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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8章

汉祚高门-第948章

小说: 汉祚高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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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恬见状,神情也顿时僵住,热切的心情顿时寒彻。这时候,王允之才从外室匆匆行入,一把揽住身躯僵硬的王恬将之扯出,而后才吩咐家人速传医士来照料太傅。

    王恬被拉出暖阁,整个人仍是怔怔失神,望着王允之惨然一笑:“让四兄见笑了,我情知大人素来厌我,同室之中难比上下。我也不敢妄求邀宠,但父子何以至此?此前便命家人欺我无恙,至于此境,他甚至都不愿见我,不愿我得于孝义……”

    王允之听到这话后,脸色也是蓦地一沉:“竟有此事?难怪螭虎你归来险迟……不过,我觉得这不该是太傅本意,应是有恶奴于中作祟离间深情,眼下太傅迷茫,也不便详问。你且先随我来,将太傅身畔几人招齐严问究竟何人弄奸!”

    “唉,我现在、现在真是无有定计。有劳四兄你,究竟何人奸使大人厌我……”

    王允之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听到王恬这么说,当即便吩咐他门下待命已久的部曲们冲入宅内,将王导日常亲近所有老家人们尽数捕拿起来。

    这自然激起了宅中一番动荡,乃至不乏人奋起反抗,可是这会儿王恬心绪也是紊乱,只想弄清楚何以父亲对他疏远厌见至斯。他亲自跟随在王允之身后,眼见着那些老家人们一个个被擒拿,而后便行入王允之准备的一个独立院落,亲自入内审问。

    王允之将王恬送入院子里后便又匆匆行出,吩咐门口部曲将:“严守此处门户,禁止任何人出入,待我归来!”

    说完后,他便直往王导所在暖阁行去,这会儿尚有一大群人围绕在王导身畔忙碌,王允之也并不着急,默立在一侧,待到王导情况略有好转,他才喝退所有家人,缓缓行入房中。

    王导原本情绪已有平稳,但见王允之行入,情绪复又变得激动起来,那枯老手指直指王允之,双眼更是怒睁。

    “我不敢奢望太傅能体察我的苦心,但螭虎归来,似是天意。我这逆死劫余,于仕进已经不敢再作妄想,纵然有所谋划,也只是盼能托举螭虎重归时局,使我家门再复旧势,绝无一二自私之想!”

    王允之在王导榻前深跪下拜,待到抬起头来时,眼眶也已经变得通红:“太傅或是以悖逆望我,我也不敢申辩。但我家门由南及北,存立不易,不乏亲长以性命周全,岂可折于此世!我父溅血于我转首之际,我是怎样心痛,太傅能否体察一二?当时太傅寄言自度,不知可有忘怀?”

    “何为自度?我实不知,但我却至死不忘,家业之存续,我父以命相延,我不能眼见他身死功毁。太傅既然懒于进取,那么就交给我吧!我恳请太傅也能稍念旧事,略存自度,止于今夜罢!”

    说完后,王允之便起身行出暖阁,吩咐自己的心腹去将王恬、王洽等兄弟引来此处,然后再以自己的部曲取代王导的旧人将此处牢牢防守住。

    同时,他又召人吩咐道:“速从小道疾往历阳通知庾稚恭,可以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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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8 去留两难() 
沈氏都南别业里,正在进行着一场盛大的集会,如今尚在畿内的吴人乡宗族人,几乎尽数都列于席上。

    沈充坐在主席上,看起来虽然是谈笑晏然,但眉宇之间却一直盘桓着几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类似的宴会,从新年过后便几乎没有间断。倒不是因为沈充的豪爽好客,而是他不得不如此,去年年末畿外的劫杀事件虽然处理的还算不错,后续也的确没有再发生类似惨事。

    但这件事还是在吴中乡人们心里留下了极为浓厚的阴影,以往对于这些吴人乡众而言,只需要安心治业赚钱就好,可是现在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人身和财产都受到了威胁。

    虽然沈充一直都在表态一定不会放弃对这些乡众们的保护,但是关乎切身安危,谁人又能淡然。所以这段时间里,他们也是频频前来拜访,一则求一安慰,二则也是确定沈充仍然留在都南,的确没有抛弃他们。

    面对乡人们这些诉求,沈充自然也不能视而不见,除了频频露面安抚众情之外,还要帮助他们组织一些部曲武装,以保护他们在近畿周边的各种产业。然而这样一来,毫无疑问会更加摊薄沈充眼下手中的力量。

    所以眼下的沈充也的确是乡情所扰,颇感愁困。但这也是他必须要承担的义务,他可以无视君王朝纲威严,但却不能不理乡众们的恳请诉求。

    宴席进行过半,任球匆匆行入,伏于沈充耳畔稍作低语,而后沈充便面露喜色,自席中站起身来,向众人稍作告罪,而后便匆匆行入后室中。

    室内除了钱凤之外,尚有一人端坐,正是淮南战将田景。田景面上不乏风霜之色,眼见沈充行入,便连忙起身下拜道:“仆下奉大都督之命,身率五百甲士散入畿内护卫司空。”

    沈充上前一步,将田景扶起送入席内,笑语说道:“有劳长明了,不知徐镇目下境况如何?”

    “徐方五府已立,且募众业已过半。日前大都督已经离开广陵,北进淮上检阅新成之师,授甲成编。目下广陵暂由徐茂将军领任……”

    田景闻言后便将徐州方面的情况稍作交代,都下虽然是暗潮涌动,但却并没有波及到徐州,徐州一系列的改制俱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尤其是最重要的军权问题,更是顺利的再次集中起来。

    沈充听到这里,脸上笑容更加浓厚,虽然他眼下状况算不上好,但只要江北局势能够保持平稳,他便无所畏惧。

    交代完徐州的局势后,田景才又说道:“江东近来种种,大都督也一直在密切关注,着我转告司空,诸事以趋安避祸为首,不必临于焦灼困局。必要时,不妨稍撤畿外。江北于此也早作备案,此前萧元东将军奉命集练新军,二月中可抵梁郡。最晚三月初,大都督将自率徐方五府军士集于广陵,随时下江!”

    钱凤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感慨道:“去年冬日,大都督才得入主徐镇,及后诸多改创,能够在几月之内便集众可用,实在是令人叹服!”

    沈充闻言后,自然也是不乏自豪。他这个儿子,就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但是,无论江北局势再怎么好,短期内却也无济于江东局面。譬如眼下,沈哲子在江北明明执掌十数万精兵强众,也明白江东局势紧迫,但也只能派遣五百精卒过江为援。很明显是在短期之内抽不出足够的力量插手江东事务,派出这五百人也只是确保在危急时刻能够保护老爹退出建康。

    当然,更多的兵力也不是派不出。虽然大军调集出动是需要一定的时间,但单单在广陵之地,随着徐茂率众南来,两三千人是能抽调出来的。

    但这没有意义,沈家如今的政治诉求集中在沈哲子一人身上,他如果不能抽身过江,仅仅只是派出兵众的话,也只会令局面更加混乱。而且这么多兵力过江,难以掩人耳目,极容易让人误解这是他打算正式以兵势威凌中枢的标志,会引发各方过激反应,即刻进行反扑。

    所以五百精兵是既能够在危急时刻发挥作用,又不会令各方自危的一个数字。

    沈充听到这里,便沉默了下来。而钱凤则在一边说道:“大都督建言暂退,这也的确是一个上佳选择。眼下大势在我,实在不必与台内争于一时长短,旬日之后得于从容,届时再来收拾残局,便再也无人能挡。”

    另一侧任球也劝告道:“王螭虎归家后,琅琊乡情更加肃然,内外消息已是难通,可见王太傅必然已是垂危,奸徒谋发在即。目下我方于畿内已是虚弱难当,司空若再留此,极容易为各方抢执,届时大都督反而不能从容运筹。”

    “唉,这道理我又何尝不知。我一人去留都是随意,但都南这些乡众又该何处依存?更何况,伧贼因权斗而滥杀我无辜乡众,此仇若是不报,我怎能甘心!”

    沈充长叹一声,半是无奈半是愤慨道。

    庾翼和王允之的思路,他们其实也商谈良久。如今局面就是沈氏与侨人台辅们两方对峙角力,那两人就算是联合起来,力量也完全不足撼动整体的局面。

    他们想要以小博大,必然需要等待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极有可能便是王导的死。王导身为中兴元辅,即便是淡出时局,其影响力也不容小觑。

    一旦王导去世,必然吊客云集琅琊乡里。届时王允之自可恃于乡众将这些前往吊唁的时流尽皆控制住,如此便获得了一个筹码,让台中不得不与之正面对话。

    虽然此举会将其人置于不义境地,但王氏不义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最重要的是所得收获值不值得付出这种代价。

    台中届时无非两个选择,要么悍然出兵平乱,要么选择与王氏谈判。一旦都内宿卫调动过甚,这就给了庾翼以入都的机会,庾翼如果能够率众入都,中枢局面顷刻就会发生动荡。

    最起码台辅之中,诸葛恢是绝对不会容许台内继续用兵琅琊,否则下一个被踢出局内的必然是他。

    所以王允之看似不理智的行为,其实是变相的将时局中的青徐侨门再次拧合起来,胁迫诸葛恢等人不得不对他施加包庇。

    而王允之只要能够得于喘息,就有机会将此前作乱所丢掉的声望再赢取回来,比如动议挟君迁都,将皇帝把持迁移到京府。这会让他一举成为青徐侨门中的强势代表,甚至有可能由此获得超过诸葛恢的人望。

    当然,这也只能流于口号,因为豫州人是绝不可能答应的。甚至就连庾翼都有可能会怀有类似想法,他大可以将君王裹挟到豫章,届时无论荆州的庾怿与他分歧再怎么大,荆州都不得不被动成为他的保护伞。

    双方各执一端,这就极有可能爆发大火拼。但这种可能是微乎其微的,因为要知道在南在北,可是还有沈家这样一个强势的存在冷眼旁观着。所以他们各方无论再怎么闹,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达成一个妥协,承认目下现状,然后共同威胁沈氏,逼迫沈家做出让步。

    这件事发展到一定阶段,皇帝会成为他们共同的筹码,以此来达成一个限制沈家势力的共识,从而瓜分沈氏让渡出的利益。而除了苑内的皇帝之外,都南这些吴人群体并他们各自家业,甚至包括沈充在内,都有可能会成为他们计划中的筹码。

    一人挟君为犯上,所有人一起做呢?那大概应该就是大势所趋了吧?

    王允之的险恶就险恶在,通过一个微小的起点,将时人一个个的勾引裹挟进来,构成一个所有人抱团挟君为恶的局面。通过事态的逐渐发展,他此前的那一点恶迹又算得了什么。

    一旦达成那种局面,沈氏就算是乡资雄厚,强兵在握,那又如何?只要还没有强大到罔顾君王的程度,以自身而取代晋祚大义,就不得不做出一定程度的妥协。

    虽然沈充内心里对于皇统大义也是不甚在意,但也不得不承认,最起码目下为止,尤其在要保全住江北局面的前提下,便不能完全罔顾大义于不顾。虽然沈氏本身也构架起一个相当完整的利益团体,但当中枢所有人媾合于内,众口一辞的情况下,也的确是拥有了一种指鹿为马的能量。

    当然,这一系列的思路,仅仅只是沈充和钱凤等人基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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