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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4章

汉祚高门-第1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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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让韦轨纠缠其中,京兆韦氏毕竟是三辅久来豪宗,各种人脉关系不是他们家能比的。

    小沈乃是杜陵杜氏的婿子,韦氏与杜氏同居一县之内,他家出面解决此事,自然要比冯家有效率得多。

    这时候沈劲等人所在那个院子已经清静下来,一众闲杂人等都被逐出,倒是院子之外环绕着近百冯氏家丁,由其家中一个长辈率领着在外警戒,眼见韦轨行入,也并未阻止,直接放行。

    此时厅堂里众人还在就刚才之事调侃沈劲,沈劲不免更加抑郁,抬头看到韦轨又行入进来,脸色顿时一沉,只是他还未及开口,韦轨便立在门前深施一礼说道:“舍弟年少孟浪,醉后无状,冒犯诸位,还望见谅……”

    厅中桓冲见状,便也从席上立起,指着韦轨对众人说道:“这一位韦七郎,也是馆中后进的少贤,颇有制策之才,兼是杜陵韦氏子弟,今次也得为馆院选拔,随驾归乡探视。”

    听到韦轨居然是馨士馆的学子,沈劲等人眸中不免闪过异色,心中的烦躁稍作收敛,沈劲才抬手摆了摆而后说道:“关中子弟入于馆阁的倒是稀少,既然是馆中后进的学弟,那也不必多礼。少年人孟浪冲动,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韦轨听到沈劲言语尚算和气,心内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而后桓冲上前来,拍拍他手臂笑语道:“厅中几位,算起来都是咱们馨士馆的前辈学长,韦七既然至此,不妨入内稍作叙论。”

    听到桓冲这么说,韦轨不免心生感激,通过冯氏家人各种表现,他也知厅内这几人乃是如今三辅内炙手可热人物,他若能登入稍作论交,自然能将此前冒犯之事更圆满的解决。

    他见厅内几人也并无明显反对与厌色,便顺势步入进来,随在桓冲身后行入侧下一席而后才满是感激道:“多谢幼子贤兄!”

    “这都是小事罢了,咱们馆院学子,未来终究要学以致用,能够听教于一众先行的前辈经验讲授,于自身任事也是大有裨益。”

    桓冲与韦轨倒也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不过同行而来,知道馆中有这个人物罢了,请他入厅,也只是随口之劳。

    韦轨入席后,才见到沈劲等几人所饮也都是果酒并寻常餐食,至于之后冯氏家人送来各种用于赔罪的美酒珍馐,则俱都置在一边,可见即便消遣也都适意而止,不免对这几人大有改观。若只看冯家人那么紧张的样子,他不免要觉得这几人乃是仗恃家势而肆意凌辱旁人的无状纨绔。

    厅中议论话题并不因韦轨到来而有打断,此前众人也并非一味调侃沈劲,主要还是向桓豁打听北面战事如何。

    沈劲等人虽然也久在关中,但一则他身份如此,桓宣也不敢将他置在险用,二则他们这几人老实说于军中表现也并不如桓豁出色,所以这些日子都是留在三辅之内护境剿匪,还轮不到被选拔前往北方的一线攻伐阵线。

    桓豁新从陕北上郡撤回,对于前线战事了解也都颇深,言及兵事,自然翔实具体。韦轨本来还有几分忐忑,可是听着听着,心情也都渐渐平复下来,为桓豁的讲述所吸引,天中虽然消息汇聚,但这种由当事人亲口讲述的一线资料,他平常也都少有机会接触,一番倾听下来,不免觉得受益匪浅。

    关中目下战事主要集中在陕北上郡、西河,此境早在三国时期便被匈奴诸部占据,之后中朝一统也仅仅只是羁縻、镇抚为主,并没有直接设置郡县进行管理。

    王师所以还要继续向北征讨,则是因为北面特别是河套区域,还有众多晋人早年因为战乱,或逃难、或遭受裹挟而流落于外。王师向北,一方面继续打击胡势,一方面则是接应这些晋人南来,有必要的话甚至需要远出长城故塞作战。

    听到桓豁讲起北面战事的波澜壮阔,沈劲等人也都不免心旌摇曳,只是听到桓豁报出战损多少时,不免就皱起眉头:“桓三你所言战损数有些不对吧,北境贼众,最强者不过伪汉刘昌明,乌合之师一触即溃,怎么有的时候折损甚至还要超过斩首?”

    桓豁闻言后便苦笑一声:“这件事不独你们,就连前线萧君侯都头疼不已啊,问题最大还是出在关西军府将士……”

    韦轨听到这里,眉梢不禁一颤,有些不忿道:“关西多骁儿,哪怕新成之众,即便不可称精军,但悍勇总还是有的……”

    “是啊,所以此事才最叫人无奈!”

    桓豁苦笑着讲起关西军的问题,的确关中旧年久乱,民风养成悍气,各个军府虽然新设,但论及将士精勇,甚至不逊于一些王师久战之兵,授以旗鼓阵列之法严加操练之后,投用作战自然表现更加出色。

    但关西军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营怯严重。营中将士胆怯忧惧,稍有风吹草动便惊悸骚动,久久不能平息,特别是在行出关外作战且需要扎营露宿的时候,整营整营的将士作息失调,宁愿抱戈整宿的熬夜都不敢深睡。

    这个问题爆发出来的时候,前线一众将领们也都是深感哭笑不得,明察暗访追究其中原因,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更让他们傻眼。

    说到底这个情况还是过往关中年久动荡所造成的,这些将士们虽然作战悍勇,但心内也常怀忧患,他们习惯了深据坞壁守坚,对野战特别的不擅长,特别是当意识到自己已经远离乡土作战之后,心内便不由自主生出一种恐慌感,认为人身安全无从保障。

    关内猛如虎,关外怯如鸡。这些关西军府将士在关内扫平贼寇的时候,战绩可谓惊人,甚至每每能得全胜,表现较之王师一线作战部队不遑多让。可是陕北跨境作战,所遭遇的敌人大概也与关内贼寇战斗力差不多,可是因为士气低迷甚至连基本作息都维持不住,战斗力便直线下滑。

    “关中富拥四方之塞,可是这关塞却直接垒砌心底,破山川雄关容易,破心中块垒却难。关西军想要壮成四方征伐劲旅,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桓豁如此感叹,他们这些王师将领倒不会因此低看了关西军,只是感念于环境如何对人心志影响之大实在深远。而由此再联想到旧年的江东同样是偏安格局,大将军能够勇破大江天堑于人心之阻,率领王师于江北兴创如此局面,也不愧大功加身、重誉得享。

    韦轨坐在席中,听到桓豁对他们关西子弟兵的评价,心情分外复杂,即便有心反驳,也实在不知该要怎么说。要知道就连他在天中蹉跎年余之后,今次归乡都不乏懊恼早前的决定,他们这些关中人的确是有着很浓厚的恋乡情怀,在外稍受挫折便觉得归乡安守才是上计。

    这种情怀,有好有坏,最起码在四方争进的时下,若他们乡众还不能应和世道而做出改变,难免是要落后于其他各方的时流、难作争势。

    之后话题发散,所涉诸多也并不独限军事,甚至还涉及到许多当世名臣或高门家事并轶闻。众人谈得津津有味,而韦轨也大感别开生面,这种能够了解到世道名流另一侧面的感觉,也的确是非常让人感兴趣的消遣。

    之后沈劲又透露出行台将要组建关西精军的消息,这不免让韦轨精神一振,也忍不住开口请问其中细节。他自己虽然决定仍要继续留在天中深造,但是许多旧友如鲁敬宗包括他家门许多子弟,对他们而言这自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

    沈劲等人自是摩拳擦掌,但桓豁对此却没有流露出太大热情,顺便透露道:“萧君侯有意招引我入弘武就任兵长,今次关西竞勇,我就不与诸位较技了!”

    沈劲等人听到这话后,先是稍有失落,而后又不乏羡慕道:“我等能否入选,还在两可之内,反不如桓三你已成笃定之数。萧侯福气之将,我家大将军言及都要感叹不已,桓三你能得他青眼,倒也分润福气。还有萧侯家内我记得有小娘子窈窕初成,桓三你若能博取表现,未尝不可……”

    桓豁听到这话,脸上罕见的流露出几分忸怩:“还是未定、未定,我功业还是浅薄,仍要继续奋进,才算不辱没小娘子……”

    众人原本只是开玩笑,待见桓豁如此表现,不免大感诧异,原来这件事早已经有了端倪把握。于是一众人又连连起哄,笑骂桓豁不讲义气,这种喜事居然还隐瞒着到现在才透露给他们。

    一直到夜半时分,宴饮才算结束,虽然难得休期不设营禁,但沈劲等人也不敢留宿在外。离别前他又将韦轨唤至面前说道:“我与七郎也算是喧闹相识,你既然也是馆中同门,旧事不必多说。我是你同门先进,总要稍作指点,桓幼子言你颇有建策之才,目下三辅另有一位咱们同门英流王景略,居任冯翊别驾,学理上有什么疑难,你也可以直往拜会他。”

    韦轨听到这话,又连忙施礼致谢。而旁侧一并追出送别的冯氏家长眼见沈劲待韦轨如此和气,一时间也是大感意外,送走一众贵客后又强留韦轨,而韦轨在问过鲁敬宗早已经酒醒离开后,一时间也觉意兴阑珊,推辞之后便与道左桓冲一并返回营居。

    冯氏家长感慨一番,复将儿郎唤来痛斥道:“家门养你,衣食向来无匮乏,你又何以报还家门?鲁氏小儿勇武得于沈狮子青眼,韦七壮立天中,与小沈之流都能把臂言欢。你除了耗费家中米粮,纠集乡中浪荡子闲戏还有什么作为?之后打点行装东去,死留天中!”

    。

1269 伏氏逆子() 
清晨时分,沈哲子被一阵骚乱声吵醒,心情不免有些烦躁,起床冷水净面驱散残留的一些睡意,而邸舍外骚乱声却还有增无减,便唤人来询问何事。

    不旋踵,李充一脸哭笑不得的无奈神情步入居室,望了望沈哲子而后又低头叹息“大将军可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

    沈哲子听到这话倒是一愣,而后便笑道“府君昨日迎我尚还热切有加,怎么居留不过一夜,我便成了一个恶客?”

    两人旧年江东便是相识,公务上自是上下分明,日常私下相处倒也没有太多虚礼。李充顺势坐在下席,屈指敲着脑门苦笑道“天还未亮,便有大将军家仆结队围堵府署,让人出入都不从容,偏又不敢厉驱……”

    “家仆?”

    沈哲子听到这话便当即一愣,李充则叹息道“就是那个氐酋蒲、不对,应该是伏洪才是,其人清早便率家众直拜府署,扬言要叩拜主父,无论如何不肯退散,目下围观者已经甚众,该要如何处理,还请大将军示下啊。”

    听到李充满是无奈的解释,沈哲子已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个氐酋,也真是一个妙趣之人。难道他目下只是白身野居,正事全无,作此哗众之戏?”

    虽然此前沈哲子对这个蒲、伏洪不乏关注,那是因为有着原本历史上的记忆所致,可是在目下这个已经身受他影响而偏离原本轨迹的世道中,氐人伏氏处境早已经大为不同,部众凋零,势力萎靡,已经全无可能再如原本历史上那样趁乱崛起、兴创一番事迹。

    所以对于其人,沈哲子也只是寻常视之,只当作一个普通依附行台的氐胡酋长,不再更多关注。此前于洛阳间接稍作接触后,之后便也不再特殊待之。

    李充闻言后便笑道“伏洪目下倒也不是白身,暂任泥阳军府将主,早前用事北地,其军府倒也不乏斩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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