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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5章

汉祚高门-第715章

小说: 汉祚高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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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周遭那些围观之众,也确是羡慕的不得了,如今摘星楼在都下民众心目中已有颇高地位,能够受邀登楼本身便是一项可以自夸良久的荣幸之事。更不要说如今沈驸马便在都中,若是受到驸马邀请登楼,更是荣幸中的荣幸。

    一时间,围观者中自觉有些身份的世家子们也不耐在此苦候,纷纷离开去打听内情,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付出怎样代价,都要弄到一张请柬。否则,若是驸马宴请时贤俊彦,而他们却没能受到邀请,有什么资格夸言有才?以后还要不要在都中混?

    沈园这里的异动,给都中造成的骚乱不独限于年轻人中,很快就连一些台省官员们也受影响。他们或许已经过了邀取时名的年纪,但自家总有子弟,如今沈维周已成江东公认的年轻一代首贤,无论他们对沈维周感官看法如何,自家子弟若能与之接触一下,总是利大于弊,对于未来的发展是有一定好处的。

    于是许多台臣纷纷前往尚书台,想要去找沈充凭着些许薄面给自家子弟讨要一两张请柬之类。结果到了尚书台才知沈充如今还没有销假,根本没来台城,于是一股脑又都转去少府卿官署。

    台内中枢官署,中书令褚翜召集群僚,准备商议一下稍后淮南、豫南等地政令问题,结果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到场者不过十之二三。褚翜心内自然有些不满,稍一打听,才知缘由何在,于是便难免更加不悦:“这个沈维周,又不是不知自己颇受都下时人瞩望,举动还要如此率性!”

    人员缺额过半,那还开个屁会。褚翜在席中摆摆手解散群僚,生了片刻闷气后才让人唤来在台中担任殿中监的儿子褚希问道:“谢家二郎无奕自淮南载功归都已有旬日,你可曾去探望过?”

    褚希听到这话后便摇摇头,说道:“近来典礼颇多,殿中也多庶务。况且儿子与谢无奕本无深谊,他又为沈维周所御,见面总有尴尬。”

    褚翜听到这话后,脸色不禁一黑,不免由衷感慨家门要教养少贤实在不意。看到儿子脸上不乏坚定,充满立场对立的觉悟,褚翜更觉无奈,叹息道:“沈维周与台内有何不协,等你达于三公之位再来操心吧。谢家亲近门户,岂可因此疏于人情。我这里手书一笺,你归家稍备礼货,这就去访谢无奕吧。若有遇到同侪集会,也不必急归,留在那里稍作问答。”

    褚希人事上稍有拘泥,但也不是傻子,他也听说今日沈园将要大宴,谢奕作为沈维周亲近属从肯定是要到场的。父亲如此吩咐,自然是希望他往沈园去一趟的。

    不过他还是略有为难:“可是,儿与沈维周实在无甚交谊,如此访见,是否有些……”

    “沈维周是世道推崇的少壮贤首,你也不必狭量度他。能和这样的人物相坐论道,于你也是激励。去吧。”

    褚翜摆摆手,又催促一声。他如今和沈家的确在政见上有些冲突,不过对沈哲子才具如何他是非常肯定的。让儿子去接触沈维周,倒不是寄望能够因此获得什么长足长进,是希望能够给子辈铺垫一个多的选择。

    他是打算把儿子派到淮南历练,就算不是什么一等良才,有他这个如今还在位上的父亲,想必沈维周也不会刻意打压。正如他刚才所说的,就算他这里与沈维周有什么不和谐,凭他儿子褚希的分量还是远远够不到的。

    政治上互有纷争都是常事,但若因此牵连家人彼此目若仇寇,那也不是做事的态度。若人人都是如此,那时局将会板结成什么地步!

    琅琊王氏跟沈家积怨大不大?王导担任太保时还要征用沈维周担任掾从,只不过沈维周太能折腾了没能压住。褚翜倒不认为儿子的手段能够对付得了沈维周,但若只是埋头认真做事,循规蹈矩的升迁总是可以做到的。

    很明显褚希政治上的智慧还是稍有欠缺,对于父亲这一吩咐有些理解不了,但也不敢抗命,待到褚翜写完一份寻常问候的书信递过来,他便揣在怀里告假离开了台城。

    这半日之间,都中各门户之间此一类的权衡和议论频频发生。至于始作俑者沈哲子,却没有因为偶发一念便在都中激起如此大的波动而沾沾自喜,甚至还有几分郁闷。

    “往年冲龄识浅,总觉人世诸多不如意。尤其沈卿玉树勃发江表,反衬同龄诸多都无颜色,只觉世道颇有欠我。”

    皇帝这两年也是到了青春期,体态长高许多,不再是往年的矮胖,如今已经渐有敦实,白白净净的脸颊像是熟透的白瓜……

    瓜?呸!

    这小子方方面面也跟自家娇艳甜美的瓜儿联系不到一起来,沈哲子心内暗啐一声。不过话说回来,随着年纪渐长,五官也渐渐张开,皇帝虽然还是肥态不减,但较之幼年总算略有可观。毕竟沈哲子的岳父肃祖皇帝和皇太后底子都不差,这小子能混个略有可观的评价,已经算是对不起父母遗传了。

    不过年纪虽然长了,智商还是稍欠。这说的是什么话?老子太优秀有错?让你们自惭形秽有错?

    沈哲子坐在席中,垂下头来做假寐状,对皇帝的话根本不作回应。

    “沈卿……沈卿?姊夫,我在跟你讲话,你不能不应我!”

    皇帝在席中端正了坐姿,扶了扶发顶小冠:“这么久都不见面,我是积攒许多话要跟你说,你难道就无言对我?”

    “嗯……”

    沈哲子应了一声,算是给个面子,心里则在想着把皇帝诳出宫苑,灌输给他家沈劲的都是啥三观!

    有这么一点回应也好,皇帝才又来了兴致,身躯稍作前倾低语笑道:“往年我就感叹,姊夫你这人总是让人无可挑剔。但世上哪有完美无暇?唉,本来这种话,我是不好启齿。但这也是人有所见,世道公论,说或不说,都是如此。”

    沈哲子听到这话,倒是有了几分兴趣,抬起头来望向皇帝。继而便见皇帝容光焕发,那肥大的脸颊白里透亮:“这桩事姊夫你也知道,早前我也是靠姊夫相助,才见江夏公家里清新娘子。江夏公家阿姜小娘子相貌和美、这个,我倒不是只重美态,难得品性温婉,早前母后邀集宗中命妇共赏,都有夸赞。唉,我倒不是偏要跟姊夫你一较优劣,不过在这件事情上,我确是胜了姊夫一筹。”

    “年余不见,我倒不知陛下已经颇有识鉴之能。”

    眼下两人身在皇太后宫室侧殿,沈哲子坐这角度已经可以见到窗边有衣袂闪过,便板起脸来正色说道:“不过妄论居室在阁娘子,总是失礼。”

    皇帝听到这话后,已是哈哈一笑:“这倒跟识鉴无关,男儿求偶,总求顺意。姊夫你诸事可夸,唯独一点有欠。唉,说起来也是我对不住姊夫,若是当年能有烈性管教,不至于把你家娘子纵成如此性劣。不过姊夫你说得对,这话我也就和你私下小论,不可道于第三人。我家阿姊,较之阿姜娘子确是略有不、不……”

    皇帝言虽抱歉,语气却是充满了炫耀,继而声音戛然而止。然后沈哲子有幸看到一桩奇景:只见那肥白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成了大红色,就好像剥了皮的虾仁过油烹炸一样,从不知人脸可以变得这么生动。

    皇帝快速坐正了身体,板起脸来冷哼一声,虽然威慑力稍欠,但姿态十足:“阿姊你怎么能如此失礼?我与沈卿正商论国务,岂是妇人能私潜暗窥?念你初犯,速速退出。”

    兴男公主紧抿的嘴角抖了一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来告诉皇帝一声,母后得知我家夫郎要在今日集宴都下少贤,准许皇帝出苑一趟,广览集会时贤,以备施政选用。”

    沈哲子听到这话后,便递给兴男公主一个会意眼神。他专程挑在今天入苑拜望皇太后,就是存着这个意思。

    “我、我不去!”

    皇帝听到这话,两眼更加闪烁,蓦地向后撤身,语调不乏悲愤。

    “别闹,快准备一下,子时前还要归苑。”

    兴男公主语调则略有怜悯,虽然稍后她会是主要施暴者,但一想到接下来皇帝将要遭遇的处境,也真是有几分于心不忍。

0826 火光冲天() 
    时下虽然皇权暗弱,但并不意味着皇帝就无关紧要。甚至这个时代皇帝起居出入礼仪较之中朝还要严谨一些,包括冠冕旒珠用料色泽都有众多礼法之士常年讨论。

    在沈哲子看来,这大概有几分做贼心虚的缘故在里面吧。正因为君王实际权柄都被瓜分,所以无论如何都要维持住君王的体面,这也是朝野各家的共识。

    所以虽然皇太后那里已经准许皇帝出苑,但是沈哲子还是持着皇太后手诏在台城里跑了好几处宫寺官署,过程中还遭到颜含等几名恪守礼法的贤长呵斥阻挠。幸亏沈园将要举办大集会的消息已经扩散出去,许多台臣也都给自家子弟努力争取名额,得知皇帝也要到场,于是私下行以方便。

    但就算是这样,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宿卫才终于开赴沈园,进行一些布置警戒,以等候仪驾。

    可是当沈哲子返回苑城准备接皇帝出苑时,皇帝那里居然还没有准备好动身。

    “你出不出来?难道连母后的话都不听?”

    兴男公主站在皇太后宫苑一间偏僻侧室门前,对着那紧闭的房门低吼道,顺便吩咐身畔两名女史去推门,然而那门却纹丝不动。这小子越来越奸诈,刚才还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结果行到宫苑偏僻处便陡然爆发出与体型绝不相称的速度,钻进这间侧室中便不露头。

    房间中皇帝却是牙关紧咬绝不出声,倒不是不敢出声,而是要用力以身躯顶住房门,开口发声难免泄气,这会儿敦实的体型便成了他保命的依仗。

    兴男公主也知这一幕实在有碍观瞻,两名女史推门无果,她便摆摆手让周遭众人都退开,这才凑近了房门低语道:“阿琉,眼下旁侧都无闲人,你把门打开,阿姊保证不会对你动手。我家阿弟年纪也大了起来,又是帝王之尊,又怎么能再为往年游戏旧态。”

    皇帝在房间中哼哧哼哧喘着粗气顶门,倒没有听到房外旁人退开的脚步声,这会儿闻言后敛息侧耳一听,果然没了别的声响,他先松一口气,继而才冷笑道:“阿姊你都知我年长,我怎么还会像往年那么蠢受你欺骗!说起来,姊夫也算高智,可惜因爱生障,居然瞧不出你这恶娘子有多险恶!”

    讲到这里,一股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不过皇帝旋即便想到这一份明悟乃是童年血泪换来,更何况这娘子在她家夫郎面前从来不露此态,于是便又觉这一份优越感实在不值得夸耀。

    不过在说完这话后,皇帝便听到房门外传来清晰的银牙错咬咯咯声,便觉自己实在明智,看破了这娘子诡计。

    兴男公主在房门外深吸良久,才将心内狂怒按捺下来,张口试了几次选好一个自觉柔和的语调叹息道:“你说你已经年长,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难道你以为躲在房中,今日便能不出苑?你家姊夫大誉归国,大功遭妒,一举一动都受万众瞩目,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寻他错误。今次因有群情熙攘,恐人诟病绝情远众,不得不在沈园宴请时贤,请你出苑,也是想让你帮他分担少许。”

    “母后准你出苑,也是存念在此,想让你沾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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