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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3章

汉祚高门-第633章

小说: 汉祚高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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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不只对敌人残酷,每有攻坚不乏屠城之暴行,对自己人同样是血腥驱使,凡阵列围攻,前置散卒后继以精锐之亲军,刀枪驱赶逼人奋杀向前,前阵战卒若不能攻破敌阵,一旦缓行撤退则便要遭受屠戮!如此一来,防守者即便杀尽那些搏命之众,也难再抵挡后继精锐之师。

    今次水灌颖口,不能将石虎击毙于野,沈哲子确有惋惜遗憾。此战虽然成果卓著,直接将奴军大营拔除一空,但沈哲子也不敢因此松懈,一方面抓紧时间整修防务,将梁郡、合肥等后继之师调入镇中,另一方面也多派游骑往四野去窥探败退奴军之动向。

    这一场战斗,虽然暂时逼退奴军,令得士气大振。但是除了兵员的折损以外,还有颖口这一重防的废弃。原本的营垒俱被洪水淹没,河道变得更加宽阔,已经很难再将奴军舟船完拒于淮水之外。

    而且奴军的撤退,大半都是主动,虽然士气因此大丧,但战斗力并没有被完全重创。一旦卷土重来,仍足令人忌惮。所以探听奴军如今的动向,也是接下来确定防守策略的重要凭据。

    与此同时,沈哲子也在组织人员归都报捷。无论如何,今次水灌颖口,逼退十几万奴军,斩获俘虏数万,都是足以令江东人心振奋的大胜。加之此前城父大胜,数功并汇,归都报捷。就算沈哲子本身并不以名爵犒赏为意,但也需要考虑到将士们的感受,尤其这一次颖口一场苦战,郭诵以降一众将士俱有大功,若非他们戮力苦战将奴兵固引于颖口,难得今次大胜!

    无论生者亡者,俱要有所犒赏,如此才能更加振奋士气,有利于后续的战事进行。而这些战功犒劳封赏,已经超出了沈哲子这个淮南内史的职权,所以必须要台中明令宣告。

    还有郭诵等一众颖口伤员,在伤情稍有平稳之后,也都俱要送回梁郡后镇荣养伤势。寿春此时仍是前线所在,来日可能还要面对围城苦战,多有动荡,实在不宜于伤员的休养。

    而且,颖口的废弃又关乎到防务的大量调整,诸多士庶民众、粮草资用,或要内集于城中,或要遣送于梁郡、合肥。所以,寿春所在文武群僚在经过短暂的欢欣后,很快便又陷入到更加忙碌的备战中。只是心态上有所变化,不同于此前心内多少都存忐忑,已经能够看到固守胜利的曙光!

    类似的忙碌持续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而奴军在动荡后撤之后,军情也都陆续传回。

    石虎在水灌颖口之后惊悸遁走,却并未即刻在后阵收捡溃众、整顿行伍,而是率领数千义从直扑谯城,趁着军败消息尚未扩散于后,将东路军统帅郭敖堵在城内,以其督军失期为罪名,于军前夺其符令、解其军职,从而将东路军纳入统中,继而又分遣别部回防陈郡,毕守豫南水陆要津。及后不久,将大军溃众多阻谯、陈之间,经过一轮铁血肃清,大军正集中在谯郡蒙城整顿。

    郭敖尽失其众,但又不敢公然违抗石虎,于是与石聪结伴亡走彭城。而石虎大概也是新败损威,并没有遣众追击。

    关于羯胡大军最新动向,反馈非常及时,而且非常细致详尽,这是因为谯、陈之间多有乡宗人家遣人奔驰来告。甚至不乏乡人表态,如今陈郡乃是奴军辎重存放所在,但是由于新败致使军心动荡,并非无机可乘。如果淮南王师能遣水军北上偷袭,这些乡宗人家愿意里应外合,大焚奴军资用以襄王事!

    收到陈郡信报之后,淮南军中不乏将领大喜过望。如果说此前水灌颖口只是将奴军逼退,大扫其军威,但实力未有大损。但假使能够偷袭陈郡得手,焚尽大军资粮,那么几十万奴军将不战自溃,而寿春之危局自然也可以迎刃而解。虽然此行不乏凶险,但审察淮南军旧迹,如果不是多有弄险成功,又怎么能够以新成之军、绝对劣势而将战事维持到如今这个局面!

    可是在面对这个诱人的诱惑时,沈哲子却没有了以往的果决,而是变得有些迟疑不定。一方面他是对于那些陈郡乡人的表态略有存疑,一方面也是怀疑石虎在如此大败之后,会否还会留下陈郡这个明显疏漏来供淮南军抓取?

    舟船一旦北上深入颖水,则就没有了淮上这样宽阔水盛的通航状态,而想要将颖水断流阻航以切断淮南水军后路,对于实力未有大损的奴军来说也并不是困难之事。

    当然,沈哲子之所以迟疑的原因,还有很大一部分是由于期待奴军大乱崩溃,并不只有偷袭对方资粮一途。如果安心等待,就能等到奴军动荡起来,又何必再犯险轻进一个疑似陷阱的诱惑?

    当然他的这一点心思,很难与众将说明白。不过很快,淮南军便不必再纠结于是否要偷袭陈郡奴军辎重大营,西部奴军桃豹所率已经抵达汝南,开始猛攻汝口,汝南告急之文书雪片飘来寿春。

0742 季龙奴婢() 
    当淮南报捷使者抵达都下的时候,整个建康城早已经沉浸在一片欢欣鼓舞的海洋中,无论公卿、亦或寒庶,俱都欢庆颖口大捷。

    建康城得知颖口大捷的消息要早得多,几乎在颖口战事刚刚有了一个初步结果,消息便已经沿着涂水飞流直下传入都中,实在是因为民众们对于淮南战事的进展如何关注度实在太高。

    一方面自然是因为作为淮南战事的主持者,沈哲子本身在都内便盛誉加身,所受关注度极高。而且淮南首当京畿正上,战况如何将直接影响到江表建康的安危。

    而且,时下南北各家多有资货投入于彼,也不乏族人子弟直接加入淮南军在淮上作战。战争结果如何,不只关系到社稷危亡、国运兴衰,更与家业休戚相关。所以自然有大量人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淮南的战事,一旦有了什么变数,即刻飞报回都中。

    而沈哲子也的确不负时人的关注和期待,从羯奴大军尚未正式南来,淮南便是捷报频传,包括偷袭城父得手的那一场大胜,都是大大振奋了江东人心。

    台中对于沈哲子虽然不乏忿念,但是对于淮南军的诸多战果,也都乐得大肆宣传。

    羯奴穷尽国中甲士兴兵南来,对于江东时局、人心所造成的压力可谓极大。除了这些心理上的压迫之外,由于江北各镇俱要大肆储用以备军需,因而也令得江东物价飙涨,直接影响到了民众们的生活。

    这其中尤以淮南为甚,明目张胆、变本加厉的汲取江东财货资用,而南北人家也乐受其蛊惑,主动将大量资财往江北输送,这更加剧了江东民用之匮。情况最为恶劣的建康,物价已经飙升到了斗米七百余钱!

    苏峻作乱之后,沈哲子负责京畿赈灾,大量难民游食俱都入籍,同时又打击了相当一批丹阳豪宗,兼之抑制南北人家荫庇纳丁,所以建康民户丁口数量一时间攀至极盛。

    而且又因为过往数年建康城浓厚的商贸氛围,令得整个京畿周遭生产职能的发展都跟不上人口的暴增,大量民需物用都要仰于外补,所以受到战争的影响便就更大。在内外平定无事时,这样的情况尚可维持。

    可是随着大战开始,建康民生状况便变得岌岌可危,生民衣食用度俱有匮乏,一旦在江北再传来大败亏输的消息,民心必将更加动荡,局面也有崩溃之危。

    面对这样一个局面,台省诸公们这些日子也是过得提心吊胆,夙夜难眠。心中虽然焦虑,但也只能是干着急,实际上却做不了什么。他们也不能凭空变出钱粮来平抑物价,往年尚可从道义上去指摘那些囤积牟利的豪宗,可是现在钱粮都是明明白白有了去向。

    当然也有台辅建策索性直接台令强行压制物价,但这谋议一出口,几乎就遭到了众口一词的否定。

    首先,物用紧缺乃是一个事实,而非奸商虚造的假象,如果强行规定物价,那么最有可能的局面就是建康市面上将会一粒米都不再有,原本尚可维持的局面将会即刻崩溃!而且这个时节尚能拿出米粮售卖的,可想而知绝非寻常,很难用强去逼迫他们。如果闹得太僵,那是自乱阵脚。

    其次,除了一纸虚令以外,台中也根本没有别的有效手段去控制市场局面。当然,手段还是有的,只是他们难以插手干涉,那就是少府所属鼎仓。

    之所以建康城内眼下民生尚未崩溃,虽然物资供应紧缺,但是市面上仍然没有断粮,这也是得益于鼎仓的调控把持。眼下几乎所有入都的资用,几乎都是通过鼎仓的渠道。通过对货源、渠道、市场的多项把持,鼎仓职能之扩大,在如今都下内事上,几乎超过了台内所有官署!

    身为少府官长的沈恪,如今在台内甚至已经有一个“卿首”的戏称。从礼法而言,少府卿当然算不上九卿之首。但从当下对时局的影响而言,沈恪有什么头疼脑热,对时局的影响甚至要比王丞相重病不起还要大得多。

    而沈恪的事权激增,看似骤然,但是细思之下其实也是有迹可循。首先便是世风的渐变,江东游贾商贸之风大炽,影响时人渐渐不再热衷于囤积广储,而是商贸谋利。

    鼎仓立足于建康这个庞大市场,伴随着商路的扩展也是将影响力深入到江东各个角落。在寻常的年景,鼎仓只是充当一个为交易保驾护航,给商户提供便捷的仓储中转媒介。可是随着战事开始,市场需求大增,而掌握资货的民家却很难再将物资直接投放市场,作为连接这二者的鼎仓重要性便凸显出来。

    市场需要通过鼎仓才能获得供应,而商户需要通过鼎仓才能抵达市场。鼎仓的重要性,便不言而喻。当然拥有类似职能的还有吴中商盟,但商盟本身就兼具地域性和政治属性,眼下更是成了淮南军用主要提供者,因而其对市场的影响便不如鼎仓。

    台中不是没有动念收回鼎仓,但鼎仓本来就是一个复杂的利益集合体,众家之利归于一署,而后利益该要怎么分配,迟迟难有定论。而且都内鼎仓虽然是一个实体,但其真正意义所在还是那蛛网密织的渠道,台中要如何完全接收入手,其难度之大不逊于将诸多地方郡国的事权收归中枢,是一个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甚至就连都内这个实体,台中都很难接收入手,因为沈充来了!沈充虽然不在建康,但是两万多东扬军坐镇京府,真要冲进建康来,也根本难以阻挡。

    至于台中为什么松口让沈充前往京府坐镇,说起来又是一笔血泪账。年前台资直接被扣在余杭拖延入都,台臣们俸给甚至都无以为继。及后虽然表态东扬撤州,动作却拖拖拉拉,仍然是生在东南的一个毒瘤。

    随着今年战事转为严峻,台臣们也担心此人留在会稽会再故技重施给其子筹措资用,那样一来,许多江东少有置业进项、全仰俸给的清贫台臣们怕是要一年到头、举家餐风饮露。所以对他们而言,当务之急是让沈充赶紧离开会稽,让台资能够顺利抵都,至于离开的方式,并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之内。

    有了这些底层台臣的呼声,加之不乏吴人煽风点火,台辅纵然还有迟疑,也实在不好罔顾众愿,加之眼下除了沈充以外,也实在没有太好的人选可供选择。

    于是局面就一步步演变到了眼下这个情况,沈充离开会稽镇所赶赴京府,而江夏公卫崇担负着台辅众望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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