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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汉祚高门-第323章

小说: 汉祚高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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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族子弟在享受这些特权的同时,也要负责维持这套制度的严肃性。假使掺入太多的鱼目混珠之辈,使得这套制度丧失严肃和权威,原本的士族子弟也会因此遭受诟病质疑。没有了公信力,那这一套选官制度也会逐渐崩溃。

    对于一个家族而言,不只要有一个完整的族谱,还要有代代传承的阀阅。族谱代表了血脉的传承,阀阅则记录着势位的兴衰,单有族谱而无阀阅便是寒家,两者俱全才可称作士族。但算是如此严密的布置,也不能完全杜绝冒认祖宗的现象。

    眼下仅仅只是一个年轻人的集会,为那个曹立发声作保的羊贲本来是一个没有什么话语权的小辈,无论怎么说,也不可能一锤定音敲定对方的家世问题。但假使没有人在眼下提出反对的声音,等于是撕开了一个小口子。

    来日对方不断重复这个家世,说得久了让人耳朵磨出茧子,假的也有可能变成真的。即便是当代不能直接继承这个家族的诸多隐形遗产,但后代若是稍有起色,那么身份会进一步被坐实,渐渐获得认同。

    这种借巢生蛋又或借尸还魂,注定是一个漫长过程,但相对于通过自家人的努力奋斗提升门第,又是一条不折不扣的捷径。

    一旦想明白这个集会的性质,王彪之便再也不能淡然,先前对羊贲的不满升到了愤怒。眼下场无论家世还是名气最高者无疑是他,假使他为对方作保,来日对方的身世若是遭受质疑,他便会被屡屡提及。而若这个身份被拆穿,王彪之本人也将成为一个笑柄,乃至于累及家族。

    心念一转,他已经不再顾及什么风度,当即便要起身拂袖离去,不肯沾惹这种遗患太多的事情。

    待见到王彪之脸色急转直下,那曹立心不禁叫苦。今次的集会看似简单,但其实他家已经运作数月之久,整个家族的力量都在围绕此事而调度。这段时间来他更是花钱如流水,大肆宴请那些避难而来的士族子弟,务求结下一份交情。

    他家在此地也算是个实力派,在北地除了其父担任郗鉴参军之外,几个叔父占据坞壁手下有千余劲卒,依附的流民更有万余之众。在京口他家也不乏产业,早早便加入到了隐爵,获利巨丰,已经算得是京口能排号的人家了。

    但即便是如此,因为没有一个好出身,他家无论是势位还是财力,想要再进一步都极为困难。借着今次王彬为首的一众青徐侨门在京口活动,他家更是下一心,务求把握住这个机会,争取能够再一个台阶,突破家世的限制。

    为了谋取一个好出身,曹家下也是抓破了脑袋,翻破了族谱,能够找到唯一一个有些名气的祖宗名叫曹宏,据说在后汉末年曾经在当时的徐州刺史陶谦麾下任事。但这位祖先究竟有过什么事迹,那真的是鬼才知道

    他家连粗通墨的人都找不出来几个,更不要说找个熟悉经史典籍,能够编造出一份全无漏洞家世的人来。单单攀附到曹爽身这个思路,便花了几十万钱。而再将这个说法从低到高去传播,更是费尽了苦心。

    曹立作为实际操作者,从青徐边缘人家邀请,一直邀请到核心的泰山羊氏。其过程之曲折艰辛,曹立真是感慨良多。如今总算逮到一个重量级的王彪之,怎么可能任由对方说走走

    眼见王彪之将要起身,曹立忙不迭给小楼外等候的家人打个眼色,自己则在楼拖延时间。

    因为一个漏洞颇多的家世问题,楼内气氛已经有几分尴尬。曹立也知不能任由气氛这么僵持下去,视线一转便转移开话题,指着小楼四周那正在微风吹拂下摇曳不定的轻纱笑语道:“不独诸位观此胜景倍感异,在下初见此物时也是惊为天物。此纱名为神女纱,取的是陈思王《洛神赋》之义……”

    楼内这二十余人,其有将近一半是曾与曹立通气之人,如泰山羊贲。但更多的如诸葛衡之类,凭曹立也根本无法影响得到。

    年轻人大多猎,初时见这薄纱在灯火照耀下凝生幻影自然感到诧异,可是在细览之后,渐渐也都各有猜测。此时得知曹立之家世并目的之后,心便存鄙夷,再观此物便也低看几分。

    那诸葛衡已经忍不住冷笑道:“此物初览确是有几分异趣,但若言道可洛神美态,那实在言过其实。此一类物,我倒也曾见过,便在都沈园之摘星楼。当玄奥说破也不新,不过取极细韧之丝着色暗织,构成图画,寻常不可得见,灯火投射,图画自显,借由风动,便生舞跃之姿。你这一袭纱,应是沿袭此理,只是图画呆板欠缺灵性,已是下等。”

    诸葛衡乃是庾彬内弟,借了庾彬的便利进过几次沈园,见过颇多新趣之物。这会儿道出来,语气已经带些许不屑。

    王彪之心本有去意,不过心内对那薄纱倒也有几分好,听到诸葛衡道破缘由,顿感意兴阑珊。眼下他心对这曹立已是充满厌恶,这人不只暗结旁人来坑害自己,而且还弄了一些次来卖弄,更让他有被羞辱之感。

    “夜凉了,江风潮寒,宜早回城。”

    口淡淡说着,王彪之已经从席站起来,看都不看那曹立,已经往小楼外行去。甚至在行过曹立身边时,让仆人奉唾壶狠啐一口,神态间已是充满厌弃。

    那曹立受此羞辱,脸色已是一片涨红,但想到自家为此付出的代价,最终还是将这口恶气按捺下来,只是站在原地长笑道:“今日既然请到诸位俊贤毕集于此,我怎敢大作狂言。请王郎留步少顷,再观此物深隐妙趣。”

    说着,他便将手轻轻一挥,小楼内外灯火齐齐熄灭,视野陡然黑暗下来,众人忍不住惊呼一声。正当他们心感不安时,突然有星光自小楼那竹节梁架闪烁而起,那诸多星光或明或暗,五彩斑斓,顿时将整座小楼映照得如梦幻仙境一般。与此同时,楼内渐渐有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蔓延而出,让人精神都为之松懈,渐渐变得慵懒起来。

    “快看那轻纱”

    楼内一人突然指着楼内垂下的轻纱惊呼道,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各色光华映照之下,那轻纱亦变幻多姿起来,不再是早先那种素雅寡淡。原本线条有些呆板的图案,在这诸多光线照耀下亦变得鲜活起来,而且形似翩翩起舞,风姿撩人。

    “诸位觉得,如此胜景,可配得神女纱?”

    曹立站在楼内,笑吟吟环视众人,当他视线落在王彪之身时,便看到王彪之亦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望着轻纱浮动的图画怔怔出神。

    “叔虎,如此美妙景致,寻常哪能得见。何必急于归去,我辈洒脱,勿负良辰啊”

    羊贲自席站起来,微笑着行前去将王彪之往回拉,而王彪之怔怔望着轻纱那栩栩如生变幻不定的图画,也早已经忘了早先心念头,顺从着返回楼内,乃至于径直行到轻纱之前,想要看个究竟。

    这时候,王彪之所面对的那一片轻纱画面变幻,一个腰肢盈盈、酥胸半露的仕女窈窕身姿如梦似幻的向他款款行来。近在咫尺时,那侍女盈盈下拜,两手奉起一枚羽觞递了来。此时楼内香风习习,梁更有缠绵悱恻之乐声扬起,身在这样一个气氛,不饮亦醉。

    王彪之这会儿只觉得头脑有几分飘飘然,眼见那侍女在轻纱勾勒出的线条逼真美妙,姿态更是撩人心弦,下意识将手往前伸去,待到手指传来真实的触觉,他心内已是悚然一惊,再凝目望去,只见先前那薄薄轻纱早在他失神之际便悄然滑落,而他眼前则真真切切有一名秀色可餐、含羞带怯的仕女拜于脚下。

    心念一转,王彪之已经明白这小楼春色玄机所在,只是心却没有多少恼意,尤其看到近畔那仕女曼妙姿态,身在如此一个氛围,十分的姿容再添十分的魅惑,已经让他心境柔软荡漾起来,一手端着羽觞仰首饮尽,另一手已经扣住那仕女香肩,将那柔弱无骨的娇躯揽入怀。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如此神女,妙哉妙哉”

    楼内轻纱次第滑落,香风越发浓郁熏人,眼看着一个个本以为梦幻的身姿真实的呈现眼前,楼这众多年轻人们早已不能自持,纷纷起身迎向自己属意那一道倩影。即便喜好有所冲突被人捷足先登,心恼意还未生出,转首已经埋入脂粉之,满心旖旎,再无忿恼。

    星空为被,山水承欢,放浪形骸,色娱竟夜,不觉破晓。

    王彪之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顺江飘荡的楼船。他头脑隐隐有些胀痛,再想思忖自己为何身处此地,脑海已是一片空白,两手下意识往左右一探,旋即便有如灵蛇一般柔软的娇嫩身躯逢迎而。

    待看到侍寝左右的美貌仕女,王彪之才隐隐记起昨夜之事,只是畅饮一夜,许多画面都已模糊不清。他本不是好色之人,昨夜兴之所至有所忘形,眼下却是没了兴致,顺势起床在两名仕女服侍下披衣衫,这才走出舱室,发现船行已经到了京口城外。

    船舷内站着数名王家仆人,待见王彪之行出,匆匆行来躬身道:“七郎醒了,现在可要回城?”

    王彪之点点头,继而有些好道:“昨夜与我同游那些人去了哪里?”

    “沈驸马回归行台,各家郎君夜泰半离开前往相迎,余者几人也都各自归家。”

    听到家人答话,王彪之脸色顿时一沉,他是欢愉的失了忆一般,并不记得昨夜具体的情形。可是总还记得一众人在一起狂欢,可是那些人居然在听到沈哲子归都的消息后,竟然弃他不顾将他抛在了外边,这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既然如此,你怎么不告知我?”

    王彪之气得脸色铁青,大感酒色误事。一群人出游狎妓,仅仅只是听到一个同辈人回来的消息,他便被众人遗弃,若传扬出去,他可是成了不折不扣的笑柄

    家人们听到这话,脸色不免变得有些古怪,但凡是个正常人昨夜看到郎君兴致盎然的模样,也不敢前去打扰啊。

    王彪之这里还在为此事愤愤不已,然而却不知道昨夜不独止于此,另有一桩事会让他终身引以为憾。

    :

0391 有家难回() 
砚山庄园占地广阔,规划之初,沈哲子便借鉴后世那种高档社区的概念。 整座庄园不只提供居住需求,还有其他的许多配套设施,各种交友、集会、娱乐设施应有尽有。

    之所以会有这种安排,倒不是为了讨好这些入住者,只是单纯的想要节省用地。入住于此的相当一部分都是客居京口的吴人家,若任由他们各自修筑居所,那么早几年前京口会出现如今南郊那种圈地自肥的场面。缺少一个统一的规划,便不利于土地大规模、有计划的进行开发。

    庄园经济作为一种生态,并不能说完全没有积极意义。身在这样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庄园经济体的抗风险能力无疑要小民经营强大得多。

    沈哲子亲眼所见随着历阳叛军的扫荡,绝大多数小民流离失所,再也没有一个安稳的生产环境。但是各地仍有许多庄园借由人力的集据地而守,进行着小规模的生产。这在一定程度保全了整个社会的元气,如果没有这些庄园的存在,凭眼下朝廷的力量几乎不可能维持下去。

    而且江东地广人稀,哪怕是在人烟稠密的吴,也不能说达到了完全的开发。在小民生产资料不足,而朝廷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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