆,也多有清誉在身,非是俗流。这个孟嘉乃是陶侃的女婿,后来又亲上加亲将女儿嫁给陶氏子弟,生了一个陶渊明。甚至就连原本历史上桓温都感慨人当奋求势位,才能驾驭孟嘉这样的贤士。

    当然这些都是后事,眼下的孟嘉也仅仅只是在馨士馆一众掌馆学士中稍得令誉。至于另外其他几名掌馆学士,也都各有奇异可表,以文辞为胜的太原人孙盛,荥阳名门郑氏的郑方等等。

    沈哲子下车之后,与众人稍作礼应,便一起前往位于香山的馨士馆中。

    目下的馨士馆,授业虽以经义为主,但也并不只是独裁经术,兼容博采世道诸多学术。在这方面沈哲子也并没有强定学术高低,而是提供场地让他们各自登台开讲所学,任由学子们各自拣取拥从学问,得到掌馆学士并学子们双重认可之后,便有了资格独掌一馆授课。

    这种开放的治学模式,除了能够开放广纳各种学说之外,也能避免许多无甚意义的学理纠纷。行台也可因此避免赤膊上阵搞什么意识形态斗争,只需要稍加侧重的扶植影响,便能将某种学说扶为显学。

    而且也正是因为这种开放的竞争模式,馨士馆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极高的学术地位。哪怕有什么世家传承悠久的家学不屑馨士馆的学术成就,但若连登台开讲、供世道臧否都不敢,一味的闭门作孤芳自赏,久而久之也就被边缘化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受此名利蛊惑牵绊。比如世居庐山的大隐贤士翟汤,沈哲子数次让行台具礼聘请其人入洛开讲都被回绝,那是真的不为时俗名利牵绊的高人,对此沈哲子也只有佩服,并不强迫。而且这样的人也实在少数,不足影响馨士馆整体的学术地位。

    劝学礼举行已经不是一次了,虽然没有定期,但也有了一些固定的流程。首先便是犒飨那些博学学士,各具束修厚礼,物货累加便达几十万钱之多。虽然古贤以安于清贫为美,但生于此世也少有人能够专以清贫为毕生目标。

    这一番犒赏,并不独限于馆院之内的授业学士,大凡在伊阙开馆授业的博学之士,俱都在犒赏之列,当然赏格各有参差。单单这一项,发放物货犒赏便达于亿万之巨。世道不乏言之劝学,但真如行台这么大力度的则实在不多。

    当然如此巨额犒赏也并非沈哲子钱多了烧得慌,从整个行台施政角度而言,这也是在定向培养一批高收入的群体,用以活化市场、刺激相关产业的发展增长。

    这几年来围绕伊阙周边,也都多有商贾开设工坊生产笔墨纸砚之类的文具用品,因此衍生出来的一系列复合利益,也不是单纯的亿万财货能够衡量的。

    单单抽税一项,行台便能得回不菲的返利,而这些高收入的学士们对各种文具的高品质要求,又刺激那些商贾不得不从工程院高额购买造纸之类的先进技术,又是一层利润的回流。再加上各种雇佣工匠、租赁土地、售卖原材料等等各种所得,钱财兜一个圈再返回来,甚至还能再有盈收。

    所以对于这些视钱财如粪土、又意趣高标的学士们,沈哲子也是双倍的欣赏。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厚赏无度会令得产业结构畸大难制,他甚至还想更加拔高赏额。

    巨货收入囊中,那些学士们虽然也是欣喜,也不至于就此乐而忘形。钱财能不能收买他们的骨气且不论,这一部分犒赏注定有一部分他们也是需要外散出去,比如资助馆中贫寒学子之类。而且得于行台如此厚赏,他们若再向学生索求进奉那就实在太无耻。即便有授业之恩,那些学子们大概心内也更加感怀行台巨货为他们换取到的进学机会。

    他们能在馆院立足,也是有一部分舆论的支持,若真过于贪恋财货而影响到德行风评,哪怕学问造诣再高,也要为人不耻,羞于从学。馆下从学者稀疏,即便行台不问,他们也没有面目再待下去,只能落寞收场。散财者德行标立,囤积者面目可憎,这也是通行世道的一个道理。

    能在馨士馆立馆授业诚然是一桩荣耀和肯定,但若失去了这种资格,那么余生也就半废了。所以一入馆院深似海,自此便为行台喉舌,这也是无可避免的。他们或是因才学而得彰显,但却为名声捆绑拖累。

    当然时人不会关心行台如此举措用心奸险与否,他们能看到的只有行台厚礼酬贤,单单一个劝学礼犒赏已是如此丰厚,再加上其他节庆礼俸,一个馆院学士年收甚至超过品秩两千石的高官。

    谁若再说行台以巨货绑架那些德才兼备的贤流,那真是恬不知耻。就算是心迹剖开坦然示众,甘受捆绑者只怕也要汹涌如过江之鲫。所谓千金市骨,如此良机还不迎头而上,一把老骨头还要留在家中煲汤饮啊?

    。

1194 馆院学子() 
    今日既然名之为劝学,那么除了犒赏一众馆院学士之外,最重要的自然还是这些学生。

    伊阙自有天中学府之称,馆院招生标准却是不高,原则上而言,只要是行台治下在籍良民,只要能够提供确凿的身份来历,凡有志于学,俱都可以进入馆院求学。

    这一标准虽然看似宽泛,但也并不意味着全无门槛。

    首先一桩便就是要提供一个确凿可信的身份来历,行台虽然在籍户数激增,但是郡国之间各种户籍图册并不相通,对于寻常学生而言,也根本不够资格让行台为其一人专程派人前往原籍所在调取身份籍册。

    所以大部分边外郡国在此游学的学生,或是有名士亲长书信为证,或是郡县之间官长举荐。当然并不意味着那些寒门小户就全无机会,他们大可以落户当地,那么入学就简单了。

    也正因此,馆院之间这些学生主体还是河洛在籍人家,真正边远州郡客居游学者不过十之二三。

    这种有教无类的教育方式,自然会令馆院学员数激增,最全盛的时期,伊阙周边在此进学人数将近十万之众。其中自然鱼龙混杂,既有诚心求学者,也有只是想谋求一个出路,但更多的还是单纯的凑热闹、存念鱼目混珠之辈。

    求学人数虽多,但馆院管理却并未因此混乱。除了伊阙所在本就河洛中心、附近便有强军驻扎维持秩序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并不是说这么庞大人口俱都是馆院学生。

    行台虽然不控制求学人数,但在学籍的发放上标准却是非常的严苛。换言之任何人都可以来伊阙走访求学,但算不算是正式在籍的馆院学生,还要通过一系列的考核。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伊阙周边常年流连数万之众,但算得上真正馆院学生的其实只是很少一部分。馨士馆不过五百出头,工程院即便多一些,也不过七百之数。换言之,这些馆院学生们,那都是时流少进中百里挑一的真正少贤。

    馆院招生究竟标准何在,其实也没有一个定论,而那些在籍的学生得入途径也都各不相同。偶尔行台也会拿出一些名额组织考试,那些学士们各自手里也都握有着一定的名额。

    其实就算不入籍,这些学生受到的教育机会也不会少。就算不能跟随那些宗师名士出入受教,馆院内也常有志在开馆立说的学士们公开讲经授课,不禁听讲人数。更何况除了馆院之外,周遭也有众多规模不大的私学同样也在讲学。

    从这一点而言,天中学府之名也是实至名归,天下凡有治学所在,开明包容无过于伊阙。常在此中浸淫,哪怕不入馆院,久来也能饱受熏陶,学问渐渐渊博高深。

    至于学籍其实也并不能严格划分学生们的才能高低,仅仅只是一种激励奖勉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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