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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汉祚高门-第353章

小说: 汉祚高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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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中一时间欢声笑语,融洽无比。眼见几名太妃费心邀好公主,皇太后心内也颇多感慨。当年她对吴兴沈氏冷眼,除了自己囿于门第之见外,其实也不乏其余妃嫔冷言所致。

    那些人当时私下都讥讽自家小女不得良配,可是如今却要转过头来对兴男公主恭维有加。际遇流转,实在玄妙莫测。

    兴男公主在内苑与皇太后她们进餐,沈哲子则在外间与两个小舅子同席。席中小皇帝已经忍不住打听外间种种,琅琊王虽然也插嘴谈论几句,但神态间兴味乏乏,少年不知作伪,明显是得了皇太后叮嘱敷衍为之。

    散席后沈哲子便被安排在太极东堂附近一个偏堂里,又等片刻后,兴男公主才一脸春风得意状赶来这里。一俟侍奉的宫人们退下,小女郎便将螓首拱进沈哲子怀里,先前听到诸多夸赞,都因她家这位夫郎,极大程度满足了小女郎的虚荣心。

    温存片刻,兴男公主才又掰着手指头跟沈哲子讲起近来又往苑中送来的财货器用,神态间不乏尴尬。沈哲子对此倒也不甚在意,这年头谁家没有几户穷亲戚。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沈哲子由苑中直接去参加朝议,落在一些人眼中,自然又是一番感慨。

    王导赶在朝议之前见了一下沈哲子,针对那个营建新都的计划提出了几个疑问。

    其实从内心而言,王导并不主张大修建康城,倒不是出于什么派系之见。他执政向来秉承镇之以静,如果动作太大,会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难以操控,任何一点疏忽都足以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

    彼此理念和主张不同,沈哲子也很难说服王导。说实话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如果他这个构想付诸现实后,未来局势会产生怎样偏差。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如果不能趁着苏峻之乱荡起的余波有所动作,按照王导那一套,就算能缓过眼前,但局势很快又会变成一潭死水。

    关于这个问题,彼此都没能达成共识,那便搁置不谈。王导转而言起眼下,微笑说道:“驸马都南赈灾,刚柔并施,缓急从容,这么快就构架起纲领,足以显出贤能。来日归台,我是希望驸马能为臂助,只是不知道驸马属意如何?”

    这已经是王导第二次直接招揽了,沈哲子闻言后便回答道:“太保秉政,不逊管子。能得太保耳提面命,悉心教导,这是晚辈荣幸,不敢有辞。只是都南十数万丁口,不敢轻置,还请太保能善予关照。”

    关于难民的安置问题,王导近来也在苦思。

    沈哲子虽然全权处理赈灾事宜,但事关十数万人的安置问题,其实还是要决于台中。换言之,如果王导一定要将这些乡民遣散归乡,沈哲子其实也是阻止不了的。

    听到沈哲子这话,王导也沉思起来,半晌后才问道:“驸马前日递入奏书,我已览过几次……”

    “实际情况是,形势恶劣较之奏书所言还要严重得多。”

    日前沈哲子杀掉一批蛊惑难民之人,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要奏入台中。他杀人除了泄愤立规矩之外,其实也是将姿态摆出来给王导看。今次救灾,吴人是出了很大的人力物力,不可能白白给京畿各家做工,花了那么大力气救出来的灾民,转头又被其他人家荫蔽。

    以往吴人在政治上的弱势在于,根本没人能够在时局中代表他们的诉求,只能间接去影响,被动等待一个结果。沈家崛起,自然而然填补这个空白。

    听到沈哲子态度仍是坚决,王导微微颔首,不再多言。即便再作更深沟通,他也不会跟沈哲子谈,即将归都的虞潭,或者说直接对话沈充。彼此各交底线,互相试探最终达成共识,才能决定那些难民最终处理事宜。

    今天朝议的内容大同小异,唯一掀起的高潮就是新任将作大匠沈恪建议重修宫苑,很快便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反对声也有,毕竟国库乏用乃是事实,但此一类声音刚一抛出,便被更多的不同声音所淹没。

    往往这一类的事情,都要交由中书反复商讨,大半个月内能决定出来已经是效率奇高。但是沈恪抛出这个议题,不到一个时辰后,结果已经决出。如此干脆利落的议事效率,让许多与会者都大感诧异。

    朝议最终结果是,皇帝并皇太后等暂居别苑建平园,以丹阳纪睦为督造大臣,假节,营建宫苑,将作大匠沈恪加任给事中,随驾备问,共同督建。庾条担任仓部郎,负责筹措工料,统筹匠户。会稽孔混转任散骑郎,护军府督护,征调都内三万丁口共为营造。

    接下来几天,沈哲子也是忙碌得很,万事开头难,营建宫苑作为营建新都的起手工程,也是样板工程,虽然准备了很长时间,但一旦正式开始,诸多事务也是千头万绪需要处理。

    劳役的征用倒是简单,只需要将建康南郊那些民营中的几座营垒开拔到覆舟山下。但大量物资的调集征用,以及各项工程划分和利益分配却是忙碌得很。包括沈克在内的商盟中人大量北上,昼夜商讨这些问题,以至于被都中人家戏言南貉北掠。

    手头上诸多事情分派下去,沈哲子刚刚得以清闲,温峤的儿子温放之又登门拜访,沈哲子这才想起来早先温峤说过虞胤出任琅琊郡之事。稍得清闲,他也确实需要放松一下,于是便决定同往。

0426 情深难得() 
温峤的儿子温放之年纪并不大,岁数和沈哲子堂弟沈云相当,遗传了其父的秉性,是一个开朗活泼的少年。进入公主府之后便左右打量,一副好奇心旺盛的模样,在这残冬料峭天气里,手里还握着一柄象牙折扇,强扮成人模样,反倒显出一点少年人的憨态。

    沈哲子得到家人通报,由后院转出时,便看到这少年箕坐于阶石上,正与园丁兴致盎然讨论庭下一株玉梅花期与美态,便笑着走上前:“弘祖若钟爱此物,稍后着人往你家送去一株。”

    温放之字弘祖,世家子弟取字通常都比较早,这是为了交际起来方便,除非特别亲厚的关系才会以乳名小字称呼。

    听到声音后,温放之忙不迭站起来,脸上流露出几分羞赧,拱手道:“小子率性无礼,让驸马见笑了。”

    行礼之后,他又摆手道:“方才尊府家人有言,此花秋冬蓄力,早春盛放才是最美姿态。眼下移株亏损元气太多,未必能够成活,不能因我一私之好害此良株。”

    沈哲子闻言后笑一声,摇头道:“世间可怜者,岂独草木。娇花解语慰情,那是因为落在眼里才有了几分颜色。由物及人,要张目观世,览遍疾苦,才知人世可怜,要常怀悲悯。”

    温放之听到这话,神态显出一丝疑惑,沉吟片刻后才尴尬道:“驸马所言玄深,小子一时难解。”

    “一时闲言罢了,不明白也不要紧。”

    这小家伙儿并没有太多世家子弟的倨傲,沈哲子也有心带在身边引导一下,让人先将之带去客房里等候片刻,他回房去换了一身行装,备下一些礼货,然后才邀其一同起行。

    刚刚过去的乱事里,乌衣巷这里贵人云集,各家也遭到了一些乱兵洗劫和不同程度的破坏。不过相较于被反复蹂躏、巷战无数的长干里等地,这附近建筑尚能保持一些完整。

    但其中也有一些过于醒目的建筑被破坏严重,比如琅琊王氏府门前那雄伟气派的仪楼恒门,被拆除的只剩下两个光秃秃的大石墩子,至今也没有修复。

    由这一点也能看出,底层小民虽然多是逆来顺受,但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执政门户也是不乏怨恨。一旦秩序不在失去了制约管束,这些深藏在心底的不满情绪就会发泄出来,造成极大的破坏。

    牛车平稳的行过长街,各家面对大街的正门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有的虽然已经修复,但却透出一点不和谐。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而给人心理造成的不同影响即便眼下没有显露出来,也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爆发时机。

    沈哲子坐在牛车上望着熟悉中又有几分陌生的街道,不免沉思起来。

    温放之坐在车厢另一端,神态有几分局促。要知道眼前这位驸马虽然是同辈中人,但却是当之无愧的风云人物,所创建的功业并不逊于老一辈的名流。

    所以,温放之心内对沈哲子是既有敬畏,又不乏好奇,频频目视过去,过半晌忍不住壮着胆子问道:“驸马长坐不语,是在心念苍生?”

    沈哲子闻言后便笑道:“苍生是什么?你我就是苍生,做好眼前事,便能俯仰无愧。长坐不出,就算心转千念,也不能为一人加餐。这种不着边际的话,言者奸猾,信者愚钝。尊府大君温公,闲则雅趣盎然,任则定邦安民,这是第一流的贤达。常人能效一端,已经殊为难得。”

    温放之听到这话,稚气尚浓的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羞赧,他只是常听人以此问答,便学来想要打开话题。却没想到驸马回答与他预想中有些不同,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谈下去。

    “其实、其实我在家中多听驸马彪炳事功,也想自己能成昭武一卒,建功江左!”

    沉默半晌,温放之才又说道,脸上隐有潮红,似是心情有些激动。

    听到这话,沈哲子才察觉到温放之居然还是自己的小迷弟,他抬起手来拍拍对方肩膀笑道:“少年心迹,壮烈为先,长盈不亏,才能功成大器。往年我也只是浮游坊间一孺子,海内有事,壮武当先,一举成名,天下皆知。当中滋味,胜于泛泛玄谈良多。那些畏缩不敢当者,即便是讲给他们听,也难体会。”

    温放之听到这里,眸子便闪亮起来,连连点头表示附和:“家父也常说,驸马才情超出于众,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分席司空!我、小子归都便想拜见驸马,只是唯恐唐突……”

    沈哲子倒不知私底下温峤竟然将自己前程比拟刘琨,这对温峤而言应该已是极高评价。要知道刘琨不只是温峤的主公和长辈,更是其人生导师之类的人物。

    此公让儿子接触自己,沈哲子大概也能了解深意。人有旦夕祸福,此公身患重疾侥幸不死,大概有所感触,想要给儿子结交一些世好,这也是人之常情。

    说起来,温峤过江之后能够立足,除了刘琨的关系和本身的才情之外,其实也跟与琅琊王氏结亲有关。温峤的第二任夫人乃是王衍的侄女,这么算起来,温放之其实还是琅琊王氏的外甥。

    但是由于渡江后王衍这一支渐渐影响不再,加上彼此政见不合,两家已经渐行渐远。日后温家势弱,温放之也没得到琅琊王氏的助力,远去交州,最终死在任上。

    且不说眼下还有需要仰仗温峤之处,单单从内心而言,沈哲子对温峤就不乏敬重。抛开能力不提,单单温峤此人顾念旧情,这一点就迥异于那些人情凉薄的人家。

    譬如眼前的温放之,早早便已经订亲,对方乃是太原庞氏。这个庞氏并不是什么显赫旧姓人家,只是因为彼此乡中有旧而已。

    时下大族门第之婚风行,用以巩固势位。像温峤这种势位已经极高,家族人丁却不旺的人家,每一桩子女婚事都极为重要,值得精挑细选。可是仅仅只是因为原本的乡谊,他就给长子定下一桩并不算是显赫的婚事。这一份情怀,已经胜过大多数时人。

    沈哲子本身不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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